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請讓我和你一起訓練!拜托了!”
少年人的聲音響徹整個街區, 連在遠處樹上栖息的鳥都被驚了一下差點栽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十分……羞恥的事。
整個人呈現九十度大鞠躬的小少年整張臉漲得通紅,和那頭綠油油的小卷毛形成鮮明的對比。
“……哈?”
被請求的少年慢悠悠反應了半晌,最後在明确面前這只綠色小卷毛說的是什麽之後驟然暴怒。
“你在說什麽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啊臭久!!”
“好好跟小久說話!”
“老太婆你別管這件事!”爆豪勝己已經憤怒到手中噴火, 但受制于被母親挾制的姿勢, 無法迅速撲到弓着腰的小卷毛面前把他砸進地下。
真可惜呢。
但是綠谷出久選擇這個時候來本來就是看準了這點的。只要光己阿姨在, 就算爆豪再怎麽憤怒也會(被迫)收斂一些。
他的雙手緊緊握着,手中攥着因為緊張而滲出的汗水。
害怕
可怕
但是無法放棄。
不能放棄。
他不斷這樣告訴自己, 懦弱的眼神凝固成堅定。
“咔……勝己不用管我也沒問題!”在那對母子一個撐着對方的臉一個撕對方臉皮的時候他大聲吼道,終止母子相殘的悲劇(哪裏不對)。
“勝己、咔醬、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步調行動就好了!就算我跌倒也好就算無法跟上小勝的步調也好,咔醬、勝己都請不要停下自己的步伐。”
捏着拳頭的小少年直起身, 眼中明明還噬着因為膽怯激動興奮各種原因而積聚的淚水, 目光卻是銳利逼人。
“因為勝己是目前我所知的在少年時期訓練方式最努力的人,所以我只是希望能夠和你一起訓練提高自己。”
“這只是暫時的,等我結合數據做出分析做出更科學嚴謹的訓練方式之後, 我就不會再粘着勝己。”
“并且, 總有一天證明給你看。”
“無個性也能夠成為英雄!!”
“轟——!”
綠谷出久話音未落突破自家母親桎梏的少年就已經來到他的面前,猙獰的、因為憤怒而改變原本模樣的臉放大在他面前, 下一秒取而代之的便是燃着火花的拳頭。
還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少年自然是無法抵擋這樣的攻擊, 他只能盡力伸出手護住腦部, 然後因為爆豪勝己的攻擊而整個向後飛去。
他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身後的院牆上,啪叽一聲糊上去,又攜着煙塵滑下。
緊接着而來的少年一只手像是拎弱雞一樣拎起了他, 綠谷出久虛虛睜開一只眼, 看見了暴怒中的爆豪勝己。
原來……咔醬在戰鬥的時候……是這樣的啊。
不過……
“好痛啊,勝己。”
他小聲極了地抱怨着。
“既然這樣就趕快把”你那滑稽的想法收起來! !
但是這句話爆豪勝己并沒有說出完整的話, 少年猩紅色的瞳孔在看到某物時驟然放大,連帶着憤怒的嘶吼都戛然而止。
“真的好痛啊。”
綠谷出久還在抱怨。
他的聲音小小低低的, 就像是幼年和小團子爆豪争奪唯一的歐爾麥特手辦後小小聲的抱怨。
【好痛啊咔醬。】
但是即使如此
他在笑啊。
織田幸介覺得自己已經笑不出來了。
他一個栗子敲到平時看起來挺精明的棒球部經理頭上,重新迅速而快捷地整理了一番自己之後轉過身咳了兩下,假裝剛才那個原地爆炸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咳咳,鼬你怎麽來學校了?”
嗚哇哇哇鼬哥來學校了來了我最近沒做什麽壞事吧應該沒做深呼吸呼呼吸吸……嗚哇不行啊! !
他又偷偷支起眼皮看了眼只是站在那裏就有一種讓人想親近之感的兄長,一面告訴自己織田幸介你已經是個大人啦不要動不動就撒嬌,一面扭過頭捉住看着這邊的部員們怒斥。
“你們!!不要偷懶!!基礎練習都做完了嗎?!”
“哇啊啊部長大人好——可——怕——!”
哇哦竟然敢挑戰部長的權威!每個人的基礎練習都翻十倍!不!二十倍!
好吧好吧翻十倍是不可能的。
威嚴十足的部長大人怒斥完不成熟的部員們之後板着臉看向兄長,整個人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
“你也看到了吧,”他同兄長說道,“我們部門訓練可是很忙的。”
所以鼬就不要在這這裏擾亂他的注意力啦!
于是在小少年的注視之下,背着貓的鼬想了想,就近尋了個地方坐下。
“沒關系的,”他仰着頭看站在不遠處陽光中的弟弟,因為對方露出一抹笑來,“哥哥會在這裏等你一起回家的。”
嗚哇哇哇太犯規了!
幸介猛地一提氣,忍住不撲到兄長懷裏要親親抱抱舉高高扭頭看向另一邊疑似看自己好戲的部員們身上。
“所有人,基礎訓練翻倍!現在開始!”
