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早上, 蘇禮禮醒來, 人在床上, 葉勳早已經走了。淩晨六點鐘走的。留言讓她早上起來記得吃早餐。
蘇禮禮也不在意,他太忙了,從前就是這樣。現在,她也一樣的忙。
抽空回了趟圖關,片子還沒有剪完, 前半部分已經完成。在西北的部分, 劉栗在畫面裏保留了一個她的背影。
蘇禮禮以為他玩笑。
問:“你把我剪進去做什麽?還不如把那對結婚新人剪進去。”
劉栗盯着回放卻說:“不是玩笑,我準備把你放進去。本身按照你的腳本, 就沒有人物出境, 那天也是無意拍到你站在那迎面對着夕陽,光感很好。并不是全臉, 只是側臉。關鍵是你身上披了塊手工布。也是巧了,就當省了你們花錢找代言人的錢。”
蘇禮禮看着鏡頭裏的側臉,調過色彩後其實一眼看不出來是她。
她猶豫了片刻,沒拒絕,只說:“讓我再想想。或者是應該補個人物,我把人物忘了。”
劉栗不聽:“我覺得你這個鏡頭很好。你只要考慮出不出鏡就可以了。”
蘇禮禮來回的看回放,心裏欣喜,這是她的想法呈現出來的成片, 整個過程直接幹脆。
她拷貝了片子回去給蘇業銘看。蘇業銘看了很久,反反複複,問:“這是一個人完成的嗎?”
蘇禮禮給他解釋:“整個企劃方案是我完成的, 到西北拍的時候我帶了我們的攝影組的人。場地全部是我定好的。你覺得怎麽樣?”
蘇業銘潑她冷水:“廣告是整個策劃案完成後,才最後按照策劃主題出廣告的,你這個廣告先行,這叫本末倒置。你先出廣告讓後期銷售、市場後期,跟着你的廣告走,你說會有什麽結果?”
蘇禮禮被當頭一棒敲醒。
整個策劃并不明朗,她一直還在迷茫,整日的忙,但是想法不确定。廣告的想法出現的太清晰了,幾乎一蹴而就。
蘇業銘見她沮喪,嗤笑:“把精神挺起來。我還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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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禮禮打斷他,辯解說:“我請教的人是馮铎。我請他做營銷人的,他現在在大學教書,拒絕了。只說做我的咨詢人,讓我有問題随時去請教他。我當時都和他談過了,他沒有明确說我的計劃有什麽大錯處。”
她強辯道。
蘇業銘挑眉問:“怎麽想到請他的?”
蘇禮禮老實答:“到處請教人,問到的。後來上門拜訪,他是大學老師,可惜請不動出山。”
蘇業銘笑的軟綿綿的,有些蒼老,這才說:“接下來,是你的想法,确實不錯,可行性的報告我沒有看過。我還不能給你準确意見。最出彩的地方,就是我女兒竟然出現在我的廣告裏了。”
蘇禮禮沮喪:“你等于什麽都沒說,我出此案在廣告裏也是機緣巧合,不是專門拍的。”
蘇業銘伸手拍拍她肩膀說:“晃眼你都這麽大了。”
蘇禮禮被他說的感慨,和他聊起小時候,“東區小時候很多向日葵和玉米,這次到西北,我第一次見棉花地。”
蘇業銘和她講:“我小時候和你奶奶去收棉花,好幾裏路,背一天棉花,好幾天都肩膀疼。”
蘇禮禮很愛和他講這些。
蘇業銘又問:“你媽最近怎麽樣?”
蘇業銘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講過姜葉寧的壞話。也很少提起她。他這人不是個好伴侶,但是是個好爸爸。
“她一直忙,你知道的。”
蘇業銘問:“怎麽了?她又教訓你了?”
