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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腳踝,琳琅不敢轉身面對鏡子裏裸~露的自己,程嘉善的掌心觸摸到她背脊上那些結痂,他再次開口,“琳琅,要讓你心甘情願在我面前脫掉自己的衣服,是不是,非得以這樣的方式?”

琳琅全身泛着紅,她還沒有徹底從剛才的激越中清醒過來,那人已經往她身上罩了一件衣服。

琳琅低頭看去,雪白的男士襯衫,穿在她身上已經快到膝蓋了,還泛着洗衣液好聞的味道,這是他的襯衫。

“今晚就在這裏睡,和我一起。”

程嘉善丢下一句話就出去了,琳琅站在那裏,好半天才有反應。

那天晚上兩個人在一張床上,卻好比楚河漢界,他睡左邊,琳琅在右邊,整晚相安無事。

八月十四日,七夕。

琳琅在這天出嫁,嫁給了融創傳媒CEO程嘉善。

那天早上,顧家進進出出那麽多人,沒有人去注意到紀希什麽時候來的。

彼時琳琅還在自己卧室裏,化妝師在給她化妝,當她從鏡子裏看見身着白襯衫黑西褲的紀希,她吓得好久都出不了聲。

等她回過神來,這才對化妝師說,“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招呼一下客人。”

化妝師離開後,琳琅站起來。

她已經換好禮服了,梳着非常漂亮的新娘頭,在紀希的想象中,結婚那天,琳琅就該是這個樣子。

如今她要結婚了,她是新娘,他卻不是新郎。

他和琳琅隔着不到一米遠的距離,他從褲袋裏伸出手來,掌心攤開,那枚跟了琳琅六年之久朗格懷表就這麽落盡她的視線。

“顧琳琅,我再問你一次,嫁我,還是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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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這枚懷表是紀希送給琳琅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同時也是他拿來給琳琅求婚的,琳琅答應他,等他從他父親手裏正式接過公司就嫁給他,那天,他高興了好久好久,抱着琳琅原地轉圈,最後兩個人擁吻着倒在地上,他對她說,琳琅,他們說對了,你還真就是我的命。

..

☆、020 名符其實程太太

當紀希再一次拿着懷表來找她,是在她的婚禮當日,他就這樣不給她留任何餘地,問她要他,還是要程嘉善。

琳琅已經別無選擇。

“別這麽幼稚,你這個時候跑來,是打算帶我私奔嗎?”

紀希眼中的琳琅,她明明畫着精致的妝容,卻說着比任何人都尖酸刻薄的話。她說,“你到底要我說幾次才明白,我不愛你了,我不要你了,我已經是程嘉善的老婆,我們在半個月前就去登記了,我也跟他上~床了,我是名符其實的程太太,你覺得你現在來找我,有意義嗎?”

琳琅看着紀希那雙漂亮有神的大眼睛,他眼裏的光亮漸漸散去,暗淡下來,他強忍着,沒有讓自己哭出來,他問琳琅,“在赫爾辛基,在教堂裏,你對我說的那句“我願意”,也沒有意義麽?”

“有什麽意義?”

琳琅呵呵的笑,她搖了搖頭,“紀希,談戀愛的時候說兩句情話誰還不會,畢竟那時候我喜歡過你,可你要當那是我給你的承諾,抱歉,我遵守不了了。”

……

顧飛揚穿着露肩的禮服,一手拎着鑲了鑽的手拿包,此時她就站在琳琅的卧室門口。

她臉上挂着意味深長的笑意,轉頭對程嘉善說,“還以為紀少會去酒店搶新娘呢,沒想到,他這麽耐不住性子……”

程嘉善指尖夾着一根煙,此時他眼底晦澀,顧飛揚類似于自說自話,他并不接腔,眯着眼吞雲吐霧間,那不明深意的表情讓她莫名心慌。

今天他結婚,他自是全場矚目的焦點。

本是英俊清朗的男人,高級裁縫量身定制的燕尾服将他身型襯托得近乎完美,寬肩窄腰,修長筆直的腿,舉手投足間的貴氣那是與生俱來的——顧飛揚眼中的程嘉善,他身上沒有絲毫瑕疵。

