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所謂砸場子,一般而言,重點就在于被砸的那個【場子】。

但是對于身處于黑暗世界隸屬于黑手黨的某群人而言,被砸的地方在哪最終總會變得不那麽重要。這種情況下顯而易見的,砸場子的方式看起來就更重要一些。

——當然,這是對于砸場的那方而言了。

因此此時站在據說是礙了自家boss眼的組織老窩前方,中原中也突然停住腳步思考要怎麽砸場子來得方便也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事。

大概用了兩秒時間吧,隸屬于黑手黨的少年人就愉快地決定了這個廢棄船塢的毀滅方式。

既然是廢舊的船塢。踢着腳前行的少年站定,在看到不遠處的集裝箱後相當愉悅地露出一個惡劣的笑。

他原本插在褲兜中的左手拿出,黑色的皮質手套在陽光的照射下有着氤氲的光輝。

“喂太宰,”他朝後方喊着搭檔的名字,“那群老鼠一樣畏手畏腳的家夥就在這裏沒錯吧?”

從車上下來的太宰靠在黑色的豪車旁,雙手做喇叭狀回答:“是——啊——沒——錯——!”

于是不遠處的集裝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

像是有什麽東西一把将之舉起一般,迅速來到身形可以說得上是瘦小的少年手中。

嘿咻。

充滿童心(?)的黑發少年為自家搭檔配了個音,見怪不怪地看着小只的少年就這樣毫不費力地将比自己體型大不知道多少倍的集裝箱舉在手中。

“那麽——”中原中也掂了掂手中的集裝箱,在就這樣扔出去和做點動作間糾結了一下,将手中的集裝箱換了個方位。

他握住了集裝箱的一個角,而後食指指尖将整個集裝箱托起。

這是如此駭人的一幕,不說憑借人類的力量是否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就只看兩者之間大小的對比,也足以令人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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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是距離他不遠處的黑發少年還是坐在車內的司機,對此都沒有任何詫異的地方。

唔,最過分的是旁觀的這厮還在中原中也将手中開始旋轉的集裝箱扔出去的時候小小聲地吐槽“所以我說中也這家夥長不高了”。

“你說什麽?!”舉着第二個集裝箱的中原·小小只·确實沒咋長·中也氣急地瞪過來。

“快幹活啦中——也——”被抓包的本人繼續舉着他的小喇叭,“現在我們還沒有看到人哦——”

“老子知道你踏馬別廢話!”

于是藍色的集裝箱就這樣被扔了出去,直直地朝着海面上廢棄的船塢作為武器進攻。

然而出乎意料地,那藍色的“武器”并沒有擊中廢棄的大船,而是穩穩當當地,在靠近其的地方落下一層灰。

“哇哦。”

不知是誰的贊嘆聲響起。

褚橙發色的少年拍拍手中灰塵,不怒反笑,甚至露出小小的兩顆虎牙。

“有意思。”

他這樣說道。

“我、我沒什麽意思。”迎接着一整個車廂注目禮的男人這樣說着,一副恨不得舉起雙手投降的模樣。

他戰戰兢兢地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飛快地投幣,投完之後後知後覺地感覺自己是不是應該先給車上盯着自己的大叔大媽們看一眼更好。

這是個男人。

長得平平無奇穿着普通職工制服的男人。

原本一個男人——目測是工薪階層的男人踏上一輛電車并不是什麽值得注意的事。

但這個人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妙,正巧是名為優子的中年婦女吼出這輛車正在往船塢方向行進的時候。

——而且天知道她是怎麽一眼瞟到國木田的筆記本并瞬間猜中地點的。

但剛上車的倒黴家夥并不知道這一點,這不知道從哪來的倒黴家夥頂着一個車的目光,恨不得立刻下車回到原地。

“喲小夥子,”還是戰鬥力超強的中年婦女,膽子大得令人咋舌的優子大媽靠近畏畏縮縮的年輕男人,端上和老閨蜜們談天說地時的熱絡微笑,“你是從哪上車的啊?”

