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求簽啦】

雲安在站在小凳上将紅綢系在芙蓉樹的樹枝上。芙蓉樹上系了很多紅綢,秋風掃過,紅綢輕輕飄動,拂過雲安在的手腕。

“姑娘,好了沒?”烹茶扶着小凳,仰頭望着雲安在。

“好啦。”雲安在轉身,忽然看見肖允宸站在遠處小徑的盡頭,正望向這邊。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姑娘,還不下來嗎?夫人等着你一起去大堂求簽呢。”烹茶喊她。

“哦,這就下來。”雲安在扶了烹茶的手,拽着裙角小心跨下來。

光尚寺裏有一棵幾百年的芙蓉樹。即将出嫁的女兒會在樹上系一條紅綢,保佑婚事美滿。

豐東有個規矩,即将出嫁的女兒要去光尚寺求一道吉簽。

雲安酒求到一支上上大吉之簽,簽文:宗廟享之,子孫保之。

“恭喜姑娘!”壓枝急忙道喜。

“別瞎說……”終究是姻緣事,雲安酒也有些不好意思。

孫氏和雲安在也為她高興。

“我也去求一簽!”雲安在手腕輕抖,一支簽便掉了出來。她将簽牌撿起來,看着上面的下下簽有些不知所措。

雲安薇湊過來看,讀出簽文:“則父母,國人皆賤之。”

她“呀”了一聲,驚訝地說:“二姐,你可要聽母親的話,別幹出什麽國人皆……的事兒。”

雲安酒瞪了雲安薇一眼,忙說:“簽文也未必準的。”

雲安在再一看,孫氏、穆樞淩和幾個丫鬟都眉心緊蹙。

“哎呀,我剛剛手抖了,不作數的。重來!”雲安在笑眯眯地重新求簽。她使勁兒搖晃簽桶,心裏默念:月老呀月老,我以前不信你,以後逢年過節給你上柱香。就給我一道讓她們高興的簽吧!

“啪”一支簽甩出來,清脆地落在地上。

朱紅色的“上上簽”三個字入眼,雲安在松了口氣。

雲安酒急忙将簽撿起來,念:“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君萬事皆可成也。叔母,嫂子,是上上簽!”

“好好好,大吉大利。”孫氏雙手合十,笑得合不攏嘴。

雲安薇小聲念叨了一句:“抽兩次哪兒作數的……”

一支簽掉出來,雲安薇急忙去看。只見上面寫着:設虛,夜靜水寒,魚不餌。笑滿船空載明月。乃中下之簽。

雲安薇愣了一下,急忙将簽牌塞回簽筒裏,重新搖晃。又一支掉出來,雲安薇有些緊張地撿起來,卻見是一支下簽:枯世一身,形單影支。

“什麽破簽,一點都不準……”雲安薇嘟囔着将簽牌塞回去。

知道雲安酒和雲安在都抽了上上簽,孫氏十分高興。至于雲安薇,她并不關心。雲安薇與雲安在同歲,為了雲安在說親事,便順就幫她說了親。衛國公府出來的姑娘,縱使是庶女,親事也不用犯愁,多少人家眼巴巴瞅着。

“樞淩,你們鎮西可有這種習俗?”心情略好的孫氏問一旁的穆樞淩。

穆樞淩正望着月老發呆,她回過神來,說:“沒有呢。鎮西沒有這個說法,倒是會在文熙河放一盞花燈,祈求一帆風順。”

“這樣,那你也去求一簽吧。”孫氏拍了拍穆樞淩的手背。

她很喜歡這個兒媳婦,可是奈何兒子不喜歡……

“好。”穆樞淩跪在月老前誠心求拜。心裏念着和雲奉啓的關系可以緩和。

她看着“不思舊姻,求爾新君”的簽文有些悵然。

“不思舊姻”這四個字狠狠撞了一下她的心口。

過去者已逝,當不必再思念過去之舊姻緣。穆樞淩忽然明白也許在她和雲奉啓相處的這兩年裏,并非雲奉啓因為介懷而冷落她。也許,是她還沒有放下……

看着穆樞淩手中的簽文,孫氏也皺了眉。

“嫂子求的是什麽?”雲安在湊過去。

雲安在愣了一下,難道在嫂子心裏還惦記着表哥?她仔細瞧着穆樞淩的表情,心裏越來越沉。

一時間,雲安在又開始生起氣。現在惦記表哥有什麽用?難道就能掩蓋當年楚家落魄時,她抛下表哥遠嫁豐東國公府的事實?