有句話說得好,如果你超乎想象的迷戀一個人,那你一定配不上他。

程嘉善不發一言的抽完那支煙便轉身走了,顧飛揚期待的、他盛怒之下與紀希發生的沖突乃至動粗并沒有發生,她有些失望。

然而,屋裏那兩人并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已然被他人窺聽。

顧琳琅仰頭看着紀希,以一種嘲諷的姿态,她手裏掂着那枚懷表,沉甸甸的,她對紀希說,“這麽個破爛玩意就想跟我求婚?你去問問程嘉善,他給我們家的聘金是多少!阿希你別幼稚了,有這個閑情雅致跟我談情說愛,不如好好去經營你們家那間公司——你記住了,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錢更堅~挺的東西。回吧,一會兒程嘉善就上來了,給他看見你在這裏我會很麻煩。”

琳琅說完,拉起他一只手,将懷表塞進他的掌心。

那天琳琅最後看了一眼紀希,她從他的眼睛裏看不到恨,那原本清澈的目光裏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對她的絕望。

這段感情,這個人,他不再有任何幻想。

在紀希離開後,琳琅再也撐不住,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

☆、021 洞房花燭

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來,她控制不了,她忘不了紀希離開時說的那句話,他說,“顧琳琅,我們怎麽變成了這樣?”

阿希……

五髒六腑劇痛,那種求死不能的感覺,琳琅歇斯底裏卻不能哭出半點聲音,她怕紀希聽見,怕程嘉善聽見,怕外面所有人聽見。

一雙酒紅色緞面高跟鞋出現在她眼前,琳琅怔了怔,順着那修長白皙的女人腿網上看,于是,她看見了顧飛揚饒有興致的表情。

她雙臂環胸,露齒笑那模樣裏帶着明顯的幸災樂禍,她在琳琅跟前蹲下來,啧啧了兩聲,然後嘆氣,“可怎麽辦好,今晚就是洞房花燭夜了呢,你說,紀希會不會痛苦而死?”

說完,她伸手挑起琳琅幾縷頭發,“我剛才好像聽你說,你已經是名符其實的程太太了……”

她的唇貼近琳琅的耳朵,暧昧而小聲的問,“怎麽樣,告訴我一下,紀希和程嘉善,哪一個更厲害?”

琳琅眉心擰得很緊,她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顧飛揚,末了将她推開,扶着身後的椅子站起來。

她打電話給化妝師,讓她可以上來繼續了。

琳琅坐在化妝鏡前等化妝師,顧飛揚站在她身後,鏡子裏,兩個人直視對方。

顧飛揚不再是剛才那副輕佻的樣子,她的眼神裏,有的是嫉妒和不甘。

她将琳琅的頭發,一圈一圈的繞在手指上,嘴裏淡淡的,“你憑什麽……”

琳琅是真怕她,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就怕顧飛揚突然發瘋扯她的頭發。

因為她一直覺得顧飛揚心理不是很正常。

這時化妝師來了,她看顧飛揚在,還以為姐妹兩個感情有多好,妹妹出嫁前,姐姐來跟她說點什麽悄悄話。

化妝師看顧飛揚将琳琅的頭發繞在手上,笑着說,“飛楊小姐快別調皮了,頭發弄亂了就麻煩了。”

顧飛揚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僵硬的臉在一點一點的回暖,最後,她彎腰,雙手搭在琳琅的肩上,笑着對她說,“琳琅,一定要幸福。”

琳琅回以微笑,“我會的。”

……

……

露天的婚禮,琳琅除了舉行儀式時那套婚紗,一共換了三套禮服。

敬酒時穿的中式旗袍,做了新娘盤發,琳琅身材苗條,有三十年代那種女人身上安靜溫婉的氣質——嘉好隔得老遠的看她,手裏端着香槟,挽着她大姐,笑着說,“琳琅真像是老電影裏走出來的美人。”

程嘉言對琳琅有成見,心裏再覺着好,也都口是心非。

她不屑的瞧了一眼正和程嘉善一起敬酒的琳琅,沒好氣道,“你大姐我穿成那樣,不見得比她差。”

說完她就從身後的長桌上拿了一杯香槟去別處招呼客人了,嘉好笑着看她高挑清瘦的背影,不禁低垂了眼眸,嘆氣。

大姐過幾年就快四十歲了,到底,那個能讓她托付終身的人在哪裏??有腳步聲近了,她擡起頭來。

是顧佑禮。

嘉好不動聲色的瞅着他,陽光下,他的短發一根根被染成了金色,嘉好被那光線晃得眯起眼,跟着,就聽他開了口。

“今天挺漂亮。”

顧佑禮和郭燕回都是今天的伴郎,穿的白襯衫黑西褲,身高腿長,他是一個在外形上占盡優勢的男人。

他對嘉好說這話時,唇角揚起一抹譏诮,諷刺意味濃厚。

而嘉好并未理會他,安靜的喝完杯子裏最後一口酒,轉身離開。

..

