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約會

紀南謹第二天就回去了,白曉不知道他那天跟白富美單獨談了什麽。反正白富美跟孫立原比之前更膩歪了,任憑她怎麽挑撥離間下眼藥都撼動不了他們之間的真愛。

她忍不住在心裏罵娘,原本白富美在人前對孫立原只是可愛的小嬌羞,現在完全是非孫立原不嫁的架勢。

小紀到底是怎麽刺激她的?

好在白富美心思單純,完全藏不住話,晚飯時候就憋不住了。捧着海帶湯小小喝了一口,嬌嬌地問:“立原,你喜歡我什麽?”

孫立原也喝着海帶湯,被她這麽一問吓得嗆到,肺都快咳出來了。

白曉立即上前給他拍背,故意柔情萬種體貼備至地給白富美添堵,“你怎麽樣?這麽大的人了還會嗆到,孫姨說的對,你呀,就是叫人不放心。你這樣別說孫姨看了心疼,我看了都心疼。”

捏着嗓子說完,感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哎呦,她這演技,秒殺白富美應該夠了。

白富美不甘示弱,一把擠開白曉,靠到孫立原身邊嬌嬌的聲音裏帶着點哭腔,“立原,要不要緊?不行我們叫救護車。”

孫立原剛剛緩和的咳嗽又劇烈了起來。

白曉翻了個白眼,看來她高估了自己實力,還是白富美有演技。她不應該演偶像劇,應該演喜劇才對。

嗆口湯還要叫救護車,她怎麽沒有這腦洞?

好一會兒,孫立原終于緩了過來,差點沒咳死他!可白富美還沒放棄剛剛的問題,又問:“你還沒說呢,喜歡我什麽?”

白曉挑眉,突然糾結起這個問題,看來小紀是戳破了她的美夢。

你醒醒吧,小白臉真愛你的錢!

孫立原不自在地用眼角餘光瞄着左右,上次白富美大嚷大叫地把他們在一起的事捅了出來,害他被公司一通罵。好不容易風頭過了,她怎麽又來?眼下各大頭條飄着紀南謹舍身救美的标題,外界紛紛猜測他們是不是好事将近。

他雖不樂意看到這些捕風捉影的頭條,可也不好這個時候被白富美連累得冠上橫刀奪愛的惡名。只能打哈哈道:“你這麽善解人意,大家都喜歡你,是吧?白曉?”

白曉感覺他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自己,呵,想讓她幫忙?不可能!

又到了飙演技的時候,她露出個笑來,“我媽說了,漂亮又有錢的人朋友最多。白小姐溫柔漂亮,家裏又有錢,肯定人緣好。”

孫立原臉一黑,阿姨什麽時候說過這種名言?就算是實話,也不能這種時候說吧?

于是,白曉又被踢了一下。

她假裝自己無意說錯話,着急地補充道:“別人不好說,不過你放心,立原肯定不是因為你有錢才喜歡你的。”

白富美的臉一下子耷拉了下來,白曉欲蓋彌彰的樣子分明是在說反話!

她有些受傷地盯着孫立原略顯尴尬的神情,可憐巴巴地問:“要是我沒有錢,你還會喜歡我嗎?”

“呃……大家在一起工作很愉快,你扯哪去了?”孫立原有時候也受不了白富美的不分場合,這裏是餐廳,說不定就有狗仔隊躲在暗處偷聽偷拍。

能不能長點心眼?

白富美不依不饒,“要是我後媽給我爸生出兒子,我也不好保證以後的事,你還會喜歡我嗎?”

孫立原磕磕絆絆地安慰,“你爸都多少歲了,還能生嗎?再說也不一定是兒子,就是兒子也不能獨占家産。”

白曉适時補刀,“男人80歲都能生。就算生個女兒,家産也要姐妹平分。”

孫立原一臉的慘淡,是啊,多一個人兄弟姐妹多一個人瓜分家産。有了後媽就有後爸,後媽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定會怎麽樣。

白富美不知道腦補了什麽,眼圈又紅了,拉着孫立原的手道:“立原,我只有你了,你千萬要對我好。”

孫立原心說好什麽好啊?沒錢誰都好不了!

***

海邊的拍攝工作因為白富美的扯後腿多了一天,這已經比預期的要快。能只拖一天都是因為其他人加班加點趕工,好把時間騰出來給白富美折騰。

戲份拍完的人倒是借機休息了一天,白曉可沒這麽好命,誰讓孫立原跟白富美的對手戲多,注定要被拖累。

從海邊回來,剛踏進家門,白母就調侃她,“怎麽曬得跟黑炭似的?”

