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擺渡人姐弟

時間在安靜之中流逝，櫻皇學院最着名的櫻花漸漸地也快到了開放的日子，然後有人就開啓了暴躁模式。

據已經醒過來的社團專職醫生墨蘭形容，那簡直是比生理期出沒還要誇張的東西啊，那情緒雖然仍舊沒什麽起伏，但是那一身不爽的氣息簡直是靠近她百米內的人都能感受得極其的深切。以至于連巡夜的負擔都減輕了不少，因為能去的人都已經變成了晨曉、苓墨、葉浩軒、葉輕寒、陌雪離加上貌似是處于生理期暴躁的沐雪霜。

其中多出來的人的實際工作是看好沐雪霜以免她徹底的暴躁傷人。

至于為什麽不讓她就好好的留在社團裏那大概是因為這樣的話在那段時間他們的工作都能輕松不少，畢竟有一個一直出于疑似暴躁狀态的人帶在那裏連那些女生都不敢鬧騰了。

當後半夜看人的輪到晨曉的時候他的心情是複雜的，這完全就是讓他來頂鍋的好嗎，這真的是頭一次看見陌雪離的氣場都壓抑成那樣子啊。

“我說……”晨曉試着打破沉默。

沐雪霜轉過頭看着他。

“你究竟是怎麽了？”晨曉很認真地問，因為那堪稱詭異的氣場簡直是能把人給逼死了啊。

沐雪霜很認真的看着他，“我知道我最近的情緒狀況不太好。”

“于是你們究竟是出什麽事了啊？”晨曉小心翼翼的問。

沐雪霜把飄到身前的長發撫回耳後，然後一臉淡定地說：“每年到了這個日子我都會這樣，怨氣控制不住，然後就讓你們感覺很奇怪了。”

“……你們不是……為什麽……怨氣……”晨曉語無倫次，這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才會讓終年游蕩在冥河之上洗滌怨氣的擺渡人都控制不了怨氣了啊。

沐雪霜無比的淡定，“是個人在自己忌日的前後情緒都不會好。”

“咳！忌……忌日！”晨曉大驚失色，這是什麽鬼啊，忌日是跑出來幹什麽的啊。

“你覺得我們會是活人嗎？”沐雪霜習慣性的丢了一個白眼過去。

“額……在那裏做事的大概……額……”晨曉真的不知道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了。

“很久以前的這段時間我們漸漸的失去了自己剛剛開始的生命，的痛苦由我來承擔着，所以他對于這樣的日子不會有任何的感覺，而我會因為承受兩個人的痛苦而失控。”沐雪霜面無表情地說，“而且，我清楚地記得漸漸步入死亡的痛苦，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就像是詛咒纏繞進了骨頭裏，每當到了這個時節就會發作，然後痛不欲生長達數千年。”

“你們成為擺渡人已經這麽久了嗎……”晨曉萬分的驚訝，雙生子的擺渡人在傳說中是一對夭折的嬰孩，所以在成長起來之前肯定也将會在冥界生活，所以時間一定很久很久了，甚至可能會讓人久到再也無法記起吧。

“是啊，很久了，久到連我們都記不起來自己究竟已經死去多久了，如果要回憶的話還只能去找琴瑟，她是那之後撫養我們長大的人，幾乎是看着我們從夭折的孩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沐雪霜擡起頭，這個時節已經開始有櫻花綻放了，已經離風吹花落的時間不遠了，所以很快就又要開會了吧，畢竟會有新的策劃，再然後他們的工作量就要加大了，想想都覺得心好累，好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下去，再也不起來。

嗯，其實沐雪霜的死亡生理期暴躁還有一個特點吧，那就是腦洞發散得簡直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啊。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不去觸碰就不會太過于心痛。”晨曉只能這樣幹巴巴的安慰她。

“但是有時候必須要去看，畢竟我們兩個還有一個妹妹，現在還活着。”沐雪霜語出驚人。

晨曉的表情順利的僵硬了，你們還有一個妹妹啊，那年紀該多大啊。

“修煉者大概沒必要講什麽年紀，畢竟到了一個等級之後外表幾乎就不會在變化了。”沐雪霜的表情很淡定。

“好吧，你們的世界我理解不了。”晨曉敗退，他雖然也算是，但是卻還不可能達到外表不會變化的地步。

“很快學院估計又要有活動了，你估計要和社長一起去參加會議。”沐雪霜淡淡地說，就好像是把所有的情緒全部壓在了心底一樣。

“昂？”完全沒有聽說這件事情的晨曉一腦門子的問號。

“社團目前既定的是三個副社長，雪離是絕對不想看見月瞳霁幽的，另一個我們已經直接叫他後勤了，所以他也不會去，然後就只有你了。”沐雪霜的語氣中有些沉痛，“因為對某些事情的嚴重惡感，所以我只能勸告你一句。”