☆、022 新婚,她在哭

夜裏十點。

琳琅一身疲憊坐在床邊,她看着床上那一整片的大紅,那喜慶的顏色,刺得她雙眼生疼。

程嘉善被那些親戚朋友灌酒了,灌得還不少,這會兒樓下熱鬧得很。

琳琅應付了一整天,穿了十幾個小時的高跟鞋,一坐下來就不想再起來了。

可她還得卸妝、洗澡、換衣服。

她很緊張,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

饒是以前跟紀希感情再好,他們也都很規矩。爺爺在的時候對家裏的姑娘管教很嚴,交朋友可以,晚上和朋友聚會也可以,但十點鐘之前必須到家。

琳琅記得,顧飛揚高中的時候跟男同學在外面厮~混被爺爺親自撞見,爺爺拿拐杖把她打個半死。

紀希也很怕顧爺爺,所以跟琳琅約完會,再是不舍得,也得早早的把她送回家。

此時,琳琅看着滿屋子的紅,她竟出現了幻覺,她仿佛以為今天跟她結婚的人是紀希。

樓下又響起車聲,是又一撥的客人走了,之後,整棟大宅逐漸安靜下來。

琳琅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那腳步,有條不紊,似乎又有些淩亂,再一聽,又還是沉沉穩穩的……琳琅不知道程嘉善他到底喝醉了沒有。

身後的門開了,在那人進來之後,屋裏漸漸蒙上一層酒味。

他走近了琳琅。

他在琳琅身後站了一陣,而後,他坐下來。

琳琅的心跳越發不穩,她感覺到男人那雙因酒精作用而變得異常滾燙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肩頭,他的掌心,熨帖着她的肌膚。

他的吻,随着他輕喚了一聲“琳琅”,落在了她的後頸。

灼熱的,刺痛的,那種多樣情緒泛濫開了融合在一起的強烈感知狠狠拍打着琳琅的感知。

當她被程嘉善壓倒在床上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全身縮在一起。

程嘉善游刃有餘的處理着這一切。

他親吻琳琅的額頭,她的眉毛,她的眸,她眼睑下方那顆淺褐色的痣。

琳琅全身在發抖,他含住她雙唇的時候聽到了她壓抑在喉間的嗚咽聲,她在哭,她很痛苦。

程嘉善雙眼猩紅,他心中有火,一半來自欲~望,一半,來自他的嫉妒——

早上紀希出現在琳琅的卧室,他在顧飛揚面前能保持理智,他的沉默不是因為他容忍,他一個商人,他要的除了顧琳琅這個女人,他的面子、程家的面子不能丢,那麽多人在看,他怎會允許給自己抹黑?

但是夜深人靜別無他人時就不同了,他容不得的,定會一字一字,在琳琅耳邊,說個清楚。

“程嘉善,我不行……”

琳琅躲他,躲他的唇,躲他的身體,她的眼睛始終不曾睜開過。

終于,她摸到了她的救命稻草。

繡着鴛鴦的那對大紅色枕頭,她在那下面放了一把水果刀,是剛才上樓時順手拿上來的。

..

☆、023 合法夫妻

琳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拿到卧室來了,她不是想要用這種尖銳的方式阻止他行使他應有的權力,可她,稀裏糊塗的就這麽做了。

當程嘉善解開她旗袍領邊的盤口時,她毫不猶豫将她混亂中摸到的東西拿出來,她嘴裏還在說“求你,我不行”,發抖的那只手,拿着刀,已經伸向了程嘉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的雙手被他摁在枕頭上,那雙墨黑深邃的眼睛眯起,他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她,不動聲色的,将那把水果刀扔在了地上。

那明明就是醉意微醺的聲音,聽在她的耳朵裏,卻是那麽殘忍,他對琳琅說,“你聽清楚了,不僅是今天我要你,以後的每一天,我都要你!”

