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倒打一耙

舞會尚未結束,司督軍将顧輕舟請到了偏廳。

偏廳很大,鋪了厚厚的羊絨地毯,落足無聲;一整套的意式家具,牆上有兩張地圖:一張華夏的堪輿圖,一張世界航海圖。

西南牆是一整排的書架,琳琅滿目擺滿了各色書籍,整整齊齊的;書架的尾端,是一樽雕花什錦隔子,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刀具。

顧輕舟眼睛落在那些刀上,有點向往。

“輕舟,坐啊。”司督軍慈祥道。他看上去有點嚴肅,估計是照顧顧輕舟的感受,刻意多了幾分熱情。

顧輕舟道謝。

司夫人和司瓊枝也進來,幾個人坐下。傭人端了杯英式紅茶給顧輕舟,馥香的茶裏,添加了牛乳,更是醇美。

顧輕舟輕輕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像只小貓咪。

司夫人喝清水,司瓊枝喝熱可可,司督軍則是一杯明前龍井。

“這些年在鄉下如何?”司督軍問。

“我兩歲就被乳娘帶到鄉下去了,非要說來,鄉下才是我的桑梓之地。故鄉哪怕再破爛貧窮,在游子心中都是最美好的。”顧輕舟道。

司督軍聽了這席話,不免眼眸一亮:“說得對,你這孩子頗有點見識,真不錯。”

他已經說了顧輕舟很多個“不錯”,司夫人臉色更難看了。

司夫人安排維也納華爾茲,是為了讓顧輕舟出醜,結果顧輕舟出彩了,司督軍對她更滿意。

偷雞不成蝕把米。

司督軍不知顧輕舟進城的緣由,又問她:“為何最近才回城來?”

司夫人神色微緊。

顧輕舟瞥了眼顧夫人,繼而輕垂了眼簾,沉默含笑卻不答話。

為何進城來?司夫人接她來退親呗。

可顧輕舟不會主動說。

于是,司夫人幫顧輕舟答了:“是她父親想念她了,所以接回來。”

“是啊。”顧輕舟附和了一句。

司督軍又說了些家常,叮囑她常到督軍府來玩等,就說:“今天不早了,舞會也要散了,改日再來吃飯。”

顧輕舟道是。

司夫人和司瓊枝送顧輕舟。

司瓊枝熱絡挽住了顧輕舟的胳膊,問道:“顧姐姐,你的舞步是在哪裏學的啊?跳得真好。”

“昨日在家裏,我阿姐教我的,她跳得更好。”顧輕舟道。

司瓊枝心頭一緊,道:“真的麽?”

“真的啊。”顧輕舟說。

司瓊枝就記住了顧輕舟還有個姐姐,也是非常厲害的。

從偏廳出來,司夫人見到了秦筝筝和顧缃,司瓊枝就使勁打量顧缃,弄得顧缃莫名其妙。

“我派人送你們回去吧。”司夫人笑道,“這也散場了,今晚多有輕待,請見諒。”

“不必麻煩了,夫人。”秦筝筝笑容勉強,“方才打了電話,老爺一會兒來接我們的。”

顧缃面色憔悴,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而司督軍又當着岳城衆人的面,告訴他們,今晚最出風頭的女子顧輕舟,才是少帥的未婚妻。

顧缃嫁入豪門的理想暫時破滅,她一臉灰敗。

大概是失落過重,心裏有點瘋狂了,顧缃問司夫人:“這麽重大的舞會,怎麽不見少帥呢?他為何不親自來見見他的未婚妻?”

若是平日,司夫人聽到這話沒什麽感覺,可司夫人剛剛收到少帥失蹤的消息,正心急如焚,顧缃這話打在七寸,司夫人差點就發作了。

是司瓊枝,緊緊握住了她母親的手,讓司夫人回神,阻止了失态。

司瓊枝笑着對顧缃道:“我二哥這些日子忙得很。顧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們司家是老派門第,婚姻講究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只要我父母在場即可了,我哥哥來不來,又有什麽關系?”

這話是說,大戶人家有尊卑,顧缃小門小戶的,才不知輕重。

顧缃似被打了一耳光,臉色更難看了。

秦筝筝也覺得顧缃丢臉。

顧輕舟安靜站在旁邊,似看戲般瞧着她們,始終未發一語。

正說着,門口的副官進來通禀,說顧圭璋的汽車就到了,要不要放行。

秦筝筝松了口氣。

司夫人待說什麽,秦筝筝就道:“不必了夫人,我們正要告辭呢。”

顧輕舟給司夫人和司瓊枝見禮,随着她的繼母和姐姐,離開了督軍府奢華的大廳。

司夫人站在屋檐下,半寸陰影遮住了她,她笑容有點陰刻。

剛剛出了督軍府的大門,尚未走到停車的場地,顧輕舟突然抓住了顧缃的左手——就是那只被顧輕舟扭斷的手。

顧輕舟抓住顧缃的左手之後,用力一托。

她的動作很快。

汽車的鳴笛聲,遮掩了動靜,顧缃只感覺手腕又一痛,憤怒道:“你作甚,為何要抓我的手?”

她聲音很大,傳到了司夫人和司瓊枝的耳朵裏。

顧輕舟的姐姐不喜歡她呢。

司夫人和司瓊枝笑了笑,想要對付顧輕舟,其實很容易啊。

借刀殺人,顧輕舟的姐姐和繼母就是現成的刀,很好用的。

“我不做什麽。”顧輕舟被顧缃一吼,放開了她的手,“我就是看看,你的手還疼不疼。”

顧缃大怒,轉而想掴顧輕舟一巴掌。

眼瞧着父親的車停到了跟前,顧缃又不敢。

顧缃知曉她父親,最是吃軟不吃硬,而且父親對顧輕舟能有多少感情?無非是可憐她罷了。

顧缃堅信,她父親是更疼愛她的,于是她收起了兇悍,柔柔軟軟走到了父親跟前,雙目嗪淚。

幾個兒女當中,顧圭璋是最疼顧缃的,雖然今天出門的時候罵了顧缃一句,事後挺後悔的。

見顧缃委屈嗪淚,顧圭璋忙關切問:“缃缃怎麽了?”

“阿爸,輕舟她怕我搶了她的風頭,就扭斷了我的手。”顧缃眼淚奪眶而出。

說着,她将左手伸到了顧圭璋面前。

那只手,一點力氣也沒有。

顧缃哭得可憐,顧圭璋心疼極了,憤怒回視顧輕舟:“你扭斷了你姐姐的手?”

這麽心狠手辣,果然像她生母孫绮羅!

她的天真單純都是僞裝的嗎?

秦筝筝忙道:“老爺,您別動怒,輕舟她還是個孩子,頑皮了些,以後我們好好教導她就是了。”

她這席話,看似幫顧輕舟,其實是捧殺,讓顧圭璋認定了顧輕舟的罪。

顧圭璋更怒了。

“阿爸,我沒有扭傷阿姐的手,是她掐我的時候,自己把手弄疼了。”顧輕舟懦軟解釋。

“阿爸,我的手真的斷了,她扭斷的時候,我都聽到了咔擦聲。”顧缃哭得更狠。

秦筝筝道:“老爺,先送缃缃去醫院接骨吧,別耽誤了孩子。”

秦筝筝不想浪費口舌,到了醫院,等顧缃接好了手,看顧輕舟還怎麽狡辯!

證據确鑿的時候,再收拾她。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