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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當天晚上,火車果然沒有開動,門外游蕩的幾個病人已經被清除幹淨,車廂裏已經被清理了一遍,原來滿地的衣服和零食雜物或是收起來或是丢棄,地上的血跡也已經用衣物擦去了,只不過還隐隐透着血腥味。

沈寶雲看着空曠了一些的車廂,有些無力地倚在床頭。經過這一場災難,這節車廂裏的乘客少了七八個,東西也丢棄了不少,因此多出了一些空鋪位。行李架上更是空蕩蕩的,因為擔心再發生什麽事情,所有人都把背包箱子放在自己身邊或者床鋪下面,以便一出意外立刻逃難,或者把行李丢出去砸變異的病人。

六點多的時候,天已經昏暗下來,列車員推着餐車過來賣晚飯,由于這兩年氣候不好,菜肉價格比較貴,所以如今的盒飯已經漲到二十八元一盒了,好在方才的動亂由于餐車裏沒有被波及得太嚴重,所以盒飯還是依照原來的價格售賣,

人們紛紛遞過錢去買盒飯,許多人原本雖然帶有食物,但剛剛那一陣打鬥讓他們把好多食物都扔了出去,所以現在只能買飯。

沈寶雲吃着自己在武漢買的土家醬香餅,再配上一個西紅柿和兩個煮雞蛋,就是一頓晚飯了。她在外旅游的時候常吃這個,真是出門遠行的常備食品啊!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場災禍還沒有結束,如果明天火車仍然不能運行,自己就回不了廣州了,最起碼照目前的情景,明天自己一定不能及時趕回去上班。

于是吃完飯之後,沈寶雲在手機通訊錄中找到了安茹的號碼,便給她打了電話,手機的信號發出去了一會兒,估計那邊已經響了幾聲鈴聲,這才接通了:

“喂,阿茹?我是阿寶!你們下班了嗎?”

“天啊,是阿寶啊!你現在在哪裏?安全嗎?還下班呢,現在外面全都亂了,警察軍隊到現在都沒來!”

“我在火車裏,眼下還算安全,下午從武昌發車剛過了鹹寧,車裏就亂了,好在卧鋪車裏人沒有那麽多,起碼不像硬座車廂那裏還有站票,所以還算控制住了,乘警沖着那些發病的人開了槍,把他們全都打倒了。你現在在辦公室嗎?”

只聽對面嘆了一口氣,說:“是啊,雖然早就打了下班鈴,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出去,很多發病的人還在外面亂竄呢!好在辦公室裏還算平安,今天還不知什麽時候能回家呢。你在外面一切要小心啊!”

“嗯,我知道了,好在我是上鋪,只要小心一些,輕易也咬不到我。我都想過了,實在不行就躲到軟卧車廂去,在那裏把門一鎖,也能躲幾天。謝謝你了,你也小心。不過有一件事情很麻煩,現在火車暫時不開,我明天早上肯定來不及回去上班了。”

“你現在還想着上班呢!現在已經亂成這樣,估計明天不會再開工了,很可能又要像去年那樣,所有的人都出城去避難,我看今天這勢頭比去年還嚴重,可能很快政府就要有措施了。你看看能回來就回來,如果暫時不方便回廣州,還是想辦法去武漢吧,起碼省會城市能夠好一點。如果被困在野外,食物和水怎麽解決啊!你可要留心!”

沈寶雲知道她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安茹思考得一向很周到,像現在她雖然遠在廣州的工場裏,卻已經把自己在中途路上可能遇到的最大問題想到了,幸虧自己有空間,否則食水真的是個大問題。

于是沈寶雲感激地說:“你放心,好在我包裏還帶了些吃的,兩三天都不用愁,你也要多囤一些東西在家裏,如果繼續亂下去,可能幾天都出不了門!”

