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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街道顯得十分冷清，即使此時四周圍滿了人，也依舊掩蓋不住當中陰冷的氣息。

王偉君笑嘻嘻地從人群後走了出來，而他身邊還站着警局的組長，他意味不明地看着被圍住的三個人，說道，“今天還真是熱鬧啊。不過不是很開心的那一種。”

警局組長瞥了他一眼，對蘇源說道，“你就是A市組長蘇源蘇警官吧，鑒于前些日子所發生的命案，我們警局想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蘇源’只是看了一眼四周的警察，看樣子也并不慌忙，他上前一步，笑了笑，“看來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左靈看了看蘇源，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這就對了，配合警察蜀黍，警察蜀黍會給你們發小紅花的。”王偉君走了過來，示意自己的同事上前拷住了蘇源，“蘇警察，和我們一起到局裏喝杯咖啡吧。”

蘇源自動伸出手，也不打算逃脫，顧宛白有些擔心地看着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幫他，王偉君看向了另外兩人，笑得十分紳士，“兩位小姐，也随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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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偉君走進了審訊室，手中還拿了兩杯咖啡，“左靈，你喜歡多糖一點的咖啡還是少糖的。”

同事從筆錄中擡起頭，瞥了王偉君一眼，“君哥，這在做筆錄呢，嚴肅點。”

王偉君笑了笑，将手中少糖的咖啡遞給了他，“我說你忍心對這麽可愛的小姑娘那麽嚴肅嗎？更何況左靈那麽善良，一定不會做窩藏嫌疑人的事，對吧，左靈？”

左靈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卻沒有什麽反應。

支走了同事，王偉君便坐在左靈對面，“我說左靈你好神奇啊，明明早上還不能聽見，怎麽一到傍晚就聽得到了，還是說你其實是騙我的。”他說着，還做出一副小心靈受傷的模樣。

左靈淡定地移開視線，盯着桌上的咖啡，“我确實聽不見，那時候。現在也還有些耳鳴。”

“所以你在莫名的情況下聽見了？”

“嗯。”

王偉君雙手托腮，好奇地問着，“那你和蘇源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會和蘇源在一起？”

“蘇源幫過我，我也想幫他。”左靈看着他，認真地說着，“那個人不是他殺的。”

“你說那個吳玉倩嗎？可是你早上也看過視頻了，人确确實實是他掐死的。”

左靈也點了點頭，但是視頻裏的吳玉倩卻不是真的吳玉倩，不過左靈卻沒有說出來，她覺得，即便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現在也不能替蘇源洗清的，“我什麽時候能走？”

“我也想讓你走的啊，可是程序上還不行呢。”王偉君嘆了嘆氣，有些憐惜地說道，“蘇源是嫌疑人，按照程序，畢竟你們當時是和他在一起的，所以我們需要扣留你們24小時，當然，你也可以找律師保釋。”

律師？她去哪裏找律師來？

左靈想了想，問道，“那我找林巫一呢？”

“當然可以了。對于你的要求我從來不會拒絕。”王偉君說着，正準備拿過一邊的電話，卻聽見有人敲了門，還沒等他回應，門便被人推開，王偉君迅速回過神，迎了上去，“喲，清姐啊，你約會回來了？”

趙沫清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話那麽多，也不趕緊做事。”

“我這不是在做筆錄嗎,呵呵……”

“她就交給我，你去審訊兇手。”趙沫清推開他，坐在了左靈的對面。王偉君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對左靈聳聳肩，便無奈地走出審訊室。

左靈收回視線，看着對面的女人。

“名字。”

“左靈。”

“為什麽發現兇手卻沒有報警？”

“我不知道。”

趙沫清冷冷地盯着左靈，語氣十分不友善，“你不知道還是不想報警，你明明知道蘇源就是兇手，也知道蘇源的下落，你卻沒有報警，你是想窩藏兇手，還是你本來就是和他一夥的？”

左靈有些莫名地看着趙沫清，許久，她才淡然地回道，“蘇源，不是兇手。”

“是不是兇手我們自然會證明，你瞞着巫一去找兇手肯定有什麽目的，也許你是想利用巫一來警局銷毀證據。”

左靈，“……”

趙沫清緊緊地握緊手中的筆，左靈越淡然，她就越恨，這個人看起來呆呆傻傻的，為什麽卻能留在巫一身邊，明明自己那麽喜歡巫一的，“你說，你到底用什麽辦法勾引了巫一？”

“趙警官，你問的話已經偏了。”

趙沫清冷笑一聲，毫不在意，“那又如何？在這裏，我想問什麽就問什麽，而且你還必須回答，因為這些都可能會跟案件有關。”

可是，案子真的和她怎麽勾引林巫一有關系嗎？還記得當年何竹悅也這麽問過自己，然後……為什麽歷史總是那麽地相似。

“我真的恨不得你那天就該死去的。”趙沫清突然陰着神情，冷冷地說着。

左靈有些無趣了，即便這個女人很漂亮，即便她也許會和林巫一有機會，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她就是不喜歡對方，就像對方恨不得自己去死一樣，“哦，謝謝你能為我着想，幾年前我就想死了。”

