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來一個我打一個! (1)
請了香嬷嬷幾位到了待客的廳裏,王婆子給她們上了茶就退了下去。
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四位嬷嬷都有些不高興,說來她們也是宮裏比較出名的教養嬷嬷,這官宦人家還不是搶着請她們去教導姑娘?
尤其是羅氏求珍妃挑的兩位嬷嬷更是有些名氣的,兩人的臉色很是不好。
這武寧侯府倒是好,這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們當兒戲,一點體面都不給她們還,還不是在侯府裏,而是在這落魄的小宅子裏。
香嬷嬷忙端了茶杯,說道,“四位姐姐先喝杯茶,槿小姐呢是不放心認的幹弟弟,侯爺和夫人也是個感恩的,所以就讓槿小姐與小公子住在這邊,讓幾位姐姐受累了。”
四個嬷嬷還是給她面子的,端起來了茶杯,“嬷嬷言重了。”
“怠慢了,怠慢了。”香嬷嬷陪着笑意,抿了一口。
這一口抿下去,差點就直接噴了出來。
這都是什麽茶?
又苦又澀的!
什麽待客之道!
不過看幾個嬷嬷喝了一口茶還是面色不改的,她當然更不好說什麽,硬着頭皮把嘴裏的茶咽了下去。
“四位姐姐稍等,槿小姐馬上就來了。”香嬷嬷擱下茶杯,不想再碰了。
四位嬷嬷笑着點頭。
幾個人坐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聽得外面的腳步聲,香嬷嬷就忙站起來,四個嬷嬷也跟着站了起來,看向門口。
精致嬌俏的眉眼,烏壓壓的頭發梳了個雙螺髻,綠色水紋波的襖裙,裙裾随着步伐如是水波一樣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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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四個嬷嬷交換了一個眼色。
僅憑這走路的儀态,她們便能看得出來這宋姑娘的禮儀是極好的,這樣的姿态便是進宮好幾年的妃嫔都無法走出這樣優雅的步子出來。
這宋姑娘真的是半點不懂規矩和禮儀?四人心裏懷疑。一個人的禮儀好不好,她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宋姑娘僅這走路的姿勢就如是刻到了骨子裏一般,優雅而從容!
“見過槿小姐。”香嬷嬷卻沒有在意那麽多,帶着笑往前迎兩步,給宋暮槿屈膝行禮。
“見過槿小姐。”四位嬷嬷也跟着屈膝行禮。
宋暮槿微點了下頭,帶了妙心走到前面的主位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四位嬷嬷後才疑惑地看向香嬷嬷問道,“今日嬷嬷來,是不是夫人有什麽事?”
還裝!她們前面就來過一次了的,那幾個不可能沒告訴她!她還假惺惺地在這裏當不明白!若不是夫人的吩咐,她會來?若不是因為侯府,夫人會操這份心?給臉不要臉!香嬷嬷在心裏啐了一口,“這是宮裏的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給小姐您挑的教養嬷嬷,奴婢奉夫人的命送四位過來小姐您這邊的。”
宋暮槿接了妙心給她道的茶輕輕地吹了吹然後慢慢地喝了一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這才看向香嬷嬷說道,“哦?宮裏的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
“是的,槿小姐。”香嬷嬷臉上的笑容笑成了一多花。
宋暮槿笑着看了看四位嬷嬷,與香嬷嬷說道,“惠妃娘娘是我姑母,她給我挑兩個教養嬷嬷過來是關心我這個侄女,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何珍妃娘娘也會如此熱心給我挑了兩個教養嬷嬷過來,珍妃娘娘是看我武寧侯府的教養不夠嗎?”
宋暮槿說完目光輕輕地看向四位嬷嬷。
四位嬷嬷心裏很是驚訝。
剛才走路的姿勢已然是非常好了,這喝茶的動作也好,這宋姑娘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非常優雅和規範!
