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出游

二十、

“依依,對不起……”江祈長嘆一聲。

楚依珞第一次聽他喊自己依依,耳根驟然泛紅。

雖然哥哥也喊他依依,但不知為何江祈喊起來時跟哥哥喊她截然不同,江祈一喊,她心裏就像是被小貓爪子輕輕撓了下般,癢癢的,還覺得又羞又臊。

江祈見垂眸看着她發紅的耳朵,見她還是不說話,又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低頭在她耳朵上親了親,啞聲道:“依依,別不理我。”

楚依珞瞬間顫栗了下,難為情的想掙開他的懷抱,卻又立刻被摟得更緊。

“依依……”

江祈又低聲喊了一次,清冷的嗓音帶着些許撒嬌意味。

楚依珞潋滟美目微斂,終是松口低聲細語道:“你總不愛惜自己身子。”

江祈聞言一愣,手指跟着摩挲着被她咬出齒痕的唇瓣,低笑道:“那依依愛惜我嗎?”

楚依珞沉默不語,雙頰卻漸漸紅了起來。

她拉下他越發不老實,專挑她害羞地方摸的手,扯開話題:“你先松開我,我有東西要給你。”

江祈挑了下眉,果真依她言松手放開她。

楚依珞連忙起身走到鏡臺前,拉開鏡臺下面的小抽屜,取出之前繡好的荷包。

之前她雖氣惱江祈,心裏也委屈,但還是惦記着要給他繡荷包,何況她也不喜半途而廢,最後還是将這荷包給做好了。

楚依珞女紅精妙絕倫,做出來的荷包堪稱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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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原本是想繡鴛鴦戲水,可想到江祈身為神武衛指揮使,要是腰上別了個鴛鴦戲水的荷包,未免有失威嚴,才又改成海上雄鷹。

“這個……”

楚依珞将荷包遞到他眼前。

江祈呼吸停窒一瞬,鳳眸滿是驚喜。

片刻後才眸光含笑,伸手接過荷包,順道将人再次接回懷裏。

楚依珞猝不及防的一聲驚呼:“你做什麽?”

“抱夫人,看荷包。”說話便又像橡皮糖一樣貼上了她的後背,一手攬在她腰間,垂眸欣賞起手中荷包。

荷包繡的漂亮,做的精美,飛揚于海浪上的雄鷹更是栩栩如生,江祈越看越發愛不釋手,心尖仿佛被羽毛劃過,軟得一塌糊塗。

他嗓音低沉微啞:“夫人可知妻子送荷包給丈夫所謂何意?”

荷包為定情信物,不可輕易贈人,妻子若送給丈夫佩戴,更有夫妻恩愛、永不分離之意。

雖然這荷包上頭繡的不是鴛鴦,但贈荷包之意卻是相同的。

楚依珞點了點頭,羞澀道:“當然知道,大婚時我便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自是想與你相守到白頭。”

江祈一笑,眸光沉了下去,随手将荷包放在一旁高案上。

她原本背靠着他卻被他轉了個方向,換成側坐在他腿上,倚在他懷中。

江祈擡手将她頭上的發飾一一取下,動作輕柔。

她如墨青絲随即披散而下。

“定如依依所願,白首不相離。”江祈邊笑邊吻着她,眼中柔情蜜意幾欲将人溺斃。

“你的傷……”楚依珞欲言又止神色嬌羞,嗓音柔嫩軟糯,撩人心弦。

“我的傷?”江祈低低一笑,捉起她的手在繃帶上碰了碰,聲音低沉暗啞,“依依多摸摸,它就好的快。”

