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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前接到徐碧的電話，唐琳猶豫片刻，還是接了。

她似乎挺驚訝，聲音中難掩高興：“姐你什麽時候回去？過兩天我休假，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最近不回去。”

“哦。”

徐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讓唐琳産生了點罪惡感，于是解釋：“我和朋友說好了去旅游。”

“和男朋友吧！”徐碧打趣着，“這樣的話我就不打擾了哦！過年再去找你。”

唐琳點頭，想起她看不見，于是應了聲：“嗯。”

“對了你們去哪兒？”徐碧好奇地問，又加上一句，“我保證不當電燈泡，跟我說說嘛！”

“西藏。”

“真的！這麽棒！聽說西藏風景聽漂亮的，我也好想去，求陪同！”徐碧果斷選擇性忘記前面的話。

“讓你男人陪你去，”話音剛落，唐琳想起周可可說的話，微微一怔。

“他忙啊！”徐碧嘆氣。

“你和他，關系還好嗎？”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徐碧笑了起來：“好啊！他對我挺好的，怎麽想起問這個？”

“沒什麽，就是問問，對你好就行，我還有事，挂了。”

挂了電話，唐琳靠在窗口，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才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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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已經結束，只有老師還留在學校批改試卷，少了學生的身影，學校裏分外安靜，頗有些寂寥的味道。

在辦公室門口遇到陳露，她穿了件紅色收腰的羽絨服，下面穿着絲襪，套着一雙及膝的高筒靴，臉上妝容精致，她身材高挑，這麽一打扮起來，活脫脫的小美女。看到唐琳，她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唐老師！”

“陳老師，”唐琳點頭，“你今天真漂亮！”

陳露将頭發拂到耳後，不好意思地笑着：“唐老師今天也很漂亮。”

唐琳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深灰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絲襪、黑色高跟鞋，沒化妝，素顏，唐琳并非自戀的人，聽到這話，實在有些心虛：“哪裏哪裏。”

進了辦公室才知道陳露今天這麽喜氣洋洋是為什麽，唐琳看着桌上的請柬，心情頗有些複雜。這世上沒有幾個女孩子讨厭婚姻，也沒有那個女孩子真的想拖到二十七八歲才結婚，不想結婚更多的是一種托詞，遇到對的人，誰都想早點步入婚姻殿堂。陳露在最美好的年紀做最适當的事，這份幸運，實在讓人羨慕。

唐琳收起心中那幾分複雜，笑着和她道喜，問了時間，笑着說一定到場。

袁征這段時間有點忙，盡管請了專業的經理人，但作為老板，袁征不能一年到頭不管事兒，因此這段時間他家裏總有人進進出出的。唐琳在時，總會收到或明或暗的打量目光，這讓她十分不自在，就縮短了去袁征那兒的時間，一天兩天的袁征沒有察覺，時間長了他就知道了，默默加快了進度，終于在寒假前結束了工作。

除了工作外，旅游計劃他已經做好，這并不是他第一次出去旅行，但一想到是和唐琳一起，難免有些興奮，計劃書的篇幅也就長了些。盡管唐琳是老師，可一看到那篇幅長長的計劃書還是有些頭疼，大致看了計劃書，有在網上自己查了攻略後，唐琳才放下心來。

或許是太過興奮，當天晚上倆人都沒睡好，第二天天還黑着唐琳就爬起來了，再次檢查了行禮後，去廚房煮早餐。

七點半，周可可打着哈欠出來：“你這一大早噼裏啪啦的我都沒睡好。”

“洗洗出來吃早餐吧！”唐琳舀了兩碗粥，冰箱裏還有點腌菜，又将買回來的歡喜坨、灌湯包等放在餐桌上，率先吃了起來。

周可可化好妝後出來，唐琳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她驚嘆：“今天早餐很豐盛嘛！”

“嗯，接下來一個月的早餐你得自己解決了，”唐琳笑着說。

“老師這職業太拉仇恨了！”周可可用叉住歡喜坨，洩憤地咬着，“當你可以潇灑地出去旅行的時候，我居然還得上班加班加班上班。”

“你可以選擇換份工作，”唐琳開玩笑說。

“正有此意。”

“怎麽了？”唐琳一驚，“我這是玩笑話你還真當真了？”

“我們最近換了個上司，”周可可皺眉，“前上司在的時候我們還總覺得他面如鬼差，新上司上任後我們才知道什麽叫閻王。”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段時間過了就好了吧！”

“過不了了，”周可可嘆氣，目光突然堅定，“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最多今年熬過去，老娘我明年一定要辭職！”