聽說是寺裏的師太教導的,難道那師太身份不一般?四位嬷嬷想想也覺得很有可能,畢竟望族世家裏經常會有犯了錯的姑娘或是夫人出家為尼的。
不過四人在聽了宋暮槿的話面色微變,尤其是珍妃挑的兩位臉色都快挂不住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珍妃娘娘看不起侯府啊,而且還插手起侯府姑娘的教養來了,雖是娘娘,但這也是逾矩了。
“槿小姐您多慮了,這珍妃娘娘是為受了建安伯夫人所托。”香嬷嬷忙笑着解釋說道。
“我多慮了?不是珍妃娘娘的意思,是建安伯夫人的意思?呵,建安伯夫人這是對我的教養指手畫腳了?我記得清楚,當時我就跟侯爺已經明說了,這門親事我不認!”宋暮槿輕笑了一聲,道,“倒是沒有想到侯府的臉是誰都可以上來踩兩腳,打兩下!”
香嬷嬷臉色一變,說道,“槿小姐,邵夫人她也是關心您。”
“是為了關心我?我看她是看不起來我吧!”宋暮槿笑了,“侯爺和夫人就這麽随便任人踐踏侯府的臉面?”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香嬷嬷忙擺手說道,“槿小姐您想多了。”
“我想多了?”宋暮槿睃向她,“一個是出嫁女,一個是外人,那嬷嬷你說說,她們是什麽意思?”
“奴婢……都是為了槿小姐你你好。”香嬷嬷還是笑着說了這句話。
“為了我好?”宋暮槿呢喃了一聲,然後微笑着看向四位嬷嬷,“幾位嬷嬷來說,我宋暮槿的規矩和禮儀如何?”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其中稍微年長的叫徐嬷嬷的往前走一步,說道,“奴婢等覺得槿小姐您的規矩和禮儀都很完美。”
“就是說不用教了?”宋暮槿笑着問道。
“四位姐姐……”香嬷嬷愕然地看向四位嬷嬷,開始她擔心的槿小姐會轟她們走,不曾想到頭來竟是這幾位嬷嬷說教不了這野丫頭?
難道是說怕了這丫頭?可這是兩位娘娘的命令啊!香嬷嬷就忙道,“四位姐姐你們可都是奉了兩位娘娘的令過來的。”
這要是她們自己就大退堂鼓了,這不是違抗了四位娘娘的意思嗎?
徐嬷嬷想了下,說道,“奴婢等是奉命而來,能教導槿小姐是奴婢等的福氣。”
她們也是奉命行事。這宋姑娘雖是禮儀極好,可她們若是不留下就是違抗兩位娘娘的命令。
“呵,奉命而來,我都不知道這後宮妃嫔還能給朝臣後宅做主了!”宋暮槿微微地勾唇看向四人說道。
這後宮妃嫔管起了朝臣的後宅,這手未免也太長了些!徐嬷嬷沒有想到宋暮槿會如此刁難,躬身說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其餘的奴婢不知。”
香嬷嬷臉露不悅,看向宋暮槿說道,“槿小姐,是夫人和建安伯夫人為了槿小姐您好,才會去求兩位娘娘幫忙的,您別誤會。”
這丫頭說的這話,說兩位娘娘插手管起了侯府的後宅,這不是要挑撥兩位娘娘與侯府,伯府之間的關系嗎?
看來是得這幾位嬷嬷好好教導一番,瞧瞧這話都是怎麽說的?這夫人要是聽到了,還不得氣得吐血啊。
“為了我好?”宋暮槿輕笑了一聲,“是為了教導我規矩和禮儀?可剛才這位嬷嬷可是說了,我的禮儀非常好,還要教嗎?”
說完目光淡淡地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也是在宮裏摸爬打滾出來的人物了,在皇宮裏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這淡淡的目光卻是看得她頭皮發麻。
宋暮槿淡淡又說了一句,“我的禮儀好不好,嬷嬷可要說真話了,不然可就要前後不搭,就是欺瞞兩位娘娘了!”
