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廁所裏,官阮坐在馬桶蓋上,半彎着整個上半身,雙手捂着肚子,臉色病态的蒼白。

額頭的細密汗珠将額前的幾縷碎發打濕,貼在了額頭上,汗珠還在一顆顆往下滴落。

剛才玩游戲的時候,小腹的疼痛感并不強烈,只有輕微的痛楚感。官阮一慣都極能忍耐,無論是在面對病痛亦或是感情上,所以并未表現出半分不适。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響起一聲輕叩木門的聲音。

“小阮,你沒事兒吧?”門外傳來程溢畫熟悉的聲音,音色聽上去有些焦急。

“溢畫姐姐,我沒事兒。”官阮調整了一下呼吸,單手撐在牆上,借力緩緩起身,步步朝着門口走去。

“咔嚓”一聲,官阮打開了廁所門,沖着門口的程溢畫露出一個微笑。

“小阮,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程溢畫蹙眉看着官阮,正欲轉身走來,“我立馬讓錢醫生來一趟。”

“不用!”官阮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程溢畫的手腕,又立馬松開,小聲回一句,“我來例假了,肚子有些痛而已,不要緊的。”

程溢畫側過身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又擡頭看着官阮,确認着問道,“真沒事嗎?”

“嗯,沒事兒。”官阮點了點下巴,沖着程溢畫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走,我扶你去房間休息。”程溢畫向前跨了小半步,雙手自然地挽上官阮的手臂,當指尖觸到對方的皮膚時,指尖傳來一陣略顯濕涼的細滑觸感。

程溢畫扶着官阮徑直上了二樓,來到自己的卧室。客廳的三人都喝high,完全沒有留意到二人已上了樓。

“小阮,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給你煮紅糖水。”程溢畫立在床頭,看着大床上的官阮囑咐一句。

“嗯。”官阮側卧在大床上,用鼻音應了一聲,聲線明顯有些虛弱,扯了一下身上的天鵝絨薄被。

“如果再難受,記得一定要告訴我。”程溢畫不太放心,剛往前邁了一步,又馬上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床上的官阮。

“知道了,溢畫姐姐。”官阮沖着程溢畫露出一個使人安心的淺笑,說道。

程溢畫本還想再說點什麽,可話一到嘴邊又被自己給咽了回去,轉身朝着卧室門口走去。

官阮的目光一直落在程溢畫的背影上,目送着程溢畫消失在了卧室的門口。官阮這才收回了視線,習慣性的環視了一圈卧室。

卧室的裝修風格同客廳的裝修風格一致,一桌一椅,乃梳妝臺和衣櫃,皆是實木所制,就連身下的這張大床也是實木床。

大約二十分鐘後,當程溢畫端着冒着熱氣的紅糖水回到卧室時,官阮已經睡着了。

“小阮,我們把紅糖水喝了再睡。”程溢畫将盛着紅糖水的碗擱在了床頭櫃上,俯身湊近官阮小聲輕喚道。

“唔......”官阮痛苦的輕吟了一聲,緩緩睜開了一雙如墨般的清澈眸子,睫毛明顯有些濕潤,待看清眼前人後,紅唇微啓喚道,“溢畫姐姐。”

官阮睡得迷迷糊糊,一些混亂的夢境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小腹處還不時傳來陣陣痛楚,睡得很不安穩。

“乖,小阮,把紅糖水喝了再睡。”程溢畫說着将官阮從床上扶了起來,待官阮背靠床頭坐好後,這才将擱在床頭櫃上的紅糖水給端了起來。

程溢畫低垂着腦袋,用勺子輕輕攪拌了一下紅糖水,一口一口,細心且耐心地喂着官阮喝紅糖水。

官阮安靜的背靠在床頭上,一口接着一口,将程溢畫喂到嘴裏的紅糖水全部咽了下去。

“小阮,現在有沒有好一點?”程溢畫将空了的碗随手擱在了床頭櫃上,看着官阮關切着問道。

“嗯,好多了,就是出了好多汗。”官阮擡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擡眼看着程溢畫說道,“溢畫姐姐,我可以借用一下浴室嗎?”

“我說過,不用和我這麽客氣。”程溢畫說着起身,背對着官阮朝着一旁的衣櫃走去,“你等一下,我給你找套幹淨的睡衣。”

漆黑的天空中突然一陣電閃雷鳴,白熾的閃電劃破夜空。稍許片刻後,暴雨傾瀉而下,狂風大作。

當官阮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程溢畫已經背靠在床頭睡着了,懷裏擱着一本翻開來的雜志。濃密的睫毛如蟬翼般輕掃在眼睑上,小巧的鼻翼微微張合,呼吸均勻。

官阮放輕腳步朝着程溢畫走去,待近了,安靜的蹲在床邊,雙臂趴在床沿上,歪着腦袋靜靜的看了程溢畫許久。

直到雙腿傳來一陣酥麻,官阮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将程溢畫懷裏的雜志給抽了出來,順手放在了床頭櫃上。

