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誅殺! (1)

宋暮槿與妙心兩人都拿着弓箭往店鋪的方向趕,妙心亦步亦趨跟着宋暮槿,一邊說道,“等會交給妙心就可以了,小姐千萬別輕舉妄動。”

她知道小姐每日都會晨起帶着宋楊和林鈞練箭,箭術也相當不錯,不過那只是練,今日有人是上門來砸場子,誰知道那些是什麽人?還是讓她來處理好了,畢竟她也是跟着外祖父行走過江湖的,對付幾個三流九教的人不在話下。至于對方的身手如何沒有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宋暮槿腳步不停,側首朝她搖了搖頭,“我親自來。”

除了武寧侯府的人,她想不出還會有誰會在她開張的第三天就上門來砸店。

只不知是誰。

是想逼得她走途無路然後乖乖回武寧侯府呢?還是想逼她離開京城回清源鎮去做她的鄉下小丫頭。

不管是那個,她宋暮槿都不會退縮。

既上門來了,那她就敢殺回去!

她又不是沒有殺過人!

“小姐……”妙心喚了一聲,見她神色堅定也就沒有再勸。

她好好護着小姐就是了。

而且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難道他們還敢動手不成?這裏又不是血雨腥風的江湖!

住的地方離店鋪也不遠,尋常走路也就一刻鐘的時間,今日兩人走得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天氣尚早,大多數的店面也都剛剛開門,因此街上來往的客人也不多,所以幾乎沒有圍觀的民衆,只有臨近店鋪裏的人站在自己的店裏關注着動靜。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雖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過大家心裏隐隐也都明白,大約是有人找麻煩來了!

大家明哲保身,也就是站在自己店鋪裏駐足聆聽觀望着,并沒有人上前去過問或幫忙。

宋暮槿想了下,帶了妙心從後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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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了廚房,就聽到一聲吼聲,“兄弟們,給我砸!”

宋暮槿伸手了門緩緩走了進去,“我看誰敢動一下!”

領頭的人見了宋暮槿,頓時眼睛一亮對宋暮槿說道,“小丫頭你是誰?今日這店不做買賣,這裏沒你什麽事你快回家去。”雖是穿着不太富貴,可長得卻是如花似玉的跟朵花似的漂亮,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身邊的丫頭,奉命來買點心的。

“你們要砸我的店,會沒我的事?”宋暮槿冷笑了一聲,然後看了眼掌櫃的夥計兩人。

兩人狀态都不太好,夥計嘴角帶着血跡,掌櫃的左臉青腫了一片,顯然是挨了打,宋暮槿忙問道,“楊伯你們兩個怎樣?”

“姑娘,我們沒事。”楊掌櫃忙回道。

宋暮槿又仔細看兩人一眼,見兩人除了臉上的傷外沒有什麽傷,這才才轉頭看向那幫鬧事的人。

“你的店?小姑娘你是東家?那太好了,我們找的就是你!你店裏的點心有問題差點吃死了人,你說怎麽辦?”領頭的目光滴溜溜地打量着宋暮槿,眼裏驚豔不已。

說是這店的東家一個是官家千金,另外一個說是鄉下來的丫頭,已經打聽過了那官家小姐這幾日不會來的,那面前這個就是那鄉下來的丫頭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鄉下來的丫頭,竟還是個小美人兒

還有她身邊跟着的丫頭也是水靈靈的。

鄉下的丫頭都這麽水靈嗎?那他們兄弟幾個可以考慮去下下闖闖看,不定每人能搶個漂亮的媳婦!

領頭的如此一想,心裏立即決定等眼下這件事完了就揣着銀子帶了兄弟下鄉去轉轉。

其餘幾個也都是目光在宋暮槿和妙心兩人身上來回睃動,都舍不得挪開目光去看其他的地方。

“是嗎?”宋暮槿緩緩地笑開了,手指一下一下地撫了撫弓箭,“那壯士你想怎麽辦呢?”