蘇禮禮搖頭:“沒,她現在不罵我了。脾氣不大了。”
蘇業銘笑笑也不拆穿她。
蘇禮禮還沒有回家, 就接到姜葉寧的電話,姜葉寧大概工作不忙,問她:“你在哪呢?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蘇禮禮聽她口氣不像生氣,也沒在意,說:“我在外面,等會兒就回去了,鑰匙在門口的信箱裏有個信封,你自己開門。”
挂了姜葉寧的電話,就和蘇業銘告辭。
她剛進門,姜葉寧坐在餐桌前看着門口的她問:“你去哪了?”
蘇禮禮還沒來得及關門,她盯着禮禮問:“你和我說老實話,是不是回幾米上班了?”
蘇禮禮連門都沒來得及關,皺着眉一句話不說。
姜葉寧大概生氣極了,押着嗓子質問:“我開始就交代過你,不要攪合進去,那裏能有什麽好?”
蘇禮禮想和她辯解,但是又怕忍不住和她大吵,站在門口一句話不說。
姜葉寧覺得她默認又心虛。
幾乎口不擇言的追問:“你看看你現在?你能有什麽前途?我忍你忍了很久了,一直不好開口教訓,我給你美國找好出路,你不肯聽,我給你建議你不屑聽,我說的你通通不聽!我是在害你嗎?三十歲,早婚離異!你覺得你聰明嗎?我不說,不過不忍傷你自尊!難道就蘇業銘對你好是嗎?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麽不為自己考慮考慮?,為什麽沒有長進呢?蘇業銘他有兒子,卻讓你做馬前卒,你心甘情願給他做小兵,我說什麽你都不愛聽,既然這樣,我再也不管你了。”
蘇禮禮攥着的手指發疼。一句話不吭聲。
半晌才說:“那是我爸,另外的是我弟弟。我工作是我自己努力來的,沒有誰指使我。你的話我一直在聽。三十歲早婚離異,我沒覺得哪裏光彩,但是也不至于丢人現眼,你說的我都認,所以我從來沒有抱怨過誰。”
門外進來的人握着她的手,用力将她攥着的手掰開,十指相握。
蘇禮禮繃着臉不肯和姜葉寧争吵。
姜葉寧看見葉勳進來更生氣。
甚至用手指着蘇禮禮:“你就是這麽聽我話的?前腳離婚,後腳厮混,你既然自己不長進,既然願意這麽混,那就随你自由。不是我做家長不負責任。到時候你自己受着。”
大概對她實在失望,冷冷的瞥了眼葉勳奪門而出。
蘇禮禮有些抖的深呼了口氣。掙開葉勳的手,慢吞吞的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才問葉勳:“你怎麽又回來了?真當你家了?早出晚歸?”
葉勳怕說多了她難過,輕車熟路的進廚房倒水,給她遞了杯水,問:“我在你媽眼裏是不是就是個癟三二世祖?”
問的把蘇禮禮逗樂了,抿了口水說:“差不多吧。我在她眼裏,也是個連大學都考不上,靠走藝術生路子上大學的混混。”
蘇禮禮早上還沉浸在廣告的喜悅中。晚上就被暴擊了。
姜葉寧真的話裏帶刀,句句戳她痛處。
她緩了會兒,才有精神和葉勳理論。
葉勳坐在身邊翻看她的筆記.她奪過筆記,一聲不吭,質問:“我的事,就是我的事。和你沒關系,你不用這樣。”
葉勳嘆氣問:“你覺得單靠你一個人,做成需要多久?”
蘇禮禮不肯承他的好意,心平氣靜的說:“你有能力盤活同洲的子公司,名正言順坐穩同洲副總裁的位置。我肯定是不如你。但是就算是三年五年十年,都可以。我會慢慢做成。”
葉勳知她置氣,不肯好好說。不再多說。
葉勳試探問她:“其實,你當初離婚,還是因為東區那個工廠,是嗎?”
蘇禮禮不做聲。葉勳繼續說:“因為富力經同洲的手,買了同洲的額地皮。是嗎?”