被推到床榻上的楚依珞臉頰再次燒燙起來。

內間傳出幾許輕微的旖旎聲響,候在外間的荷香聽紅了臉,連忙帶着身邊的丫頭婆子們退了出去。

……

江祈之後便帶着楚依珞出了趟遠門,當然他能得空有一大半是皇帝允許的。

皇帝也知道當初人才大婚沒幾天,他就讓江祈離京去了遙遠的嶺南,簡直就跟棒打鴛鴦沒兩樣。

後來閨女還登門入室要人和離,問江祈要什麽獎賞時,人只說只求公主別再上門,可說臉都丢光了。

皇帝想,若他再不讓江祈與他夫人過上蜜裏調油的新婚生活,哪怕江祈原本心中無怨也要變得有怨。

這次江祈與楚依珞是下南方一座小城游玩,路途并不算太遠,兩人有時搭着馬車,有時則是江祈帶着楚依珞一塊騎馬。

楚依珞從來沒騎過馬,一開始心裏很是害怕,可江祈就一如往常自後環抱住她,她的背牢牢地倚在他懷中,頓覺熨帖安心。

楚依珞頭一次了解到何謂春風得意,縱馬觀花。

小城十分清幽,白水繞城,縱橫交錯,沒有車水馬龍,大多當地居民。

白日,江祈帶着她泛船游湖,岸邊綠柳垂絲,芳草如茵,湖上風景秀麗,更有清風相伴,心曠神怡。

夜幕低垂時,江祈則帶她進了一座挂滿紅燈籠的三層茶樓,兩人一進去就被迎上二樓包廂,顯然早就命人提前來打點過。

這不是一般的茶樓,而是小城特有的戲曲樓,有昆曲也有評彈。

樓裏昆曲曲律婉轉纏綿,念白清濁分明,抖袖整冠自然優美。

楚依珞看着昆曲的演出,聽着溫婉餘韻,頓時将煩惱憂愁抛諸腦後,惬意悠然。

夜晚依偎在江祈懷中入睡,也不再夢魇纏身,氣色逐漸恢複成江祈初離京時的紅潤模樣。

楚依珞從未這般出游過,心中快意熨帖。

就是江祈愈發喜歡在她耳邊說些令人羞恥的葷話,常常讓她滿臉漲紅,羞赧不已。

經過這次出游,楚依珞十分确定大婚那幾天那個溫柔翩翩的江祈就只是假象。

如今人前冷若冰霜,人後厚顏無恥才是他的本性。

之後江祈掐着時間點,趕在春獵前幾天,帶着楚依珞回到京城。

兩人回京後便先去了定國公府探望定國公夫婦。

定國公夫人見楚依珞氣色被兒子養得紅潤,臉蛋肌膚更是白裏透紅,不禁佯怒道:“娘給你養了大半個月也不見你氣色這麽好,如今祈兒一回來,你就全好了,果然還是夫君比娘重要多了。”

定國公夫人并不知江祈帶着她出門玩的事,還以為小夫妻就都只待在江府,日日蜜裏調油。

楚依珞聽完後則低頭掩嘴笑了起來。

之前定國公夫人親自顧了她大半個月,她在心中已經将定國公夫人當成自己親娘,在她面前也沒初見時的那麽見外及害羞。

她笑完後便大方承認:“娘說的是。”彎彎的桃花眼笑起來像兩道月牙兒。

楚依珞話才落,便見原本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喝茶的江祈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愉悅而溫柔。

定國公夫人忙着和楚依珞聊天沒瞧見兒子那一閃即逝的笑意。

定國公卻是沒錯過。

大兒子自從入了神武衛後,就好像忘了要怎麽笑,他已經有許多年沒見過兒子笑了。

整個人活像個大冰塊一樣,可說是冰冷無情極了。

定國公欣慰的點了點頭,果然男人還是得讨個婦媳兒,有了婦媳兒後就連冰塊都能被捂暖,這不,現在這冰塊都懂得笑了。

而這次定國公夫人再留他們吃午膳,江祈不再推拒。

江祈的弟弟江宇同樣帶着妻小出門游玩,所以不在定國公府。

他之前是不想跟弟弟吵架,将場面弄得烏煙瘴氣才急着走,并非是和定國公夫婦感情疏離。

由于之前曾遇刺客的關系,這次江祈回定國公府時帶的随從比上次多了一倍。

從定國公府離開回江府的路上可謂浩浩蕩蕩,引人側目。

楚依珞撩開車簾看了一眼又後放下,忍俊不禁:“我們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

江祈坐在她身旁心情很好,笑道:“沒什麽不妥,那是你沒見過我平常上街時的模樣。”

“神武衛指揮使上街,路人自動退避三舍,不是被趕,是吓的。”

楚依珞低頭玩着他系在腰間的荷包,嘟囔道:“你有這麽可怕?”

“依依莫不是忘了,你頭一回見我殺人回府後仍吓得六神無主,見了我還瑟瑟發抖。”江祈将她玩荷包的柔荑捉到手裏捏了捏,悶笑道。

“怎麽又喊依依……”

楚依珞自然沒忘記江祈渾身是血,奪人性命的模樣。

但她後來想明白了,那些刺客是要江祈的命來的,如果他有一絲心軟,那麽也許那天受傷或命殒的就是江祈。

江祈那麽做也不過是為了自保。

“不喊依依,是想聽我喊你夫人嗎?”江祈淺淺一笑,“夫人。”

“夫人。”

“……”

就在兩人日子過得無比洽意的幾日後,江祈回府時忽然告訴她,楚易天今日就會被釋放。

楚依珞一怔,便急着想回侯府看父親。

楚易天雖然偏心,但也是她的父親,現在人平安被放回侯府,她勢必得回侯府一趟。

“他剛回侯府,你馬上趕過去,他肯定遷怒于你。”江祈立馬阻止她,“況且現在天色已晚,夫人不如等明日再回侯府。”

楚依珞道:“好。”

江祈捏了捏她的手,安撫道:“明日我陪夫人一塊回去。”

楚依珞擔心楚易天見到江祈會大發雷霆本想拒絕,卻在見到他鳳眸灼灼的看着自己時,又不忍開口。

她看着他,猶豫片刻才無奈道:“你若随我回侯府,就要換我擔心我爹會遷怒你了。”

江祈淡淡道:“他遷怒我才好。”

“什麽?”

“這樣夫人才會心疼我。”

“……”楚依珞忍不住沒好氣的乜了他一眼。

這一眼便讓江祈呼吸驀然粗重,又将她抱上床榻好生親昵一番。

隔天一大早,楚軒果真派人來江府通報,楚易天被釋放現在已回到侯府的消息。

楚依珞讓前來通報的人帶口信回去給楚軒,說待江祈下朝後他們兩人會一塊回安康侯府。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點擔心小天使看完這一章會甜死

是不是太甜了點?

糖好像不小心撒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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