他想怎麽辦?他不就是來砸店了嗎?這丫頭難道是個傻的?領頭的壓根沒有把宋暮槿手裏的弓箭放在眼裏,摸着下巴嘿嘿笑着說道,“我想怎麽辦?這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今雖我娘雖是沒死,卻是命在旦夕!”

“所以壯士你的意思是……”宋暮槿慢慢地問道。

“小姑娘是外地人吧?小小年紀在天子腳下竟做出這種下三濫的把戲!為了整個京城人的健康着想這店不許再開了!還有,你得賠我三千兩銀子給我!”領頭的說得義憤填膺。

這店不許再開了?“我這是在衙門上了冊子登基了的,你說不讓就不然?你有什麽權利?”宋暮槿雖依舊笑語晏晏的,眼裏卻帶了絲絲的冷意,“還有賠你三千兩,你怎麽不去搶?”

“難道你還想耍賴不成!三千兩,一個銅板都不能少,不然爺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領頭的大聲吼道。

他們還就是搶了!誰讓她得罪了人呢!

“你們一個銅板都別想得到!”宋暮槿冷聲說道,“朗朗乾坤,你們這是公然強搶!你當旁人都是死的嗎?當官府是死的嗎?說我們的點心有問題?請的哪個大夫看的?大夫開的什麽方子?”

“我們還就是搶!”領頭的大吼道,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宋暮槿勾了勾唇角,淡淡地掃了他們幾個一眼,“你們可知道誣告好人是要吃牢飯的嗎?”

“放屁!我們可不是吓大的!”她都一個要滾出京城的丫頭了,還敢拿官府來吓唬他們!領頭的道,“就是你店裏的吃食出了問題,三千兩你一個子都不能少!”

能讓他們哥幾個吃虧的人還沒有出生呢!就她一個小丫頭,還鄉下來的想和他們鬥,她還嫩着呢!

真當自己不敢對他們怎樣?宋暮槿問道,“是誰讓你們過來的?招出來了,我或許考慮留你們一條命。”

“是你們自己做的點心有問題,你倒是還反咬一口說是有人指使我們的!小丫頭,乖乖地交出銀子出來然後給爺滾回老家去,不然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領頭的啐了一口。

站在領頭右邊的胖子囔道,“留我們一條命?小丫頭你好大的口氣!識相的哪兒來回哪兒去,三千兩銀子是給大娘買補品吃壓驚的,一個銅板都不能少!”

“大哥,二哥,跟她啰嗦什麽,我們直接把這店砸了,看她還有什麽話說!”有人等不住了。

妙心往前站了一步悄無聲息把宋暮槿護在了身後,搭弓拉箭,“我看你們誰敢動一下!”

箭頭直接瞄準了領頭的。

得,還威脅他們來了!也不看看她們兩個人細胳膊細腿的,拿個破弓箭就能吓唬住他們一幫大男人?領頭的哈哈哈大笑,“小姑娘小心些可別傷着了自己,這弓啊箭的不是你們玩的,你們還是回家拿繡花針吧。”

其餘人聽哄堂大笑,“哈哈哈。”

領頭的兇神惡煞地看向宋暮槿,“小姑娘,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宋暮槿搖頭,慢慢地說道,“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敬酒不吃吃罰酒!”領頭的揮手,“兄弟們,給我砸了!”

“是,大哥。”一衆人大聲應了一聲,輪着胳膊就準備開砸。

‘咻’的響聲響起,一支箭射在了領頭的腳前面直插入了木質的地上,末梢還輕輕地晃動着。

“死丫頭,你活得不耐煩了?”領頭的勃然大怒,惡狠狠地看向射箭的妙心,“給我砸狠狠地砸,都砸了!小娘們竟還敢跟爺我動手?兄弟們走,把這兩個浪蹄子給我抓過來,回頭大哥我享用了,也賞兄弟們你們好好樂一樂。”

說是要他們把那鄉下丫頭趕回去,可也沒有不能動她們兩個!