蘇禮禮閉上眼,沉默了片刻才說:“葉勳,離婚的原因太多了。你覺得我幼稚也好,好笑也罷。都随你,但是你們至少別看輕我。芮家姐妹做過什麽,你做過什麽。我其實都不是很在意。我這個人要強,脾氣也大。但是不傻,你們都當我無知,只是個搞攝影的,而你們都是生意人。你明知東區的地,是我爸的,可你們還是幫了芮家。我會在東區建一座更大的幾米大廈。東區丢了的地,我遲早會買回來。我确實比不上你,你不用這麽哄我。市場部的人是你打招呼關照的吧?要不然他們不會這麽順利。同洲的首頁推廣也是你打招呼了吧?還有馮铎。我知道都是你。這個人情我認,先欠着。但是我會還你的。”
葉勳心裏冰涼。她這段時間這麽容忍他,不過是,她覺得欠了他人情。不好佛了他的意。
她冷靜說話的時候,才是他最怕的時候。
“禮禮,東區開發的地皮,是從開始申請好的。并不是我給芮家牽的線。”
蘇禮禮并不承情:“葉勳,那些都過去了,過了氣性,再大的事,也都是小事。我已經不為那些生氣了。你知道我當初喜歡你什麽嗎?我喜歡你的少年氣,幹淨純粹。沉默卻正直。我喜歡的,可能只是我想象中的你,或者是我以為的你。我要的愛人,是從來不會在我這裏分一二三,分緩、急、從權。我不想在你眼裏是可以等一等,可以替換的。不用否認,或者你考慮過,但是你瞬間起意的,第一想到的肯定不是顧忌我的情緒。倘若你和我說,和我商量,我都能接受。可我偏偏不能接受,我毫不知情的時候,你們低價買了我爸爸的地,合同轉嫁,轉給了芮家!只這一點,我就不會原諒你。”
葉勳有口難辯。東區最開始的開發商有六家,同洲确實占股最大。最後将股份站讓給芮家一部分後,和芮家持平。
當初規劃面積,幾乎涵蓋整個東區,包括幾米現在的西南角。禮禮說的那個工廠地皮是靠近河岸,土地局和市規劃局最早确認的就是這一片。
他請葉聖欽出面商議過,向上游上移了兩公裏。
當初有股東退出,同洲接手增資,同年子公司因為假發票醜聞岌岌可危,葉勳從人事直接調任子公司擔任負責人,現金流當初斷開,同洲方無法,芮家的富力買了東區的股,作為條件,下游兩個公裏的工廠擴進去,歸富力所有,那一年同洲被假發票醜聞纏身,自顧不暇。
葉勳最終深呼了口氣,說:“你說的我都認。但是禮禮,我愛你。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緩急從權一說。從來沒有。”
蘇禮禮搖搖頭決絕的說:“葉勳,那些都過去了。我們都放下吧。得到的太容易,就會得到懲罰。早婚離異,我沒有後悔過。我希望你也是。我不恨你,但也不會感激你。我們都是在各憑本事。”
葉勳不話可說。她心裏清清楚楚,早将他分在了界限之外。不過是學會了人情,學會了世故。
葉勳仿若被當頭棒喝,他以為她就是氣性大,原來,她一開始就想好了。
從心裏和他分的清清楚楚了。
蘇禮禮說:“這段時間,謝謝你。”
葉勳深深的看着她:“你不用謝我,我說過的話一直做數。只要你想用的人也好,關系也好。我極盡所能。”
蘇禮禮沒想過會和他當面對質的時候會是什麽情形。
可此時,她忽然覺得,他們以後就不會和睦了。
這一生,只能是一對離異夫妻了。
葉勳走的無聲無息,蘇禮禮一直混沌的在想,明天該做什麽,半夜都沒有頭緒,喝了大半瓶的酒,一個人站在衛生間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毫無征兆的,淚流滿面。
她想,早婚離異,真是個刺耳的詞。
葉勳坐在樓下的車裏,一夜未眠。恍然間覺得自己無路可走了。
沒幾天,蘇禮禮接到羅俏電話。
“忽然回來了。晚上組局聚一下怎麽樣?”
