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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芽接過工作之後聯系了鄭缱的助理和“四季”的宣傳專員，也打聽了一個大概情況，對試唱是完全不抱希望的。對方的要求那麽嚴格，連一些知名歌手都沒通過，馮嬈是新手中的新手，時間又安排得如此倉促，根本沒時間好好準備，怎麽可能通過？撞大運也不是這個撞發。所以她覺得此行真正的目的是去認識一下人，混個熟臉。

但聽到馮嬈在聽鄭缱的歌，難道她有不一樣的看法？

小芽和馮嬈上次是第一次見面，接觸時間太短，摸不清她的路數。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認識一下對方。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馮嬈出來了。

小芽看到她，眼裏閃過驚豔！

馮嬈化了一個清純的裸妝，用卷發棒把一頭黑長直卷成中波浪，紮了一個公主頭，穿一身灰色泡泡袖長袖紐扣襯衫和白色緊身褲，足蹬一雙極簡的黑色高跟涼鞋，跟至少八公分以上。

這身打扮把她的漂亮和高挑都凸顯出來，尤其是兩條曲線優美，勻稱纖細的長腿，絲毫不輸專業模特。她的氣質介于少女與女人之間，既有少女的清純甜美，又有一絲女人的高貴妩媚，迷人極了。

馮嬈撚起一縷發絲，笑問小芽，“好看嗎？”

“非常好看！嬈嬈，你很會打扮！”小芽驚喜說。前天見馮嬈的時候，她的形象就是一個漂亮的乖乖女。現在卻像一個明星，還不是初出道那副青澀的模樣，而是已經功成名就，家資豐厚，底氣十足的那種。

“你謬贊了。”馮嬈謙虛說，眼裏卻閃過一抹“我怎麽會不美”的傲然。雖然她是蔣柔時從來沒試過這麽嫩齒少女的打扮，永遠是訂制的高級套裝，但，她有什麽造型hold不住呢？

小芽眼尖，注意到她這抹與柔弱外表不符的情緒，朦胧間仿佛抓到一點什麽。

兩人到達鄭缱的錄音工作室，小芽找到與她對接的鄭缱的助理小周。

但過了足足十五分鐘，小周才來。他額頭見汗，一副匆匆忙忙、魂不守舍的樣子，不過看到馮嬈，他忍不住愣了愣。因為馮嬈的形象和氣質太能唬人，不像一個新人。

小周只是鄭缱的助理之一，還是地位最低的那個，對人一向沒有架子，見到馮嬈之後，态度更好了，“真的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先帶你們到會客室休息一下……”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小芽扯住小周說話。名城和工作室有過合作，她恰好和小周打過交道，知道他是個實在人，不會浪費別人時間。既然事先約好了，他們應該立刻去錄音室才是。

小周為難說：“鄭茜來了……”

鄭缱出身音樂世家，音樂才華出衆。鄭茜是他的堂妹，有一把好嗓子和優秀的樂感，音樂選秀出道，現在已經是樂壇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她是第一批受邀試唱的，沒有通過，但她沒有放棄，不斷改變唱法以求獲得認可。她的锲而不舍打動了片方和工作室，雖然沒有讓她直接通過，但只要她過來試唱，工作室給她開綠燈，讓她先唱。

小芽看了馮嬈一眼，說：“那讓她唱好了，還叫別人來幹什麽？浪費時間嗎？”

小周說：“真的很抱歉。請你們先等一等。要喝什麽？我請！”

馮嬈說：“試唱在幾樓？我們可以旁聽嗎？我是第一次參加試唱，什麽都不懂，很想學習一下。這樣待會兒錄音，也可以減少你們指導我的工作量。”

小周遲疑了一下，點頭，“跟我來吧。”

試唱的錄音室在三樓，馮嬈三人剛出電梯便聽到争執聲和音樂聲。

“……到底哪裏不行，你讓七哥告訴我啊！不要每次都只說‘不行’就打發我。說到對電影和歌曲的理解，我自信我不會輸給任何人！”

“沈鶴，你有耳朵，有分辨能力，到目前為止，茜茜唱的版本已經是最好的了。我們不能再拖下去。陳導，你說呢？”

“如果沒有更适合的，我認可鄭老師的意見。”

“各位，容邃的性格你們都知道，他說不行就是不行。要不，你們換一首曲子，不要用他寫的。”

馮嬈他們走近，看到五個人站着對峙。

他們的長相很有辨析度。最嬌小的女孩子應該是鄭茜，她二十歲上下，披散着一頭半長不短的頭發，不規則地紮了幾條小髒辮，穿着寬大的嘻哈T恤，超短褲，布鞋，昂着下巴，又酷又美。她身邊站着一個雙手抱胸的三十多歲女人，她不發一語，一臉不贊同，像是鄭茜的經紀人。

鄭缱的長相和她有幾分相似，但俊俏得有些陰柔。他頭上紮着短短的小辮子，耳朵一排耳釘，脖子上紋着紋身，酷帥酷帥的沖淡了那股女氣。他對着沈鶴幹瞪眼。

陳佳益的年紀介于四十到五十之間，帶着眼鏡，矮小壯實，粗粗的眉毛擰得快能夾死蚊子。

唯有沈鶴還是一臉溫柔好脾氣，從從容容地說着強硬的話。

“原來曲子是容邃寫的，不是鄭缱寫的！”小芽在馮嬈耳邊驚呼，見馮嬈一臉“這又什麽了不起嗎”，忍不住說：“容邃耶！容影帝耶！全國女人的偶像容巨巨！他出了名的除了拍戲什麽都不幹……”現在居然寫了一首歌，還是電影的片尾曲。如果《一往餘生》那這個做噱頭，肯定能吸引不少人進電影院，“怪不得鄭茜這麽積極，她是容邃的影迷。”

馮嬈聽小芽絮絮地說容邃有多了不起，了不起到只要和他沾邊的東西都能大賣啥啥的，不禁産生疑惑。那真是她記憶裏那個沉默腼腆的小弟弟嗎？

五年時間，他變得她都快不認識了。

“不管了，反正今天是最後一天，再找不到他認可的演唱者，要麽讓我妹唱，要麽換曲子。”鄭缱對陳佳益和沈鶴說。

陳佳益其實是不情願的。無論從曲子的質量還是容邃的影響力論，都是這首曲子最佳，最合他的心意，他不想換。但容邃不妥協，他也沒辦法，因為曲子本來就是他聽了一遍之後驚為天人，硬是從容邃手裏強求來的。他們有言在先，必須做到對演唱者寧缺毋濫，不然，容邃有權收回曲子。當初他是真沒想到，找個合容邃心意的演唱者會這麽難。

“今天還剩下多少個過來試唱的人？”陳佳益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問。

“一個。”鄭缱看向馮嬈，“而且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