白曉郁悶,真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兩個度,洗澡時看着鏡子裏黑白分明的身體,真心覺得這錢賺得辛苦。

但事情都到了這一步自然不能半途而廢,而且張姐慢慢把工作都交接給她,她要是突然甩手,孫立原那個巨嬰夠嗆。

孫立原是有點不厚道,說到底也不過是不喜歡她罷了。看他跟白富美情路那麽坎坷,她也怪同情他的。

白母心說就得讓她吃點苦頭,免得以後再犯傻。指只客廳一角,道:“你那個學霸同桌送了幾箱礦泉水給你,還是法國進口的。”

白曉吓一跳,那天在他房間随口一提,他當真了?

她看着直心疼,這要是折現該多好啊。

白母一頭霧水,“他幹嘛送這玩意給你?”

她哪知道!搖搖頭,“有錢人的想法都奇怪,也許他喝着覺得好吧?”

白母才不信,無緣無故送什麽水?最近有關他的娛樂新聞滿天飛,全都跟和孫立原出演的電視劇女一號有牽扯。白母還沒老糊塗,用腳趾想也猜得到一定跟白曉給孫立原做助理有關。

語重心長道:“同學一場能幫就幫,我看他是知恩圖報的,少不了你的好處。”

白曉扯扯嘴角,老媽真實時刻提醒她要曲線蹭好處。她就不怕紀南謹用法國進口礦泉水報恩?

從海邊回來已經是半下午,難得沒有工作可以偷得半日閑。白曉最近小賺了紀南謹一筆,想出去敗家卻苦于沒時間,想着約王言欣出去浪一浪。才拿起電話,正巧有電話進來。

來電的是紀南謹。

她眉毛一挑,小紀又想幹嘛?

電話一接通,就聽他道:“回來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她也沒告訴他什麽時候回來,他倒是時間掐的準。“對了,你往我家送礦泉水做什麽?”

“你那天不是說想喝嗎?”

“我就随口一提,可別把我的嘴養刁了。”她可喝不起進口的礦泉水。

紀南謹笑了兩聲,“放開肚皮喝,管夠。”

“得了吧,說吧,找我幹嘛?”

“請你吃面。”

哈,還惦記着學習附近的面啊?既然這麽有心,她就陪他去故地重游一圈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紀南謹心情很好,“我等會兒去接你。”

白曉以為他還是西裝革履豪車保镖的标配,誰知道他穿着T恤衫牛仔褲,然後騎着一輛電動自行車!

不是吧?

白曉徹底傻眼了!

這還是那個裝.逼成性的小紀嗎?

說實話,她這樣的小市民更喜歡豪車出行,電動車她都騎膩了好不好!還有,不帶保镖,萬一遇到仇家怎麽辦?靠電動車跑得掉嗎?

紀南謹上下掃了她一圈,終于打扮得有點味道了,不是片場裏的打雜形象。尤其牛仔短裙下的大長腿,真當得起賞心悅目四個字。

只是坐電動車就顯得不方便了。

他看看後座,“側坐?”

以前女同學都喜歡側坐在男同學的自行車後面。

“我去換衣服。”電動車側坐,想把她甩出去嗎?

十分鐘後,白曉換了牛仔短褲重新下樓。短褲的長度中規中矩,卻不影響大長腿的美貌。

紀南謹暗暗在心裏給她的品味加分,見過不少女孩子穿緊身超短褲,腿好看就罷了,腿不好看的真是辣眼睛。而且,就算好看也透着不正經,好人家的女孩子會穿三角內褲似的外褲出門嗎?

白曉搭着他的肩膀跨上車,嘴裏問道:“哪裏搞來的電動車,超标了,擔心罰款。”

被抓就是兩百,割肉一樣。

“二牛的。”他記得學校附近路窄人多,這個時間段開車過去根本找不到停車位,不如電動車來的方便靈活。

原來是二牛的,塊頭那麽大,超标電動車在他屁股下也顯得嬌弱可憐。

“坐好了!”紀南謹說着轉動電門,随着速度加快,風吹在臉上涼涼的,很舒服。

白曉看看還沒暗下去的天色,“這就去吃面?會不會太早了?”

“學校附近挺熱鬧的,逛逛。”

故地重游是為了吃面嗎?她就不能懂他一點?

她在後面看着他被風吹動的發梢,不穿西裝的他多了一份青春氣息,如果把頭發理成平頭,說不定還能再年輕幾歲。

心裏想着這個,嘴上卻道:“怎麽不叫上柱哥和牛哥?”