雲安酒忙笑着說:“依我看這是上上簽,這是告訴嫂子忘記哥哥過去那兩年的不好,從此以後啊重新開始,舉案齊眉。”

穆樞淩便緩緩笑開,柔聲說:“會的。”

不知道是不是穆樞淩的錯覺,她總覺得下山的時候雲安在好像在有意避開她,甚至故意疾走了兩步,留一個背影給她。

雲安在是生氣。

一想到穆樞淩在自己死後,舅舅和舅母意外身亡,顧家從此一蹶不振之際抛下楚郁,她就沒有辦法原諒她。雲安在怎麽都想不到幼時那個總是跟在表哥身後的穆姐姐終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這兩年,雲安在試着無數次重新接受穆樞淩,哪怕是為了雲奉啓。可是只要一想到楚郁,雲安在就不能不怨恨她。

如今知道穆樞淩心裏還念着楚郁,雲安在就更生氣了。不僅為了楚郁生氣,還為了雲奉啓。她不配哥哥對她好!

雲安在真想問她一句:這國公府裏的宗婦可做得舒坦?

“阿瓷?”

雲安在好像聽見楚郁在喊她,她吸了吸鼻子,不想再去想起過去的那些事兒了。她低着頭匆匆往山下走,腳步猛地頓住。

她擡頭呆呆看着立在山下的人,山下的人也在看她。

楚郁眉心緊蹙,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從山上走下來的小姑娘。小姑娘好像受了委屈,低着頭逐漸走近。那吸鼻子的小動作,和呆愣時眼底的凝滞……

處處都是阿瓷的影子。

可是他的阿瓷早就不在了。

楚郁苦笑,“姑娘長得很像一位家人,是在下唐突了。”

楚郁微微颔首,側身讓開路。

秋日裏的風向來不溫柔,秋風從楚郁身後吹來,吹起他灰白的衣擺。楚郁便用手輕扶了一下衣襟,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有一根斷指,十分突兀。

望着那節因為她而斷的小指,雲安在的眼眶裏瞬間蓄滿了淚。

落後雲安在不遠的雲家人已經趕了過來。

“在在?你的眼睛怎麽紅紅的?”雲安酒有些疑惑地問。

“風裏有沙子,眯眼睛了……”雲安在別開臉,用帕子使勁兒地擦眼睛。

楚郁猛地擡頭看向雲安在。

他憶起阿瓷小時候便是那樣,總是偷偷的哭,哭了還不承認,每次都說風裏有沙子。還要固執地躲開,不讓他看到她哭的樣子。

“表哥別看,醜!”她總是用手擋着臉,這樣說。

他便敲她的頭,輕笑:“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嗯?”

“楚郁……”穆樞淩臉色煞白,驚愕地望着楚郁。她的手微微發顫,再也攥不住捏着的帕子。繡着鴛鴦的帕子,因了一陣風,緩緩落地。

看見穆樞淩,楚郁有些驚訝。他便知道面前這一家人是衛國公府的人。他點了點頭,沒有回話。他總不會在她婆家人面前與她打招呼。

穆樞淩就在孫氏詫異的目光中回過神來,她慢慢低下頭。

雲奉啓從馬車裏跳出來,催促:“再不回家要下雨了。”

他沒上山,只在山下的馬車裏等她們。

聽到雲奉啓的聲音,穆樞淩心裏猛地一顫。她在做什麽?分明剛剛在山上的時候還下定決心以後徹底忘記楚郁,好好和雲奉啓過日子。可是……

可是她沒有想到會在分別兩年後重新遇見楚郁……

不,不能想他。

穆樞淩閉了閉眼,重新挂起笑臉扶着孫氏上馬車。

雲安在也沒有想過在她變成雲安在以後還會再遇見楚郁。她站在那裏不想走,怕走了就再也見不到楚郁了。眼看着所有人都上了馬車,只有她還杵在那裏,她心裏有些急。

“你說我長得很像你的一位家人?”雲安在脫口而出,緊張地望着楚郁。

“嗯,很像。”楚郁又看了一眼雲安在,心裏想着倘若他的阿瓷還在,如今也會出落成這樣的大姑娘了。

雲安在愣愣看着楚郁,不知道再找什麽話了。

“在在,你磨蹭什麽呢還不上來?”雲奉啓又催。

“哥哥,就來!”雲安在慢吞吞地一步步移向馬車。

她舍不得。

以前楚郁在鎮西,她在豐東。她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可是沒有想到楚郁居然來了豐東!那份一直被雲安在壓在心底的想念就重新燒起來。

可是如今他就站在這裏,她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小跑着過去搖他的手臂,撒嬌說:“表哥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好不好嘛?”