那邊安茹的語氣略為輕松了一些,說:“沒關系,自從前些日子你發了那樣一個帖子,我就準備了,家裏存了一些方便食品,一兩個星期都沒事。”

兩個人互相囑咐了一番,就挂斷了電話。

晚間的車廂裏氣氛十分沉悶,昏黃的燈光下,一些失去親人朋友的人在默默流淚,還有一些人則強打精神張羅着要打牌,否則實在是太壓抑了。

幾個青年男女圍坐在下鋪打起了鬥地主,漸漸地氣氛倒是熱鬧了起來,沈寶雲坐在上鋪有些無聊,電紙書已經被她放回空間裏,那東西可經不得磕碰,于是現在她無書可看,只能傻傻地坐在那裏,像是在參禪一樣。沈寶雲暗暗後悔,早知道自己就買一本紙質小說好了。

當天晚上,車廂裏沒有熄燈,昏黃的燈仍然亮着,并且要求大家拉上窗簾,免得外面看到這裏的燈光。雖然亮着燈會影響睡眠,但大家都能理解這種做法,畢竟下午才剛剛出事,人們都很擔心這一個晚上會不會再有意外。

沈寶雲也擔心起來,晚上可不比白天,白天的時候自己是清醒的,如果情況真的太嚴重了,大不了自己幹脆就躲進空間,那個時候也顧不得別人是否看見。但晚上人睡過去之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即使有人發病,巴着床頭即将咬到自己,自己也不會知道,如果就這樣死了,那才是冤枉呢!

于是沈寶雲就想,要麽自己幹脆躲到廁所裏進入空間,反正今天晚上火車也不可能開了,明天早上再出來就好。

可是等她過去想推開廁所門的時候,卻發現裏面已經鎖上了,只聽有一個男人在裏面粗聲說:“是誰?這地方今兒晚上我占了!要上廁所可以,但不許鎖門,上完了馬上要還給我!”

沈寶雲頓時無語了。

旁邊有人譏笑道:“這麽個地方你都要?真想在裏面待一宿?你也不嫌那裏面味道難聞!”

裏面的男人哼了一聲,說:“臭就臭一點好了,總比在外面睡覺的時候稀裏糊塗丢了命要強!你要是真不稀罕,也就不用在這裏守這麽久了。”

沈寶雲回到自己的鋪位上,看來自己今夜只能睜着一只眼睛睡覺了。現在她上床連鞋都不脫,随時準備應付意外情況。

十點多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陸陸續續躺下了,現在下鋪已經沒人敢睡,人們都爬到中鋪上鋪,還有一些人躺在行李架上,覺得這樣更安全一些,沈寶雲真擔心半夜裏行李架會被他們壓塌,然後砸扁下面的人。

她擔心地看了一眼自己上方的行李架,睡在那裏的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沖她一笑,說:“放心吧姑娘,我很瘦的。”

沈寶雲不好意思地回給他一個笑容。

夜裏,沈寶雲一直是半睡半醒的,每當她剛睡得熟了一些,就忽然打了個激靈驚醒,她現在可不敢像是躺在自己家裏時那樣熟睡。

當時間來到半夜的時候,原本安靜的車廂裏忽然有了聲響,只聽後面一個鋪位上有人發出嗬嗬的低吼聲,然後便是一個人的尖叫聲和沉重的撲通一聲響。

車廂裏的人立刻都被驚醒了,有人大聲問道:“怎麽回事?”

只聽一個男人驚恐地說:“我正睡在這裏,她就從中鋪伸手來抓我,我使勁一推,把她推下去了,她現在站起來了,正要往上爬!”

很快車廂裏各處都紛紛起了變化,有人在行李架上尖叫,原來他們身邊的人已經變異,緊抓住旁邊人的頭或腳就啃了起來,還有一些人從鋪位上掉了下來,他們栽在地上後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樣,很快就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循着人氣去抓床上的人。

沈寶雲一骨碌爬了起來,眼前的情景吓得她一身冷汗,只見原本睡在自己鋪位上方行李架上的男人已經在那狹小的空間支撐起身子,只是他此刻臉色灰敗、面容猙獰,原本黑色的瞳仁顯然灰暗不清,正伸着手向自己床上爬。

好在因為怕上面的行李架掉下來,沈寶雲是頭沖着走道躺下的,否則那人一下子便可以抓到她臉上!

沈寶雲立刻從床頭拿起隐藏的錘子,想到之前警察曾經說過的,見到病人立刻擊斃,她也就不再管那麽多,一錘子就向男人的腦袋砸去!