前面紅燈,紀南謹停下,回身看她一眼,“你跟他們倒混熟了,連哥都喊上了!”接着又正了身體盯着紅燈看,“你見過誰約會帶跟班?”

約會?

這是哪門子的約會?

“身家幾百個億的紀總約會就去小面館吃面?”

“約會的重點不在于吃什麽。”

“呵,重點是什麽?”

“是跟誰在一起。”

白曉在後面翻白眼,“幾年不見你都學會給女生灌雞湯了,怎麽不給你的小美人灌幾盅?她那樣的小公主最受不了甜言蜜語攻勢。”

“誰會對投資項目說情話?”

“你這樣,要是我也要選擇孫立原!巴望着我的錢還不肯跪舔,你想上天啊?”

從某些方面來說,孫立原可真太會跪舔了,把白富美當公主捧着,所有委屈都往自己的肚子裏咽。

也算敬業了。

“我不是巴望她的錢,我是想幫她賺更多錢。”當然,他要分成。

呵呵!白富美可不傻。

兩人已經好多年沒回過高中學校,有些忘了怎麽走,在好幾個路口都意見不統一,一個說往左,一個說直走。繞來繞去,天色擦黑才算找到地方。

學校肯定進不去,兩個人在校門口感慨了一番,幾年沒回來,變化還不小。

紀南謹忽然問:“要不要留影”

“沒想到你這麽有情懷。”

那就留個影吧!

以校門為背景跟他肩并肩站好,他舉起手機自拍了一張,還很善解人意地把手機遞過去,問:“要不要美顏一下?”

她不滿,他什麽意思?嫌她醜?

被她瞪過之後,他收起手機,“走吧,吃面去。”

白曉撇撇嘴帶頭往前走,他略頓頓跟了上去。

她的身高在高中畢業時基本定格了,他卻有又長高了許多,現在再看她,這個角高度把她的曲線看得很清楚。不是沒見過前凸後翹的女人,但是她,似乎哪裏都不一樣。

走着走着,前面的白曉忽然指着不遠處一個攤位道:“那裏,你以前常在那個位置擺攤。”

當年他在那裏賣水果,現在那個位置的小販賣着章魚小丸子。

紀南謹眯着眼看去,這裏已經跟當年大不一樣,走在路上總不自覺的把眼前所見跟當年比較。看了兩眼,他拉着她往那邊去,“走,去看看。”

章魚小丸子的生意不錯,攤主麻溜地給小丸子翻個,金燦燦油滋滋的很勾食欲。白曉還在考慮要不要來一份,紀南謹已經開口,“老板,來一份。”

老板應了一聲好嘞,手腳麻利地裝了一份遞過來。紀南謹接了,立即轉遞給白曉,“給。”

白曉愣愣地接了,他不吃買了幹嘛?

似乎看懂她的疑惑,他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看你挺饞的。”

她翻白眼,當她沒吃過啊?

一路擠着人到了面館,兩個人先在店門口看了一圈才進去,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這是一家很小的面館,擺着六七張桌子,菜單貼在牆上,看着跟當年沒什麽不一樣。白曉點了以前常吃的招牌面,紀南謹也是。

白曉找位置坐下,這才打開章魚小丸子開始吃,味道不錯。把盒子往紀南謹面前推了推,示意他也吃。

他嘗了一個,說實話,他從前就沒覺得這個有什麽好吃的。

他老家在山區,山區的生活水平不能跟城市比,紀父再怎麽标榜紀家祖上是書香門第,也改變不了窮的事實。尤其爺爺奶奶去世之後,生活的重擔全落在他身上,吃飽飯都勉強。

所以,他不挑食,也沒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

不過,和她一起,似乎怎麽都好。

賣水果賺的錢每一分都要緊巴巴地用,他卻還是想請她吃面。她來幫忙的次數并不多,可每次她來他都覺得生意特別順,時間特別快。因為要照看攤子,她就跑去打包,倆個人擠在小小的水果攤後面吃面,有說不完的滿足。

面條上桌,白曉掰開一次性筷子,“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窮的時候請吃面,發財了還是吃面,真是初心不改。”

紀南謹眼皮擡了擡,“全班五十幾個同學,我就請你一個人吃面,別人都沒有,就你有!還要我對你怎麽好?”

白曉吃面的動作一頓,開玩笑道:“我呀,現在就想當金絲雀,快把純金的籠子打開,我自己飛進去。”

他笑笑,“等着,我得先把純金的籠子打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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