“勸告我什麽？”晨曉茫然。

“一路走好。”沐雪霜一臉認真地說完，然後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晨曉僵在原地，一臉的茫然加抑郁，這話是什麽意思啊，大姐，你還記得你的職業是什麽嗎，你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啊，這算是直接進行詛咒嗎？！

第二天，幾乎是風林社團的生物，甚至是包括特殊部的人在內都感覺到了一種名叫做輕松的東西，因為某位大姐的低氣壓終于是消失了。

雖然還有些讓人覺得有些陰暗，但是比起之前那種簡直是沒辦法好好面對人生的詭異氣場這已經好很多了。

為此苓墨特別花了半小時的時間去觀察晨曉，然後再沒有任何的結論之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定的走人了。

巡夜時葉玄清也對此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老姐每到這個日子狀态就會很差，有的時候甚至連日常的工作都沒辦法完成，所以這次居然能這麽快就恢複正常真是難得啊。”葉玄清也向晨曉表示了自己的問候，不然的話他老姐的抽風狀況還會持續很長時間，盡管他已經習慣了，而且明白這段時間中的某一個日子一定對他們姐弟來說很重要，仔細想想之後大概就知道是他們的死期，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會記不起這種很重要的日子，但是這應該也是因為他的姐姐吧。

“這個叫做恢複正常……？”晨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位貌似略顯不負責任的弟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畢竟沐雪霜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完全就是另一個版本的糾結中吧。

“怨氣已經被徹底的控制住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夠徹底的消除怨氣所帶來的影響，比起以前只能一直等下去的狀況來說已經好很多了。”葉玄清很認真的說，“以前有一次發作得很厲害的時候甚至已經到了必須要王後出手幫她壓制怨氣的地步了。”

“這一定是充滿了怨恨無法發洩才會這個樣子吧。”晨曉有些詭異的好奇，“究竟是什麽事情才能弄成這樣啊？”

“姐姐能夠借自己的靈魂感受死亡，所以那些死亡的怨氣她感同身受。”葉玄清平平靜靜的說，“姐姐是執燈的人。負責引導執念微笑的亡靈走向他們應該去的地方，同樣姐姐也将承擔着怨氣，承擔着亡靈們生前所經歷過的一切。”

晨曉被這種聽上去很簡單的話驚呆了，承受亡靈的怨氣并且還要感同身受，這樣累積下來的壓力絕對會讓人徹底崩潰的吧。

“姐姐知道要怎麽淨化那些怨氣，但是她卻不知道要怎麽淨化自己的怨氣，因為那是她的執念，如果那麽輕易的就消失了就不叫做執念了啊。”葉玄清仍舊說得輕描淡寫，因為這樣的事情琴瑟從一開始就告訴了他們，他們不是虛無擺渡人那樣根本就無法失去記憶的人，所以他們本身的執念只能靠自己去面對，連忘川都不能幫他們什麽。

“她那麽一個人很難想象居然會是淨化怨氣的啊。”晨曉的語氣有些驚訝，“或者說就是因為已經看過了太多，所以才會這樣淡漠嗎。”

“淡漠說不上，姐姐她一向都是一個比較冷淡的人，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與她有關的事情的話她甚至連絲毫的情緒波動都沒有，這就是絕情。”葉玄清說得讓人很為目前待在社團睡覺的那一個心疼，可是他的語氣中卻充滿了平靜，因為這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生活，沒有任何的，能被打破的契機，盡管現在已經有了。

“你們兩姐弟還沒有長歪真的是一個奇跡。”晨曉是真的出于自己的本身想法感嘆道。

“我們有琴瑟這麽一個老師在長歪大概是沒什麽可能的了。”葉玄清無奈的笑了笑，腳下一轉便直接确定了一個地方，“月皇部發現違規夜游者，就在秦哥你附近一百米左右，仔細找找就能發現她的存在，估計是躲了挺久的了。”

晨曉也似有所感的停下腳步，然後頗為無奈的說，“臨時在附近發現了兩名違規夜游者，馬上去處理。”

“不錯嘛。”葉玄清回過頭看着他笑了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