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寒風卷過馬路,兩個被随意丢棄的塑料袋瞬間飛了老遠。

邵叢頭痛地站在路邊問道:“怎麽又是這小子,他在沒事兒刷存在感嗎?”

跟他一起在外巡街的謝雲葵無語地蹲下去推了推,說:“好像喝醉了。”

“真是命大,那面包車怎麽沒直接壓過去!”邵叢問:“醉的嚴重嗎,要不要送醫院?”

“應該只是普通的醉吧。”從來不喝酒的謝雲葵拍了拍明笙陷入熟睡的臉龐。

“那等我問問他家在哪兒,我們好人做到底,把他丢回去算了。”邵叢摸出電話。

“也不太遠,我知道。”謝雲葵把明笙的胳膊夾起來,而後擡頭:“邵哥,你倒是幫個忙啊。”

邵叢回神,八卦的樂了起來:“喲呵,連人家門都知道了,你倆很熟嗎?”

“不熟……”謝雲葵嘆氣,跟他一起努力把明笙塞進警車,低頭說:“我現在大概有點明白,當初你幹嗎不叫我管他們了。”

“是吧,這種人最麻煩,大錯不犯,小錯不斷,而且有的是時間陪你逗悶子!”邵叢說。

“但是再發生那種事,我還是會管的,不然像蘇磊就太可憐了,這是我的責任。”謝雲葵笑了下:“邵哥,謝謝你借我的錢,我會按月盡快還你。”

邵叢跟她坐到車裏,擺擺手說:“不急不急,我老婆本來不讓我把存款借同事,不過提起是你,倒是二話不說答應了,你一個小姑娘在北京不容易,我們都不幫,誰還能幫你啊?”

“我要是知道人家車那麽貴,倒不如挨頓打好了。”雲葵郁悶地低下頭:“現在反而給你們添了麻煩。”

“那哪兒成啊?以後甭搭理他們,女同志幹這行太難,你何必非要出警呢?幹幹後勤,舒舒服服,多好。”邵叢不理解這個小姑娘偏向火山行的力氣從何而來。

“可是我想去刑警隊。”謝雲葵淡淡的說。

邵叢無語搖頭,也懶得再勸他。

Advertisement

其實自從警車的笛子一響,明笙便已就有些清醒了,但他不願動,就一直眯着眼睛偷聽這倆警察聊天。

聽着聽着,溫溫暖暖,迷迷糊糊,又再次昏睡了過去。

——

從明光耀那裏吃完飯回來後,蕭姐才發現弟弟根本不在家。

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她自然急得要命。

所以忽然聽到門鈴響,就立刻沖過去打開門往外瞧。

結果驚訝地見明笙這小混蛋跟爛泥似的被兩個警察架回來,也不知道是該揍他的一頓,還是先說跟人家說謝謝。

“他倒在路邊沒人管,我們怕萬一出了車禍,或者生了病就不好了。”謝雲葵趁着邵叢把明笙扛到沙發上的功夫,不好意思地微笑解釋。

怪只怪蕭姐實在太端莊漂亮,叫人都舍不得在她面前大聲講話。

“又麻煩你了,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明蕭轉身倒了兩杯溫熱的柚子茶端過來:“辛苦了。”

“沒關系,為人民服務。”邵叢嬉皮笑臉,擦擦嘴角的口水。

“是的,都是應該做的,我們還有別的任務呢,蕭姐你也早點休息。”謝雲葵揪着這個花癡的準爸爸往外溜。

“诶?不坐一下嗎?”明蕭騰不出手來,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離去,完全阻止不了。

謝雲葵很腼腆地搖頭拒絕。

等到門被關上,蕭姐馬上把柚子茶放到一旁,抓起弟弟的衣領就兩拳揍過去:“你還喝醉了躺馬路,以為車會長眼睛嗎?你出息了啊你!醒了沒?醒了沒?”