“哪上車?”年輕男人撓了撓頭發,心中詭異的感覺也抹去不少,“我是第一次來橫濱,所以也不知道是從哪上的……不過一路走過來竟然一直沒發現車站……這是橫濱特産之類的嗎,在路上攔車?”

“不不不我們橫濱可沒有這樣的特産,”中年婦女踏着三厘米的粗跟鞋向前一步,“那小夥子你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啊?”

這個問題男人會回答了,他放下撓頭的手回答,會以善意一個乖巧的笑容——

“是從港口的方向走過來的哦,阿姨。”

“這個港口已經廢棄很久了。”突然響起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中原中也向下看去,自己名義上的搭檔先生正仰着頭看着自己。

不得不說這個居高臨下的地位給他帶來相當大的愉悅感,于是少年也沒跳下集裝箱,而是倨傲地點點下巴宣布下方的臣民可以繼續進谏。

站在下方的太宰也不惱,相當好心情地同他解釋,“所以一開始的排查中我們的人手并沒有對這個港口進行檢查。”

“當然平日的例行檢查還是有的,但是一群蠢貨怎麽看得出這附近被幻術籠罩的痕跡呢?”他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一絲嘲諷,“所以這也是到最後竟然要我們來的原因。”

——看起來是對這次出外勤不滿極了。

聽出這不滿的中原中也只是皺了皺眉,便無視奇怪的家夥的不滿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對方的幻術師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平凡的角色,向來以力破巧能夠做到的事今天他扔了好幾個集裝箱都沒有順利地将手中的大家夥扔進去順利地“砸場子”。

這樣一想将自己身高襯得高了些(許)許(多)的集裝箱看起來也沒有之前那樣順眼了。

于是黑色的手套輕輕一撐,坐在藍色集裝箱上的少年便落了下來。

“嘛嘛中也不要着急嘛,”這樣說着的少年伸出手指,“解決的方法有兩個。”

“一是中也你繼續敲敲打打,理論上在遭受到一定的攻擊之後即使是再高明的幻術都會被打破。”

“二就是找出施術人,用我的[人間失格]将他的異能力解除之後再由中也你搞定——怎麽樣,選哪一個?”

這樣說着的少年搖晃着自己伸出的那根手指,因之而起的笑意帶有一種狡黠的意味。

不得不說這家夥的皮相是真的好看,即使說着這種一句包含了不知多少人生死的話,他身上透露出的也是一種明澈之感。

當然這就不是說這家夥是什麽大善人了。

如果是初次見到這家夥或許是相識不久的人或許還會這皮囊欺騙,但對于已經見慣這家夥以至于看見都想反胃的中原中也來說……

“啧,那家夥在哪?”

——諾,連對方的小心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人,怎麽會在意這種欺騙性的皮囊呢?

太宰治乍然扭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來。

“快啦快啦,今天的電車似乎是晚點了。”

他解釋道,“在過去的小半個月中,每隔幾天都有人消失,這些人幾乎沒有交集來往,相互之間的聯系幾乎沒有。”

“但是事實并非如此,”

“這些失蹤者的唯一聯系是在失去消息前都共同搭上了一班——極少天數是幾班電車。”

“那今天也?”

中原中也幾乎是立刻理解了太宰的意思。

“這可說不定啊,畢竟電車某種程度上是很難搭上的。”太宰治說完這句話之後詭異地頓了頓,面上的笑容擴大了些。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似乎要處理些別的事情。”他如此說道,示意看向自己的友人往另一個方向看去。

在少年人下巴點向的方向,一輛紅色的桑塔納四平八穩地開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是從港口的方向走過來的哦,阿姨。”

(短暫的寂靜後)

優子(一巴掌):“阿什麽阿姨什麽姨叫姐姐!”

——

感謝觀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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