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回家
巡邏艇逆水靠岸,随着船身一震,巡邏艇靠上碼頭。
薛晨、嚴小荞和安淩早已站在舺板上,等着船靠岸。
長長的t型碼頭那一邊拉起了黃色警戒線,線外已站了許多人,蘇黎歌站在欄杆前望去,借着海岸邊明亮的燈光看到了那些人手裏舉起的相機。
都是她的同行啊。
她唇角輕勾。
想不到有一天,她從采訪者變成了被采訪者。
天已半黑,城市的燈光分外妩媚,她耳邊全是喧嚣的聲音,吵雜卻又讓她心安。遠處高樓的輪廓像海市蜃樓,她恍惚之間覺得自己像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碼頭上已有人等候,都是穿着警服的刑警。海警将他們救援上岸後,再移交給a市刑警,兩隊人在碼頭完成移交手續後,蘇黎歌他們才得已下船。
船身不斷顫動着,他們一個人接着一個人跳上碼頭。
蘇黎歌走在後面,步伐緩慢。碼頭的風微涼,氣溫比海島低一些,她覺得有些冷,雙手環抱了身體。
秋天已經來臨。
遠處,一片閃光燈亮起。
她聽到有很多人開口向站在警戒線前的警員們問話,詢問案情的發展。她吸吸鼻子,将精神一振興。
不管如何,噩夢終于過去,她真的回來了。
迷茫的心緒被真實的回歸取代。
蘇黎歌加快步伐朝前走去,杜笑雨在等她,杜媽媽也在等她。
Advertisement
有人等待,是件再幸福不過的事。
走到警戒黃線外時,閃光燈忽然間以極快的頻率亮起,她耳邊傳來的快門聲也快了數倍。
“快快,秦揚風出來了。”
“拍清楚點!”
蘇黎歌腳步頓住,轉身看去。
秦揚風就離她幾步之隔,不緊不慢地跟着。
鏡頭前的他毫無慌亂,表情淡淡的,有些與生俱來的氣勢。
那氣勢提醒着她,他們回歸了。他是豪門巨子,不再是海島上和她生死與共的男人。他們之間的距離,和從前沒有兩樣。
島上那個有些無賴、有些痞氣的秦揚風,從他踏上碼頭那一刻,就像蒸發的水汽,只剩下些無法凝成形的白霧。
蘇黎歌很快轉回頭,腳步匆忙地追上了前面的人。
……
警戒線一路拉到了碼頭外的一間游客服務中心裏。
服務中心的大廳已被封閉,只剩下維持現場情況和負責案件的警員,以及焦急等候着的人。
蘇黎歌在人群裏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眼淚幾乎是下意識地從眼裏滑落,她擡起手腕快速地抹過眼眸,不讓自己的淚水被人看見。
她揚起笑,飛快地跑過去。
“媽媽——”清脆的聲音像悅耳的風鈴。
杜笑雨的眼睛最亮,一眼看到了她。
她的聲音驚起了身邊的人。
“笑雨!”蘇黎歌沖到她身前蹲下,将小姑娘緊緊摟進了懷裏。
杜笑雨軟軟小小的身體帶着淡淡的驅蚊水味道,甜甜膩膩,像顆糖果。她的小手很快攀上蘇黎歌的脖子,綿糯的聲音不斷叫着“媽媽”,直把蘇黎歌的心叫得酥暖無比。
“孩子,你終于回來了。”杜媽媽站在一邊,拿手抹着眼睛,激動地開口。
“媽。”蘇黎歌一把抱着小姑娘站起,手一伸将杜媽媽也摟進了懷裏,“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說什麽傻話!平安回來就好,就好!”杜媽媽拍着她的背,聲音顫抖着,既有喜悅也有後怕。
蘇黎歌失蹤十四天,她也擔心了十四天。
蘇黎歌把頭埋在杜媽媽的肩頭,用力點點頭,說不出話來。
努力地平靜了一番情緒,她才松了手,又将杜笑雨放下,走到了杜媽媽身後。
“顧瓊琳!徐宜舟!”她大叫着,伸開雙臂撲上前,用力抱住另外那兩人。
四年了,她們有四年沒有聚過,可這四年分別似乎并沒給她們帶來任何距離。
見了面,蘇黎歌忽然覺得像回到了四年前。
她們都才踏出校園沒多久,懷着滿腔壯志,在生活中摸爬滾打,一點一點成長。