“……”這話太過意氣用事，唐琳直覺有問題，“新上司是男的女的？”

“男的，你問這個幹嘛？”周可可瞪着她。

“前男友？不對啊！雖然你的前男友、前前男友、前前前男友加起來我一只手數不過來，但我都認識啊！”唐琳喝下最後一口粥，慢悠悠地扯出餐巾紙擦嘴。

“呵呵！你就趕緊和你男人度二人世界去吧！”周可可假笑兩聲。

“有情況喲！”唐琳搖着食指，一臉壞笑。

“麻溜地滾吧！”

正好收到袁征的短信，唐琳拖着小行李箱出門，關門前彎腰笑着說：“小的滾了，姑娘慢用！”

轎車就停在樓下，袁征坐在車裏，看到她下來開門出來将她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吃早餐了嗎？】

袁征點頭：你呢？

【吃了下來的。】

司機依舊是趙叔，看到唐琳，他笑着和她打招呼：“唐小姐，我送你們去車站。”

“謝謝！”

唐琳家裏火車站有點遠，平時坐公交就算是不堵車也得一個小時才能到。這會兒正值放假高峰期，車流量增多，擁堵情況随之加深，幸好時間充裕，不必擔心趕不上火車。

近一個半小時後，唐琳和袁征下車，在火車站候車廳等了半個多小時，火車還沒來，才得知火車晚點的消息。唐琳早上興奮睡不着，這會兒卻是困得厲害，上眼皮磕着下眼皮，剛開始還能睜開，後來她幹脆就放棄了。

袁征将唐琳攬入懷中，示意她別擔心，自己睜大了眼睛盯着車次牌子，唯恐錯過火車。

半小時後，袁征叫醒唐琳，車來了。

江城不是起始站，火車票不好買，他們只訂到兩張硬座票，座位號連着，可上車後才發現中間隔了過道。

唐琳默然無語，只覺自己運氣似乎不太好，總有種這場旅行不會太愉快的錯覺。

袁征試圖和別人換個座位，他無法說話，只能和人用手機交談。對方頗為驚訝，并将這份目光表露無遺，唐琳覺得眼睛酸疼，開口說：“我們買票時以為是連坐，沒想到分開了，這位先生您……”

袁征捏了捏唐琳的手，唐琳疑惑地看向他，他目光幽深，緊緊地抿着唇。而那個年輕人已經站起來，爽朗地說：“沒事兒，你們做這邊，反正我是一個人。”

唐琳沉默着坐下，而在放好行李後，袁征卻去了洗手間。

還有乘客沒有上來，人流來來往往，原本窄小的過道變得更加擁擠，他的身影卻很快消失在視線裏。

再回來時，他原本齊齊梳上去的劉海有幾絲垂落下來，有點濕，臉上水跡未幹。他坐下後，握住唐琳的手，唐琳看向他，看到的卻依舊是他面無表情的側臉。

唐琳忍着眼淚，身子歪了歪，頭靠在他肩膀上，他将她摟入懷中。

到了時間，汽笛聲響起，火車漸漸駛出車站。

江城到西藏，繞鄭州、西安、蘭州，從青海入藏，時間長達一天一夜。

硬座并不舒服，一兩個小時還好，五六個小時屁股就僵了，十幾二十個小時更是讓人崩潰。旅途漫長，拿手機刷刷網頁看看論壇聊聊扣扣，前幾個小時還算好過，興奮期過後，時間才開始變得難熬。

唐琳窩在袁征懷裏，拿手機和袁征發短信，旁邊的幾名乘客正在玩鬥地主。和他們換坐的年輕人也坐了過來，湊在一旁看着，看到他們之間毫無交談，有些奇怪：“你們真是情侶啊？”

“我們？”唐琳看了眼周圍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自己，反問，“不像嗎？”

“不不，挺像的，”年輕人笑笑，繼續搭話，“你們叫什麽？我叫黃森，湖南人，你們是江城人？”

“嗯，”唐琳點頭，“他是袁征，我是唐琳。”

“哦，我有撲克，你們玩不玩？”黃森說着從包裏将撲克翻出來，“我一個人沒法玩。”

唐琳本想提醒他可以玩手機鬥地主，但看在他這麽熱情的份上，這話沒說出口，而是問：“玩什麽？”

“咱們三個人，就鬥地主吧！”黃森說，另外三人也是在玩鬥地主。

唐琳問了袁征的意見，袁征點頭，她也就同意了。

先說了規矩，說清楚後唐琳在手機上打出來給袁征看，袁征看後點頭。黃森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你們之前都是用手機說話？”

“是啊！”唐琳點頭。

“我說呢！”黃森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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