他現在就是不清醒,要醉不醉的時候,他開始較真了。

他突然就翻身起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把結婚證找來了,他再次覆上去之前,結婚證被他扔在了琳琅的臉上,琳琅在閉上眼的那一刻,還能清清楚楚聽他在說,“看看,你和我,我們是合法夫妻……琳琅,我們是合法夫妻。”

他堅固的身軀壓着琳琅,琳琅一直在流淚,而他手臂上,剛才被琳琅不小心劃破的那道口子,好像在漸漸滲出血來。

他大概是沒有注意到,只顧着脫她的衣服。

許是負氣,也多多少少帶了報複,琳琅對他的傷視而不見。

當她轉開臉不再看他時,她感受到了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她閉眼,緊緊抓住底下的床單。

在程嘉善的眼中,琳琅身上哪兒哪兒都好,讓他着迷,他為此深陷,甘願堕落。

整間房裏就剩下男人女人的喘息,他哄着琳琅時,早上因紀希而産生的嫉妒早已煙消雲散,他只想讓她快樂。

他撫着琳琅汗濕的發,他的聲音微顫而沙啞,他對她說,“我沒法解釋這一刻我有多激動,琳琅你感受到了嗎......”

……

……

琳琅坐在床頭發呆,她抱着膝蓋,身上穿着睡衣。

她已經洗過了澡,而程嘉善躺在床的左邊他的位置,好像是睡着了。

琳琅到底是不忍心,事後她去樓下問榮總管要了碘伏回來給程嘉善消了毒,刀尖在他手臂上挂了一下,傷口不深,就是挺長一道,看着顯眼。

明天給他大姐知道了,一定更加看她不順眼了。

琳琅這會兒靜下心來,想到自己在新婚之夜拿刀行兇就覺得不可思議,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有理智?

她看着酒後縱欲之後睡着了的程嘉善。

那人睡覺很安靜,輕淺的彌漫着酒味的呼吸,擰着的眉,清瘦英俊的臉部輪廓……琳琅瞧着他的睡顏,心裏五味雜陳。

她從櫃子裏拿了枕頭和被子,今晚她睡沙發。

程嘉善是後半夜醒來的。頭疼,喉嚨很幹,他需要喝杯水。

..

☆、024 欺人太甚

他在床上沒有看到琳琅,在掀開被子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之前都做了些什麽。

頭更疼了。

他開始回憶幾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事。

此時此刻琳琅在遠處的沙發上輕輕轉了個身,薄被掉在地上,這才讓他注意到了她。

程嘉善下了床去,他走到琳琅跟前,站了一會兒,他蹲下去。

琳琅已經在熟睡,并不知道有人借着窗外月光在認認真真的看她,也不知道,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唇邊,小聲對她說了一句,“sorry。”

程嘉善錯得離譜,頭痛欲裂的,反反複複記起琳琅哭着對他說的那句“我不行”,當時他借着酒勁占有她,這對琳琅來說,一定是厭惡的,是不可原諒的。

他站在洗手池前,不斷用涼水澆自己的臉,末了苦笑,這都幹了些什麽……

第二天早上,琳琅被鬧鐘叫醒。

程嘉善已經不在床上了,她起來穿好衣服,去洗漱。

幾分鐘後,程嘉善從外面進來,他直接進了浴室,見了琳琅,他笑着跟她說了聲,“早。”

琳琅咬着牙刷,沒有吭聲。

他在她身後站着,看了琳琅一陣,擡手,給她理了理頭發,然後說,“下午我要出差,sorry,不能陪你。”

程嘉善一年到頭都很忙,就連昨天的婚禮都是百忙之中擠出來的時間,更別說跟琳琅去度蜜月了。

但他想過要補給琳琅,這事兒日後再議。

琳琅漱完口,也不過是淡淡的一句,“工作要緊。”

這時候有人在外頭敲門,程嘉善回了下頭,“沒鎖,進來吧。”

門開了,嘉好一臉着急的站在那裏,“二哥,大姐和宋阿姨吵起來了。”

琳琅怔了怔,立馬轉身走出去,“怎麽會吵起來?”

