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蘇源弄到了鹽和火油，急沖沖地跑回了公寓後邊，在這段路他聽到了幾聲槍聲，左靈一定是遇到了什麽，才會開槍，必須趕緊回去。

到了空地時，借着不遠處樓房的燈光，他看到一個形狀怪異的東西趴在左靈身上，而左靈卻是一動不動，他暗嘆不好，伸手想要抓住那東西，卻發現自己的手從那東西的身上穿過，蘇源皺緊眉頭，突而看到地上黑色的東西，他見過，那是人的心髒。

“左靈……”無法靠近，蘇源有些急躁，明知道人沒了心髒便不能活，可他卻不願去想，心中只想盡快救下左靈。

只是不管怎麽上前，都無法碰到那鬼。

眼見那鬼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蘇源想起左靈曾說過的話，也許這個東西此時正準備占據左靈的身體。

他想起什麽似的，立馬撿起地上的鹽和火油，跑到屍骨旁邊，動作迅速地将鹽全數倒在屍骨上面，澆上火油，拿出火機，迅速地點起了火。

“啊，你竟敢……你竟敢……”那鬼似乎發現了異樣，顧不上附身進左靈的身體，飛奔起來，憤怒地撲到了蘇源那邊，蘇源剛想躲開，卻發現身子無法動彈。

原來鬼有這樣的力量。

“我要殺了你，啊啊……”那鬼不斷地嘶吼着，白骨上火焰越燒越大，那鬼只覺得全身熾熱，難受得很，“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就可以再活過來，你竟敢……我要殺了你……”

那鬼似乎想要和蘇源同歸于盡，撲過來，纏住了蘇源，蘇源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那鬼一撲上來，十分火燙，仿佛自己的身體也被火焰燃燒着一般。

“恩……”蘇源咬着牙忍着痛苦，拼盡力氣想要擺脫禁锢着自己的力量。

再這樣下去，自己也得要被燙死了。

“歸去也，歸去也，鬼魅一切，皆散也，怨曲屈亡，債主冤家，各自有命，歸去也，歸去也……”

溫潤的聲音緩緩傳來，蘇源只覺得世上的熱源突然消失，再看過去時，只見那鬼身體逐漸消散，不過是一會的時間，便是化為了灰燼。

“冤屈各為，終究逃不過命一字。”

蘇源看着來人，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黑暗的原因，總覺得這人面目模糊，根本不能看清。

Advertisement

蘇源知道的，即使在黑夜中，他也能看清人的長相，着大概是身為警察的能力罷，只是這個人，自己越想要看清，越是無法看清。

“你是誰？”

“不過是過客人罷了。”林巫一蹲在左靈身邊，看了看那空蕩的胸口，搖了搖頭。

“你是左靈說的那個人？”蘇源臉色凝重，“為何不早點出現，左靈不應該死的。既然你能幫她，為什麽不願出現？”

林巫一擡頭看他，“這是她的命，我又能做得什麽？”

“你能殺了那鬼，就能阻止它。”蘇源冷冷地說着，“你明知道屍骨不是在樓梯裏，卻偏偏告訴左靈錯誤的信息，你究竟是想幫她還是害她？”

林巫一笑了笑，“我只是在考驗她。如果她連這都做不好，我也沒必要幫她。更何況，我知道小姑娘有危險，我也想救她，可是命運就是這樣，我趕不上，她也要死。”

“廢話。”蘇源十分不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女孩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卻無能為力，而這個人卻能那麽淡然。他不再理會林巫一，徑直抱起左靈，往回走了。

“你救不了她的。”林巫一好心提醒着。

失去了心髒，即使醫術再高明也是毫無所用，但至少，不能讓左靈這麽孤獨地死去。

“喂，蘇源，是你嗎？”蘇源擡頭，便看到不遠處一個女人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我把東西交給他們了，你……那丫頭……”顧宛白看着蘇源抱着的女孩，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死了，“怎……怎麽回事。”

“回去吧。”蘇源說着，便是抱着屍體離開。

顧宛白不再說什麽，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火焰，便是跟着蘇源離開了。

也許，這個女孩不應該就這麽死了。

林巫一站在原地，看着那兩人離開，笑了笑，便是掏出一張黃符，扔進了火中。

若不是左靈最後叫了自己的名字，自己還真趕不過來呢。

有些期待呢！

天亮了很久，蘇源才從屏幕上移開視線，不過才幾個小時，仿佛發生了好多事。

華藝公寓的案子結束了，報告交了，一切的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只是有的人，便再也回不來了。

吐了一口煙，蘇源起身，拿起鑰匙，便往醫院趕去。

左靈死了，只是無法聯系上她的父母，對左靈的信息也只有寥寥幾字，想起第一次見面，她那蒼白如紙的臉色，還帶着些許絕望的神情，直到最後，卻是那般安靜地死去。

是終于擺脫了那種恐怖的生活嗎？

到了醫院，蘇源便直接到白斯年的病房，左靈臨死前也在擔心的兩個人，也許他們應該知道她的死訊。

白斯年醒了，看樣子，病好了不少，臉色也沒有那麽蒼白。

“你們好。”蘇源進門的時候并沒有拿出證件，反而是白斯年認出了他，“警察先生，你怎麽來了？”

“恩，我只是過來看看。”蘇源站在一邊，看着面前兩人，左靈和他們，算是熟人吧，要不然左靈也不會拜托他将符紙交給他們，“你身體怎樣了？”

“恩，好了不少。”

司空夏看着他，冷笑着，“警察先生，你來這裏不是來噓寒問暖的吧。”

蘇源看着他，靜默了一會，才緩緩道，“你們認識左靈吧？”

“對，小靈怎麽了？”

“她死了。”

白斯年和司空夏一同愣住，有些不相信，白斯年抓緊被子，問道，“你，你在說笑吧？小靈怎麽會死呢？”

“昨晚，兇手再一次回了公寓，他挾持了左靈，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左靈已經死了。”這兩人也許并不知道鬼怪的存在，也許，只能這樣解釋了。

“怎麽可能？”白斯年緊皺着眉頭，似乎真不願意地相信對方的話，“我要去看小靈。”

白斯年說着想要下床，司空夏拉住他，安慰道，“小年，冷靜點。”

“要怎麽冷靜？小靈不會死的。”好不容易有個像自己妹妹的人，就又要失去了。

“聽着，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若是事情發生了，我們急也沒有辦法。聽話，去換衣服，我去取車。”

白斯年又想說什麽，但覺得自己再說下去定是會浪費時間，于是立馬拿起自己的衣服換了起來，司空夏示意蘇源，兩人一同往病房外走去。

司空夏突然開口，“是那個東西做的吧。”

蘇源偏頭看了看他，“你知道？”

“左靈有說過。她能看到那些東西。”司空夏停下腳步，再一次問道，“她真的死了嗎？”

“恩，心髒被挖走了。”

司空夏，“……”

“阿夏，你怎麽還在這？”白斯年已經換好衣服跑了出來，拉着司空夏的手，繼續往前跑去，“小年，不要跑那麽快。”

“我安心不了，不管怎樣，我都要去見她。”

蘇源跟在後邊，無奈地嘆了嘆氣，剛想走快點，手機卻響了，“喂，怎麽了？”

“蘇源，左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