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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會不會很痛？”一個輕柔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出來，回蕩在一間充滿白色的房間裏，牆是白的，床是白的，就連人也是白的。

“不會，這種手術我經常做，每個人都沒有感到痛苦。”

“那醫生，無論如何也不要将這件事說出去，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這個我自然知道，我們當醫生的，絕對會保護病人的隐私……”

“那就好……”

聲音越來越輕，仿佛被風一吹便會飄散，白色的房間中，似乎有人在哭泣，極其細小，而後卻又像是嬰兒的哭聲一般，聲聲将聽者刺痛。

左靈艱難地睜開眼睛，按住自己發痛的頭，她只覺得自己連呼吸也變得難受起來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滿手卻都是冷汗，有些無奈地坐起身，努力回想着自己剛剛做了什麽夢。

該不會又被鬼給纏上了吧？

果然，柿子都是挑的軟的捏。

下了床，換掉一身濕嗒嗒的衣服，左靈簡單地梳理一下便離開了房間，這個時候，貌似是要和林巫一去警局了。

左靈按着隐隐發痛的頭下了樓，卻見蘇源正好端着一盤東西，見到她，便笑了笑，“早安，左靈。”

左靈一時不适應這樣相處的模式，有些僵硬地回了招呼，“額，早安，蘇源。”

“你看起來好像沒什麽精神，昨晚睡得不好嗎？”蘇源将盤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走到左靈面前，伸出手，探上對方的額頭，“嗯？怎麽那麽涼？”

左靈笑着躲開了蘇源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聞言，蘇源只是靜默了一下，而後才緩緩說道，“即便如此，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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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會注意的。”

“我做了早餐，過來吃吧。”蘇源笑了笑，對着面前發愣的女生展示了他的廚藝，“蘇……你也會做早餐呢。”

左靈悲哀地發現，只有自己不會做飯。自從和林巫一住在一起，幾乎都是他親手做的飯菜，而自己好像只會泡泡面……

以後離開林巫一可怎麽辦？

“哦，對了，林巫一呢？”

“林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你也知道，我不好過問他什麽。”

左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好像自從昨天回來之後，林巫一就一直冷着臉，難不成昨天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這般想着，本來就不舒服，左靈更覺得沒有胃口，草草吃了幾口早飯，剛放下筷子就看到林巫一走了進來，臉色還是和昨天一樣陰冷，左靈趕緊站了起來，“林巫一？”

林巫一瞥了左靈一眼，卻見那本就臉色蒼白的女生此時臉色更加慘淡，似乎連身上僅有一點的陽氣也快消磨沒了，他聲音越發冷漠，對着左靈說道，“過來。”

即使有些害怕此時的林巫一，左靈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只見林巫一伸出手，按在自己的脖頸上。

一瞬間如同掉入冰窖一般，寒冷刺骨，左靈只覺得自己的脖頸上被什麽東西咬住一般，随着林巫一拉扯的動作，她都懷疑脖子上的肉會被拉下來一般，好似過了很久，她才聽到林巫一冷冷道，“好了。”

左靈緩了很久才回過神，卻見林巫一手上似乎捏着什麽，“我怎麽了？”

林巫一微微眯起眼，看向在一邊顯得十分無辜的蘇源，他看着他，許久，才隐隐勾起唇，似乎笑了，“蠱。”

“啥？”

林巫一攤開手，只見手心上一條身體通紅似蟲子般的東西不斷地蠕動着，很是驚慌的模樣，“蠱毒早在幾百年前便出現，是由一支神秘的民族所飼養，蠱毒可分蟲蠱和屍蠱，中蠱之人會被施蠱者所支配，成為對方的傀儡。如果中蠱之人沒了作用，便會被這蠱所侵蝕，只剩下一具白骨。”林巫一淡然地說着，他握了握手，手中的蟲蠱便化為一灘血水。

左靈吞了吞口水，有些後怕地摸了摸後脖頸，總感覺脖子上有好多蟲子在爬一樣，“那我是中了蠱了？那我會不會被利用去殺人什麽的？”

林巫一似笑非笑，“會。”

“也會被吃得只剩下骨頭？”

“嗯。”

左靈的臉色更加蒼白，她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他，“林巫一，你不會讓我這麽死的吧。”

林巫一還沒說什麽，蘇源卻開口了，“左靈，你放心，林先生那麽厲害，肯定會保護你的。”

林巫一看着蘇源，笑了笑，順着蘇源的話說了下去，“蘇警官倒是很關心你。”

“……”左靈岔開話題，問道，“可是，為什麽又是我被盯上？我好像挺無辜的？”莫名其妙就被蠱纏住，就算欺弱，也不能只盯住她啊，更何況她什麽事也還沒做呢。

林巫一淺淺笑着，“也許在昨天哪個地方，有人特意接近你，給你下的。”

左靈思索着，“昨天嗎？但是我好像沒碰到什麽人。”