“我也不知道,你們趕緊下去看看。”

嘉好說完就走前面去了,琳琅看了看程嘉善,沒有再說別的,跟在了嘉好後面。

……

此時樓下,餐廳。

程嘉言正襟危坐,好笑的瞧着宋阿姨,“你家琳琅是有多與衆不同,別人能喝豆漿,就她不能喝?我可跟你說了,嬌生慣養的千金我們程家招架不住,如果琳琅那些破習慣非要帶到婆家來,可是沒人伺候的。”

宋阿姨聞言不急不惱,一如既往的溫和态度,“琳琅是不能喝豆漿,但她絕對不是嬌生慣養,她也沒想讓婆家的人伺候,所以,家裏老太太才讓我過來照顧她——程女士,琳琅的生活絕不會麻煩你們程家任何一個人,她不喝豆漿,喝牛奶,我去給她熱。”

說完,宋阿姨就要去廚房,程嘉言皺眉喝道,“你站住!”

她起身,從長桌那頭走過來,“宋阿姨,你現在在我們程家,就得有程家的規矩。我今天就是非要讓琳琅喝豆漿,我不管她以前有什麽習慣,現在開始,程家餐桌上有什麽她就吃什麽,要是吃不慣,要開小竈就去外面開!”

這下宋阿姨是真生氣了,“程女士,你這是欺人太甚!”

..

☆、025 別太過分

“宋阿姨。”

琳琅和嘉好一起下樓來,剛好将她們倆剛才的話聽了進去,琳琅怕結婚第一天就鬧得大家不開心,拉住宋阿姨,對程嘉言說,“大姐,沒關系,大家喝豆漿我就跟着喝豆漿。”

程嘉言冷笑了一聲,轉身回了座位。

宋阿姨皺眉又對琳琅說了幾句什麽她沒聽到,拿起小勺子喝豆漿時,冷冷道,“真是稀了奇了,一個保姆,弄得跟一家之主似的。”

她這話是有多諷刺,在場的都聽得一清二楚。

宋阿姨很尴尬,又不好說什麽。琳琅一直拽着她的手,安撫她,末了對她說,“宋阿姨你先去忙你的,一會兒我吃完早餐,再陪我出去買點東西。”

宋阿姨點點頭,“好。”

……

程嘉善閑閑的站在二樓抽煙,餐廳裏發生的事情,他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不免冷笑了一聲。

稍後他要出差去新加坡,上午得先回一趟公司。

他和程嘉言分別開自己的車去融創,十點鐘的股東會,程嘉言依然坐在董事長的位子上。

現在融創內部分為兩個派系,跟程嘉言的,是融創更名前程氏那些老股東;而大部分海歸精英技術流一類,則是程嘉善的心腹——這兩人在公司明争暗鬥,卻絲毫不影響姐弟二人感情,所謂相愛相殺。

會議結束後,程嘉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看了時間,離去機場還有三個鐘頭。

早上出門時接到嘉行電話,那孩子在8848米海拔的珠峰峰頂喘着氣兒跟他說恭喜,還說本來趕得及要回來的,登山隊臨時有了新的安排……解釋了一大堆,總之就是,暫時回不來了。

程嘉善囑咐他小心,他則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他二哥說,“別和大姐鬥得你死我活,誰還不知道,大姐最在乎的就是你。”

姚助理的內線打進來,他接起,“什麽事?”

“程總,董事長讓你過去一下。”

挂了電話,程嘉善挑着眉沉思許久,拿了外套出去。

程嘉言在辦公室等着他,在家裏不方便說的話,她帶到了公司。

程嘉善去之前,她靠在皮椅子上,在閉目養神,冥神苦思。

沒多久程嘉善來了,她才坐直了,順帶理了一下頭發。

“找我有事?”

程嘉善悠閑的往她辦公桌前的轉椅裏一坐,習慣性跌起那雙長腿,掏出煙盒,拿出一根煙點上。

程嘉言擰眉捂住鼻子,“說了很多次了,不要在我辦公室抽煙。”

“我也說過很多次,不要太過分。”

他笑着,吐了口煙霧,吞雲吐霧間,他看似溫和無害的目光裏,有程嘉言看得懂的深意。

程嘉言心裏咚的一聲。

阿善現在在乎顧琳琅已經在乎到了這種程度,甚至不惜拿這種語氣跟她交談,不,是談判。

..

☆、026 三十二歲才有女人

“琳琅已經嫁給我,是我的妻子,而你作為我的大姐,要做的,就是像對待自己家人那樣對她,而不是處處刁難。”

他低頭,眯眼吸了口煙,“大姐,我三十二歲才有自己的女人……不管你對她有多不滿意,她既然進了程家的門,你就要接受這個事實。”

程嘉言搖了搖頭,沉默良久她才開口,“阿善,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在你和她結婚前,你賣掉了你手上乾坤山莊和香港大嶼山那塊地,那好幾個億,你拿去幹了什麽?”

