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喜歡歡喜喜一家人的第五天

蔣落這一刻覺得,他對不起他的高考分。

他怎麽能這麽蠢?

前幾天才設的人設,居然今天就忘了。

看着那只已經壯烈犧牲的毛毛蟲,蔣落真想他有時光倒流的辦法,那樣就不用撒謊被發現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圓的可能。

畢竟有的人就是害怕蟑螂不害怕別的蟲子呢,可是……蔣落看看駱生白,駱生白正看着他,他就說不出來了。

他覺得,駱大哥肯定早就知道了,一直沒揭穿給他面子而已,是他自己蠢,居然自己露餡了。

蔣落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駱生白看他那樣,心裏想笑的不行,可又擔心小孩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心裏當回事,就開了口,“好了,我們回去吧。”說着,主動就牽住了他的手,緊緊的握着,領着他往前走。

蔣落本來還臉紅中呢,這會兒瞧瞧拉着的手,再感覺一下溫度,整個人又活了起來。

跟在駱生白後面小聲解釋,“那不是因為我們見得太少了,你看人家談戀愛,天天就是你侬我侬,恨不得兩個人變成一個人。我談戀愛,先是高三異地,好容易回家了,我爸還不願意。明明都談了那麽久了,就親了一次。”

駱生白看他一眼。

蔣落就說,“我是說截止到那天晚上,我那麽喜歡你,當然想跟你更親近一些了。哪裏想到,你那麽不解風情呢。”

他說着,都有點生氣了。

然後,這關系就變了,成了駱生白哄他了,“我知道,這不是……”

蔣落立刻回應,“不用說我爸的事兒,我就說現在這事兒,我看我們年級小情侶,沒事還鑽小樹林呢,你平時也沒想着和我鑽個小樹林啊,我給你機會你都不要呢?我覺得我個人魅力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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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生白:……他是覺得蔣落小,他歲數大了,要有引導作用。哪裏想到小孩這麽不滿了。

蔣落還在那兒嘟囔呢,“你是不是沒那麽喜歡我呀,反正都是男男朋友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說了我也可以接受的,不就是先婚後愛嗎?我努力點……”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駱生白直接吻住了,蔣落眼睛猛然瞪大了,然後就又不好意思的閉上了,不過把手放在了駱生白的脖子上。

駱生白終于松了口氣,他真不知道這小孩能說出什麽來,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他低頭也沉浸的吻起來。

倒是卧室裏,駱新國沒睡踏實,不一時就醒過來了,正好看見了外面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他頓時就皺起了眉頭,把窗戶打開叫了起來。

蔣落和駱生白還正難舍難分呢,就聽見了老爺子的聲音,“臭小子,敢勾搭我兒子,你們分開!分開!把手拿開!快點!”

他倆吓了一跳,連忙分開了,就看見駱新國快從落地窗裏出來了,拿着雞毛撣子試了半天不行,扭頭就往門口跑,因為窗戶打開着,所以能聽見他罵,“臭小子,我們駱家的人你也敢勾搭,看我怎麽收拾你!”

蔣落第一反應就是,這世上是有輪回的,你看,他爸對駱大哥那麽暴躁,這不,報應到他這裏來了,駱伯伯看樣子比他爸有過之無不及呢。

可這會兒,跑也不是個态度啊。

蔣落就想着怎麽才能跟駱伯伯好好說說,自己是認真的,會好好對待駱大哥不會渣了他的。

而駱生白,也怕駱新國傷到了蔣落,瞧見他真出來了,上前去搶雞毛撣子。

就這時候,只見駱新國手起竿子落,就沖着駱生白打了過去,“臭小子,敢勾搭我兒子,看我不揍死你。”

蔣落:……老爺子這是從未清醒過來啊。

他也不能看着駱大哥挨揍啊,而且是親爹打的,雖然理由很讓人無奈,卻又無法辯駁,只能受着。

蔣落直接過去拉起駱生白的手,把他擋在身後,沖着駱新國解釋,“爸爸,他沒勾搭我,是我勾搭的他,我可喜歡他呢,這就是你兒媳婦。”

駱新國這才停了手,狐疑的看了一眼駱生白,皺眉說,“又黑又高,你看上他什麽了?”

蔣落:這不是你生的啊。

他只能解釋,“人好,對我好。爸爸,你放心吧,誰能騙的了你兒子,我可是随你的。”

就這樣,随着護士趕了過來,才把駱新國勸回去了,蔣落和駱生白這才回了車裏。等着車門一關,先是安靜,然後蔣落沒忍住,樂了一聲,随後駱生白也跟着樂起來了,然後他倆忍不住都笑起來。

蔣落戳戳駱生白,“你笑什麽?”

駱生白問他,“你笑什麽?”

蔣落就嘿嘿的說,“我笑我在哪家都是作保證的,從沒談愛自由過!”

駱生白也跟着說了,無奈的搖搖頭,“我笑我自己到哪家都是被嫌棄的。你笑什麽?”

