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奚函

餘秋十分焦急，“老師，我弟弟呢？”

蔣老師又打量了兩人一會，“左鹿肯定是在上課，你們一中難道今天下午不上課？趕緊回去上課。”

蔣老師對兩人印象挺深的，一個學習成績極好，一個體育成績極好。這其實當然是因為餘秋不想參加那些體育比賽，不然恐怕兩個名額都得讓他占去。

藺玉書也趕忙跟蔣老師說了情況，“是這樣的蔣老師，我剛剛來咱學校籃球比賽，無意間看到左鹿被人拽着進了教學樓，你也知道當時他之前發生過的事，可是我沒辦法進去看看情況，只能把餘秋叫來了。”

餘秋只覺得心更加慌亂起來，“老師，您讓我看一樣小鹿，看他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蔣老師也知道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比較深厚，又聽着藺玉書的描述有些擔心，“行吧。”

這會兒正上課呢，蔣老師敲了敲教室的門，“不好意思啊老師，打擾你上課了，我找一下左鹿。”

老師點了左鹿的名字，讓他跟着蔣老師出來，餘秋一見到左鹿就擔心的左看看右看看，倒是沒看到他身上有傷，就是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

左鹿一看到是餘秋也楞了一下，但随後就開心起來，“哥哥你怎麽來了？”

餘秋一看他那個開心的樣子，更是忍不住的心疼起來，“小鹿，你跟哥說，誰欺負你了？”

“沒…沒有啊。”左鹿下意識的反駁着，他不希望餘秋擔心。

餘秋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個溫和沒脾氣的人，早些年他也有脾氣的，只不過現在經歷過太多事，棱角都平了大半。

他看着左鹿紅着的眼圈，拳頭攥的緊緊地，就連指甲都嵌在肉裏，“小鹿。你有什麽事都應該告訴我，難道是你不信任我嗎？”

左鹿一愣，他不太明白餘秋跟他說這話的意思，但他從來都是信任餘秋的，他搖搖頭，“沒什麽事，就是我的畫…被撕了。不過沒事哥哥，不是參賽的那一幅，是其他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能看的出來餘秋臉上的怒意，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餘秋。

“是誰幹的？”

左鹿能看得出，其他人也肯定能看得出，不過藺玉書也挺生氣的，左鹿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了，哪受得了他被人欺負。

Advertisement

可蔣老師并不希望這事鬧大了，左鹿要是受人欺負她一定會好好的調查，但小孩子之間難免也會有摩擦，如果都是以暴制暴，那到底還需要學校做什麽？

“餘秋，這件事老師會調查的，你放心吧。趕緊先回去上課，逃課算什麽…”

如果說剛剛餘秋回想不起他和左鹿是為什麽關系變得好了起來的話，他現在也終于記起來來了。

那時候他們都是五年級，原本餘秋就比同班人大了三歲，他發育的又早，和同班同學站在一起的時候，得比他們高出去一頭。光是站在餘秋的面前，他們都會有一種壓迫感。

餘秋有幾個玩的不錯的“哥們兒”。這其中，就有個叫奚函，雖說他跟左鹿一邊大，但他玩鬧的手段可不比餘秋少，倆人有點“臭味相投”的意思。

那天幾個人正一起玩呢，奚函忽然對餘秋說道：“秋哥，我覺得你弟挺可愛的。”

餘秋擺擺手，“你看他都不愛說話，悶得很，可愛什麽。”

“我挺喜歡的，秋哥，我喜歡你弟。”

餘秋皺了皺眉，不太明白奚函的意思，他雖然玩的開，但并不是什麽都接觸的，奚函要是跟他說看上哪個女孩，他能理解，可他說喜歡左鹿，這是什麽？“你想讓他跟我們一起玩？”

“不是。秋哥，你既然不喜歡他，就讓他跟我一起生活吧。”

餘秋聽了愣了一下，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拳頭都掄在奚函的臉上了，“你他嗎的有病吧？你有病也少拉上我弟。”

打完了心裏也不痛快，總覺得這奚函會像是瘟疫一樣，他在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眼睛裏陰沉的看不到底，那得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從那天開始，餘秋都跟着左鹿一起上下學，左鹿有點受寵若驚，但開心的很，直到他們一起考上了一所還算不錯的初中後，餘秋才漸漸忘記了這件事情。

可現在，這件事再次被他記起，他現在也終于明白了，奚函那眼神，仿佛是想把左鹿吃掉一般，而這個危險的人物，還跟左鹿一起上課，他大意了，他有點後悔不跟左鹿一個班了，現在連一個學校都不在，他沒辦法時時刻刻的保護到左鹿。任何的危險他都不能讓左鹿接觸到。

