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甜嗎
薄暮下,島上只剩點淺淺的霞光,秦揚風享受了一會蘇黎歌的溫柔,忽然想起件事情,立刻站起抓下了她的手,另一手搶過水瓢,自己在桶裏舀了滿勺水澆在頭上。
“你急什麽?”蘇黎歌不悅道。男人洗頭就是利索,兩瓢水下去再胡亂抓抓就算完事了,她嫌棄。
她話還沒說完,秦揚風就扔下瓢,低得頭左右一陣猛轉,像剛剛洗過的哈士奇,把滿頭的水抖得四處亂飛。
蘇黎歌來不及躲開,被濺了一身水。
“秦揚風!”她怒了。
秦揚風拔拔頭發,把劉海全都拔到了腦後,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臉上挂滿水珠,眼眸亮得像清晨的海,神情有些興奮。
“對不起。”他說着毫無歉意的話,神秘兮兮地拉起她的手,“八爺,給你。”
蘇黎歌看不過去,把包在自己頭上的花布扯下扔到他頭。秦揚風已經從挂在腰間的小簍裏摸出礦泉水瓶子,不由分說地塞進她掌中。
“這什麽?”她看着礦泉水瓶裏裝着的晶瑩透亮的液體,不解地問他。
“嘗嘗。”他擰開瓶蓋,托托她的手,獻寶似的催促她嘗。
蘇黎歌狐疑地低頭,先嗅了嗅,發現那液體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甜香,有絲花的氣息,她才将瓶口對準唇,微仰下巴嘗了一小口。
甜絲絲的味道從舌尖傳到喉中,她驀然瞪大眼,驚訝地望向秦揚風,唇仍還對着瓶口。
“嘿嘿。”秦揚風得意地笑了,像從前每次給她驚喜時的模樣。
說起來,他雖然家世好,但送她的禮物卻沒有特別貴重的,往往都是興之所至,看到了覺得她會喜歡,便想方設法弄了來送她。
當然,那枚名為“臻情”的婚戒除外。
那些禮物總會提醒蘇黎歌,這個男人曾經用心讨好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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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她詫異地問道。清甜的滋味很快彌上心頭,甜而不膩,冰冷解乏,嘗起來口感非常棒。
秦揚風已将花布取下,趁她驚訝的時候,他一把攏起她腦後的長發拔到臉側,拿着花布仔細替她擦起。
“甜嗎?”聽了她的話,他低頭湊去,小聲問她。
蘇黎歌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點頭如搯蒜。這幾天島上的飲食都是缺滋少味的水煮和灸烤,已經把人膩到不行,這會喝到果釀似的飲品,簡直叫人饞蟲大作。
“這是棕榈汁。”他搓揉着她的發,低聲笑了。
棕榈汁不容易收集,他趁着午間小歇的功夫攀到樹上收集了這大半瓶,已經累得夠嗆,可如今看到她發亮的眼眸,什麽苦也都值了。
“棕榈汁?秦少,你懂得真不少啊。”蘇黎歌真要對這男人刮目相看了。
秦揚風翹翹下巴,接下她眼裏的誇獎。
她仰頭,灌了一大口,忽發現大半瓶的棕榈汁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喝得只剩下小半瓶。聯想到他神秘兮兮的模樣,她反應過來,這瓶棕榈汁怕是來之不易。
“怎麽不喝了?”他把布壓到她腦袋上,快速地擦拭着。
她已經把瓶蓋擰上。
“留着吧。”她把水瓶塞進他的小簍裏,又從他手上扯下了花布。
“也好,留着你飯後喝。”他知道她是舍不得喝了,雖沒明言,但剩下這小半瓶,她是給他留的。
其實她心裏還裝着他。
這認知讓秦揚風心情十分愉悅。做回朋友,她收斂尖刺,和他的相處不再總是劍拔弩張,确實如她所言,目前的情況下,這是最适合他們的相處方式。
“诶!你坐下。”蘇黎歌踮了腳卻夠不着他的頭,只看到他發尾的水一滴滴落進襯衣領口裏,把後背打濕了一大片。
秦揚風又乖乖坐下。
“你把襯衣脫了擦擦身,之前的背心已經縫好了,你回房去換上吧。”她一邊擰着他的頭發,一邊命令。
他滿身都是污痕,血腥味熏得她難受。
他點頭,開始解衣角的結。襯衣褪到一半,他又想起件事。
“八爺,你知道我們今天在山上有什麽收獲嗎?”