既是趕她們走,那把人毀了再逐出京城不是更徹底?更好?

宋暮槿如明珠朝露般妍麗,妙心清秀可人眉眼間更是帶了一股飒爽的英氣,一個有傾城之姿,一個是清秀佳人,兩人各有特色各有各的美……這兩個小美人兒……

衆人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領頭的大哥目露淫光輕佻地睃向宋暮槿。

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如此标志的美人,可比那窯子裏的姐兒漂亮多了!光是想想他就熱血沸騰!

“你……你們無恥!”掌櫃的聞言,氣得滿臉通紅,“你們若是敢動姑娘一跟汗毛,我家小姐定不會放過你們!”

夥計也挺起了胸膛站了起來,“姑娘你和妙心先離開,小的和楊伯來擋住他們。”

“嗯,姑娘您和妙心姑娘快走,小姐應該就快到了的。”楊伯點頭。

自家小姐和宋姑娘的關系他們是有目共睹的,若眼睜睜地看着宋姑娘主仆兩人受欺負,回頭可怎麽和小姐交代?

姑娘這麽快就來了,也沒有聽到玉師傅的動靜,定是玉師傅趕過去了通知的,現在也不見玉師傅的人,他肯定去通知小姐了。

小姐知道了,定會很快帶人趕過來的!

楊掌櫃和夥計兩人攙扶着就往宋暮槿和妙心前面走過去。

“就你們兩還想擋住爺幾個?”他們兄弟幾個抓走了這兩個美人兒,難道另外那官家千金還會來救她們兩個不成?別說笑了,這兩人落到了他們手裏,到時候只怕那官家千金避開都來不及呢!這女子的名聲是很重要的!大戶人家更是看重那什麽狗屁名聲!領頭的鄙視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哼了一聲擡腳往宋暮槿的方向走去。

“淫賊!”妙心怒不可遏伸手拿了一支箭出來,剛把箭頭搭在弦上,耳邊出來破空之聲,一支箭如流星一般飛逝而去直射領頭的喉嚨。

領頭的大哥自覺眼前一花,然後一片紅色的血霧在眼前噴薄開來。

其餘的幾個人都頓住了腳步,驚悚地看向他吓得雙腿直打哆嗦,“大……大哥。”

話都說不全了。

“怎……”麽了?領頭大哥還沒有反應過來,剛一開口才覺得喉嚨痛入骨髓,

低頭一看只見一支箭插在了自己的喉間,頓時吓得坐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你怎麽樣。”其餘人也才反應了過來,哆嗦着撲了過去。

“我……”領頭大哥大口大口的血往外湧。

“大哥,大哥。”衆人六神無主,圍着領頭的着急問道,“你怎麽樣啊?”

妙心扭頭看向宋暮槿,擡手朝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以為小姐雖是箭術不錯,可她也沒有想到她會下狠手,畢竟這殺人可不是殺一只雞,多少姑娘可是雞都不敢殺的。

自己是打算只讓他們受點皮肉傷,沒有想要他們命的。不想小姐這一出手——快狠準!直接把人送上了黃泉路!

殺人了!宋姑娘殺人了!楊掌櫃和夥計也吓得身子抖得如篩糠。這可怎麽辦?今日這才開張的第三日呢,東家之一宋姑娘就直接在店裏殺人了。殺人了啊——就算是文家的大老爺們出面也難保她了吧?

夥計臉色蒼白,抖着雙手摟着楊掌櫃的手臂,死死地咬着唇把嘴裏的驚呼給壓了回去。

“大哥,大哥。”衆人叫着。

“快,快去請大夫。”老二最先找回了理智,擡頭狠狠地看了眼宋暮槿,“死丫頭!我要讓你血債血償!”說完扭頭吩咐離得自己最近的兄弟道,“去,去京兆衙門報官!”

