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老板在車上等你

白曉警覺地退了半步,快速地将眼前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圈。打扮得像黑.幫大佬的保镖,身高目測一米九往上,墨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卻仍可以感受到冷硬的神情。

她忍不住又退了半步,他要是想來硬的,她不得跟小雞仔一樣被提走?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就算夏天天黑的遲現在也黑透了,他戴着墨鏡說不定看走眼了。

男人站着沒動,重複了一遍,“白小姐,我們老板有請。”

白曉吃了一驚,竟然能叫出她的姓來,看來不是認錯人。狐疑地再次打量他,“你們老板是誰?”她除了認識一個娛樂圈的半透明鮮肉之外什麽時候認識了隐姓埋名的黑.幫大佬?

“上車你就知道了。”

不是綁架吧?她趕緊道:“我沒錢!”

男人表情依舊冷硬地指了指不遠處停的一輛奔馳轎車,“老板在車上等你。”

白曉順着看去,車窗正緩緩落下,一張久違的熟悉臉龐出現在眼前。紀南謹?這下不用請,她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

他怎麽在這?想參加同學聚會又不好意思進去?

白曉上了車,西裝硬漢也上了駕駛座,不用紀南謹吩咐就啓動了車子。白曉也沒問去哪,從上車開始就直勾勾盯着紀南謹打量。

高中三年,所有人都被他的學霸和窮逼逆襲光芒閃瞎眼,大概誰也沒留意過他的長相,她卻在他趴在課桌上小憩時仔細打量過他。

那時候的他理着平頭,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硬朗卻不失精致。因為閉着眼,表情柔和了許多,但眉骨鼻梁的線條依舊棱角分明。

幾年不見這家夥模樣變了不少,不過讨人嫌的氣質一點都沒變。

在她的注視下,紀南謹扯松了領帶,解開兩粒襯衫扣子,商務精英的形象一下子慵懶随性起來,然後才道:“好久不見了,小白。”

一開口,連聲音都跟記憶中不大一樣了,低沉中帶着磁性。白曉半側着身面對他,他也半側着身,合體的襯衫勾着腰線,微敞的領口露出鎖骨,扯松的領帶有着某種不可言喻的暧昧。

時間把少年打磨成了男人。

是好久不見了,高中畢業都四年了。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再見。看着他長長的頭發和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心說他是刻苦學習終于學瞎了嗎?

真是蒼天有眼!

她陰陰地笑了聲,“是呀,好久不見了,小紀。”

說起跟紀南謹的恩怨,高中三年的每一天都是恩怨情仇。他仗着自己腦子好傲嬌就算了,還故意叫她小白,別以為她聽不出他的意思!他以為自己的姓又比她的好多少?

小雞!

紀南謹嘴角微微繃緊,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這個稱呼簡直就是挑釁!

摘下裝斯文用的無框眼鏡,表情裏帶着一絲傲嬌和淩厲,要不是有事找她,他才沒空跟她敘舊。

白曉可不畏懼他的淩厲,同桌三年,她太了解他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了。他用這種眼神看她還少嗎?嗤了一聲,“摘了眼鏡你看得見嗎?”

裝!特會裝!憋着滿肚子壞水在老師面前裝好學生占盡便宜!

不要臉!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反正那些好處不給他也落不到她身上,她只是有些看不慣。再怎麽說在他大伯出現之前他家裏确實困難,人窮志短,窮出來的毛病可以原諒。

紀南謹也沒有跟她摳字眼的心思,高中處了三年,他也把她的脾氣摸得透透的。既然大家知道彼此是什麽樣的,犯不着裝模作樣,直切重點道:“你養的那個小白臉傍上了我的女人,怎麽?你喂不飽他了?”

沒錯,除了王言欣,他是唯二知道她跟孫立原關系的人。別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以他的觀察力,她那點遮掩跟赤.裸.裸地攤在眼前沒區別。他當時就勸她別犯傻,現在知道自己養了頭白眼狼了吧?

他才懶得管她養阿貓阿狗,但是現在影響到了他!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白曉就不淡定了。本來只是心存懷疑要去找孫立原對質,綠帽紀反倒先找上門來讨說法,看來她真養了頭白眼狼!不過,就算白眼狼也是她一手養肥的,算自家的,怎麽能被紀南謹指着鼻子奚落?

立即反唇相譏,“難道不是你滿足不了白富美,逼得她另尋新歡?”

紀南謹臉色頓時陰下來,“白同學,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招人讨厭!”

白曉皮笑肉不笑,“紀同學,你以為你招人喜歡?”