蘇禮禮忙着約別人,懵了下才應聲:“好,你定好地方喊我一聲。我還在外面。”
羅俏問:“你怎麽又在外面,給你打電話大半時間在外面。”
蘇禮禮一兩句解釋不清楚,她這個換崗無縫對接。
等下午收到羅俏的消息。在火鍋店。忽然在外呆了一年多回來,第一頓果然是吃火鍋。
蘇禮禮到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到了,她外面直接來,穿的幹練又精致,羅俏笑她:“我不想和她一起坐了。她一個白皮,走哪裏都發光。”
蘇禮禮笑笑不還嘴,忽然變了很多,看着沉靜又文氣,和她打招呼:“禮禮快抱抱,我們好久都沒見了。”
蘇禮禮笑答:“也不久,就一年多。”
忽然抱着她嘴上罵她:“你不想我啊!我可想你了。”
忽然覺得當初她撮合了禮禮和她表哥葉勳,最後兩個人卻離婚收場。一直覺得對不住禮禮。
羅俏喊了服務生讓上菜。
忽然問她:“最近怎麽樣?怎麽看着你又瘦了?”
蘇禮禮以前不算瘦,因為個子高挑,以前是标準一百斤左右,不知怎的,離婚後突然瘦到了不到九十斤,體重再沒漲起來。
蘇禮禮笑說:“沒有瘦,我最近忙,跑的多了,其實胖了點,看着沒長肉。”
忽然笑說:“那我也跟你跑吧,我後面有個上鏡的活動。你看我臉圓的。”
羅俏給她出主意:“我那有幾個營養師,減肥餐做的都很好,完了給你介紹。,蘇禮禮那個破體質,她肯定比咱兩吃的多,不知怎的就是不長肉了。”
蘇禮禮踢了她一腳:“少吐槽我!”
蘇禮禮确實餓了,羅俏問她:“你最近去哪了?”
蘇禮禮低着吃,間隙說:“拍廣告去了,怎麽了?”
羅俏問:“你是不是回你們家上班了?”
蘇禮禮見她不好意思問,直接說:“我爸病了後我就在準備回去工作。”
忽然不好意思問:“我表哥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羅俏問:“你表哥以前去哪了?”
忽然突然不說了,羅俏瞪了她一眼,她才說:“他這兩年一直在英國,回國的時候不多。”
蘇禮禮心說:怪不得那兩年從來沒遇見他,今年突然好像天天見一樣。”
羅俏怕尴尬,接話說“你表哥,确實有能力。除了不是個好愛人,其他的,事業确實出色。年紀輕輕的坐穩副總裁。低調也确實低調。圈裏女明星很迷他的。”
蘇禮禮心想:原來她們早看的清清楚楚了,他不會是個好愛人。
蘇禮禮吃飽了笑說:“我要先回去了,有時間了再聚。我現在一個小經理,各個神仙小廟都要拜訪。累的跟狗似的。以前好面子,現在為了生意,臉皮不知厚了多少。”
忽然卻說:“我只覺得你現在看着開朗了很多。”
蘇禮禮大笑:“是嗎?”
羅俏看她眼下一片青,心疼的罵:“趕緊滾,一說開吃,就連頭都沒擡過。吃飽了趕緊回去睡覺去吧。”
蘇禮禮也不客氣揚揚手,她今天聯系了詹葳,明天要去找她。
目前沒有合适的節目,班底宣傳大的節目,早開了冠名贊助招标會,價格高的吓人。她根本沒能力。
家紡的設計賽,即将上線。
目前确定的就是刺繡的老師傅。布藝老師在趕做電影的服裝,怕是沒有時間。她的麻煩多着呢。
蘇禮禮被姜葉寧罵的激起渾身的鬥志,想做出成績給她看。
可又喪氣,她只要不聽她的,做得再好,她也不屑看。
她永遠都是這樣。吝啬于誇獎她,哪怕随口一句都沒有。
蘇禮禮承認,她在事業上确實成功。過了十幾歲的年紀,她不多想她為什麽會調任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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