徐嬷嬷本想說兩句違心的話,可宋暮槿的話和目光讓她無所遁形的感覺,只好點了點頭,“是,槿小姐的禮儀極好。”
“槿小姐您這是要趕奴婢和四位教養嬷嬷走?”香嬷嬷算是聽出個意思出來了,“槿小姐,奴婢是個身份卑賤不足一提,您要趕奴婢奴婢無話可說,然四位嬷嬷是兩位娘娘的恩典,您不能這樣做。”
“我不能這樣做?那我該如何做?”宋暮槿目光一冷,“香嬷嬷你以為是夫人身邊的心腹,就能教訓起我來了?”
教訓你一個野丫頭那是你的福氣!香嬷嬷不屑地垂了垂眼眸,“奴婢不敢。”
“我看你沒什麽不敢的!”宋暮槿冷聲說了一句,然後看向四位嬷嬷問道,“四位嬷嬷最懂得規矩的,你們說香嬷嬷作為一個奴婢對主子指手畫腳以下犯上,該當何罪,該如何懲罰她?”
四個嬷嬷自是看得出來宋暮槿請她們進來不是為了迎接她們,而是為了教訓她們呢,不過現在這香嬷嬷的事她們也不打算開口說什麽,于是齊齊垂眸,“奴婢不敢當。”
“幾位都是兩位娘娘挑選出來的,定然最是懂得規矩和禮儀的,我一個鄉下丫頭初來京城什麽都不懂,自是要請教幾位嬷嬷了。”宋暮槿态度誠懇,又看向徐嬷嬷,“徐嬷嬷,不如你來說說,這沒規矩的賤奴要如何處罰?”
徐嬷嬷很是為難。
“怎麽,難道嬷嬷你們都覺得香嬷嬷做得對,沒有犯錯不用懲罰?”宋暮槿挑了挑眉,說道。
“槿小姐您這是污蔑奴婢,奴婢是奉夫人的命來的,您這麽說奴婢就是對夫人的不敬!”香嬷嬷氣得臉都紅了,大聲吼道。
一個鄉下丫頭也敢與她說規矩?也賠責罰她?也不看看她是誰的人?小小黃毛丫頭也敢口出逛言要教訓她,管教她?、
“還敢拿夫人出來當擋箭牌?”宋暮槿平靜地看着她說道,“我雖是不懂這京城的規矩,也不懂侯府的規矩,不過我來京城也是有些日子了,可是聽說這大戶人家裏的奴婢若欺上瞞下犯什麽口實的罪,主人是賞一丈紅的……”
一丈紅!香嬷嬷立即擡起頭憤慨地看向宋暮槿,“你敢!奴婢是代表夫人來的,槿小姐您也是打了我,就是對夫人的不敬!”
“還敢拿着夫人的名號出來說話,今日我就替夫人好好教訓你這個不懂規矩的老奴才!”宋暮槿道,“妙心。”
“是,小姐。”一旁的妙心立即往前,把準備好了的掩在衣袖裏的戒尺拿了出來,笑靥如花地朝香嬷嬷走了過去,“嬷嬷放心,我的手法很準的,絕對不會打到嬷嬷其他的地方的。”
雖不能用刀劍,但這小小的戒尺也不賴。
讓他們上蹿下跳的沒事就過來找小姐。
“槿小姐,你敢。”香嬷嬷她從來就沒有把宋暮槿放在眼裏過,見妙心笑靥如花,俏生生的身姿嬌柔,也沒有放在眼裏,“槿小姐,奴婢是夫人的人,您現在收手聽了夫人的話還來得及,否則您會後悔的!”
說着,伸手就直接去推走到了面前的妙心。
妙心一笑,拿着戒尺狠狠地朝手背抽了下去。
香嬷嬷身為胡氏的幸福,近年來養尊處優的比一般人家的太太還要過得滋潤,怎麽能受到了這一下?更何況,這一下是直接打皮薄的手背上,香嬷嬷立即就痛得嚎了一聲,“啊。”
往後退了一步,低頭一看,白皙的手背直接就紅腫了起來,當即就目光狠戾地看向妙心,“賤人,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看我不撕了你?”
