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以笛為媒?
玉琳琅扶着姬伭出來時,看見天牢門口,刺眼的陽光下停有一輛車幔上繡滿芙蓉的馬車。它的旁邊站有一人,一襲黑色錦袍,長身玉立,面色冷峻。玉琳琅有些膽怯,一時不敢上前。姬伭看了看她,伸手握了握琳琅的手,自己上前。
他勾起有些蒼白的唇,笑道:“咱們賭輸了。”玉玲珑擡眸看他,抿唇道:“我只希望你不會那樣對琳琅,否則,你們父子絕不會活着走出西麒。”說完,繞開他,走到琳琅的面前。
“哥哥。”琳琅有些怯懦的開口。玉玲珑見她消瘦了不少。冷聲道:“上車,回西麒。”
玉琳琅一下馬車,就撲到了趙柔兒的懷中。玉湛見她憔悴了不少,既心疼又氣惱。一時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玉湛見到姬伭後見他面容英俊,神氣清朗。也知他在帝都時,幫着景帝出了不少主意。曉得他還算個不錯的人。可拐走他閨女這件事上,不能給他好臉色,更何況。他瞥了眼站在人群後面,滿臉抑郁的姬湯。這老頭,終于沒了當年的神氣。
玉玲珑讓紫嬿安排了姬伭和姬湯的住處,吩咐白芷籌辦明天的接塵宴。一切安排妥當後,她正準備随赤炎去書房時,卻聽見身後傳來顫顫的聲音:“莊主。”她轉身,發現木槿站于自己身後。她對木槿淺笑道:“怎麽了?”木槿踯躅了一下道:“沒事,見莊主平安,木槿也就安心了。”玉玲珑輕輕點了下頭道:“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去歇着吧。”說着,和赤炎走了。
木槿癡癡地看着他的背影,嘆道:他,許是忘了吧。這婚禮,還未舉行。
二小姐平安歸來,席上的人們載歌載舞。也商量定了姬伭和玉琳琅的婚事。玉玲珑也喝的有些醉意,起身去了後園林。想吹吹冷風,清醒一點。
前幾日還覺得這三月天有些冷呢,今天反而覺得有些暖了。她想起席上玉琳琅嬌羞的表情,便情不自禁的低低笑了起來。這丫頭,既然還有這種表情。這下父母也該放心了吧。終于把這惹禍精推出去了。玉玲珑起身飛上楊樹。找了個粗粗的樹枝躺了下來。
原來夜幕低垂時,這園林枝葉中露出的星光,是如此的賞心悅目。玉玲珑的長腿垂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林外傳來腳步聲,玉玲珑瞥了眼樹下,沒起身。只是淡淡道:“你不陪着他們,跟我來這幹什麽?”玉琳琅站在樹下,伸長了脖子,咬着唇,看着躺的肆無忌憚的兄長。看她垂落下來的衣角和漆黑的長發。“哥哥,對不起。”玉玲珑閉上眼,輕聲道:“沒什麽可對不起的。”說完,睜開眼,起身坐了起來,看着擡首吃力的看着她的琳琅,淡淡笑道:“要上來嗎?”玉琳琅眸光亮了下,趕緊點頭。玉玲珑跳下來,摟着琳琅的腰,又飛身坐了上去。
玉琳琅好奇的看看了樹下,好高。她驚吓的拍拍胸口。又看了看旁邊長眉殷唇的兄長,認真道:“哥哥,你一定要幸福。”玉玲珑聽後,咧開唇,大笑。眸子笑成了月牙。她伸出細長白嫩的手指彈了彈玉琳琅的腦門:“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玉琳琅也笑了,眸子亮晶晶的,笑着笑着卻開始哽咽了。玉玲珑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伸手将她攬在懷裏:“傻丫頭,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送走了琳琅,玉玲珑又躺在樹枝上。晚風吹拂着發絲,有點癢,但更多的是安逸。她看着逐漸黑下來的林子,擡眸看着瑣碎的星光,她擡起右手,看了看,呢喃道:“這樣,就看不見那條傷疤了。”玉玲珑閉上眼,良久,輕聲道:“我真的很想跟你走,很想。”
木槿這幾日總覺得有些怪異。她已經好幾次碰到迷路的姬湯。他不在自己的院落裏好好呆着,總神色慌張的到處亂跑什麽。但想到他可能接受不了從丞相到到平民的落差吧。到處走走也好,免得憋出什麽病來。