“姐,你太狠了吧!”明笙再裝睡不下去,只能抱着頭保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弟弟長大了,肩寬腿長,比自己都高一個頭,揍也揍得累。

發現這個嚴肅的事實後,手疼的蕭姐直起身子,結果正在尋覓工具的功夫,明笙馬上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沖進浴室關上了門。

聽這裏面隐約嘔吐的聲音,本來還在氣頭上的明蕭瞬間束手無策。

她待站在原地半晌,忽然又朝門口瞧了瞧,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最後拍了拍門框:“喂,你這傻瓜,想起媽媽的事來,就亂喝酒發洩情緒?”

明笙在裏面漱口沖水,卻很久都不肯出來,也不願回答。

——

小朋友難免是要犯錯的嘛——大人面對熊孩子搞出的任何麻煩,都可以這樣解釋。

明笙幼年時當然很淘氣,優越的家世讓他過得随心所欲,總是在沒完沒了的惡作劇裏釋放自己過剩的精力。

出事那天,他仍舊和往常一樣,舉着冰淇淋跟在媽媽屁股後面傻笑。

倘若沒有遇到熟人,倘若媽媽沒有停步聊天,倘若他沒有因為不耐煩而在馬路上亂跑,也許就不會出事了吧?

十多年過去了,明笙仍舊深深地記得為了追逐自己而被撞倒在血泊中的母親和幾近崩潰的父親,也永遠都忘不了明光耀氣急敗壞的在手術室外面大喊大叫:讓自己滾開再也別回來,寧願沒有這個兒子。

那是怒極之詞嗎,還是真心厭惡的?

非常清楚父親深愛母親的明笙不敢去細想,甚至不曾為此好好地面對過明光耀。

他吊兒郎當、不聽教誨,肆意妄為,拒絕誠懇。

卻仍舊過不好這短暫的半生。

——

心結難解,蕭姐後來也便沒有再說弟弟什麽。

消停了兩天的明笙又變得跟沒事人一樣,優哉游哉地給馮立打了個電話:“周末帶柳雅跟謝警官吃頓飯,車的事不用你管了。”

馮立原本還等着愛車如命的小混蛋跟雲葵翻臉,聽到這話完全愣住:“什麽?”

“以前的事都算了。”明笙表明态度。

馮立驚訝:“你瘋了?這是幹嗎?”

“不幹嗎,我最近瞧她很順眼。”明笙壞笑了聲,似乎不打算多說:“反正你聽話。”

講完,他就挂了電話。

正跟柳雅在家膩歪着的馮立莫名其妙。

“這你都不明白,明笙那見一個愛一個的毛病,又犯了呗。”柳雅邊在梳妝臺前梳頭發邊笑。

馮立走近粗魯的把她摟在懷裏,有幾秒鐘沒說話。

柳雅勾着媚眼兒說:“他這是把你當小弟使呢。”

聞言,愛面子的馮立面色又差了幾番。

“這也沒辦法,這個圈子,誰都要看明少爺和蕭姐臉色嘛。”柳雅點了只煙,剛吸一口就噴到他臉上:“你看,蘇磊偷你東西,他還不是由着他好好拍戲,跟小紅人們搭檔。”

“我又不是你們圈子的人。”馮立開始露出了不屑一顧的态度。

由此,柳雅便停止旁敲側擊,專心畫眉毛去了。

——

無論心裏多麽不情願,跟小混蛋約好的周末還是如期到來了。

謝雲葵心緒不寧,很早就下了樓,拎着自己的常年備着的貓糧在角落裏喂流浪貓,蹲在那兒跟天真的小動物們玩了半個小時,誇張的跑車上才驚擾了冷清的小區。

貓咪們膽子很虛,立即一哄而散。

謝雲葵站起身,看着明笙照舊穿着嶄新的牛仔外套,一臉騷包的從鮮紅的車裏出來,勉強着自己的本意慢慢湊過去問:“到哪兒吃飯?”