那個充滿悲傷的城市,卻又盛滿她們的青春,不管是哭泣還是微笑,再回顧那段歲月,她更多的是懷念舊日裏所有的幸福。
“蘇黎歌!”顧瓊琳個子最高,手掌直接揉上她的頭。
徐宜舟則張開手抱住兩個人的腰。
蘇黎歌不敢太用力抱她們,因為徐宜舟懷孕了。
“你吓死我們了!”徐宜舟捶了下她的背。
“我想你們!”蘇黎歌的頭蹭過顧瓊琳的脖子,又蹭向徐宜舟的肩。
像個孩子。
……
站在徐宜舟旁邊的蕭嘉樹無奈地搖搖頭,眼光四下一掃,就看到了停在遠遠的秦揚風。
秦揚風身邊圍着一群人,他卻誰也沒理,視線直落在蘇黎歌身上。
孩子氣的蘇黎歌,就像他記憶裏四年前的她。
四年後,她心裏還裝着過去的她,卻不會在他面前主動釋放了。
她像只被狐貍騙過的兔子,總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警惕着。
秦揚風心裏針刺似的疼起,臉色跟着沉重,也不管身邊的人在說什麽,他誰也不理,誰也不管。
回歸城市,他本該高興,可想想即将面臨的又一場漫長分離,他忽然覺得還是在島上的日子更幸福些。
起碼,他可以和她日夜相對。
遠處,蘇黎歌在顧瓊琳和徐宜舟面前歡喜得像個小女孩,她左右手各挽着一個閨蜜,眼裏的滿足沒有一點掩藏。
大廳裏很吵,到處都是人,有警員,有碼頭工作者,有他們的親人朋友……各自圍着一個角落互相擁抱哭泣。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遠得讓他不知如何跨越。
“怎麽回來了一點喜色都沒有?”
背後有只手挂上他的肩。秦揚風轉身,看到蕭嘉樹。
秦揚風捏捏眉心,道:“沒什麽可開心的。”
“因為她?”蕭嘉樹朝着那邊三個女人看去。
秦揚風沒吱聲。
“加把力!”另一個聲音傳來,葉景深已經走到他的另一側,“就差你了。”
“你們兩是不是太閑了?閑事管到我頭上來?”秦揚風不耐煩地開口。
“我們閑?你不在的這兩周,我們替你處理了多少事?”蕭嘉樹把手從他肩上收回,“要不是看你可憐,誰有閑情管你的破事。都四年了還沒處理完。”
“還鬥嘴?她們要走了。”葉景深涼涼地插嘴。
秦揚風忽然伸手将這兩人推開。
……
天色已沉,警方處理完後續事宜,通知他們可以先行回家,第二再到警局作筆錄。
“顧女王!嘉木宜舟!”嚴小荞異常興奮地沖到了蘇黎歌身邊,“黎歌姐,你居然認識他們!我是他們的腦殘米分啊,能不能幫我求個合影!”
見到偶像,嚴小荞已經把這十幾天的摧殘都抛到腦後。
一個是她最愛的演員,一個是她最愛的作家。
一次性遇見兩個偶像,嚴小荞覺得噩夢過去,幸運女神終于降臨。
蘇黎歌左右看了眼,旁邊兩人同時點頭。
嚴小荞站在了中間,薛晨拿了手機拍照。
拍了幾張,嚴小荞忽然又叫道。
“秦哥來了,快快,一起拍照。安淩,快過來。”
秦揚風與蘇黎歌對望一眼,兩人都沒開口,他沉默地走到她身後。
稍頃,安淩也跑來。
薛晨将相機交給了蕭嘉樹拍照,他則站到了嚴小荞身後。
一聲“茄子”,笑容凝固成圖像。
十四天的噩夢,徹底劃上句號。
“秦哥,黎歌姐,保重。”薛晨與秦揚風和蘇黎歌一一擁抱,眼底冰意融化。
“終于不是‘蘇記者’了。”蘇黎歌笑了。
“黎歌姐,秦哥,我們會再見面嗎?”嚴小荞眼眶發紅地跟在薛晨後面擁住了蘇黎歌。
“傻丫頭,有空我們約了吃飯。”蘇黎歌掐掐她的臉蛋。
十四天很短暫,他們生死與共。于他們而言,這段經歷永生難忘。
……
目送嚴小荞三人離去,廳裏的人也少了些。
天越發地涼起來。
蘇黎歌牽了杜笑雨,和杜媽媽也準備離開。
“秦揚風,我先走了,你保重。”
一句“保重”,像落在他在心底沉重的告別。
秦揚風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開口:“保重。”
蘇黎歌轉了身,輕聲向杜媽媽和杜笑雨道:“走吧。”