這日白芷正與玉玲珑在書房內商量怎麽辦理琳琅的婚禮,這丫頭就端着一碗銀耳粥進來了。這可是自己親自煮的,當然得自己親自端過來了。玉玲珑讓她先放着,等下再嘗,琳琅怕他不吃,就纏着要他當面嘗。還殷勤地遞上前去,結果腳下打了個滑,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直接沖着玉玲珑翻到過來。玉玲珑一個轉身,只是袖子上濺上了點。玉琳琅心中一急,趕忙跑過去,掀起玉玲珑的袖子查看她的傷勢。白芷突然想到什麽,大驚,正要阻止,琳琅已經掀起了玉玲珑的右袖子,白皙無暇的手臂映入眼簾。玉玲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放下袖子,笑道:“你看,我沒事。”然後,喚了丫鬟前來打掃。
玉玲珑看着毛毛燥澡的玉琳琅懊惱的又去熬粥,無奈的搖頭笑着對白芷說:“這丫頭怎麽讓人放心嫁出去啊。”卻見白芷愣愣的站在那。“白芷”她出生喚了喚她。白芷回神,見玉玲珑笑道:“想什麽呢。”白芷淺笑道:“再想這丫頭的首飾還是交給紫嬿去訂做最好。”玉玲珑想了想,點頭。白芷道:“我覺得胸口有些不舒服,我先下去了。”玉玲珑驚訝道:“胸口?沒事吧?要不讓葛師叔過來看看。”白芷搖頭笑道:“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說罷,轉身就走了。
白芷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酥軟。她停在了走廊,眉頭都皺在了一起。玲珑右手臂上的守宮砂怎麽不見了?
玉玲珑處理完莊內事後,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正準備起身,卻一陣暈眩,險些站不穩。她趕緊扶了扶桌子,定了定神。可能是坐的太久了,她甩了甩腦袋。起身回房間。推開門,玉玲珑就嗅到一絲淡淡的茉莉香味。定睛一看,果然床上一人,單手支着腦袋,蹙着俊眉道:“你每天都這麽晚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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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斜睨了他一眼:“不像你這麽悠閑。”那人起身,緩緩來到她身旁,玉玲珑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那人的桃花眼眨啊眨,然後嗤嗤地低聲笑了:“你現在就像一只炸了毛的貓。面對我,你什麽時候這麽警惕了?”玉玲珑扯了下唇角:“對人當然不是,可我面前現在站的是禽獸。”那人聞言一怔,而後又是嗤嗤地笑。玉玲珑覺得他笑得有些暧昧,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臉頰随即有些燙。惱道:“你不在你南陵呆着,老是跑到我們西麒來幹什麽?”宮青冥眯了眯桃花眼,垂眸,輕聲道:“我是來道歉的。”
玉玲珑瞥了他一眼,想起那夜,随即轉身,語氣生硬:“道歉有什麽用。”宮青冥輕嘆一聲,往前一步,從身後将玉玲珑環在懷裏,下巴放在玉玲珑的肩上,鼻尖傳來陣陣香氣。他輕聲道:“我,宮青冥,此生只娶玉玲珑一人為妻。”玉玲珑覺得自己的臉頰灼燙的吓人,趕忙轉身推開宮青冥。往後退了好幾步。
宮青冥從身後拿出一支碧綠的玉笛:“以此笛為證。”玉玲珑看着他,冷聲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娶我,而且,我也已經娶妻了。”宮青冥趨身上前:“你是女人。不是男人。”玉玲珑反駁道:“女人怎麽了,男人能做的事,哪樣女人做不了?”宮青冥嘆道:“玲珑,你不要鑽牛角尖。”玉玲珑垂眸。宮青冥将玉笛放在青玉案上:“可能對你來說,太過突然,我給你時間考慮。不過。“宮青冥看了眼窗外道:“記得防範姬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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