敢當着他們的面殺了大哥,那死丫頭也別想活!

他們得給大哥報仇!

“那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命走出這裏!”宋暮槿冷笑了一聲,動作利索地再拿了一支箭,扭頭看向妙心說道,“妙心,人,我來殺,你只要看着他們別跑出去就行了。”

語氣從容淡定,面色平靜,一雙漂亮至極的眼睛裏卻殺意四溢。

這樣的人哪是簡單的鄉下丫頭!她簡直就是個羅剎!領頭的大哥聞言擡頭看了宋暮槿一眼,然後緊緊地握着老二的手,“快……走。”再不走,他們都會喪命在她的手裏!

“妙心的命是小姐救的,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妙心都會跟随小姐的。”妙心輕輕一笑,道。

不就是殺幾個人嗎?

她跟外祖父在江湖上行走過,手上也是沾過血的!

自己差一點就餓死在那破廟,是小姐救了她,還幫忙讓外祖父入土為難,這份恩情,就是豁出她的命也是在所不惜。

宋暮槿看着她,嫣然一笑點頭道,“那好,一個都不留。”

抱着楊掌櫃胳膊的夥計聞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楊掌櫃也沒有理他,直接任他倒了下去,瞪大眼睛看着宋暮槿。

嬌豔如花的容顏,此刻卻是帶着一股凜然的氣勢——令人心悸。

這宋姑娘明明是妙齡少女,怎的如此兇殘?

還有——

楊掌櫃又看向妙心,目光在她們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兩眼。

這般兇殘的一對主仆,小姐與她們關系那麽近他該如何跟夫人禀告啊?

他突然就也很想暈過去!

“死丫頭,老子今日收拾了你們!”老二騰地站了起來,伸手拎起了旁邊的椅子用力朝宋暮槿和妙心砸了過去。

看着椅子扔到了面前,妙心不慌不忙地擡腳一踢,椅子成了落在了地上成了碎片。

他們兄弟幾個懂點花拳繡腿,所以妙心這一踢他們就看了出來,這個丫頭身手不簡單!另外那個身手不知道,可箭術卻很厲害!

幾個人心裏都害怕了起來。

領頭的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一手握着喉嚨的箭一手握着老二的手,艱難地說了道,“走。”

然後沒等老二的回答就咽了氣。

“大哥。”

“大哥,你不能死啊。”

老二吞咽了一口唾液,含着恨看向宋暮槿,“死丫頭,今日大哥死在你手裏,

老子定要你的命。”

“想要我的命,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宋暮槿輕笑着,緩緩拉開了弦。

明明是嬌豔如花的笑臉,一衆人卻覺得毛骨悚然。

“你還想把我們都殺了,光天化日之下菩薩都看着呢!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遭報應?”老二吼道,一邊示意其他的兄弟快跑。

菩薩看着?會有報應?若真如此,上輩子她念了好幾年的經,抄了那麽多的經書,怎麽菩薩不保佑着她點?宋暮槿不屑地笑了下,然後一拉一送之間把離門口最近的人先射殺了。

這一剪射在胸口,一招斃命!

見宋暮槿又下手射殺了一個兄弟,其餘的人都吓瘋了,“救命啊,救命啊。”

見恐吓沒有一點作用,老二也慌了,忙道,“姑娘饒命,我們兄弟都是無辜的,只是奉命行事的,姑娘您放了我們兄弟幾個,我把指使我們的人告訴你。”

他們就是街頭混日子的,偷雞摸狗的事做了不少,也幹過欺男霸女的事,但京城管得嚴,貴人又多,所以殺人這樣血腥的事他們兄弟還真是從來沒有做過!

這次為了點銀子已經賠上了大哥和一個兄弟的命,不能再搭上剩下幾個兄弟的命了!