“你就這麽一身衣服啊?“明笙開口質疑。

謝雲葵低頭瞅了瞅,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貌似上次跟蘇磊吃飯,也穿成這樣。

她剛畢業沒多久,平日裏又換洗警服就可以了,當然沒多少女孩子的行頭,加之被如此膚淺的評頭論足,更是不高興,立刻回答說:“與你無關。”

明笙切了聲,走到車對面幫她打開車門:“走。”

謝雲葵疑神疑鬼地坐上去,發現看起來小巧的車子裏空間卻恰到好處的舒适,一分價錢一分貨,怪不得派出所那些男的總是結伴去車展流口水。

明笙奢侈得慣了,怡然自得,邊系安全帶邊說:“大前天晚上,謝謝你和那個慫貨。”

自從跟這家夥相識,就沒聽他講過半句好聽的話。

“傻瓜才在馬路上睡覺。”謝雲葵見怪不怪的扭過頭去不理睬。

“我是被人推倒的。”明笙強調。

雲葵不信他的話:“是嗎,誰要暗算你?”

讨厭自己被忽視的明笙,立刻報複性的踩下油門,瞬間超速沖出了小區大門。

——

又是南山七號。

這回聚會換了個雅致點兒的房間,走到陽臺就能看到外面滿園梅花,香氣撲鼻,叫小謝警官忍不住駐足,摸出新手機來拍了張照片。

明笙忍不住說了句:“你為什麽老拍這種無聊的東西?”

雲葵詫異回頭,似乎意識到了點不對勁兒的地方。

自知說漏嘴的明笙還沒想到借口彌補,就被身後一陣吵吵嚷嚷給救了。

那晚被帶回派出所的人悉數到齊,除了蘇磊還折着胳膊在橫店遭罪拍戲,其餘半個不差。

柳雅一如既往的笑意神秘,言語不多。

而曾經敵視滿滿的馮立卻意外的熱情起來,進門就拿起吧臺上的酒說:“謝警官,之前是我做的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放在心上了。”

他都這樣講,雲葵也不好再疾言厲色,正猶豫着怎麽拒絕酒精,明笙忽然打岔道:“先吃飯吧,大白天喝什麽喝,你是酒鬼啊?”

“還嘲諷我,之前你是不是橫屍街頭了?”馮立譏笑道。

“誰嘴賤說的?”明笙不高興地坐下,打了個響指叫服務員上菜。

馮立哈哈樂:“還用誰說啊,酒吧街看着的人多去了。”

明笙哼了聲,意思是不想再聽。

——

誰也不知道今日這位少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都猜想着根據他的一貫作風,估計是要惡整小警察。

不料用餐過程中并沒有發生任何事,叫得菜也豐盛而得體。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明笙要賠禮道歉呢。

本不想再跟他們糾纏的雲葵之所以願意來,主要是懷着小小的期待徹底撇清關系,更何況蘭博基尼确實是因為自己魯莽才弄壞的,無論怎樣都要負責。

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小心翼翼地夾了點離自己最近的菜,卻沒往嘴裏放。

畢竟半件事都沒解決,有胃口才奇怪。

明笙瞧見了,忽然就拽過半只蒜蓉螃蟹放到她的盤子裏。

雲葵精神緊張的擡頭,毫無防備的對視上明笙黑亮的眸子。

兩個人彼此看着,一時間皆無言語。

直到柳雅似笑非笑的出了聲:“人家謝警官都賞臉來了,也不講講到底要幹嗎?”

明笙沉默片刻,終于開口:“對不起。”

跟着他長期胡混的衆人面面相觑。

雖然這三個字是蕭姐給明笙的任務,但他即便說了,心裏也沒有想象中的不悅,事實上真正令他郁悶的,是小警察的反應。

“沒關系,修車錢我還是會賠的。”謝雲葵如此回答道,沒帶笑容,但是态度誠懇:“你以後不要再做犯法的事,比什麽都強。”

“我……”明笙語塞得只想去踹牆洩憤。

柳雅掩面而笑,意味深長地看了馮立一眼。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