68 戲路的類型化

“新戲是《白蛇傳》?”

杜沅趴在沙發上翻動着手裏的書,沒有擡頭,腳蹬了蹬柔軟的沙發扶着酸痛的腰懶洋洋地說:“暫時還沒定下來,沒有劇本,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試鏡。許佑讓我先看看相關的故事。”

穿着簡單的寬松v領毛衣搭修身休閑褲的季岩這時已經燒好一壺水,他坐在茶幾邊兒上,将茶葉撥入青白色細瓷茶壺中,倒入沸水,簡單地晃了幾下,将水傾出,又第二次向茶壺內注水。

不遠處的古雅的粗瓷幹花瓶裏插着一支做得極為逼真的栀子花,此景若是讓別人看到,必會贊嘆美好如畫。

杜沅翻了個身,将書放下,仰躺在季岩的大腿上,舒适地蹭了蹭,就聽到季岩說:“這是明前龍井,入口還不錯。”

旋即,杜沅未及說話,便覺一片陰影覆過來,季岩喝了一口茶,一手托着她的頭彎腰吻住她的唇,清雅的茶香便從他口中渡了過來。

幾秒之後,他又直起身,又将她的頭放回了他腿上。口齒還留有餘香。

以前這種事兒都是杜沅幹的,這就是故意要撩撥季岩才幹的。現在季岩這麽主動,杜沅猝不及防之下白色的臉頰便飛上了紅霞,她的眼神兒直直地往上看着季岩,卻見一段兒完美細長的脖頸上喉結微微凸起,俊秀的面容也讓人……

杜沅的眼神兒愈發灼熱,她默默地扶了扶自己酸疼的腰,頭往季岩的腰腹處一偏,便隔着衣物輕輕咬了季岩那處一下,季岩驀地呼吸停滞了一瞬,杜沅能感覺到自己枕着的大腿肌肉瞬間繃緊,見季岩又要化身為狼的時候,她便雙手僅僅地摟住季岩的腰:“岩岩,你太厲害了,我現在還腰酸背痛的,那裏也痛。”

這話一出,季岩就完全不舍得再鬧騰他家小姑娘了,只深吸了一口氣,又開始做他的現代版柳下惠。

“那你們看中的角色是?”

杜沅想了想,頭又在季岩熱乎乎的小腹蹭了蹭,惹得季岩渾身更加緊繃時開口道:“我還不知道。但我以為,蛇妖,不管她是好的還是壞的,總歸應該是極為妩媚的,不同于們從前看到過的經典電視劇裏白蛇溫柔賢惠大方的版本,她既然能不顧百姓的性命水淹金山寺,就必定不會是一條好蛇。而青蛇更會是如此。而許佑從來不大無準備的仗,他讓我把所有的版本都看一遍必然有他的理由。我猜許佑應該是要讓我去競争白蛇這個角色。”

季岩眼眸逐漸變得幽深,放在杜沅身上的手也有了到處游移的跡象,但他說出的話倒是極為正經:“有可能是白蛇。現在你名聲大噪,過不了兩個月又有一個李則久女一號的電影上映,這時許佑不可能讓你去演白蛇。但是,如果這一個版本的白蛇不同于之前電視劇裏溫柔賢惠的形象,你演的角色就已經高度重合了。不管是孟香凝、王嬌蕊還是白素貞,這三個角色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不遵守規則且妖嬈妩媚。當然,這三個角色是有區別的,但是你連續演三個同類型的角色,很容易被定型,往後送到你手裏的角色基本都會是這種類型,你會被類型化。”

這樣的結果絕對不是杜沅想要的。或許是因為她剛剛走紅,《紅玫瑰與白玫瑰》甚至還沒有開始宣傳,《白蛇傳》更是連劇本都沒看到,所以她壓根兒沒想到這一層。

她當即蹙了眉道:“我沒想到這一點,許佑也沒和我說他的打算,後面我問問他。”

“你呢,你的下一部戲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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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也沒定,片方的人在和羅奕接洽,是由一部名為《完美實驗品》的網絡小說改編的系列電影,我會先看劇本再決定接不接。這部小說的網絡數據并不好,所以我們會先評估一下劇本。”

杜沅默了默,然後道:“其實在國內現在的電影市場,要找到一個好劇本很難。雖然現在電影市場日漸繁榮,票房的大盤總體來講也呈現上升趨勢,但正如文影所說的,基本上國産電影‘票房’前十都是爛片。就連‘魔獸’這種在歐美評分極低的好萊塢電影,也能在國內收割将近15億票房。只考慮片子的質量而不考慮票房很容易讓自己的商業價值下降,但若只考慮市場因素,很有可能會讓粉絲失望引發脫粉潮,還有可能被冠上‘爛片’的标簽。”