秦揚風突然轉過頭想和她說話,偏碰上蘇黎歌俯到他側面擦拭他耳畔的發。她頭往前一湊,唇刷過他的嘴,像主動送上門似的。
時間瞬間凝固。
秦揚風的興奮被另一種情緒取代,眼神跟着幽暗。
沾了棕榈汁的唇,像抹了蜜似的甜。
蜜色的唇瓣啫喱般誘人,如同晶瑩剔透的棕榈糖,饞得人恨不得咬上幾口。
但他不能……
做“朋友”的代價,不能吻、不能抱,他不能打破這來得艱難的平衡。
“對不起。”蘇黎歌很快直起頭,不知自己為何要道歉。
心克制不住的狂跳,不經意間的觸碰比前幾次占/有似的親吻都來得讓她慌亂不安。埋藏在胸中的情緒像要撕開那層冷靜的僞裝,洶湧而出。
“沒關系。”他聲音沙啞開口。
“……”她失語,幾秒之後将布扔到他手上,“我要去準備晚飯了,你自己搞定。”
“黎歌。”他忽然抓緊她的手,眼裏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她靜靜地望他,等他開口。
握着她手的掌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後緩緩放開。
他沒有吐出只言片語。所有于愛情有關的話,他都不敢向她說出。
無處安放的感情,他卻連宣之于口的勇氣都找不到。
“沒什麽,你去吧。”他很快低頭,拿水浸濕了布,狠狠蓋到自己臉上。
不能抱她,不能吻她,甚至連“愛”字他都沒辦法再說。
前一秒,他還在得意自己的“朋友”戰術。
後一秒,他開始恨自己的膽怯。
若這世上有一樣東西比死更讓他恐懼,那一定是蘇黎歌的離開。
……
秦揚風和薛晨幾個人白天的辛苦并沒白費,他們帶回了不少食材。
肥碩的雀鳥和雉雞、蝦蟹魚、貝殼以及許多野菌和水果,看得人眼都要花了。
蘇黎歌進到天井裏時,就看到嚴小荞繞着地上一大堆的食物走着,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薛晨站在她身邊淡淡笑着,臉上的冰冷被這笑意融化,很溫柔。
“秦哥和我在山上和海邊布了陷井,以後每天找兩個人去收獵物,不需要我們再花大力氣尋找食物來源。”看到蘇黎歌,薛晨朝她打了招呼,竟主動解釋起來。
“嗯。”蘇黎歌走到嚴小荞邊上,看着滿地的食材也咋舌。
但她沒時間驚訝,食材一多,他們就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處理,活禽倒還好,但魚蝦類的海鮮不好保存,容易變質。天色已晚,她不可能再細弄,想了想,她開口。
“小荞,你和薛晨把這些蝦蟹貝類清洗一下,小心手別被夾到。劉文修,你把火生了,和阿香一起先将土豆和紅薯烤幾顆。菌類可以放得稍久,今晚就不吃了,趙銘安,你把這些菌菇收起來。我來處理這些魚,至于……”她有條不紊地給每個人分派着任務。
“雉雞養着,這些先吃了吧。”沈束從旁邊走來,往她面前遞了幾只已經處理幹淨的雀鳥。
他語氣一如既往,可身上卻傳出濃烈的血腥味,伸到她眼前的雙手滿是新鮮的血液,叫人發怵。他看到自己的手,忽然意識過來,在她伸手來接時又縮回了手,從地上抽出幾張她不認識的植物大葉将雀鳥包住後扔下。
“魚也交給我處理,你把這些洗洗。”他自顧自說着,低頭将魚簍拎起。
見他攬下了最髒最麻煩的事,蘇黎歌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沈束。”在他轉身之際,她叫住了他。
他腳步一頓,并沒轉頭。
“謝謝。”她道。
沈束勾唇笑笑,笑裏有絲厭惡,她沒有看到。
他讨厭這樣的生疏,那會提醒他自己與她之間隔着遙遠的距離。
她肯定沒有發現,她在接受秦揚風的好意時,從沒這樣生疏過,就算兩人從前有再多的嫌隙,那些默契仍舊牢不可破。
他很嫉妒。
……
晚飯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很快就準備好了,太陽也已徹底沉下,夜幕上星光璀璨,不是城市能見到的風景。
天井裏生了兩堆火,一堆烤肉,一堆烤魚,竈膛裏還煮了一大鍋蝦、蟹與貝殼。
食物的香氣彌漫四周,稍稍驅散了這兩日壓在衆人心頭的陰霾。
今天來不及串烤串,蘇黎歌想了個省事的辦法,把水果塞進了雀鳥腹內,用細樹枝縫緊後擱到火上烤,烤熟後剖開鳥腹,水果的香甜與肉的酥香同時溢出,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沈束這趟摘回了野生紫蘇葉和薄荷,她将紫蘇葉切碎之後灑在魚上一起烤了,驅寒避腥,免得吃多了海鮮胃寒。淡淡的紫蘇香浮動,配着魚香,勾起所有人饞蟲。
而水煮的蝦蟹貝類則勝在新鮮,就算不用任何調料也鮮得人咬舌,再沾點剁碎的生紫蘇葉,倒有些吃料理的感覺。至于薄荷葉子,蘇黎歌讓許荔香燒了水給泡成薄荷茶,飯後喝一點,解膩又去腥,舒服得很。餘下的薄荷葉早晨起來嚼幾片,暫時代替牙膏,總算解決衆人早上的洗漱大問題。
這一天的辛苦,在見到這頓飯時,所有人都覺得值了。
就是嘴最欠的趙銘安,也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雀鳥烤得不多,兩人分食一只。蘇黎歌用葉子盛出只烤好的雀鳥,她小心翼翼将鳥腹裏的水果拔出,又将烤得酥脆的肉一塊塊撕開。
不期然間,有只手伸來,從葉子裏拎起了最嫩的那塊肉。
“好香啊!”秦揚風搶了肉,在鼻間一嗅,很快下口咬去。
“你搶什麽!”蘇黎歌瞥他一眼。
他便将咬了半口的肉扔回給她。
“還你,小氣。”他孩子氣地笑笑。
恍惚之間,蘇黎歌像看到過去的他。
“本來就給你的,拿好,別灑了。”她把葉子塞給他,只從裏面揀了些水果和一小塊肉。
秦揚風反而不想吃了。
“吃吧,別傻愣着,吃飽了明天才有力氣和精神繼續。”她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轉頭笑着說。
秦揚風不說話,只是望着她。
頭頂的璀璨星河,不及她目光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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