“雄心豹子膽我而開沒有那個福氣吃,我看是你這個老賤人吃了才是,敢對我家小姐大呼小叫的。”妙心擡起腳尖往她的膝蓋骨踢了過去。
香嬷嬷只覺得自己的膝蓋一麻,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人雙腿就自動跪了下去。
“後悔?敢恐吓主子?”宋暮槿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淡聲說道,“妙心再加十下。”
“是,小姐。”妙心一只手把她的兩只手發剪在腦後,然後另一只手持着戒尺就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香嬷嬷覺得自己的牙關都動了動,痛得眼淚一下就飇了出來,“槿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冒犯您,您就饒了奴婢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今日是她的人落在了這死丫頭的手裏,她只能委屈求饒,等回頭禀告了夫人,還不得收拾了她?
香嬷嬷想掙紮,卻妙心的手如一把鐵鉗一般掐住了她的雙手,動彈不得,雙腿也麻麻不能動,這才驚懼了起來,老淚縱橫看向宋暮槿,“奴婢錯了,奴婢該死,望槿小姐您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饒了奴婢吧。”
到了這個師父還不忘搬胡氏出來壓她?宋暮槿淺淺笑着輕聲說道,“妙心,繼續。”
妙心應了一聲,又是一戒尺打了下去。
這死丫頭!香嬷嬷在心裏怒罵了一句,然後朝四位嬷嬷看了過去,“幾位姐姐,幫忙妹妹跟槿小姐求求情,說句好話吧?”
妙心又是一尺子打了下去。
香嬷嬷痛得叫了一聲,哭着看向四位嬷嬷說道,“四位姐姐都是奉娘娘的命過來教導槿小姐的,難道四位姐姐就這麽看着她胡作非為?”
四位嬷嬷見宋暮槿直接讓妙心對香嬷嬷大打出手,已經是很震驚了,聽得了香嬷嬷的話面色一變,均是皺着眉頭看向宋暮槿。
“四位嬷嬷有話說?”宋暮槿一副好商量的口吻,“有什麽只管說,我是想下來的丫頭,最是不講究那些有的沒的。”
四人你看了下我,我看下你眉頭皺得更緊。
顯然,這是她們母女之間的在鬥法,她們是奉了兩位娘娘的命過來教導槿小姐的,槿小姐這般手段兇殘她們身為教養嬷嬷是該管,可她們也不想卷入他們母女之間的鬥争去。
香嬷嬷嘴唇已經腫了起來,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忍着劇痛看着四位嬷嬷大喊道,“四位姐姐,你們就看着槿小姐這般殘害忠仆?槿小姐如此行事,你們身為教養嬷嬷不是該管的嗎?你們這樣怎麽跟兩位娘娘交代?”
又是戒尺下來,香嬷嬷痛得呲牙咧嘴,眼裏閃過一絲狠色看向四人說道,“難道說四位姐姐是徒有虛名,騙了兩位娘娘?”
別怪她狠心,眼下她們是在宋暮槿的宅子了,能救她也只有眼前的四位嬷嬷了。
也莫怪她拉着兩位娘娘也壓她們四個,要怪只怪四人袖手旁觀看着她挨打。
四人面色一變,那叫陳嬷嬷的就忍耐不住了,擡頭看向宋暮槿說道,“還請槿小姐您三思。”
“嬷嬷覺得是我打錯了?”宋暮槿挑了眉頭看向其餘三人,“你們呢?也這樣認為嗎?”
三人對視了一眼,徐嬷嬷說道,“奴婢等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擔心槿小姐您會落下一個殘暴苛待下人的名聲。”
高門大戶的人,誰不看中名聲?尤其是姑娘家家的更是喜歡一個溫婉,端莊,賢淑的好名聲。
“這個我倒是不在乎,那外面不就是有讓人說我手段兇殘嗎?”宋暮槿淺笑。
她們幾個宮裏出來的嬷嬷,還有香嬷嬷這個侯府後宅的老奴,真當她那日射殺混混只是別人謠傳不成?