“耶!回家了。”杜笑雨剪刀手一揮,沒心沒肺地歡呼。
眼眸顧盼間,小姑娘忽然看到身後仍舊沒動的秦揚風。
明亮的大眼裏露出些許疑問,那疑問很快被笑容代替。
“叔叔,再見。”她沖着秦揚風揮手,甜甜告別。
飛揚的笑容有些蘇黎歌的影子,突然間就讓秦揚風的心被揪緊。
他像大夢初醒般快速追了過去。
“蘇黎歌。”
蘇黎歌正朝前走着,聽到耳邊他的急喝聲停了腳步。
她疑惑地轉頭,還沒看清身後狀況,就見眼前人影一閃,她被他的影子籠罩。
溫熱的唇貼來,她眼眸驟睜,眼底只剩他放大的模糊的容顏。
秦揚風不管不顧地緊緊攬住她的腰,另一手穿透她的發,固定住了她的頭,狠狠吻去。
旁邊的人看傻了眼。
“咳。”蕭嘉樹最快回神,他輕咳一聲,拉開徐宜舟。
葉景深很快蹲下抱起了好奇到不行的杜笑雨,用手遮了她的眼。
“杜阿姨,先去我們車上休息下吧。他們可能有些話要說。”顧瓊琳和他對望一笑,甜甜地挽了杜媽媽的手。
杜媽媽從震驚中回神。
“好,好。”她跟着顧瓊琳離開,頭卻還時不時轉過去。
……
蘇黎歌的心情像是彎到極限的滿弓,随着他的吻而震弦發箭,耳邊只剩下弓弦嗡然作響的震動聲。
心髒似乎陡然間停止後又猛烈跳起。
她想逃開,卻掙不開他的手,只能徒勞的向後倒去,腰肢像彎去的柳葉,輕輕挂在他的手臂上。
他的吻來勢洶湧,卻在觸碰到她唇瓣時化成溫柔的纏綿。
舌尖刷過軟糯的唇,他用力一吮,她唇上微癢,難耐地張了口。他趁虛而入,舌尖點向她的舌。
空氣被奪走,氧氣跟着稀薄,她費力地喘氣,胸口上下起伏着,也不知是因為窒息感還是因為生氣。蒼白的臉頰泛起紅霞,她喉嚨裏發出細碎聲音,手握成拳頭捶上他的肩。
秦揚風終于放開她。
他的氣息也一樣急促,眼裏無動于衷的冷靜被瘋狂取代。
“你……”蘇黎歌開口,聲音裏的嬌媚讓她自己都驚呆。
“你別說話,聽我說。”秦揚風打斷她,語速頗快,但一字一句卻非常清晰,“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麽。我們不要離婚,你回到我身邊,你的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你仍舊是蘇黎歌,想做什麽都可以,想當記者,想到處跑,都沒問題。如果你不喜歡秦太太這個身份,我們可以這輩子都不公開夫妻關系。我的世界不需要你來追逐,在我眼裏你一直都站在我身邊。我只想和你好好走完這輩子,陪着你,寵着你,把以前沒能付出的所有愛,全都給你。”
蘇黎歌震愕地看着他。
“你做蘇黎歌,剩下的事,交給我。”秦揚風捧起她的臉,認真道。
四年前,他們的關系以婚姻為起點,四年後,他們以愛為開始。
這樣,就不存在所謂的門當戶對。
他需要的不是“秦太太”,而是蘇黎歌。
自由,是他能給她最好的承諾。
“秦揚風,你不用為我做這些,你适合更優秀的女人。而我……”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顫聲道。
“再優秀的女人,不是你,對我而言都沒意義。回家好嗎?我不想離婚,也不會離婚。”他凝視她的眼,緩慢道。
“可我們……”她垂眼,咬牙。
“黎歌,別急着回答我。你考慮一下,再考慮一下,好嗎?”他忽然害怕聽到她的答案,蘇黎歌的固執會像刀刃,戳人心肺。
她沉默。
“你考慮一下,多久都沒關系。我等你。”
蘇黎歌擡眼,看到他眼底苦澀的哀求。
心裏的疼像夏日的暴雨,不斷落下。
“好,我考慮。”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她擡手撫過他蹙緊的眉心,揉平那裏的結。
“我等你。”秦揚風露出個孩子般的笑。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