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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算是報假.警,畢竟她們作為路人,并不知道這兩撥人打架的真正原因。
人性本能會站在弱者的那一方,更何況除了季誠以外,和他一起的男生女生全都穿着校服,這兩撥人站在一起,換成別人也都會覺得他們才是被欺負的那方。
當然,前提是得先排除提前看到季誠等人穿着校服和對方打架的照片。
季誠他們跟着警察來到警局,幾個人被帶到一個休息室裏,泥王八等人和他們不在一起,魏翰手受了傷,被一個警察帶着去了醫院。
“警察同志,我們和隔壁班的幾個男生是有過沖突,不過今晚的事情我們并不知情,我們看完電影已經九點半了,又在商場裏逛了一會兒,才出來就被他們帶的人圍賭過來,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不得已才還手防衛。”
季誠說這些話的時候警察也在看從商場安保人員處調來的監控。
監控顯示的确如季誠所說的那樣,他們放學後先在商場四層的日料店吃了頓晚飯,接着又去看了一場電影,時間點和他們所說的分毫不差。并且商場的側門也有監控,确實是對方的少年先揮拳動的手,季誠只是出于本能擡手擋了一下,至于他的手是如何斷的,監控裏實在是看不清楚。
再後來,雙方僵持了好長時間,然後也是對方先跑過來動的手。對方人多,四個少年應付得很吃力,身上也挨了好幾拳。
看完監控,警察合上筆錄本,擡眸望向坐在對面的幾個孩子。
除了兩個沒有參與打架的女生沒受什麽傷之外,剩下四個少年臉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給他們做筆錄的警察四十多歲了,家裏也有一個像他們這麽大的兒子,他兒子在學校裏的時候,不是沒和同學打過架。
這麽點年齡的小男生之間發生沖突再正常不過了,偶爾小打小鬧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因為發生了沖突就去找社會上的人幫忙報複,這樣的情節就可以說是非常嚴重且惡劣了,必須好好教育!
坐在對面的警察臉色變了又變,柏俊民忐忑地看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
他心想這下完了啊,誠哥撒謊都撒到警察局來了,對面坐的這位警察同志看起來挺精明的,說不定早就把他們的小把戲給看穿,連家長都在趕來的路上了。
哎。
柏俊民無聲地嘆息,一個勁地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早知道會有人報警,他就不動手了,不就是被打幾拳麽,只要他跑得快,也不一定能挨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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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比現在動手罪證确鑿的好。
現在看來請家長是小事,萬一一個不小心被拘留了,他以後回去和班裏的同學們就有得吹了——咱幾個可是和誠哥一起蹲過牢獄的交情,你們說你們誰能比得上?
——簡直是神經病才會有的想法。
精明的警察同志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卻将他的舉動盡收眼底,于是愈發地心疼這些孩子了。
設身處地地想一想,換成是他,這麽晚不僅被人打了還被帶來警察局做筆錄,肯定吓壞了吧?瞧瞧那孩子,吓得臉都白了,并且這樣一來,襯得他額頭上的淤青更明顯了。
警察想了想,假裝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起身說:“你們說的我都記錄下來了,現在時間也不早,這樣吧,你們先回家,如果還有什麽疑問,等明天我再聯系你們,怎麽樣?”
咦,回家?
柏俊民不可置信地擡頭,其餘幾人也和他差不多的神情。
警察笑眯眯地說:“你們回家方便麽,要不要我找人開警車送你們回去?”
“……”
幾人愣了幾秒,同時搖頭。
從警局離開,柏俊民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居然這麽輕易就能回家了:“誠哥,你說警察同志會不會是故意放了我們,然後再想辦法把我們抓起來吧?”
季誠插着褲兜,平靜地走在前面:“你以為他們那麽閑,要抓的人還會先放了再抓一遍?”
言下之意就是警察很忙的,放了你就不會再抓你了。
他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柏俊民安心不少。
柏俊民快走幾步,和他并肩:“诶,誠哥你說,到底是誰報的警啊?”
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他們是被欺負的那一方,不過這樣的說法讓他們僥幸逃過一劫,倒也不是一件壞事,想必現在隔壁班那幾個還被關在裏面出不來呢。
一想到他們還在裏頭關着而他卻出來了,柏俊民心裏又有點樂。
“不知道。”季誠說。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深更半夜,柏俊民也覺得應該是哪個路人吧。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皺巴巴的校服,一種身為學生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嘿,還別說,我以前覺得咱校服一般般,現在才發現這玩意還能救咱一命。這一次我們能安全出來,要好好感謝一下校服兄弟。”
因為這件事,他已經激動地和校服稱兄道弟了。
“呃,我好像看到是誰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們報的警。”跟在後面的莊邈開口道。
柏俊民一愣,停下腳步,回頭問:“你看到誰啦?”
莊邈下意識地擡眼,看了季誠的後腦勺一眼,見他沒反應,才撓了撓頭,說:“我們校董的閨女,和她的朋友兩個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剛就在側門那邊站着。”
他沒注意她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但總共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沒見過還有其他人路過,有很大可能就是她們了。
“原來是她啊。”柏俊民沉默了兩秒,才繼續說,“這麽說來她是故意在幫我們了?她為什麽要幫我們?”