妙心手上戒尺的聲音十分的響亮,這香嬷嬷已經是滿嘴都是鮮血了。
陳嬷嬷說道,“槿小姐,您要教訓就教訓幾下就是了,她犯了錯理應讓夫人來懲罰。”
徐嬷嬷幾個附和着說道。
“是啊,槿小姐就饒了她這條賤命吧。”
“槿小姐您就饒了她吧。”
“槿小姐,您就看饒了她這次吧。”
“四位嬷嬷這是不分是非,想為虎作伥?幫這個老奴?”宋暮槿柔和笑着看向她們四人問道。
最是精致不過的眉眼,如春風般柔和的笑容,可徐嬷嬷四人卻是撲通跪下了下去,齊聲說道,“奴婢不敢。”
她們算是知道這位槿小姐的意思了。
這槿小姐不僅只打香嬷嬷,她們四個也別想逃脫。
跟她講理?人家壓根就不跟你講理。
“來人!”宋暮槿朝外喊了一聲。
尹樂生留下來看護院子三人——石無憂,李朝和王荃三人應聲走了進來,三人手裏都拿着一根戒尺。
這宅子還有這麽多的外男?徐嬷嬷四人睜大了眼睛看了四人一眼,然後看向宋暮槿陳嬷嬷嚴厲問道,“槿小姐您想做什麽?”
香嬷嬷見得石無憂三人進來,心裏期望四位教養嬷嬷救她的那點希望就全幻滅了。
嗷了一聲混着幾顆牙齒吐了口血痛得昏死了過去,妙心看向宋暮槿問道,“小姐,只打了十五下這老東西就暈過去了,繼續嗎?”
“嗯,再打五下。”宋暮槿點頭。
妙心又繼續抽。
宋暮槿看向徐嬷嬷四位,“我想做什麽,幾位嬷嬷還不知道嗎?”說完朝石無憂幾個點了下頭,“家裏沒有其他的人,只好大材小用辛苦你們了。”
負責煮飯和打掃的四個婆子都是老實忠厚的人,這打人這樣的事情還是他們幾個來得順手。
“槿小姐,奴婢等是珍妃娘娘和惠妃娘娘派來的人。”陳嬷嬷厲聲喝道。
打香嬷嬷是只打了侯府和武寧侯夫人的臉面,打她們四個可就是直接打了建安伯府,還有珍妃娘娘,惠妃娘娘的臉。
她一個小姑娘敢于宮裏的娘娘動手?
宋暮槿只是朝石無憂幾個給了點了下頭,“動手吧,我等會還等出出門去鋪子裏呢。”
石無憂三人應了一聲,就一人抓了一個。
三人立即尖叫了起來。
她們這輩子在宮裏見得最多的就是內侍,那都是去了根的人不算是男人了,何曾經被男人近過身,又羞又臊立即就奮力反抗起來,可她們哪會是石無憂幾個的對手?立即就被制得服服帖提的,一戒尺就抽了下來。
陳嬷嬷沒有人抓她,她雙目欲裂看向宋暮槿,“反了,反了,一個小小侯府的姑娘也敢對宮裏娘娘派來的人下手。”
說着爬了起來就往門口跑。
妙心已經打完了那五下,把香嬷嬷往地上一扔,然後一掠就到了陳嬷嬷的面前,伸手把她拎了回去,“還想跑?”
利落地她的手反剪到了腦後,然後狠狠一戒尺抽了下去。
劇痛襲來,然後血腥味就充滿了整個口腔,陳嬷嬷擡頭憤怒看向宋暮槿,“我們是娘娘的人,娘娘定不會放過你的。”
“呵。”不放過她?她宋暮槿要是怕,就不會動手了!而且,珍妃和惠妃該找的胡氏!宋暮槿輕笑一聲,冷冷地說道,“打你們,我就是為了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宋暮槿規矩好與壞都不勞她們費心!你們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還有,你們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若是不死心再派什麽教養嬷嬷過來,或是派人過來找我的麻煩,我宋暮槿也不會這麽客氣了!”
