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賣魚

簡又又瞬間想到昨晚她被陸彩雲跟張虎救回雲嶺村,坐的不就是輛驢車,想到張虎對陸彩雲的情意,簡又又沒有猶豫的點頭:“行,你跟虎子商量一下,若能賣了這些魚,賺的錢咱算他一份。”

“好咧。”陸彩雲應道。

妥善安置好了魚,簡又又這才回去了。

整個簡家一片漆黑,就連簡單屋裏的燈也滅了,借着月光,簡又又回了自己的屋——

睡在潮濕略帶黴味的被褥上,簡又又渾身難受,所以寅時就起來了,拿着陸彩雲給她的面粉,簡單的做了碗面疙瘩填了下肚子便出去了。

她先去了山上,随意的轉了轉,挖了些野蘑菇。

崔氏有種菜,雖然只是簡單的蔬菜,但就是一根蔥也沒有簡又又的份,以前的簡又又可不會吃,有什麽便吃什麽,什麽半生不熟要求高,能填飽肚子就謝天謝地了,更別說想法子來山裏找吃的。

何況在如今的簡又又看來山裏的東西都是鮮美的好東西,可在這裏的人眼裏,那野菜就是連豬都不吃的玩意。

她不敢把蘑菇放回家裏,指不定崔氏跟張巧蓉會不會都給她搶了去,于是抱着滿滿一兜的蘑菇直接去了陸彩雲家。

山上随便轉一圈便是半個時辰,卯時的時候,到了陸家,正巧看到陸彩雲的屋裏有微弱的燭光亮着,想來是起了。

簡又又在外面等了片刻,便聽到開門聲,就見陸彩雲走了出來。

陸彩雲看到簡又又,一臉的吃驚:“又又,你什麽時候來的?等多久了?冷不冷?”

“我也是剛到沒多久。”

不過陸彩雲顯然不相信簡又又的話:“你應該叫我才是,早上露水重,凍壞了可咋辦?”

簡又又握了握陸彩雲的手,笑道:“我沒那麽脆弱,你現在是去找虎子嗎?”

“恩,你去我屋坐會,暖一暖,我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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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又又搖搖頭:“不了,我跟你一起去。”

張虎他爹以打獵為生,在整個雲嶺村,生活條件算不錯的了,動物的皮毛肉可以賣錢,皮毛也能賣錢,有的時候獵到大家夥,像膽啊筋啊也能賣錢,不過大家夥畢竟兇猛,能獵到也要看運氣。

但哪怕獵些小家夥,張家也能賺不少錢,而且隔三差五也能吃上一頓肉。

最近正是春季,山裏動物開始活躍,于是最近幾天張虎跟他爹晚上便是設陷井,隔天一早天未亮去山裏收獵物,為的就是怕自己獵到的東西被別人發現而奪了去。

陸彩雲顯然很了解張虎的行蹤,踩着點到了張家門口,果見張虎跟他爹張宏山正在關門,準備出去。

“虎子。”陸彩雲喊了一聲。

張虎一聽這聲音,整個人虎軀一震,扭頭欣喜的看向陸彩雲,在簡又又看來,就跟打了雞血那麽興奮:“彩雲。”

他擡腿便向陸彩雲走來,看到身旁的簡又又時,表情瞬間一凝,只一眼,又挪開,再看向陸彩雲時笑得跟朵菊花似的:“這麽早你們做啥去?”

“找你有事。”

張虎漆黑的眸子在聽到這話時一亮一亮,就像那滿天的星辰,好似陸彩雲找他辦事是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爹,你上山去吧,我跟彩雲有事。”

張宏山黝黑的臉上對陸彩雲跟簡又又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點點頭:“成,你們小心着點。”

也不問是什麽事,說完便拿着一個竹筐往雲嶺山走去。

“彩雲,你的我啥事?”張虎搓了搓手,興奮的有些找不着東南西北。

陸彩雲無視張虎那放光的異樣小眼神,只催促道:“把你家驢車牽上,咱們去縣城。”

“啊?”張虎傻不愣登的看着陸彩雲,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陸彩雲俏臉一瞪:“傻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的。”

“喔喔,好,你等我下,我馬上套驢車。”張虎見陸彩雲露出一絲愠怒的不耐煩,忙不跌地應道,也不問原因了。

反正彩雲說什麽,他照做就是了。

簡又又滿臉興味的看着兩人,兩小無猜的感情啊,年少時的青澀戀愛什麽的,最有愛了。

“彩雲,咱要溫柔。”簡又又小手摸着上巴,一臉暧昧的笑道。

陸彩雲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搓着身上的雞皮疙瘩往一旁走了兩步:“你快別笑了,滲得慌。”

溫柔?溫柔是什麽,能當飯吃嗎?

她陸彩雲什麽都有,可就沒那玩意。

張虎的速度很快,有陸彩雲在,他也不敢放,沒一會就聽到“篤篤”的趕驢聲,依舊是一根胡蘿蔔釣在驢的前面,誘惑着驢不要停的往前走。

陸彩雲拉着簡又又跳上馬車:“先去我家。”

有張虎在,陸彩雲很理所當然的将張虎當成了免費的勞動力,将那一桶魚搬上了板車。

去往縣城的路上,陸彩雲将簡又又的想法說了一遍,惹來張虎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量。

“別看了,再看我也變不成了朵花。”簡又又忍着被颠成幾瓣的屁股,打趣道。

張虎抿了抿唇,不說話,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發覺,簡又又變了,莫非是被賣了一遍,打了一頓後轉的性子。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驢車走了一個時辰不到,到了沛宏縣,彼時,天已大亮。

沛宏縣隸屬蒼城,周圍有無數個小村莊,村裏人趕集,買賣東西都要到沛宏縣來,因此雖然只是個縣,但很熱鬧。

張虎将驢車趕到菜市這邊,尋了個空地,便将木桶搬了下來。

“又又,咱們接下來怎麽做?”陸彩雲看着周圍擺攤賣菜的人,束手無策的問。

簡又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陸彩雲跟張虎,然後就扯着嗓子大聲喊了起來:“賣魚咧,新鮮肥美的大活魚,三十文一條,先來先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陸彩雲的小臉,随着簡又又的嚷嚷,不好意思的紅了。

大庭廣衆之下,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吆喝,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做過,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張虎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很是古怪,這還是他認識的簡又又麽,太颠覆了。

簡又又的吆喝聲,在清晨很是響亮,菜市雖然熱鬧,但還沒有誰這以扯着嗓子喊的,當下便引來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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