“呵呵。”

程嘉善低低的笑,一味的抽煙,也不回答,因為他知道大姐既然問得出,肯定就知曉了答案,那他又何必再說。

“前陣子,那家陷入危機的百貨公司能這麽快走出困境,我意外的同時,居然發現那家公司的CEO,就是和顧琳琅糾纏不清那個男人,阿善,你跟我解釋一下。”

“你都清楚了,還需要我解釋麽?”

程嘉善抽完手裏那支煙,将煙頭扔進了垃圾桶,吹了吹袖子上的煙灰,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西裝前襟,“大姐,有些事情調查得太明白沒多少意義,你說是不是?”

程嘉言頓時火冒三丈,“你大姐我不是要查你!”

“你已經查了。”

他淡淡笑着,雙手揣在褲袋裏緩緩走向門口,末了回身,“琳琅豆類過敏,今晚你回去,一定會發現她滿身滿臉的疙瘩。大姐,你可高興了?”

……

程嘉善坐在候機廳,雙手握着一杯拿鐵,已經涼了。

他眼神無波的直視前方,姚助理就在他身側站着,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顧佑禮拎着登機箱,本來已經和同行的副駕駛要上飛機了,他看到了程嘉善,便止了步,讓副駕駛先走。

“我還以為就算沒有蜜月旅行,至少,你也該在家陪琳琅一天。”

“……”

程嘉善擡起頭來,迎上顧佑禮戲谑的眸,于是,那張原本沒有表情的臉,回暖了。

顧佑禮先對着姚助理禮貌微笑,然後在程嘉善旁邊坐下。

他拿過了程嘉善手裏的拿鐵,喝了一口便皺眉,“涼了。”

天氣很熱,程嘉善的袖子是卷起來的,于是顧佑禮看見他左手臂上那長長一道印子,“怎麽回事?在哪兒弄的?”

程嘉善只是笑,他緩緩的彎了腰,雙手交握在一起看着地面,轉而問他,“這趟飛哪兒?”

“吉隆坡。”

“巧了。”

程嘉善擡手看時間,末了對他說,“你可以先上去了,我再坐會兒。”

他在顧佑禮肩上重重拍了兩下。

顧佑禮站起來,臨走時還是忍不住關心道,“昨晚和琳琅相處愉快嗎?”

程嘉善淡淡的笑着,點頭,“挺好的。”

兩個人看着對方,程嘉善知道顧佑禮應該有好多話要說,但是他只說了一句,“你和紀希我誰都不幫,只要琳琅過得好,跟誰結婚結果都一樣。”

- - - 題外話 - - -善哥其實心挺累的,懂嗎……嗯,你們會懂的……

..

☆、027 突如其來的小生命

晚上九點,宋阿姨第二次給琳琅塗藥。

程嘉善今天不在,宋阿姨出入這間卧室就自在多了。畢竟現在琳琅已經結了婚,她有了丈夫,屋裏多了個男人總是讓她這個保姆有許多不便。

“你說你逞什麽能,明知道自己不能喝豆漿還喝,瞧你這一身的疙瘩,臉上也那麽多,還有半個月就開學了,到時候還好不了怎麽辦?好給你那些鬼靈精的學生打趣麽?”

宋阿姨給琳琅塗完了藥,一邊收拾,一邊嗔怪,嘴上在說琳琅,心裏卻在罵程嘉言——要不是她那麽強勢,琳琅怕得罪她,又怎會弄成這樣?

琳琅坐起來拉好衣服,笑了笑,“沒關系,又不是什麽大事,以後我盡量錯開和他們一起吃早餐的時間。再說了,學生和我開玩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穿好拖鞋,送宋阿姨出去。

走到門口,宋阿姨突然想到了點事情,就轉過身來,“琳琅,昨晚還好嗎?”