只可惜，她遲遲死不了。

‘吧唧’一聲，趙沫清手中的筆便被硬生生折斷，左靈卻依舊淡然地看着她，連什麽反應也沒有，趙沫清狠狠地盯着左靈，在腦海中浮現出左靈死去的模樣，她看到自己一刀一刀刺在左靈身上，看着她十分痛苦，卻無法立馬死去的樣子。

整個審訊室被鮮血染紅，變得十分刺眼。

左靈發現趙沫清的眼神開始不對勁，仿佛她的眼珠裏開始溢出鮮紅的血液，慢慢地占據整個眼眶，甚至溢了出來，左靈想要讓自己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全身像被人定住一般，不得不盯住趙沫清的眼睛，鮮紅的血液中，似乎有不少的蟲子在蠕動。

左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幾乎要被對方的眼睛所吸了進去，她只覺得那些蟲子在向自己這邊爬了過來，就好像在不久前剛看過那群蟲子如何将人侵蝕幹淨一般，左靈一狠心，咬破自己的舌頭，一瞬間所有的知覺都恢複了過來，而左眼卻像被什麽東西刺中一般那樣疼痛，她捂着左眼，警惕地看着那個緩緩站起來的人。

“死，我要你死……”趙沫清說着，從腰間拔出了槍，僵直地舉了起來，對準左靈，“你死吧。”

左靈小心翼翼地從口袋中摸出靈符，正準備扔向趙沫清，審訊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打開，随之便是那嘻嘻哈哈的聲音，“清姐，林先生來……”王偉君驚訝地面前的場景，嘴角微搐，呆呆地将話說完，“了……”

趙沫清一個激靈，似乎是清醒了過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舉着的槍，而後緩緩側過身子，掠過王偉君，看到了站在門外一臉淡然的林巫一，“巫一……我，不是你看到那樣的……”

林巫一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對着左靈說道，“過來。”

左靈聽話地站起身，一只手還捂着左眼，往林巫一那邊走了出去。

“松手。”林巫一說着，看着左靈松開了手，卻見一串血珠從她的眼裏滴了出來，林巫一看了看，沒發現什麽大礙，便說道，“擦擦血。”

左靈愣了愣，随即擦了擦眼睛，确實發現自己的手掌上帶着血跡。

“巫一，我真的沒做什麽。”趙沫清慌張地跑了出來，想要靠近林巫一卻又不敢走近，“我，我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有人控制了我，巫一你一定要幫幫我。”

王偉君也過來打圓場，“是啊，林先生，清姐沒有什麽惡意的，她絕對不會想傷害誰的。”

林巫一看了他們一眼，才說道，“符呢？”

趙沫清迅速地拿出身上的靈符，遞到林巫一面前。

林巫一只是看了看，卻沒有接過靈符，“丢了吧，沒用了。”

“可是……”

林巫一又拿出一張靈符，遞給了趙沫清，“我曾說過，你的心再有雜念，便會被人利用。這一次，且就這樣，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便不會再幫你。”

趙沫清小心翼翼地接過靈符，語氣中還帶着些許哭腔，“我一定不會想其他什麽的。巫一，你就原諒我吧。”

林巫一沒有回答她的話，卻看向了王偉君，“左靈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王偉君聳聳肩，對左靈邪魅笑着，“左靈，你回去吧，不過我會想你的。”

左靈，“……”

林巫一的氣場微冷，他轉過身，淡然道，“走吧。”

左靈跟了上去，問道，“那蘇源，還有顧法醫呢？”

“你有空想他們，不如想想你要接受什麽懲罰。”

左靈擡起頭，看着林巫一的背影，“我，眼睛很痛。”

林巫一頭也不回道，“那正好，看你會不會從痛苦中長教訓。”

左靈，“……”應該會吧。

“那，我要接受什麽懲罰？”

“你想要哪個？”

左靈想了想，問道，“我可以不要嗎？”

“你說呢？”林巫一回過頭，似笑非笑，“捆魂索和引魂，你選一個。”

“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

左靈哀傷地嘆了嘆氣，捆魂索跟了自己那麽久，她也最多能簡單地控制一下，但想要完全祭起它，似乎還要花費很大的努力。至于引魂，雖然比祭起捆魂索容易，但她還是不願意再去那陰森森的地方了。

只不過，林巫一的話自己能不聽嗎？

“那我去引魂吧。”

“好。”林巫一若無其事地說着，“回來之後順便練習捆魂索。不然你會荒廢它的。”

說好的選擇題呢？為什麽到最後兩個都要做？

左靈無奈地嘆着氣，果然在剛剛見到林巫一出現時感動和欣喜都是錯覺吧，自己才不會對他有什麽感覺吧。

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