左鹿拉了拉他的衣角，“哥哥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了，快回去上課吧，我放了學會自己乖乖的回家的。”

左鹿的話把餘秋又拉回現實中，自己、回家，他捕捉到兩個重要的詞語，也就是說，這個奚函有很多的可乘之機，不行，太危險了。

“是不是奚函？”餘秋沒頭沒腦的問道。

左鹿一驚，他從沒有跟餘秋提起過這個人，因為他危險太過，但餘秋的話像是聖旨一般，不容左鹿拒絕回答，“是。”

餘秋點點頭，“回去吧，好好上課，一會放學了也趕緊回去，我晚上有補習，幫我跟姐說一聲，我得晚點回去，別等我吃飯了。”

“啊？哥哥晚上要多晚回來啊…”左鹿有點失望，但知道補習是正事也不敢多說什麽。

“不會太晚，但你們也別等我吃飯了。去上課吧。”把左鹿送進教室後，餘秋又對姜老師說道，“蔣老師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我看到小鹿沒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蔣老師點點頭，“左鹿的事你放心，我肯定會還給他一個公道的，你們路上也小心點。”

兩人跟老師道了別，走出小學藺玉書才開口問道：“我怎麽不知道晚上有補習？”

“玉書。”餘秋很正色的說，“今天晚上我有一件不得不去解決的事情要做，如果有什麽事…”他頓了一下，“沒什麽事，你回家去吧，我得回學校拿書包，先走了。”

“小秋！”藺玉書叫了一聲，但餘秋根本沒理會他，自顧自的往前走着，但藺玉書總覺得今晚上會發生一件大事情。

他不放心，還是悄悄的跟在了餘秋的身後，左鹿年紀小或許看不懂，但他是清清楚楚看出了餘秋眼睛了戾氣和殺意。這個奚函，會是誰呢？

果然，餘秋左拐右拐的，根本沒打算坐車回一中，而是繞回了小學，藺玉書看了眼時間，就快到了放學的時間，難不成還是想接左鹿回家？不，不是的。餘秋并不是在校門口等着左鹿放學，而是隐匿在樹後，在等着誰。藺玉書有個大膽的猜測，他在等奚函。

不一會兒，餘秋和藺玉書都看到了左鹿，但奇怪的是，他旁邊還跟着一個男孩，那男孩頭發長長的，蓋住了眼睛，藺玉書覺得這孩子給人的第一眼印象就不太好，這種陰沉不該是從一個僅僅十一歲的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雖然距離很遠，但他們也能看得出來，左鹿是不願意的。

藺玉書也看到了餘秋握着的拳頭，然後跟了上去，他也跟在餘秋的身後。

快到了餘秋家了，那人還跟着左鹿一起，仗着周圍沒什麽人就動手動腳的，走得近些了，還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小鹿。”

“奚函同學，我說過我跟你不熟吧？你能不能別整天跟着我，也別叫我小鹿？”

“今天你哥來了。”奚函答非所問。

左鹿皺了皺眉，“嗯。”

奚函突然拉住他的手，“小鹿，你跟我走吧，我家要比你家好多了，你不是沒有爸爸媽媽嗎？你跟我走吧，我保證會對你很好，我爸爸媽媽也不在，我們可以作伴！”

左鹿立刻厭惡的甩開他，“誰跟你說我家不好的？我姐姐我哥哥，他們都對我很好，你如果再煩我，我真的會告訴我哥哥的。”說完他就頭都不會的跑上樓去了。

只留下惡狠狠的盯着樓道看的奚函。

見左鹿終于上樓了，餘秋也不再躲着了，他走到奚函面前，“奚函是吧？”

奚函顯得一點也不驚訝，“喲，小鹿的哥哥？”

“你不配這麽叫他。”還是一如當初一樣，餘秋一拳打上對方的臉，只是這次，下手更狠。

而對方一點也沒想還手，只是一邊挨打一邊大笑着說：“哈哈哈哈哈哈，所有在陽光下的人都該下地獄。”

“你他嗎就是個變态！”餘秋手下一點也沒留情，奚函很快就出了血，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說出一些惡心的話。

“你知道小鹿為什麽從一開始就會被人排擠嗎？原來其他人是這麽容易相信我說的話啊。”

“我只不過說他沒爸沒媽，其他人就像躲怪物一樣的躲着他，只有我願意陪他玩，他為什麽不願意陪我玩啊？”

“憑什麽！憑什麽他就能有哥哥護着他，我就沒有！”

“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餘秋被徹底的激怒了，手下一點都沒留情，要不是藺玉書出來攔住了他，奚函估計就被他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