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冷淡

“我之前就想問了，你們突然買了張床分開睡，是不是吵架了？”突然被大姐問道，餘秋才想起，似乎從分開睡後，左鹿的很多事已經不在他的可控範圍內了，這究竟是為什麽？餘秋搖搖頭，“沒吵架。小鹿也不小了，總不能跟我一直睡吧。”大姐想想也是，笑了笑，“我要是結婚搬出去，你們就能各自有一間房間了。”餘秋難得跟大姐撒撒嬌，“雖然希望姐幸福，但還真有點舍不得呢～不過我最希望姐幸福了！”大姐摸了摸他的頭，這時候才意識到，她的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但在她的心裏，兩個弟弟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有你們倆我就已經很幸福了。”餘秋自認為不是個特別容易動感情的人，他可能是天生冷酷，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大姐用了很久的時間和很多的耐心把他捂熱乎了。第二天一早，左鹿早早的起來去上學，第一次沒有跟餘秋一起去。“小鹿你等等我。”餘秋手裏還拿着半片沒有吃完的面包，準備三兩口的塞完。“哥，我今天有值日，你慢慢吃，我早點過去。”餘秋本來應該去追的，可一想到昨天的對話，想到左鹿的樣子，他又坐了下去。就是帶着這樣的心情，餘秋的課都沒怎麽聽進去，直到中午晃晃悠悠去了會議室。他一進去，發現裏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餘秋下意識的想，難不成耿凱耍他？不，不應該，就是把他折騰來這裏，又有什麽意義呢？也太無聊了吧。餘秋想了想，還是去找了蕭景。蕭景正在學生會辦公室呢，餘秋很輕易的找到了他。蕭景一看到他就有些不滿，皺皺眉問道：“課間怎麽不來參加會議？”餘秋一頭霧水，“副會長昨天告訴我是中午啊。”“改時間了。我給你打了電話也發了短信。”餘秋更迷茫了，“我都沒有收到啊。”他又拿出電話确認下，确實沒有。“算了，我來跟你說吧。坐。”餘秋坐在椅子上，聽蕭景給他講運動會的具體流程。“我之所以有那把鑰匙，是因為初中部的運動會也由我們策劃，也是為了方便過去弄東西什麽的，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初高中部的運動會不在一天，不然我們也沒辦法兼顧好兩邊。”餘秋點點頭，想到之前上初中的時候，運動會他都沒怎麽參加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策劃和執行。“初中部其實相對來說，更加困難，因為我們不算熟悉。不過耿凱他們已經辦過一次了，今年你就跟着他們學習吧。”“會長，我其實對副會長的職位并不…”蕭景打斷他，“那天他們的話，你無需當真，只是來這裏就應該服從安排。”餘秋點點頭，“我知道了。”“電話以後盡量不要拒接，耿凱會跟你聯系。去吃飯吧。”“啊。嗯。”餘秋也不想深究那通電話，但左鹿昨天眼神裏的躲閃讓餘秋忽然想到，或許真的蕭景打來了電話？晚上再去接左鹿的時候，被告知左鹿今天一放學就拿着書包回家了。而昨天那幾個女生還在，因為餘秋先跟她們詢問了左鹿的事情，她們也大着膽子同餘秋說話。“聽左鹿說，哥哥已經有女朋友了？”餘秋笑笑，“是啊，你們還小，可不要學我。”這一回答，在女生中瞬間炸開了鍋，可能她們現在還處于想與不想之間徘徊，對于餘秋這樣“大膽”的行為，還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哥哥的女朋友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啊？”可能她們覺得知道了餘秋的“秘密”，關系都更近了一步，問話也不像剛剛那麽膽怯。“他很可愛。”幾個女生笑嘻嘻的，“我們之前都以為哥哥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只跟左鹿說話，可分明也不比我們大多少啊~”餘秋之所以會留下跟她們聊天，其實是想打聽一下左鹿的事，但偶然聽她們這麽說，倒也覺得挺新鮮的。“小鹿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餘秋在和他們閑聊幾句後問道。幾個女生都表示很驚訝，“怎麽可能？！他在學校跟誰都不說話，只在放學的時候見到哥哥你才笑起來呢。