季岩點了點頭:“現在的大趨勢是,大部分電影是由網絡ip改編,小部分是傳統小說,還有小部分是喜劇電影,少數幾部是導演和編劇操刀編寫劇本。網絡ip改編的電影又分為仙俠奇幻類、懸疑推理類、考古盜墓、青春電影。”

杜沅嘆了口氣道:“現在的喜劇電影比起從前的遜色不少,笑點尴尬,就像是一個冷笑話,讓人根本笑不出來。今天大賣的兩部喜劇電影基本都是靠販賣情懷以及導演曾經的成績換來的票房。《為家園戰鬥的美人魚》和《得隴望蜀造就的囧途》評分都不高,《徐羅他很煩惱》則是因為題材新穎,但片子真的很一言難盡。”

“《為家園戰鬥的美人魚》豆瓣評分最終落到7.1分,但在我看來還是過去的配方過去的味道,重複的笑料搭配三毛錢的特效和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劇情,傻傻愛、兩極、來回逆轉、一山還比一山高。觀影體驗很怪異,明明電影給出了笑點,但讓人完全笑不出來。戲份的銜接也生硬。”

杜沅給出了自己的觀影體驗。

“《得隴望蜀造就的囧途》5.8,在網上有觀衆是這麽評價的:全程real尴尬,低俗、弱智、爛,有大量的黃段子笑話,但又比不上微博上的段子,給人的觀影體驗就是一個中年猥瑣男在一直開黃腔。我認為這基本上沒錯。”

“《徐羅他很煩惱》7.5,然而這部電影勝在題材和節奏,觀衆沒有看到過重生題材的電影,所以會覺得新奇,然後敘事的快節奏能讓人看下去,這部電影也把演員捧出來了。然而實際上呢?這部電影其實就是一位中年男*絲對惡心的夢想不真實的意淫,全篇的男主走的是重生之文抄公的路線——一個徹底失敗的*絲二十年沒掙過一分錢、靠老婆養還一堆大男人脾氣,女神嫁人當天,他在夢裏也渣得可以,剽竊別人的作品當自己的、肆意揮霍錢財、睡外圍染艾滋……然後江郎才盡女神也出軌的時候才想起無怨無悔愛着自己的馬冬梅,人家都結婚了還抱着‘她一定是愛我的’這個幻想,簡直不要太惡心。然後回到現實他也沒能為家裏撐起一片天,直接貼老婆身上讓老婆繼續登三輪兒拔火罐養活他,啥也不幹。”

說到這裏,杜沅憤而打了一下季岩:“岩岩,要是你和那個徐羅一樣,我分分鐘拍死你。”

季岩默了默說:“要讓我變得那樣沒文化,其實挺困難的。”

随後,他又有些不高興地淡聲道:“難道你不是應該要無條件地愛我嗎?”

杜沅想了想說:“如果我長得醜、大字不識一個、整天好吃懶做沒有自己的規劃、一邊嫌棄你一邊意淫男神還對你各種挑剔,你還會喜歡我嗎?”

季岩又默了默,清冷低沉的聲音透着認真:“在這種情況下我要喜歡上你,确實很困難。”

杜沅:“有多困難?”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即使這些情況都出現,我依然不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

杜沅點了點頭道:“這就是了。某些特質,如果我們沒有,那就是不是我們。當然,你很有錢,這是毋庸置疑的。有這麽一種假設,假設你沒有錢,我有錢,我也不會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有沒有自己的理想有沒有自己喜歡做的事兒,哪怕是服務員、清潔工或者是快遞員我也會覺得你很好。但如果我累死累活養家結果你在家玩兒游戲還特麽要我給你做飯,如果你是一個一事無成、事兒逼還醜的人,我只會說,泥奏凱。”

季岩皺了皺眉:“服務員、清潔工、快遞員?這就是你對我的期待?”

杜沅感覺現在的對話有點兒奇怪了,她眼珠子一轉,頭在季岩的腰腹處蹭了蹭:“你是我一個人的服務員、清潔工、快遞員,我可喜歡啦。話說,假設有這麽一種情況,我們結婚後我當了家庭主婦,然後消弭了鬥志,成為傻白甜,每天只知道買買買,并且變成名副其實的土肥圓,你還會喜歡我嗎?”