“娘娘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另外一個嬷嬷哭叫着朝宋暮槿吼道。
“你們四個不尊主子,以下犯上,就是當着兩位娘娘我也會抽你們一頓。”宋暮槿說完對妙心四人說道,“二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是。”妙心四人應道。
“奴婢該死,槿小姐饒命,奴婢是奉命過來的。”……
幾位嬷嬷尖叫了數聲之後最終都挨不住暈了過去。
等打完了,妙心四人才停了下來。
宋暮槿讓妙心把她們弄醒了。
五個人痛得渾身都顫抖。
宋暮槿冷冷地看向她們說道,“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宋暮槿的事不用他們管,下次再派人來叽叽歪歪的,就不止是打一頓,等着收屍吧!”
五人一個激動又暈了過去。
宋暮槿這回沒事了,擺手讓石無憂幾個把人丢出去。
“交給小的三個就是了,小姐您忙您的。”石無憂應聲說道。
“嗯,妙心跟我去一趟鋪子那邊。”宋暮槿點頭。
石無憂和李朝兩人一手提了一個,王荃扛了一個往外走。
宋暮槿撫了撫衣袖站了起來,帶了妙心跟在他們的後面。
為了表示侯府對四位教養嬷嬷的看重,胡氏還特意給安排一輛很寬敞的馬車讓香嬷嬷送她們四個過來,車夫還等在外面,只等香嬷嬷出來就回侯府。
石無憂三個把香嬷嬷五人直接就丢在了馬車旁。
坐在車轅上的車夫見得香嬷嬷幾個都是滿嘴的鮮血,嘴唇都被打得看不到,面上和衣服也到處都沾了鮮血,吓得差點從馬車上跌了下去,忙扶住了馬車穩住了身子,驚叫了一聲,“嬷嬷。”
然後憤怒地看向石無憂三個,“你們是誰?你知道我們是誰嗎?”難道找錯了地方?
車夫看了眼。
沒錯啊,就是槿小姐的宅子啊!
“你們把幾位嬷嬷打成這樣?誰讓你們做的?”車夫大聲質問道。
“是我。”宋暮槿帶了妙心走了出來。
石無憂就退了兩步把路讓了開來。
“槿……槿小姐。”車夫忙行了一禮,然後指了指石無憂三個,又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香嬷嬷是三個,“小姐,這……這……”他一個車夫,也不敢說什麽話來了。
宋暮槿也沒有打算為難他一個車夫,更何況這幾個老貨還得他領走,于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走吧。”
車夫吓得臉都白了,忙應道,“是……是,小姐。”
“滾!”石無憂揮着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姐饒命,小的這就走,這就走。”車夫簌簌發抖地把香嬷嬷往馬車上拖。
石無憂轉頭看向宋暮槿說道,“小姐,小的陪您出去吧,家裏有他們兩個就夠了,這路上若是遇到什麽壞人可怎麽辦?”
“不用了,你們進去吧,有妙心陪我就好了。”宋暮槿搖頭,随即帶妙心往鋪子的方向而去。
車夫要趕馬車回去,石無憂三人也沒有為難他,這揮着拳頭吓了一番三人就轉身進了宅子關上了大門。
車夫流着冷汗費力把香嬷嬷五個人拖上了馬車,立即就把趕車往侯府趕。
……
“我們要回宮!”快到了侯府的時候,五個人都痛醒了過來,徐嬷嬷四個立即要求車夫送她們去宮門口。
“四……”香嬷嬷急切地想要勸她們回侯府,誰料一張口就吐出了一口牙和血來。
四位嬷嬷也跟着吐了一口牙和幾口血。
那幾人給她們下的是狠手啊,她們的牙齒幾乎全都脫落了,沒有脫漏的也都松了。
徐嬷嬷痛得哼哼地直叫喚,更是氣得頭頂冒煙強烈表示要回宮。
受這麽大委屈,她們得回宮讓兩位娘娘做主。
香嬷嬷急切地看向四人道,“還是……回侯府吧,我們……我們夫人一定給四位姐姐做主的。”
沒了門牙,香嬷嬷說話有些漏風。
徐嬷嬷四人憤怒不已地看了她一眼,堅持要回宮。
香嬷嬷勸了幾句,見她們堅持想了想就建議建議先請她們到侯府暫時把傷處理一下,衣服換一下,免得進宮冒犯了宮裏的貴人們。
徐嬷嬷幾個想了想也是,宮裏的貴人多,她們進宮不定就會碰到貴人,她們一身血淋淋的冒犯了貴人就不好了。
不過,她們也知道進了侯府,不定她們四個就脫不了身了,于是四人對視一眼,就決定在馬車上換了衣服,自己處理一下傷,然後等進了宮的再拿帕子覆臉。
畢竟她們的行囊就在馬車上,剛才都沒得及拿下去人就被暴打了一頓。
香嬷嬷還想勸。
徐嬷嬷就冷冷地看向她說道,“嬷嬷這般阻擾,是想做什麽?”