“确實，這是件值得思考的事。走吧，警局的人似乎在等我們。”林巫一收回笑意，似乎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他轉而對蘇源說道，“更何況，蘇警官似乎很急切想要報仇。”

蘇源聳了聳肩，對上林巫一的眼神，淡然道，“如果林先生出手，我覺得很快，就能抓到殺死揚子的兇手。”

林巫一挑了挑眉，沒再說着什麽，便帶着左靈出了屋子。

蘇源收回視線，望着地上漸漸消散的血水，嘴角慢慢揚起，蘇源的眼底似乎沾染上鮮紅，“有意思，越來越有趣了，難道不是嗎？”

車在警局門口停下，昨天的女警察似乎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了，一見到有車開過來，便是十分激動地跑了過來，她站在車門外，臉色微紅，更為她的外貌平添一份絕美，“巫一，你來了。”

林巫一點了點頭，下了車，左靈也跟着下來，站在他身後，林巫一看了一眼女警，問道，“我想看看屍體。”

看到林巫一和自己搭話，女警笑得更燦爛，“這個我已經和我們組長說了，不過，組長還說，希望你能先和他談談。”

林巫一颔首，示意女警帶自己進去。

全程被當做空氣的左靈無奈地回過頭，車上的蘇源意味不明地盯着女警察的背影，見左靈看自己，他偏頭，對左靈笑了笑，便将車開離警局。

左靈，“……”

左靈發現，每次進去警局時，那些警察似乎都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盯着他們，好像她和林巫一是什麽怪物似的，有些令人不自在。

女警察在一間辦公室前停下，敲了敲門，等到回應後便推門而入，“組長，巫，林先生來了。”

裏面的男人擡起頭，對上林巫一，打量般地盯着他，“林先生是吧，請進。”男人站了起來，對林巫一笑道，林巫一只是微微點頭，便走了進去。

左靈剛想跟進去，卻被女警拉住了手，“你在外邊等着吧。”

“……好。”左靈莫名地看着女警察将辦公室的門關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站在外邊不知所以。

站了一會，左靈便聽到一個笑嘻嘻的聲音傳了過來，“嘿，小姐你好。”她回過身，只見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笑呵呵地對着自己打着招呼，“小姐是來警局做什麽的？”

左靈默默地往一邊站着，那男人似乎想和她搭話，便也湊了過去，笑道，“嘿，你和剛才的男人是什麽關系？你知道嗎，清姐可是我們警局的警花，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她對人這麽殷勤。”

“不過你長得可漂亮了，又比沫清年輕，那人選你當女朋友也挺有目光的，難怪沫清會對你沒臉色。”

“不是女朋友。”左靈淡淡地說着，她和林巫一的關系還挺奇怪的，他教自己法術，又不是自己的師父，那他們應該算什麽關系呢。

只能說是契約者關系嗎？

“竟然不是他女朋友。”男人愣怔一下，随即又嘿嘿地笑得歡，“那我不就有機會了嗎？”

左靈擡起頭，奇怪地盯着面前的人看。

“我開玩笑的。”男人笑着說道，“不過看你們的樣子，是私家偵探，還是什麽人？”

左靈沒想回答，正好旁邊的門開了，趙沫清走了出來，臉色有些難看，那男人一見她出來，便湊了上去，笑得十分狗腿，“嘿嘿，清姐啊，怎麽臉色這麽黑，哪個沒眼的人敢欺負我們這麽如花似玉的清姐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趙沫清的臉色更黑，“貧什麽嘴，還不滾去做事。”

“是是是。”男人無謂地說着，對着左靈就來一個飛吻，“小美女，走了，有機會咱們再聊哦。”

左靈別開視線，正好對上趙沫清那雙帶着些許敵意的眼睛，“你似乎和巫一走得很近，你是他的什麽人？”

為什麽每個人一看到他們就喜歡問這個問題，有那麽重要嗎？

聽不到對方的回答，趙沫清試着問道，“你是他助手嗎？”除了助手，她不喜歡別的答案了。

左靈想一想，突然覺得助手這個詞還挺适合他們的，雖然她并沒有如何幫林巫一，反而一直在拖後腿，“嗯，是助手。”

打從一見面趙沫清就十分讨厭面前這個女生，她确實讨厭這個人圍繞在林巫一身邊，但更多的是她那慘白的臉色，和那不帶生氣的聲音，總感覺，這個人像死人一樣，一接近她就渾身不自在。

趙沫清有些厭惡地打了個顫，随即不知道想到什麽，便說道，“既然你是巫一的助手，正好他現在有些忙，你先去檢查那些屍體，也算給他減輕一些負擔。”

“屍體嗎？”

“走吧，我帶你去。”趙沫清冷冷地笑着，也不等身後的人回應便徑直往停屍房走去。林巫一在做什麽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那不是人類能輕易摻合的，既然這個女生自己承認是他的助手，那她倒要看看，她有什麽本事當林巫一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