宋暮槿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晚了。”

然後和妙心兩人配合地射殺其餘人。

晚了?老二傻眼了,“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要害你們嗎?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姑娘您——還請兩位女俠高擡貴手,饒我們一條狗命!”

宋暮槿冷冷地說道,“現在我不想知道了。”

高擡貴手?

若不是自己會箭術,妙心會武,今日恐怕成為刀俎上的魚肉就是自己和妙心以及楊掌櫃,夥計幾個了!

那他們也可曾會放過了他們幾個呢?

肯定不會!

至于指使他們的人,她心裏也有數。文梨香一個名門閨秀又剛回京城沒多久,她能有什麽仇人?

兩人箭術都極好,配合又好,老二還想說些什麽,卻見兄弟們都已經倒下了,雙腿一軟朝宋暮槿和妙心跪了下去,“姑奶奶,饒命,小的知……”話沒有說完,妙心一箭射在他的心口,很快就上黃泉路追他的兄弟去了。

宋暮槿面色平靜地放下了箭。

妙心面色帶着些許紅暈,帶着幾分興奮。

自前兩年外祖父身子不好後,她就沒有如此痛快地出過手了!

屋裏橫七八豎地倒着八具屍體,空氣中彌漫濃郁的血腥味,楊掌櫃扶着櫃臺,幹嘔着。

心裏還在暗暗地想着,這些屍體該如何處理。

直接埋後面的院子裏?可店裏鬧得這麽大的動靜,外面只怕是有人看到了,而且他們八個人那麽氣勢洶洶地過來的,也有人看到了的。

說他們從後門走了?然後到了晚上偷偷地把人搬到山上去埋了?或是沉屍河裏?

楊掌櫃的一邊吐一邊想着。

宋暮槿掃了一眼,轉身對楊掌櫃說道,“店裏有鑼沒?”

“沒。”楊掌櫃不明所以,“姑娘要鑼做什麽?”

“你去旁邊的店裏借一面鑼來,我們把屍體搬出去,然後你敲鑼告訴大家說我們店裏有強盜闖了進來。”宋暮槿吩咐說道。

有強盜闖進來?所以,他們是殺了八個強盜?楊掌櫃不可思議地看向宋暮槿,“姑娘,那樣也行?”如此他們還為民除害了?

“怎麽不行?”宋暮槿反問道,“楊伯有更好的辦法?”

他哪裏有更好的辦法!楊掌櫃搖頭,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我這就去借鑼。”說完用袖子掩着鼻子打着飄跑了出去。

楊掌櫃很快就從隔壁的店裏借了一面鑼回來,跑得蒼白的臉色帶了點紅潤,“姑娘,若是他們的家人鬧上來咋辦?”到底人死在他們的店裏,那家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來鬧,那還怎麽做生意啊?扭着腦袋不去看地上的屍體,提議道,“不然,我們晚上偷偷把屍體處理了?”

“楊伯,雖沒有人圍觀,不過也有不少人看到了的。”宋暮槿提醒他說道。一群街頭小混混,家裏肯定都沒有什麽人!就算是有家人,她也不怕!他們既敢上門來砸店,就該承擔後果!

是啊,剛才那幾個人又是喊救命的又是求饒的,肯定有人看到了!楊掌櫃頓時洩了氣。

是啊,都有人看到了還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去處理屍體!