第一錘敲在男人頭上,男子的腦袋晃了一下,似乎一時受了重擊,真有點像腦震蕩的樣子,但馬上他便胳膊亂揮。沈寶雲只得不住地向他的手臂砸去,她現在也着急起來,再顧不得擔心會傷人,手上的力氣就像用鋤頭刨地一般,沒幾下便将那人的胳膊打折了,彎曲無力地垂吊在肩膀上,晃蕩着就像過年時候人家門口挑着的鞭炮。

沈寶雲見他半個身子已經撲到自己鋪位上來,趁他已經不能抓撓,便狠狠一錘向他頭頂砸去,那人的腦袋上頓時破了一個洞,裏面的腦漿血液全都流了出來,灑了沈寶雲滿床。

沈寶雲看了這幅情景不由得胃裏反酸,差一點吐了出來,她殺過雞鴨豬魚,但那與殺人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現在看到自己親手殺了人,她的後背忍不住一陣陣發冷,這實在太可怕了!

但身後傳來的聲音馬上就讓她清醒了過來,她回頭一看,只見自己隔壁鋪位的女孩子從隔板後面探出了頭,原本柔順的披肩長發現在亂糟糟垂挂在臉上,一雙滿含血絲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就像鬼片裏的真子!

沈寶雲身上一個激靈,立刻揮起錘子猛地砸了過去,女孩子前額立刻出現一道血流,但她還是掙紮着要爬過來,沈寶雲只當眼前是一塊石頭,視而不見那張人的臉,麻木地接連錘了下去,很快那女孩就挂在隔板上不動了。

沈寶雲看着自己床上這兩具屍體,真有些想哭了。

這時沈寶雲才有心留意車裏的情況,此時車廂裏已經混亂不堪,大人們在高聲叫喊着,一些孩子則哭了起來,很多人都在推着踢着下面巴床的病人,還有人用各種工具向下面的人砸去,只可惜他們出門在外實在沒有太趁手的工具,很多人拿的都是水杯飯盒茶盤之類,好在有些人手裏還有水果刀,事到如今他們再也顧不得害怕,直接就将刀子□□病人的頭顱,病人倒下後,車廂裏便是一陣嘔吐的聲音。

這時忽然對面鋪位一個男人叫道:“那女的,把你的錘子給我用用!快,要頂不住了!”

沈寶雲一看,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站在床尾的梯子上,馬上就要爬到上鋪去了,這個距離自己的手臂伸不到,沒辦法幫他。

沈寶雲就道:“快把他踹下去!”

男人滿臉怒氣地說:“踹下去他又會上來的!你快給我!”

沈寶雲猶豫了一下,雖然很想幫忙,但她總覺得以對方這副面相,自己這錘子如果遞過去恐怕就拿不回來了。

這時那個病人已經爬到床上,男人終于再無退路,飛起一腳,皮鞋底狠狠踹在病人的臉上,一下就将病人踹了下去。他這一下使的勁兒可真大,當那老人再站起來的時候,脖子都已經歪了,腦袋向一側傾着就那麽挂在脖子上,但他卻仍是沿着梯子重新往上爬。

男人惡狠狠地瞪了沈寶雲一眼,繼續緊盯着那個老人。沈寶雲猶豫了一下,從背包裏摸出那把水果刀丢了過去。

男人懷裏跌進了一把水果刀,臉色總算稍微好看了一點,但瞄向沈寶雲的眼神仍然不善。他打開水果刀,當老人再次露頭的時候,男人猛地将水果刀從他頭頂插了下去,眼裏一點猶豫也沒有。沈寶雲在一旁暗暗咋舌,真是厲害人物啊!

這時對面男人鋪位的隔壁有個女人尖聲叫喊了起來:“救命!那怪物上來了!貝貝,你快過去你爸爸那裏!永均,快幫我!”

很快一個小男孩還有一個女人就連滾帶爬地到了這邊床位。男人将她們接了過來,就拿着刀準備應付那邊的病人。

這時那女人也看到了沈寶雲手裏的錘子,再一想方才丈夫是和人要錘子來着,便尖聲對沈寶雲道:“姑娘,錘子借我們用用,怪物爬上來了!”

沈寶雲立刻說:“你老公有水果刀!”

這時男人手起刀落,将那個病人也砍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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