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迷惑

玉玲珑見她唇畔輕顫,便冷笑一聲,伸手解下額間配飾。她細長白嫩的食指點了點眉間殷紅的芙蓉朱砂“還記得吧?”宮夫人腿軟的險些站不住。她扶着亭柱,面色慘白:“你。怎麽是你?”說着,她便癱軟的坐在地上。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玉玲珑,充滿恨意“你這個害人精,你折磨了我們母子整整八年啊。”玉玲珑聽後,笑了。仰頭大笑,笑得幾乎眼淚都出來了:“我折磨你們?宮夫人,您是貴人多忘事,還是惡人先告狀啊?”玉玲珑說着,站起身來。強忍着身體的不适,走到宮夫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臉的厭惡:“八年前,是誰為了西麒玉玺,差點害我死在南陵?”宮夫人看着玉玲珑恨恨道:“真後悔當年那些飯桶沒殺了你”’玉玲珑眉梢輕挑,蹲下身來,伸手扼住宮夫人的下颚,逼她與自己直視:“是嗎?可我就是沒死啊。怎麽辦呢?”說着還輕笑出聲。宮夫人突然無力的看了下這接天的木芙蓉,唇角耷拉了下了:“你也看見了這木芙蓉,想必心裏很得意吧。”玉玲珑的眸光突然暗了下來,松開了手站起身來。這時正好看見急匆匆趕來的文白,滿臉驚愕與恐慌。玉玲珑直視着他,眼神堅定:“送我去帝都。”葛覃自那天一早不見了宮青冥,便知他定帶玲珑去了南陵。自己給他的配方只能壓住蠱毒,延緩毒發時間。白芷留在這兒也不是長久之計,那些人能找到白芷他們落腳的地方,定也能知道他們現在憶華。宮青冥昨日派人送來一張字條,上面寫着“姬府之東”。這帝都姓姬的只有宰相姬伭一族。東。難道指的是姬伭的兒子?和琳琅有關?這小子就不能寫明白點嗎。什麽都隐隐約約,不說清楚。

葛覃帶着疑問,趁着夜黑風高,在姬府溜了一圈,卻什麽都沒有發現。到底怎麽回事?正欲走時,見一藍衣少年,負手行走,身後跟着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葛覃嗤鼻:我的大好時光都浪費在了臨仙山上和那些小屁孩的身上了,看看人家,還有時間和丫鬟調情。葛覃啧啧嘴。卻見那丫鬟突然大喊了一聲:“別以為你救了我,讓我扮成丫鬟,就可以使喚我。”聲音似鈴铛悅耳。這?葛覃皺眉,這不是琳琅的聲音麽。這丫頭還真的在姬府。宮青冥那個小子既然找到了琳琅為什麽不把她帶出來。難道?葛覃見那藍衣少年傾身上前,低笑道對琳琅說:“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是誰在見我時,一把抱着我哭着說:‘見到你真的太好了。’你還真是過河拆橋啊。”琳琅似是有些羞惱,一腳就踢上前,卻被少年一把捉住“這麽快就惱羞成怒了啊。”說着放開琳琅,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好了好了,我不說你,你也被鬧了,該去睡了。”葛覃見此,咬咬牙,恨恨想道,宮青冥真是老奸巨猾。我的琳琅丫頭看樣子就要被這小子拐走了。葛覃忍了忍怒火,使出輕功離去了。

南陵去往玄國的管道上,一輛寬大的馬車,急速的行駛。兩匹駿馬并駕齊驅,馬蹄處揚起陣陣塵土。這時又有馬蹄聲從前面傳來,同樣的急速。駕車的少年面有疑惑,便一勒緊手裏的缰繩,停住了馬車。向前觀望。只見一輛月白色帷幔的馬車迎面而來。待少年看清後,面上一喜,朝迎面駕車而來的一身墨黑的男子喊道:“聶壹”。聶壹見是文白,也停住了馬車,看了一眼文白。扭頭朝車裏叫了聲莊主。玉玲珑正疑惑文白為何停住馬車,又聽車外有人隐約再叫莊主,趕緊撐起有些疼痛的身軀,推開車門。只見文白站于地上,對面一個穿着墨黑衣服的人打開車門,一個月白色的身影緩緩從車裏走出。那人擡頭往玉玲珑這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文白。文白立馬蒼白着臉色,小跑過去:“莊主,我。”他剛要說什麽就被宮青冥打斷了:“送我回去。”說着就走向玉玲珑。見她臉色更加蒼白,不禁蹙眉:“為什麽不在南陵好好呆着。”玉玲珑雙眸緊盯這面前的人,他臉色正常,只是唇略顯蒼白。心裏便吐了一口氣。她往裏挪了挪。宮青冥走進車內,聶壹便駕車獨自離去。文白吐了吐舌頭,背上已是冷汗陣陣,緩緩的駕車返回。

宮青冥從衣袖內掏出一個精致的青瓷瓶,遞給玉玲珑:“喝了它。”玉玲珑并沒有接過,反是沉默不語。宮青冥伸手攬了她過來,拔開青瓷瓶,就要遞到玉玲珑的唇邊。玉玲珑突然開口:“你怎麽找到的血引子?”這次輪到宮青冥沉默。玉玲珑擡眸看了他一眼,唇抖了抖:“你知道我中的是血蠱,你還咬我?那你體內的蠱毒清了嗎?”宮青冥捧起玉玲珑的手将青瓷瓶放在她手中:“我沒事,快喝了它。”玉玲珑看着手中的青瓷瓶,眸光黯淡:“我看見木芙蓉了,成片成片的,都開成海了。”宮青冥聽後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玉玲珑揚頭飲了一半的血引子。唇瓣上殷紅一片。将剩下的,又遞給了宮青冥:“不管你有沒有事,剩下的是你的。”宮青冥看了一眼她,接過瓶子。眼神瞥了一眼玉玲珑又換回來的男裝,揚頭一飲而盡。苦澀膩人,這味道,自己今生再也不想嘗第三遍。想罷,伸手抹去玉玲珑唇瓣上那礙人眼的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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