“你傻啊。”徐一帆上前,對着季誠的背影揚了揚下巴。
“……”
柏俊民眼神在二人之間轉了轉,恍然大悟。
校董的閨女和誠哥認識,幫他們也是理所當然。
一時間,他對薛卉的好感直線飙升。
經過這麽一折騰,等季誠回到家,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一個人住在學校附近的一套公寓裏,公寓不大,一室一廳,從客廳到主卧都是黑白色調的裝修風格。客廳裏有一個小茶幾,茶幾上放着一罐還沒喝過的可樂。
季誠彎腰,拿起可樂,剛準備拉開易拉環,猶豫了一下,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把這瓶可樂放回去,又重新拿了一罐冰的出來。
他一口氣喝了大半罐,喝完回到卧室,從衣櫃裏拿了一套睡衣,走進浴室。
十分鐘後,季誠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随手拿了一條幹毛巾,邊擦頭發邊找到自己丢在床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顯示一條支付寶的轉賬信息,時間在五分鐘前,還有一句話備注:【包子和玩具的錢。】
季誠挑了挑眉,看着那個叫“xhhhhhh”的網名,頭像是一只很可愛的小奶貓。
順着頭像點進去,信息頁面真實姓名的地方顯示“對方已隐藏”。
季誠盯了那頁面幾秒,啞聲笑了。
下一秒,他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薛卉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剛關了燈,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她睡覺有靜音的習慣,然而電話打進來,突然的震動還是把她吓了一跳。
薛卉沒開燈,就這麽從被子裏探出胳膊,拿起手機一看,頓時驚得她睡意全無。
這個號碼她幾分鐘之前才見過,生怕輸錯了,又仔仔細細反反複複核對了好幾遍。
是季誠啊。
季誠給她打電話,薛卉并不驚訝,因為她在十分鐘前才剛剛給他轉了五十塊錢的巨款,算上包子和玩具的錢,綽綽有餘了。
她只是意外,她轉個賬而已,并沒有顯示她的手機號碼,季誠又是從哪裏知道她的電話的?
正是這麽一猶豫,薛卉沒有接聽,任由手機在她手心了震了一會兒,最後歸于平靜。
電話的另一頭,季誠按下了斷開的按鈕。
薛卉等了幾分鐘,确定手機不會再震動了,她才安心地睡了過去。
周末兩天,薛卉的手機都悄聲無息的,除了姜涵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下季誠他們的情況,也沒人再找她。
那晚季誠給她打的電話她沒有接,薛卉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怎麽樣了。不過從他還能給她打電話來看,打架的事情應該是順利解決了。
休息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周一早上薛翊有事情,不能送兄妹兩人上學,只能喊張叔開車送他們去。
臨出門前,薛翊給了薛堯一個文件袋:“這是上周你們李校長讓我簽的文件,我都看過了,沒什麽問題,你幫我給他送去吧。”
薛堯點頭:“好的,爸。”
薛卉好奇:“爸爸,是什麽文件呀?難道是我們學校後面那塊空地要開始利用了嗎?”
九中後面有一大片空地,比九中的操場還要大,以前是一幢三層的辦公樓,後來辦公樓裏的公司搬走了,那幢樓就空了下來,當時薛翊看到那塊地在出售,就順手買了下來,打算給九中增加一點面積。
薛翊随口嗯了聲,笑着問:“你想怎麽用?”
他遲遲沒有着手動那塊地,也是沒想好該怎麽用,要說硬件設施,九中什麽都不缺。別的學校有的,九中都有,別的學校沒有的,九中也有。
薛卉認真地想了想:“要不造一個露天游泳池吧,還能組一個校游泳隊,反正哥哥會游泳,以後就可以代表學校出去比賽拿名次啦!”
一旁的薛堯聽到妹妹的發言,忍不住輕笑。
薛翊面帶微笑,揉了揉女兒的腦袋:“這個主意不錯。”
聽了爸爸的誇獎,薛卉正得意呢,誰知他緊接着又跟了一句,“不過建造游泳池不是挖個坑就行的,還得從頭一點點地規劃設計,估計等游泳池造好,你們也應該從九中畢業了。”
薛卉:“……”
她突然有點失望怎麽回事?
上學高峰校門口全是車,張叔在離校門五十米外的路口停了下來,薛堯和薛卉背着書包自己往學校走。
這周站在校門口值日的是高二年級十二班的學生,按照九中一周一個班值日的規矩,從下周開始就是高一年級了。
高一一班的班長薛堯,學校裏沒有哪個老師不認識。是以薛堯一踏進校門,就被站在門口值日的老師攔了下來:“薛堯同學,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薛堯點了點頭,把書包裏的文件袋拿出來給妹妹:“這個你拿去給李校長吧。”
薛卉乖乖地應道:“好的哥哥。”
校長室在行政樓五樓,行政樓有電梯,薛卉偷了個懶,坐了電梯上去。
電梯門一開,校長憤怒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你說說你,打架也就算了,都是同學,為什麽下手這麽狠?人家父母都找到學校裏來了,非要你給個交代,你自己說,現在打算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季誠:我讓你加微信,你給我支付寶轉賬?行,你厲害:)
——來自大佬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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