等到棒球社的部活結束已經是黃昏了,橙色的暖光鋪展在天際,裹在白乎乎的雲朵邊上,化作柔和而不刺眼的橙光。
棒球社的少年們在稍事沖洗後換上各自的常服,相互道別之後三三兩兩結伴離開。
再不情願地,收好棒球棒的織田幸介也還是挪着腳步走了出去。
然後一眼就發現他哥已經把他的書包背到了背上。
“嗚嗚哇哇鼬你這家夥在幹什麽!”
“嗯?”鼬疑惑地歪了歪頭,“是忘記什麽東西了嗎?”
“不是!”咋咋呼呼的少年指着兄長——背上的包。“為什麽鼬你會背着我的包啊!”
“我問過你的同學們了。”
“不是這個問題!”
“那就沒問題了。”鼬揮揮手,眼見着小少年噠噠噠地跑到自己身前,極為娴熟地一戳——
“走吧,幸介。”
真是太犯規了嘛鼬哥。
幸介想,按住內心哼哼唧唧的小人。
和兄弟倆一同回家的是沒有眼力見(幸介稱)的棒球部副部長。
這位四眼副部長扶着眼鏡,在自家部長幾乎憤怒地能夠噴火的目光中提出了同行的請求。
好兄長當然是同意了對方,就像是沒發現自家幼崽氣呼呼的心情一樣。
幸介心裏自然是哼哼唧唧的。但他已經是個大人了啊,這種因為哥哥特地來接自己回家的美好路途卻被可惡的惡龍、咳咳,惡龍一樣的副部長打擾而感到不滿什麽的才不是一個成熟的大人應該有的行為。
但這僅僅維持到一行的另外兩人相談甚歡,甚至在得知鼬想要找個兼職的時候他們家副部長欣然指出自家表哥家正在招募一個兼職工。
織田幸介覺得自己忍不住了。
他怒氣沖沖地擠到相談甚歡的那兩人之前去,雙手叉腰就像是個憤怒的母雞。
“啊呀,感謝部長大人的提醒,”副部長少年扶了扶眼鏡,發出如夢初醒的聲音,“我家在這邊,如果不是部長大人的提醒我可能就走過了吧。”
他雙手合十将不明所以的部長感謝了一番,又禮數齊全地同鼬道別,最後在幸介還維持着OVO的表情時揚手道別。
“舍不得朋友了?”
“誰會舍不得啦!”他轉過身綴在兄長邊上,或許是因為鼬将書包提走了吧,幸介總覺得腳步格外輕快。
他矜持地咳了聲,目光自然而然地轉移到鼬背着的貓包上。
“佐助呢?你帶他去醫院看過了嗎?”
“嗯,”鼬略過其中細節,“醫生說佐助只是太累的需要多休息一會,不久後就會醒來。”
“喔。”幸介低下頭看那只團成一團的黑貓,還是有些小小的擔心。
然後熟悉的手揉上了自己的頭發。
“不用擔心。”
他聽見那個人說着,像是以往無數次一樣。
幸介無由地嗫嚅起來,心中像是有許許多多的、連帶着這個人沒有事先通知就離開他們的、一回到家中就莫名其妙地昏迷的事情積累在一起,化作一個不是男子漢的織田幸介。
可是明明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啊。
是那個被父母保護的、躲在閣樓上得以存活的幸介啊。
明明是這樣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就開始在人前露出那副值得信賴的模樣。
就在幸介少年一腔不知從何而來的哀思翻湧之際,首先移開視線的是黑發的少年。
他揉着弟弟的手頓了頓,遲疑地看向了身側的黃色貓包。
他将包的頂蓋打開,一只黑色的貓頭露出來,透徹的貓眼将面前的一幕照進眼中。
然後它伸出一只爪爪扒拉着貓包,小小地喵了一聲。
解決了貓(哪裏不對)就該解決被某位家庭教師用來戳鼬傷口的事情了。
雖然鼬的年齡還只是個中學生的年齡,平日裏也要上課(織田作之助最後還是在征求鼬的意見之後将他塞進了距離家比較近的帝光),但是因為某個特殊原因,他還是很快找到了兼職。
“哈、哈哈,你好,沒想到通過雄英保送生考試的人竟然和我差不多大诶!”
不,要說的話我們本來就是一屆,你是不是對通過保送生考試有什麽誤解?
鼬癱着張臉,面對着面前的少年突然有些質疑自己的決定。
沒錯,他能夠如此快地找到一個兼職的原因正是因為[雄英高中保送生考試通過者]的身份。
對方——也就是面前的這個少年,在網絡平臺上發布的兼職以超高的價格第一時間吸引了鼬的視線。
兼職發布的時間是年前了,如此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接下這份報酬豐厚的任務的原因相當簡單,就是那個[雄英保送生考試通過者]的要求。
“呀,我也沒想過真的會有人來應聘呢,”說着這話的少年一邊引着他進入房間,一邊撓着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畢竟能參加保送生考試的家夥顧及都看不上我這一點薪酬……啊我不是在說你哦,那個啥……鼬君?”
一個人唱獨角戲也能唱得熱熱鬧鬧的少年踩着拖鞋吧唧吧唧地走在木質的地板上,終于在自己停下發現四周過于寂靜之後側着身子露出堪稱爽朗的笑。
“啊,我是不是還沒有自我介紹?”他伸出手,“我的名字是上鳴電氣,這之後的幾個月就請多多指教啦。”
作者有話要說:
鼬哥:我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然後上鳴——私設成真的地主家的傻兒子啦233不要打我吼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意 1枚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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