本來他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挺招人疼的,可惜氣質扯後腿,也只有他大伯的錢還算資本了。

紀南謹早已經不是毛頭小子,又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實在不該跟白曉說這些賭氣的話。就算以前當同桌時有些不愉快,到現在也都是過去的事了,翻舊賬沒意思,再者那些不過是小摩擦算不上深仇大恨,最多是三觀不合。

他摸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煙圈,這才壓下吵架的沖動。

白曉看着他抽煙的動作,很男人的動作,好看的人抽煙也好看。可下一秒她抽走了他手上的煙,從車窗丢出去,“我不吸二手煙。”

他眉頭一皺,啧,不是他想針對她,實在是她太招人煩!這會兒他才開始仔細打量她,長發微微卷,帶了點妩媚,女孩已經有了女人味。這張臉他很熟悉,高中三年,他看得最多的就是她。

白曉毫不在意他的打量,雖然幾年不見,因為高中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反倒沖淡了時間的痕跡,再見面仿佛只是過了個暑假,毫無生疏感。她道:“你大費周章地找我就為了告訴我你被綠了?你可別跟我說是想讓我叫孫立原離白富美遠點,我沒那能耐!”

紀南謹是想好好說正事的,可話到嘴邊就變味了,“你資助小白臉那麽多年還沒向他表白?”

“你管得着嗎?”

“呵……”他笑了,“要是有人無怨無悔地資助我上學,就算對方不說,我也要以身相許聊表謝意,怎麽?小白臉裝傻?”

“所以你以身相許過繼給暴發戶大伯報恩了?真不愧是學霸,腦子就是好使。”

四目相交似乎有火花閃爍,良久,紀南謹道:“我找你不是為了擡杠。”

白曉輕哼一聲,要不是他賤,她想跟他擡杠?

紀南謹重新把眼鏡戴上,添了幾分斯文,說的話卻是,“一定要拆散他們!”

“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只是失戀罷了,犯得着這麽打擊報複嗎?難道你還想回收白富美?”反正白眼狼她是不打算要了,男人多了去,何必盯着一個?

“你懂什麽?”他垂下眼簾,長密的睫毛遮住眸光,白富美是獨生女,家裏經營着影視公司。現在娛樂圈的錢熱,他打算通過聯姻打入娛樂圈分一杯羹。當然這些話不能對白曉說,他勸道:“養了小白臉這麽多年,你怎麽甘心?還是跟我合作吧。”

哎呦,他不會真以為她傻吧?“拆散他們對我有什麽好處?”

“你不想睡他?”男人跟女人之間不就那點事麽?原本她或許還期盼一場愛情,現在她要是還相信小白臉會回心轉意,那她就真傻了。愛情沒了肉體還在,總不能人財兩空,能撈一點回來是一點。

白曉嗤笑,“不過是個男人,我犯得着死纏爛嗎?別以為三言兩語就能鼓動我去鬧,你在一邊喝茶看熱鬧。小紀,幾年不見你的智商下線了?拆散他們的辦法多了去,花點錢找個半老徐娘扮款婆,直接包了孫立原,我就不信渣男賤女散不了。”

“找人演款婆不要錢嗎?”

“哈!你缺錢嗎?為挽尊花錢不是應該的嗎?”

“想讓我把錢花在小白臉身上?不可能!”

白曉翻了個白眼,還是一副窮摳樣,怪不得白富美要給他戴綠帽!她擺擺手,“我的出場也很貴,你既然舍不得錢,愛莫能助。”

話說到這沒什麽好談的了,他舍不得錢,她更不會被他三言兩語鼓動去撒潑罵街讨說法。既然白眼狼傍上了白富美,把這些年坑她的錢還回來應該還是很容易的。

對前面的西裝硬漢道:“麻煩前面靠邊停,我要下車。”

西裝硬漢沒聽見一般繼續穩穩地開車,紀南謹不緊不慢道:“急什麽,事情還沒談完。你不是在找工作嗎?來當我的特助,薪資待遇從優。”

“工作內容是拆散渣男賤女?等他們散了我也失業了?”真當她傻是不是?

紀南謹抿了抿唇角,他看她不順眼的另一個原因是她總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白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被自己猜對了,哼了一聲,“其實也不是不能合作,你給我十萬,我試試看。至于特助的工作就算了。”

試試看?到底誰的算盤打得精?“十萬還不一定見效?你當我是冤大頭嗎?”

“同學一場,我怎忍心看你被綠了不出手相助,給你打個折吧,九萬八,不能再便宜了。畢竟我手裏有很多孫立原的私家爆料,以我和他的關系給白富美添堵分分鐘的事,制造誤會也輕而易舉。不過分寸拿捏不好難免有損名聲,收你九萬八不算貴。再說,萬一他們情比金堅,還不知道要耗多少時間在上面,多收點應該的。”

紀南謹心裏一陣肉疼,他是不缺錢,可是有錢也不是這麽花。他是從過窮逼熬過來的,知道錢來之不易,思索了好一會兒,“那行,你先試試。”

來之前他就盤算過,拆散他們的辦法确實很多,可不論哪一種都要花錢。比如白曉說的找人假扮款婆,款婆的裝備要錢,包養費也是錢。如果找個女人勾搭小白臉,能不能勾搭成是一回事,錢肯定不止十萬。思來想去還是找白曉合作最劃算。成功忽悠她最好,不行就出點錢,怎麽也比請別人便宜。

白曉挑眉,摸出手機來:“先付定金五萬,微信還是支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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