兩個人又笑了笑,這才往回開車。不過路上,駱生白說起了關于他父母的另一件事,“我……我媽那邊,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聯系她。可我很矛盾,說服不了自己不去理她,又說服不了自己接受她,你覺得呢。”

其實這事兒蔣落也想過——因為那次向紅出現後,駱生白就再也沒提過她,應該向紅也沒找過駱生白。

蔣落其實覺得,他們母子倆性格挺像的,你看,都挺能沉得住氣的。要是他,雖然有駱伯伯的解釋,可還得跑去跟向紅核對一下,順便問問,就算事業重要,必須見而不認嗎?

對的,這事兒的根結就在這裏。

蔣落覺得,根本就不需要做到這麽絕情。

那封信裏解釋了一切,駱新國對向紅的愛,向紅對駱新國的感激與感謝,或者可能也有愛,但卻沒有一點,兒子呢。

對,對于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守着一個六十歲的老人,這樣太為難她。對于一個時時刻刻想證明自己的人來說,看到事業有了起色,不去也太為難她。那不能中和一下嗎?明面不能說,私底下不能說嗎?

駱生白三五歲不能說,六歲到十二歲呢,駱生白早熟,從小跟着他爸出入董事會,那會兒早就知道好歹了,而且這個年歲,還沒到青春期,正是對母親最渴望的時候,他肯定會樂于接受的。

可他們都沒說。

蔣落覺得,這事兒還是他們辦砸了。

他心疼駱生白,如果是陌生人的話,他可能比較理智一些,比較自私一些,覺得就這樣也行。都這麽多年了,一個沒媽一個沒兒子,認了恐怕也熱絡不起來。但如果是駱生白的話,他就舍不得了,他知道,駱大哥糾結這事兒,就是放不下,那最起碼,是想和他媽媽有所來往的。

蔣落就很自然的說,“那就見見面呗。我看阿姨八成不好意思聯系你,畢竟當年是她離開你了。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約吧。”

駱生白恐怕是真想見,就順勢說,“不用,我來吧。”

他回去就給向紅發了微信,約在了第二天。蔣落知道後,其實特別想跟過去的,他有點擔心,可又知道不太合适,畢竟是母子兩個第一次單獨見面,他就算等在外面,都好像是催促,所以就拒絕了駱生白的邀請,留在家裏了。

就是有點坐不住,一白天就在那兒晃來晃去的。

蘇安荔在旁邊看着都覺得眼暈,不由招呼他,“你着急什麽?他倆再差能比過去想見不想認差?又打不起來來,坐下吧。”

蔣落就坐她旁邊了,忍不住說了句,“我知道,就是忍不住擔心,不知道怎麽回事。”

蘇安荔看他一眼,倒也沒說話了。

忍不住擔心啊,這個她知道啊。

那會兒井國偉做生意,一出去就是十天半個月,井國偉戀家,怕她擔心,每天好幾個電話打給她,吃什麽都給她報備,明知道沒什麽事,可她就是心神不寧。

這是上心了,将那個人當做你自己的一部分了。

蘇安荔不由摸了摸蔣落的腦袋,沒再說什麽。她知道,沒用的,一萬個人跟她保證,井國偉平安無事,也不如井國偉出現在她眼前管用。

這事兒駱生白解決。

果不其然,等着駱生白電話一打過來,蔣落就立刻跳起來接了,然後就問,“你和阿姨談的怎麽樣?沒事吧。”

然後就瞧見蔣落露出了輕松的表情,甜蜜蜜的說了句好後,挂了電話。

蘇安荔豎起了耳朵,果不其然,蔣落這事兒憋不住,跟她說了,“他倆談的挺好的,阿姨跟他說,是想告訴他的,可是每次張口都又憋回去了,她覺得自己不配當個媽,如果不是駱大哥這次有事情,她也不會承認的。她說這世上她誰都對得起,就對不起駱大哥,随便駱大哥怎麽處理他倆的關系。”

蘇安荔聽了就說,“挺誠懇的。”

蔣落點點頭,“就是,駱大哥說他想了想,還是跟阿姨當親戚走着吧,以後一切看緣分吧。現在讓他叫媽他是叫不出來的。”

蘇安荔倒是同意,“日子還長着呢,如果她真的有心,她能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自然也能暖化了小駱,這樣挺好的。”

這事兒解決了,很快就到了八月,蔣落就要去清溪縣一中,給學弟學妹們演講了。

蔣落對這事兒挺在意的,演講稿都寫了三次,駱生白蘇安荔和井國偉都說可以提前當個觀衆,給他把把關,他卻說什麽都沒願意,只是邀請他們當天都到,用蔣落的話說,“聽多了,那天你們該不認真了。”

這三人都同意了。不過私下裏,他們偷偷讨論認為,蔣落肯定寫了關于他們的事兒。

因此,都對這次演講十分重視。

當天早上,蔣落穿着T恤牛仔褲下來,就發現樓下客廳裏站着三位盛裝打扮的人,他爸和駱大哥都是全套西服,八月的天啊,襯衫扣子都全扣上了。至于他媽,則穿了一件可以日常穿着的長裙禮服,如果他沒記錯,這是上星期他陪着定的高定,說是要參加慈善晚會用的,卻今天穿上了。

蔣落站在樓梯上都沒敢下來,問,“你們要幹什麽?”

三人回答他,“聽你演講。”

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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