“不敢。”香嬷嬷低頭。
見是勸不住她們,香嬷嬷掀開了車簾看了眼外面的路,見馬上就到了侯府了,去皇宮也不用換路,也就沒有再說,等到了侯府門口的時候她就先一步下了馬車回侯府。
嘴巴那血肉模糊的,一路的下人都被香嬷嬷吓得不輕。
胡氏歪靠在美人榻上吃着點心喝着茶。
已經沒有要她回來了,那幾個嬷嬷又是珍妃和惠妃挑的,那丫頭她還能說什麽不成?
只怕她一個鄉下來的丫頭,知道那是兩位娘娘挑的,高興都來不及呢!
所以,胡氏心情很好,聽到丫頭說香嬷嬷回來了,立即放下了手裏捏的那塊點心,“快請她進來。”
等丹砂扶着香嬷嬷進來,胡氏一看騰地坐了起來,“嬷嬷,你這是怎麽了?”細一看,哪看不出她是受了一丈紅,頓時柳眉倒豎,“那死丫頭下的手?”
香嬷嬷流着眼淚點了點頭。
“該死的丫頭!”胡氏伸手拿了手邊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這死丫頭打她的人,不就是打自己的臉嗎?
胡氏仿若聽到了啪啪的巴掌聲。
那死丫頭,她怎麽敢!自己是她的親生母親,給了她生命!她竟如此打自己的臉?
香嬷嬷跪下地上,含含糊糊地說道。“小姐還說,她的事不讓侯爺和夫人您管,以後侯爺和夫人還派人過去,她不會只打一頓,說,說就等着收屍……”
胡氏氣得指間泛白,“這死丫頭,這是我侯府的姑娘嗎?這簡直就是來讨債的!”
“夫人您消消氣。”朱砂忙勸道。
“我怎麽消氣!”胡氏尖聲說道,“那死丫頭就沒有把我這個當娘的放在眼裏,那個不孝的東西,我是她的親娘,有這麽對親娘老子的嗎?當我願意管她呢?我這都為了她好!”
給她送教養嬷嬷過去,不都是想讓她規矩禮儀好點,将來嫁去了邵家也能好過點。
好心當成驢肝肺!
自己這麽為她着想,她竟是一點都不知道感激,還敢對她的人下手。
朱砂也不敢開口勸了。
胡氏氣了好半響,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見香嬷嬷還跪在地上,就忙說道,“嬷嬷快起來,朱砂快扶嬷嬷起來,丹砂你去吩咐人把大夫叫過來。”侯府是請了一位大夫長住侯府的。
丹砂說道,“已經讓人去請了。”她一見香嬷嬷這麽鮮血淋漓地回來,就吩咐了小丫頭去請大夫。
扶着朱砂的手站了起來,香嬷嬷看向胡氏說道,“夫人……夫人,四位教養嬷嬷也被打了,車夫送她們回宮了。”
“什麽!”胡氏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向香嬷嬷。“那死丫頭把四位教養嬷嬷也打了?”