我們知淺海覺得難怪是一家人，原來都這麽沉默寡言的。”餘秋心裏一驚，看來昨天左鹿的心虛并不是因為這個，“謝謝你們了，小鹿還在家等我，先回去了。”幾個女生和餘秋道了再見，還在嘻嘻哈哈的聊着。回到家裏，左鹿已經進了屋裏，聽到開門聲也沒有出來。餘秋嘆了口氣，把手裏的菜放下，先去找左鹿。“小鹿。”左鹿聽到餘秋的聲音，沒有擡頭，小聲道：“哥哥你回來了。”“嗯。我今天去接你，你怎麽自己回來了？”“哥哥不是還有學生會的事情要忙嗎。”“的确是，過幾天你們學校的運動會，我要去布置。”沒有預想中看到左鹿眼睛裏的星光，餘秋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那接下來應該更忙了吧？我都自己回家好了。”餘秋沒想到左鹿會這樣回答他，“小鹿，昨天會長給我來電話了吧。”左鹿握緊的筆一頓，他知道餘秋早晚會知道，“是。我忘了告訴哥哥，對不起。”餘秋輕輕地吐出口氣，摸了摸他的頭，“沒事，下次記得告訴我。我先去給你做飯。”直到門關上的那一刻，左鹿才松了口氣，頭上還有餘秋掌心的餘溫，他不知道怎麽了，只是他看到蕭會長這幾個字，他心裏就覺得不舒服，他當然願意餘秋來接他，跟他說話，可現在，他并不太想多和餘秋接觸，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晚飯的氣氛也很尴尬，左鹿是個在餘秋面前很愛說愛笑的人，他喜歡跟餘秋分享一整天的事，哪怕是今天又學會了哪個詞語或英文。可今天，左鹿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餘秋問一句，他答一句。餘秋也不是個善于溝通的人，很快氣氛就僵了起來，偏偏這個時候電話響起。餘秋看了眼，是耿凱。他也不明白，怎麽學生會的人就喜歡在吃飯的時間打來電話。“喂，副會長。”可能是但凡占了會長二字都讓左鹿敏感，他放下手裏的碗和筷子，“我吃飽了。”餘秋雖然想問，但礙于還在打電話，所以還是坐在桌子前，聽耿凱給他講安排。“小秋，得占用你的課餘時間了，但作為學生會的這也是必要的，你能理解吧？”“嗯。”“這周末我們得去布置一下，周一先開初中部的運動會，我們也難得有假放，不過學生會的學生如果學習差了，是會被強制退社的，你沒問題吧？”“嗯。”這點對來說的确沒問題，可是能夠退出，或許就有點問題了。“那就好，蕭景挺看好你的，別讓他失望。就這樣，明天見。”“明天見。”挂斷電話，餘秋也沒想明白那句“別讓他失望”是什麽意思，副會長他是一點都不感興趣，怎麽好像在這幾個人心中，潛移默化的默認了這點呢？他還是很擔心左鹿，總覺得很多話都沒有說清楚，但現在左鹿似乎在抗拒着和他說話，他該慶幸還是難過呢？“小鹿…”但他還是走進了房間，和左鹿之間本來是無話不說的，從前沒有過的，一旦體驗過，就不想放開了。“哥。”左鹿低聲叫了句，其實他跟餘秋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可是真的面對面的時候，他發現很多話都說不出口，他不能自私，那是餘秋不喜歡的樣子。“你最近怎麽了？”“我沒事。哥，你放心吧，我挺好的。”說着還沖着餘秋笑了笑，以此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餘秋見他笑了，也就放心了些，“行吧，你要是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好。”餘秋不再打擾他，仿佛還能回到最初的樣子，左鹿畫畫，他看書。很快到了周末，周六一早是左鹿的補習時間，送他去了補習班，他也要往一中去，他以為很多學生會的人都會來，就像第一次開會那樣。但事實上只有秘書部和體育部以及會長和副會長，當然，還有他。餘秋現在其實隸屬于秘書部，但他幾乎就沒跟秘書部部長交談過，直接聽命于會長，這點也讓其他部長想入非非的，當然，餘秋也不知道這些。體育部肯定是運動會的主力，無論是初中部還是高中部的，但兩個副會長就不同了，一個負責初中部，一個負責高中部。所以這次的會議，盡管夏俊曜來了，但全程沒有參與，甚至連準備東西都沒有。初中部雖然是學生會組織，但大部分還需要各個班的班長來配合，所以也就沒有叫上紀檢部，而學生會的其他人就負責組着高中部的紀律，所以高中部才是由學生會全部經辦的。餘秋整個的工作說容易也容易，他只需要全程跟緊耿凱，學習如何操辦整個流程，還有充當他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