見楊掌櫃提了鑼進來,都不用宋暮槿說,妙心就伸手拎了兩具屍體走了出去。

這丫頭——力氣可真大,這一手一個人直接往外拎,楊掌櫃訝異看了妙心幾眼,伸腿踢了暈在地上還沒有醒來的夥計,“二貴,二貴起來了,起來了。”

踢了幾腳二貴才睜開了眼睛,一睜開眼睛見得妙心從外面走進來彎腰提了兩具屍體往外走,往屋裏掃了一眼嗷的叫一聲又暈了過去。

“真是個膽小鬼!”楊掌櫃說一句沒有沒有再踢,任他暈在地上。

等妙心把屍體都提了出去,宋暮槿對楊掌櫃道,“楊伯走吧,你出去了就一邊敲鑼一邊告訴大家說我們除了幾了個強盜。”

楊掌櫃點了下頭,提了鑼與宋暮槿一起走了出去,看着門口整整齊齊擺放的八具屍體楊掌櫃胸口一陣翻湧,吞咽了一下楊掌櫃往前走了幾步,用力敲起了鑼來,“各位父老鄉親快來看一看,這是我們今日店裏進來的幾個強盜!已經被我東家處理了,大家平時注意安全了……”

楊掌櫃雖是心裏還帶着害怕,不過話卻說得抑揚頓挫。

聽得了鑼聲圍上來的人聽了楊掌櫃的話,驚愕不已,“什麽,這些個強盜大白天也敢搶?”

“我剛看他們進去的,兇神惡煞的吓死人了,原來是強盜啊!”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吓死了,所以我們都不敢出去看。”

“好在是抓到了!”

“姑娘,你沒事吧?”就有旁邊店裏的夥計掌櫃的等看向由妙心扶着的宋暮槿,關心問道。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沒事。”宋暮槿福了一個禮,然後抹了下眼角,“剛才我也是吓得不得了,好在我是鄉下長大的,從小跟父親學過射箭打獵……不然,我們還不知道如何呢?”

一副驚慌未定的樣子。

宋暮槿人長得漂亮,又一副吓到了的神情,大夥兒心裏的都憐惜不已都站在了她那邊,不少人都指着地上的屍體憤憤不已說道,“這天殺的強盜,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搶劫,真是該死!”

“該千刀萬剮。”

“這樣還真是便宜了他們。”

……

宋暮槿聞言,怯生生地說道,“回頭官府的大人們來,還請各位父老鄉親給我做個見證。”

這一副弱不禁風怯生生的樣子與剛才在店裏動作狠厲的人完全不一樣,一旁提着鑼的掌櫃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抓緊了手裏的鑼。

“一定一定,姑娘你放心。”

更有人認了那屍體出來,“這不是南城那邊的劉大一夥嗎?”

“就是他們。”

“這幫為非作歹的,早該死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了起來。

宋暮槿也從他們的話裏聽了出來,這幾個他們是南城那邊的街頭混混,沒有家人。

楊掌櫃一直在這邊打理着鋪子,鮮少去南城所以不認識他們,聽了衆人的話知道他們都是孤身一身沒有親人,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幾個天殺的,竟然敢跑到這裏來明搶了!我剛才還聽到了這群強盜說,還就明搶了之類的話!”

“嗯,我也聽到了。”

“我也聽到了,我還聽到了他們欺負兩位小姑娘的話!”

“人渣!該死!”

衆人憤慨不已,又有很多都是旁邊開店作生意的都讨厭惡霸,聽得他們大白天的強搶,更是氣憤,“姑娘你別怕,等官府的人來了,我們定會你作證的!”

“嗯,不要害怕,我們給你作證——你殺了強盜為民除害。”

“如此謝謝大家了。”宋暮槿唇角彎彎,福了福身謝道。

“姑娘客氣了,不就是一句話而已,你不用害怕,到時候我們大夥兒都會去給你們作證的。”

宋暮槿又謝了一句。

“北北,你有沒有事啊?”文梨香和文晖匆匆趕了過來,一見宋暮槿文梨香就急切地拉着她的手問道。

“文姐姐放心,我沒事。”宋暮槿微笑着搖頭。

文晖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驚愕不已,臉色微白看向楊掌櫃問道,“這些人是怎麽死的?你殺的?”