季岩原本的不高興被杜沅哄得煙消雲散,但他還是覺得,要說“喜歡”真的好困難。但是,“你不會讓自己變成那個樣子,至少我了解的你不會。”

“所以,”杜沅總結了一下,“我們會在一起,是因為我們是我們,如果我們真的變成剛剛我們假設的那樣,那就不是我們了。”

季岩:“……”他完全反駁不了。

随後,杜沅又說:“現在喜劇類的項目不多,考古盜墓題材因為成本太高也不多,青春電影已撲,部分大導自己聯合編劇打造的劇本大多數是為了迎合市場但又做得有點兒不倫不類,給人的感覺是已經江郎才盡,而真正評分高的電影又很難收獲高票房……”

她總結了一句:“劇本真的很難選。”

季岩又補充說:“即使劇本看上去很好,如果導演或者攝像能力不夠,最終的成品也不一定是好片子。”

杜沅扶額,片刻後方道:“感覺經由我們這麽一說,好像國內就沒有好片子了一樣。”

季岩想了想說:“好片子還是有。《老混蛋》、《心裏有個迷宮》、《師父》、《十二公民》、《山河故人》都還不錯,但除了《老混蛋》以外,其他片子的票房都不高。所以在前期就需要有一個選擇,電影商在準備開電影的時候會更多的考慮市場,電影并非久經打磨的珍品,只是一些商業元素堆砌生硬的電影,就靠營銷和演員名氣掙的快錢,只要能盈利,就可以算作成功。而真正精心打磨的電影基本上都是“三無”産品,沒有名導、沒有知名演員,沒有宣傳經費,片方也沒有足夠的經費去請有名氣的演員,票房低是可以預見的。”

杜沅默了默,心中有些不太舒服,總感覺有一股郁氣在胸腔裏亂竄。她甚至在想,難道這就是我們國家的電影嗎?我們真的就很難再出高分電影?在曾經拍出了9.4分的高分電影的導演新作評分低至五六分的現在,還能有票房口碑雙豐收的電影嗎?

作為一個演員,她感覺到的是失望,是難以淘到好劇本并争取下來的失望。因為繼李則久的《紅玫瑰與白玫瑰》之後,近期內沒有大導開新的項目。

她也不排斥商業片,但就是……

對現在的現狀有那麽點兒郁悶。

杜沅嘆了口氣,即使是郁悶,她也只能暫且放下。因為目前她的本職工作是演員,她眼下最迫切的需要是将演員這條路走好,把對她有好感的路人都變成她的粉絲,願意為她演的電影買單,提升自己的商業價值和逼格。

她迅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所以在前期我們就必須要有一個選擇,票房、口碑和片酬。”

她又蹭了蹭季岩,結果本來就因為杜沅現在的姿勢而一身火的季岩終于忍無可忍一把将杜沅提溜起來:“你是故意的吧?”

杜沅故意睜大雙眼狀似無辜地看着季岩,季岩的雙眸立馬就變得更加火熱了。

結果他剛把人壓下,杜沅就在他耳邊道:“岩岩,我還疼。”

季岩看着他家小姑娘,明明被撩得一身火氣,卻完全下不了手。他默了默,手順着她的腿下滑:“用別的地方。”

數十分鐘過去。

杜沅的腰酸背疼不曾緩解,腳掌也開始酸,季岩簡單地用紙巾幫她擦了擦,就抱她去了浴室。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午飯後就睡了個午覺,然後下了一盤棋,便道了晚上,再吃個飯,杜沅就該回去了。

于是她又穿上那身兒大媽裝,故意把自己裹得很臃腫地帶着土不拉幾的毛線帽和厚口罩開着車回到自己住的小區,然後又假裝慫兮兮地從一衆狗仔們面前走過,沒有一個人認出來。

部分跟不到有爆點的新聞的衆位狗仔們終于放棄了杜沅,開始跟其他有名的明星,有一些則開始跑橫店以及各地的影視城,大黃和李文此次再次因為杜沅勞而無功,心裏憤憤然,無奈杜沅最近沒啥新情況,他們總歸是要吃飯的,于是也默默地撤了。準備先開工,等過幾天再來跟杜沅的新聞。

而這一天,對于杜沅來講,是甜蜜後的暫時分離,總歸而言還是幸福快樂的一天;對狗仔們來講,又是勞而無獲的一天;對羅奕來講,就是忙碌的一天。

他不僅要處理季岩的電影劇本選擇,手下還帶着工作室的兩個藝人,然後一大早的就接到了季岩的電話,得知葉雨居然去找了杜沅,便立馬着手對付葉雨,還要一舉将葉雨打到毫無還手之力。

第二日一早,杜沅照例做了一個小時瑜伽,然後簡單地吃了個早飯,看了會兒書,準備直接去許佑的辦公室商談她的角色可能會類型化的事情。在臨行之前,季岩來了電話,兩個話都不多的人好像又回到了熱戀期,聊了将近一個小時才挂斷電話。

挂斷電話的季岩看着手機眼眸加深,他又點開電話薄,撥出一個電話:“必須加速計劃,一個月以內完成所有布置。”

挂斷電話的杜沅因為手機聯了網,竟發現今天網上居然出現了一則爆炸性新聞,赫然在新聞推送通知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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