她不能告訴他自己就是顧瓷,甚至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成。

“在在。”孫氏喊她,聲音裏已經帶了一份斥責。

雲安在有些不情不願地上了馬車。

車門關上,再也看不見楚郁蹙眉的側臉。

雲安薇輕輕笑了一下,說:“二姐姐,你都快要出嫁了,還是少和陌生公子說話比較好。又不知道人家是什麽來歷,若是被別人看見了嘛,恐怕是不太好。我覺得……”

雲安在擡頭,冷冷看她,“你能不能閉嘴。”

雲安薇愣住了。雲安在平時總是彎着眼角笑,在雲安薇的印象裏她就沒發過脾氣。

這……

雲安薇再一擡頭,就發現馬車裏的氣氛好像不太對勁。雲安在和穆樞淩都有一些……失魂落魄?

她竟然想到了這個詞兒。

至于孫氏和雲安酒也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雲安薇有些迷惑了,她們四個人是怎麽了?她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下馬車的時候,穆樞淩第一個下來,然後扶着孫氏下來。等到她再一伸手想要扶雲安在的時候,雲安在一下子躲開了她的手,獨自往府裏走。

穆樞淩有些茫然地看着雲安在的背影越走越遠。

“傻站着做什麽,走了。”雲奉啓走過來,拉着穆樞淩的袖子往回走。

沒走幾步,他又說:“別跟在在計較。”

“嗯。”穆樞淩悶悶應了一聲。

原來雲奉啓是看見剛剛那一幕,所以來安慰她的嗎?

怎麽就“嗯”了一聲,這是生氣了?

雲奉啓皺了皺眉,說:“一會兒我去說說她。”

“不用,不用……”穆樞淩忙說,“在在總是喜歡把事情放在心底,這回指不定是因為親事心裏有什麽別扭。你別去說她了,等緩一緩,我去問問。”

“那成。”雲奉啓就沒再多過說。他剛剛沒有多想就将穆樞淩拉過來,現在走了一段才覺得有些別捏。

雲奉啓總覺得丫鬟們都偷偷看他,他輕咳了一聲,松開拉着穆樞淩袖子的手,向一旁移了一步的距離。穆樞淩望着自己空了的袖子,鼓起勇氣靠過去,去挽雲奉啓的胳膊。

淡淡的香氣鑽進鼻子裏,雲奉啓知道這是穆樞淩身上的味道,他妻子的味道。

雲安在走在最前面,忽然看見了一個小太監站在遠處的檐下。

府裏怎麽會有小太監?

丫鬟禀告,原來是太子在府中,正和雲闊于前廳喝茶。

倘若在光尚寺遇見肖允宸是個意外,雲安在絕對不會以為他出現在府中還是個意外。

孫氏傳來話,說她要不要去見太子都可。若是不想見,孫氏便推脫她生病不宜見客。

雲安在想了想,終究還是壓下情緒去了前廳。

前廳裏只有肖允宸一個人,雲闊已經出去了,甚至連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靜悄悄的。

肖允宸擡頭,看着門口的雲安在,說:“還以為你不會來見我。”

“倘若我不來見你呢?”雲安在站在門口沒有再進去。

肖允宸勾了勾嘴角,笑道:“那我便日日來。”

雲安在也笑了下,說:“嗯,反正我也快要搬出府了。所以你也來不久了。”

肖允宸嘴角的笑就收了起來,他輕嘆了一聲,說:“不要賭氣了。”

雲安在想要反駁自己沒有賭氣,卻在肖允宸略悵然的語氣裏消了聲。

肖允宸偏過頭,輕輕咳嗦。

雲安在瞪他一眼,嘟囔:“全天下最暖和的被子都在你那兒,又圍着一大堆太醫,還能動不動就生病。”

肖允宸知道這是來自她賭氣似的關心。

他止了咳,沒有接雲安在的話,而是說:“史鏡城我見過,不好。”

“史鏡城是誰?”雲安在下意問道。

雲安在就看見肖允宸的眼睛一點點明亮起來,光彩耀耀,而他唇畔的笑意也是俞深俞濃。

雲安在恍然大悟,那個史鏡城是史家二郎,分明就是她即将要嫁的人。

“在在。”肖允宸輕輕喊她。

雲安在有點不自然肖允宸這樣喊她。

“小時候就覺得你名字很好聽,可惜長大了便不能随意喚你閨名。我一直想着等娶了你,就有資格一遍一遍這樣喊你。”肖允宸走到雲安在面前,“在在,別嫁給那個人了。”

肖允宸頓了頓,又說:“他沒有我好。”

雲安在眉眼帶笑別開臉,不想理這麽自大的人。

肖允宸微微低頭,去看雲安在的眼。“你答應了是不是?”

雲安在也很想答應,可是她不能。

只是一個表情,肖允宸就懂了。

他望着她,說:“如果你想要的那些我可以給你呢?”