真是氣死人了!香嬷嬷點了點頭。
胡氏急得團團轉,在屋裏走了兩圈立即吩咐的丹砂說道,“你快馬車去追,務必想辦法把四位嬷嬷接回來。”
那死丫頭是要了把她這個做娘的往死裏坑呀,兩位娘娘挑的人,她也說打就打?
那四個人代表的是珍妃和惠妃的臉!
“是。”丹砂忙應了一聲,疾步出了屋。
……
到了糕點鋪子,宋暮槿就直接與楊掌櫃問有關工匠的事。
“小姐您是怎麽建房子嗎?”楊掌櫃熱情問道。
宋暮槿點了點頭,“是的,準備到城外建一個飯莊。”
楊掌櫃一聽立即拱手恭喜了一聲,然後笑着說道,“這京城的工匠小的刷洗翊兒,也認識幾個不錯的工匠,小姐您如是信得過笑的,那這工匠的事就交給小的如何?小的不說給小姐您請到最好的工匠,但定能為你請到做事踏實,認真負責的工匠。”
“那就麻煩楊伯了。”宋暮槿笑着道謝。
“東家您言重了。”楊掌櫃忙笑道,“那等今日打了烊,小的就先去找找那幾個認識的工匠。”
“好。”宋暮槿感謝了幾句,就帶了妙心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尹樂生和宋楊林鈞幾個都回來了。
尹樂生買兩匹馬和馬車回來,宋楊和林鈞正高興地喂馬吃草,尹樂生懶洋洋地坐在廊下的欄杆上。
見宋暮槿和妙心回來了,尹樂生跳了下來,“聽說今日動手把那幾個嬷嬷打了?”
“嗯。”不等宋暮槿回答,妙心就點頭回了。
可惜的是那戒尺打起來不過瘾!
宋暮槿見宋揚和林鈞很喜歡馬,就笑着對兩人說道,“這宅子有點小,回頭去城外,讓他們教你們兩個騎馬。”
說着指了指尹樂生。
“沒問題。”尹樂生朗笑着應了。
……
丹砂急匆匆趕到宮門口,就碰上了掉頭準備回侯府的車夫,立即讓人停下了馬車,問那車夫道,“四位教養嬷嬷呢?”
“進宮了。”車夫說道。
丹砂立即臉就沉了下去,怒視着那車夫罵道,“蠢貨,怎麽不走慢點?為什麽不攔住她們?”香嬷嬷都回府了,夫人肯定會讓她們來追啊!
他居然就這麽老老實實地把送到了宮門口眼睜睜地看着她們進宮裏?
車夫很是不服,不過低頭垂眸說道,“是小的沒用。”
香嬷嬷沒有勸住,他一個車夫能攔住她們?而且,自己已經把馬車趕得夠慢了,是她來得太晚了。
丹砂再氣也沒有用了,看了一眼莊嚴的宮牆,立即吩咐了馬車速回侯府。
……
四位教養嬷嬷覆了帕子各自回了珍妃和惠妃處。
見兩位嬷嬷的慘樣,又聽說珍妃派去的人也打了,惠妃咬牙道,“那丫頭是真那麽說的?”
兩位嬷嬷點頭。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惠妃說了一句,然後讓人扶了兩位嬷嬷起來去偏殿休息,并讓人去請了太醫過來。
“娘娘,您看是不是該傳那丫頭進宮來……”心腹宮女遞上了一杯茶問道。
這樣落娘娘的面子,還不得好好收拾她一頓?
“你沒聽見那丫頭說,下次再派什麽人去就等着收屍啊。”惠妃面色陰沉沉地說道。
那死丫頭今日出手打了人,那她說得出就能做得到!這次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難道下一次還把另一邊臉湊上去給她打?
而且和這麽一個小丫頭也不值得她浪費時間和精力。
那丫頭自有胡氏去收拾。
“那——那兩位?”心腹宮女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此沒用的東西,是該死!
“過些日子處理了。”惠妃擺手說道,“你讓人去一趟侯府,讓胡氏明日進宮來。”
那胡氏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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