轉身将整個卧室的燈都關掉,只獨留一盞床頭燈,散發出微弱的琥珀色燈光。

當官阮再次回到床邊的時候,發現程溢畫已經醒了。

“小阮,來,我替你把頭發吹幹。”程溢畫依舊背靠在床頭,對着官阮招了招手,聲音聽上去充滿了倦意。

程溢畫這兩天為着新劇的事一直都在和穆總周旋,穆總那只老狐貍是一分利也不肯多讓,反倒仗着自己手頭有資源,倒是還想壓價。

“嗯。”官阮小聲應了一聲,邁着步子朝着床頭走去,站到了程溢畫的面前。

“去床上坐着吧,這樣舒服一點。”程溢畫柔聲道一句,然後起身去取來了吹風機和一塊幹毛巾。

官阮聽話的上了床,披散着一頭濕涼的長發,背對着程溢畫盤腿而坐。

“小阮,你好些了嗎?”程溢畫将吹風機的風速調到最低檔,溫熱舒适的柔風落在長發上。纖細的手指輕輕撩起官阮的發絲,貪婪的繞在了指尖。

“嗯,好多了,已經不痛了。”

“如果不舒服記得要告訴我。”

“嗯,知道了,溢畫姐姐。”

“下這麽大雨,就不回去了吧。”程溢畫官掉吹風機的開關,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再将視線重新落回了官阮肩上。

“.........”官阮的肩膀明顯一僵,未作聲。

“你就睡這兒,我去別的房間睡。明天一大早我就送你回學校。”程溢畫見官阮未作聲,又連忙補充一句,探着身子拔掉了吹風機的插座。

突然,天空中響起一聲炸裂的雷聲,猝不及防的震耳雷聲響徹耳際,倆人當場愣住。

程溢畫覺得這雷聲太大,震得人耳膜痛,不由微擰起好看的眉宇,擡眼望了一眼窗外的漆黑夜空。

“溢畫姐姐。”官阮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去看着程溢畫,輕喚了一聲。

“怎麽了?”程溢畫立馬将視線落回了官阮的身上,關切着問道,“是肚子又痛嗎?”

“我.....怕打雷。”官阮一雙如墨般的眼眸有些濕潤,猶豫了幾秒,終究還是開了口,“溢畫姐姐,你能留下來陪我嗎?”

話音剛落,官阮立馬垂下了腦袋,因緊張而微顫了幾下濃密的睫羽。官阮不會撒謊,可又不想錯過和程溢畫同床共枕的機會。

“好。”程溢畫微微愣了愣,立馬出口應下,心裏一陣竊喜,卻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那我去洗澡,你先睡。”

“嗯。”官阮輕咬了一下下唇,微微點了點下巴,不敢正視程溢畫的眼睛。

待腳步聲消失後,官阮這才擡頭望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就這樣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浴室裏傳出“嘩啦啦”的水聲,官阮這才收回了視線,伸手拉過一旁的天鵝絨薄被蓋在了身上。

窗外雷雨大作,不時響起震耳欲聾的雷聲。豆大的雨珠滴落在窗戶上,發出清脆的“嘀嗒”雨聲。

枕頭被褥特別舒服,殘留着淡雅的不知名香草味,讓人心生懈怠,使身體徹底放松下來。

官阮平躺在大床上,安靜地聽着窗外的雨聲,睜眼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想着心思。

大約半小時後,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稍作片刻後,響起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官阮趕緊閉上雙眼,立馬側過身去,背對着向自己走來的程溢畫。

待腳步聲停止後,被褥的一角被人掀了開來。緊接着,一副柔軟的身子慢慢靠了過來。

“小阮。”程溢畫俯身向着官阮湊近,柔唇緊貼着官阮耳側的發絲,“你睡着了嗎?”

官阮微顫了一下濃密的睫毛,未作聲,僵直了優美的背部曲線。

突然,一個帶着些許溫熱的濕吻落在了發絲上,驚得官阮猛地睜大了雙眼,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晚安。”耳側傳來程溢畫略顯疲倦的聲音,接近着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幾秒後,徹底安靜了下來。

官阮清晰的感受着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不敢動彈。良久,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根。

維持着這個姿勢良久,直到聽到背後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官阮這才緩緩側過身去。

琥珀色的燈光灑在了程溢畫濃密的睫毛和側臉上,如刀削般的高挺鼻梁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小巧的鼻翼微微張合着。

“溢畫姐姐。”官阮出聲輕喚了一聲,見這人未反應,又出聲再次輕喚了一聲,“溢畫姐姐。”

确認程溢畫已熟睡,官阮調整了一下呼吸,探着身子俯身湊近程溢畫。稍作停頓了數秒後,一個濕涼的吻落在了程溢畫的唇瓣上。

吻如蜻蜓點水般,未多作半分停留便立馬離開了對方的唇瓣,官阮一雙濕漉漉的鳳眼深情的望着程溢畫,紅唇輕啓,“溢畫,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官阮:初吻送老婆了,關鍵是老婆自己還不知道。

程溢畫:自己悶騷,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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