雲安在回頭驚訝地望着他。

因為太過驚訝的緣故,她的眼睛裏有一點懵怔無措。

只是看着她,肖允宸的心裏就暖暖的。倘若她真的嫁給別人,用這樣一種目光望着另一個男人那該怎麽辦?只要一想起這種可能,肖允宸的心裏就開始發悶。

他目光逐漸沉靜,緩緩道:“不會有側妃,不會有宮嫔。太子府只會有你一個女主人。倘若你想家裏人了,随時都可以回來。晚上我也可以跟你說說話,不過……”他輕笑,“可能只是無聊的國事。”

“禦膳坊每日都會變着花樣做你喜歡的糕點,整個太醫院佑你平安一輩子不會生病。你說過想要逗鳥?什麽鳥?也不知道你喜歡哪種。派人尋了幾只,明日就給你送來。我也可以陪你看看書,逗逗鳥,曬曬太陽,還有種花、釀酒……”

他聲音漸柔,似自己都開始向往那樣的日子。

雲安在怔怔望着他,有些懵。

“還想要什麽?”肖允宸問。

雲安在咬了下唇,大聲質問:“肖允宸你為什麽會生病!”

肖允宸一愣,沒有想到雲安在會問這個,一時略有尴尬。

雲安在低下頭,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帶着哭腔地說:“好好做你的太子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跟你母後作對呢?”

肖允宸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整個炎雄将來都是我的。母後……自然不會徹底與我決裂。所以,不要擔心我。”

雲安在被肖允宸說前半句時的語氣驚了一下。許是自小一塊長大的緣故,很多時候雲安在都要忘記面前這個人将來是要稱帝的。

她嘟囔:“誰稀罕擔心你。”

肖允宸笑着說:“在在,你如果再不把史家的婚事推掉。我恐怕只有請聖旨搶婚了。”

“肖允宸你無賴。”雲安在破涕為笑。

“嗯,”肖允宸點頭,“要是你抗旨不嫁,我就把你抓起來,敲昏了塞進花轎。”

軟的,硬的。

這個人分明就是有備而來,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她根本連不答應都不可能。

“外頭的天不太好,你還是早些回宮吧,別淋了雨。”雲安在說。

肖允宸不動,問:“那你什麽時候把史家的婚事推掉?”

雲安在紅了臉頰,說:“我總得問了母親……”

“好。”肖允宸眸光閃動。

他知道他贏了,他又把他的在在搶回來了。

若餘生沒有她,得天下又如何?不過是孤寂一生。

他能得天下,自然也能得到她。

肖允宸剛回宮就下起了雨。

看着濺起的淤泥,他大步跨進東宮。

皇後一直在東宮等着他。

“天氣寒,母親後莫要受了涼。”肖允宸吩咐宮女再多添些煤。

“看來皇兒心情不錯。”皇後娘娘望着肖允宸,語氣幽幽。她怎麽能不恨呢?她想了那麽多,為他籌謀了那麽多。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跟她作對。

“還要多謝母後成全。”肖允宸在宮女的服侍下脫了染了濕氣的外袍。他又接了小宮女捧過來的熱茶,抿了一口暖身子。

他又忍不住咳嗦起來。

“就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太子的顏面都不顧,跪在朝鳳宮外三日。真的值得?”皇後娘娘緊緊皺着眉,有些心疼。

無論如何,這是她的兒子。

當然,皇後之所以妥協也并非只是因為心疼。

那一日的情景仿若還在眼前。

她以為自己的皇兒只是被一個女人一時迷了心竅,居然用這種跪地懇求的方式想要讓她退步。

可是他跪在雨裏,說:“這三日,是皇兒的孝。”

肖允宸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向皇後。

他淋了大雨,渾身濕透了,雨水從他的鬓間流下來。

“母後也希望将來坐在太後之位的人是您吧?”他貼在她耳邊,這樣說。他的聲音像天氣一樣冰冷。

皇後震驚地望着他,只感覺一種徹骨的寒意。

他分明就是在要挾她!

這還是她那個極為重孝道,對她言聽計從的皇兒嗎?

難道肖允宸跪在朝鳳宮外的這三日只是盡所有的孝?等到他發現這種相求的方式不行,然後采取一種強硬的手段?

不……

皇後竟隐約意識到或許并非因為什麽盡孝心,而是他故意做樣子。大概在肖允宸的心裏,就算他跪得再久,她也不會松口吧?

以忠孝為皮,行要挾之實!

“皇兒小的時候,母後曾經教過我一個道理。”肖允宸看了眼窗外連綿的大雨,“若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得不到又何以做整個炎雄的主人?”

皇後娘娘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曾經用做嚴厲的帝王之術栽培他,而當他終于長大了以一種王者的姿态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時,她居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點懵逼

有這樣兩個男人的存在,

女主為什麽要跟着連字都不認識的蕭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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