他怎麽敢殺人!他也就敢殺只雞殺只鴨的膽子!掌櫃的搖了搖頭,朝宋暮槿和

妙心看了看。

是她們兩個?文晖看了兩人一眼,不相信地看向楊掌櫃。

“公子,小的親眼看到的。”楊掌櫃低聲說道。

公子和小姐終于來了,他高高懸起的心總算是落了回去。宋姑娘主仆太彪悍了,他年紀大了承受不住啊!

玉師傅是和文晖的親随騎馬帶他過來的,颠得暈頭轉向的剛下了地就看到擺在地上的屍體,差點沒一頭厥過去,扭頭蹲在牆角抱着腦袋狂吐了起來。

文梨香仔細打量了宋暮槿一番,又端詳了妙心一番,見她們兩個沒事才放了心。

文晖詢問地看向宋暮槿。

“我和妙心會箭術,他們幾個入室打劫,于是我和妙心就……”宋暮槿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所以就把他們給殺了!文晖皺着眉頭看向地上的屍體,京城會有人在白天入室搶劫?

文梨香也才注意到地上的屍體,一見地上的屍體頓時赫得面色蒼白花容失色。

“不怕。”宋暮槿立即伸手拉着她轉過了身不讓她看那些屍體,讓她的丫頭扶着她回馬車,“你送文姐姐回去吧。”

這裏有她和文晖在就可以了,店裏是一地的鮮血,門口又是一排屍體,文梨香嬌滴滴的大家閨秀,鮮血淋漓的會吓到她的!

文晖也點頭吩咐丫頭說道,“回去請個大夫給小姐看看。”別吓到了才好。

“哥哥,北北,我不走。”文梨香到底也是随父母走南闖北過的,很快就恢複了神色,揪着宋暮槿的手對她和文晖搖頭說道,雖不敢看地上的屍體,卻是一臉的堅決,“這店是我和北北開的。”她是東家之一,出了事她應該留在這裏!

這官府的人也随後聞訊趕了過來,把圍觀的人都驅散了。

“這裏有我和文大哥在呢,這裏血淋淋的,你先回吧。”宋暮槿勸道。

“嗯,你先回去吧,我會處理好的。”文晖說道。

“北北都不怕,我也不怕!”不就是幾個死人嗎?北北和妙心還親手殺了他們呢!文梨香道,“我不回去,我是也是東家,我不能把事情都丢給北北!”

“那你們兩個去對面的茶樓坐一坐吧,等會我和梨兒送你回去。”文晖指了指斜對面的茶樓,後面那一句話是對宋暮槿說的。

文梨香也偏頭看向宋暮槿。

自己和妙心殺了人,文晖肯定要詳細了解情況,然後還要商量對策,宋暮槿想了下點頭,對文梨香說道,“你先去,我把手洗了就過去找你。”

“好,那你等會就過來。”文梨香點頭,扶着丫頭顫着兒往茶樓走。

宋暮槿和妙心去了廚房用香胰子把手和臉洗了一番,洗好了出來的時候,官兵正在問楊掌櫃和剛醒來的夥計話。

文晖背手在屋裏走來走去,幾個下人正在收拾。

見宋暮槿和妙心出來,文晖停住了腳步,望了一眼屋裏的官兵們,“這裏有我,北北你們兩個去找梨兒吧。”

人多嘴雜的,不是說話的時候。

“嗯。”宋暮槿也不跟他客氣,和妙心兩人拿了箭離開。

文晖眉頭緊鎖。

入室搶劫,這理由倒是好!

然,怎麽可能,這店才開幾日啊?他們八個人,都是身高體壯的大男人,要搶,也去搶銀樓錢莊好嗎?

宋暮槿是剛來京城,梨兒也剛回京,誰會對付他們兩個?

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誰想要害她們兩個?

文晖掃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抽了下嘴角。

是自己妹妹手無縛雞之力,那宋暮槿顯然不是!

難道是同行?

可這店才開張第三天呢,雖是生意不錯,可誰就這麽小心眼按捺不住容不下這店了?

文晖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

……

門口的屍體還沒有擡走,依舊整齊擺在門口,出了店面,宋暮槿帶着微笑擡頭朝對面酒樓的二樓垂着竹簾的雅間看了過去,手無意識地拉了拉弓箭。

若她沒感覺錯,那上面一直有人在看着她。

那視線讓她如芒在背,十分不舒服!

“那上面一直有人在看我們。”妙心站在了宋暮槿身邊,低聲說道。

宋暮槿微微笑了起來。

既妙心都感覺到了,那肯定是沒有錯!

站在竹簾後的宋若桐臉色煞白,見宋暮槿突是擡頭朝她看了過來吓得一下坐在了地上。

“小姐,您還好嗎?”細雨忙扶住了她,驚呼。

“要死了,大呼小叫的。”宋若桐低聲道。

宋暮槿聽不到聲音,然兩人的話卻瞞不過妙心,妙心低聲道,“小姐,是女人,年輕的女人!”

年輕的女人?宋若桐是你嗎?宋暮槿抿嘴一笑,擡起了手,弓箭對準了那垂落的竹簾,眯了眯眼拉開了弓。

見宋暮槿拉弓對準自己的方向,宋若桐喃了一聲,“瘋了,她瘋了……”她好大的膽子,竟敢殺人!一想到下面排成一列擺放的八個人,宋若桐就手指都打顫抖。

眼見宋暮槿已經松了手,箭離弦朝自己的方向射了過來,宋若桐眼前一黑軟綿綿地往下倒。

“小姐。”細雨忙彎身伸手摟住了她。

窗外利箭的聲音格外地刺耳,砰的一聲一支箭射穿了穿過竹簾射在了窗棂上。

細雨吓得肝都顫了起來,摟着昏迷不醒的宋若桐直接就坐在地上,外面的情況如何她不敢起身看,呆呆地坐了片刻聽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了才顫着聲音開口喊了起來,“來人,快來人。”

摟着宋若桐也不敢動,唯恐一站起來就被人給射殺了。

守在外面的人轟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聽着上面的喧嘩聲,宋暮槿看着釘在窗棂上的弓箭冷了笑一下,收了弓。

妙心伸手指了指,問道,“奴婢上去看看?”

“我們去找文姐姐。”宋暮槿搖頭說道。

砸店鬧事的人都死了。

就算上面的人是宋若桐,抓了她出來她當然不會承認,所以抓了她也沒有什麽用。

更何況,上面的人也可能不是宋若桐!

宋暮槿說不用,那妙心當然不會上去了。

收好了弓,宋暮槿帶着妙心往茶樓走去找文梨香。

……

明媚的春光暖暖地照耀着大地,因為那官兵把人都驅散了,旁邊店裏的人也都沒有随意出來走動,整條街道一時靜谧了下來。

宋暮槿不知道她剛才拉弓射箭的樣子在陽光下是多麽的英姿飒爽,璀璨動人。

在不遠處的翠寶閣二樓上,蕭殊和五皇子陸琤兩人立在窗口下面的一幕一幕都看在了眼裏。

看着宋暮槿剛拉弓射箭那利落從容的動作,五皇子不由撫掌,贊嘆道,“表弟,這姑娘的箭術很了得……”

邊說邊側首往蕭殊看了過去,見得他的表情突是收住了話,看了眼已經快走進了茶樓的兩人,扭頭再次看向蕭殊,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表弟你認識那姑娘?什麽時候認識的?也不跟我說一聲?”五皇子嘴裏的人自然是宋暮槿,而不是妙心這個丫頭。

蕭殊收回了目光,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說道,“不認識。”三個字不帶一絲的情緒。

不認識才怪!他們兩個的母親都早早沒了,他比表弟大上四歲,可以說看着這個表弟長大的,最是了解他,他剛才的樣子明明就是一副驕傲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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