琳琅沉默片刻,點了頭,“放心吧,他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總不會把我吃了。”

宋阿姨突然就紅了雙眼,拽着琳琅的手,“雖然我只是一個保姆,可是琳琅,從你十六歲回顧家開始我就一直照顧你,這整整十年,你我情同母女,我就是……就是看不得你受委屈……”

“阿姨。”

琳琅一直都在笑,甚至咧開嘴笑,她伸手拭去宋阿姨眼角的淚,故作嘲笑的語氣,“瞧你,我這是受了什麽委屈啊?程嘉善是虐待我還是虧待我了?你不也看見了,在他們程家我錦衣玉食,怎麽會委屈?阿姨你別瞎想了,早點回去休息。”

“你也早點休息。要是一會兒又癢了,你來叫我,我又給你塗藥。”

“好。”

琳琅說了晚安,就關上了房門,宋阿姨在門口站了好一陣才離開。

她怎麽不知道琳琅這是口是心非?錦衣玉食?她會稀罕嗎?

再說,就算程嘉善沒有虧待她,這不是還有一個處處看她不順眼的程嘉言嗎——宋阿姨就想不通了,她家琳琅這麽好,長得漂亮,性格好,那個老處~女她是在挑剔什麽!

……

琳琅背靠着門,直到宋阿姨走遠了,她才慢慢往屋裏走。

她撒謊,又怎麽騙得了宋阿姨,但是如果不自欺欺人,這日子,還能過成什麽樣子!

琳琅已經洗過澡了,穿着居家短褲和棉質背心,沒打算再出房間,也就沒有穿內~衣。

今晚程嘉善不在,琳琅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卧室內,她一點都不覺得寂寞,甚至她很期待他以後時常不在。

早上她和宋阿姨一起出門,說是想買些自己喜歡的床單被套、居家飾品,其實她趁宋阿姨去衛生間的時候,去藥店買了藥。

如果肚子裏突如其來有了一個小生命,她會很害怕,她從未想象過給紀希以外的男人懷孕生子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她也不敢想。

..

☆、028 善于揣摩

程嘉言晚上應酬完了回到家,想起白天嘉善說起琳琅豆類過敏,在屋裏想了想,然後打算過去看看她。

其實話說回來,琳琅把自己陷進這種無愛婚姻,她自己也是不幸的。

但程嘉言糾正了自己:也不能說是這樁婚姻是無愛婚姻,至少,嘉善愛顧琳琅。

程嘉言是性情中人,在去琳琅房間的路上想了一路,又在她門口站了好一陣,最後嘆了口氣,擡手敲門。

“琳琅,我是大姐。”

“大姐請進。”

程嘉言進屋時,琳琅已經從窗前的貴妃榻上起來了,程嘉言看見那兒有本書還翻開着,便說,“書中雖有黃金屋,但身體更要緊。早點休息。”

“謝大姐關心,我這就要睡了。”

等她走近了,程嘉言果然看見她臉上,脖子,手臂……只要是能看見的地方,都稀稀疏疏長了類似于疹子樣的小紅疙瘩。

想起早上在餐廳裏自己的強勢,又想到嘉善臨出差了還跟她鬧得不愉快,程嘉言心裏就沉沉的,說不出的難受。

可即便她此時有些自責了,但架子擺在那裏,她永遠不可能對琳琅說一句對不起。

琳琅似乎發現她在盯着自己過敏的地方,“大姐……”

“不能喝豆漿,以後就讓家裏傭人單獨給你煮牛奶。”

“謝謝大姐。”

琳琅知道,估計是程嘉善告訴他大姐這件事了,不然她也不會這麽晚了還來看她。

琳琅也知道,程嘉言外表雖強勢,但她對家人的關心是天生的,現如今她嫁給程嘉善,并且程嘉善又是她最重視的人,自然,她也會受程嘉言重視。

琳琅這人沒有城府,但她善于揣摩人。

她看得懂程嘉言,卻未必看得懂程嘉善,甚至她都忌憚和他對視超過五秒鐘。

……

……

程嘉善趕在三天回門之前回來的。

那天晚上九點,他從機場出來就直接讓司機送他回家了。

而琳琅之前跟他打過電話,他在那頭說估計今晚趕不回來,于是到了這個時間他還沒到家,琳琅就真的以為他回不來了。

就在宋阿姨給她塗藥的時候,她聽到門外有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不可能是大姐的,也不是嘉好的,而平時他們沒有吩咐,傭人也不會自己上來——所以琳琅意識到有可能是程嘉善的時候,對宋阿姨說了一句“先不塗藥了”,就這樣迅速拉好了衣服。

程嘉善是個紳士,進自己的卧室之前,他也敲了門。

他在外面叫了一聲琳琅,宋阿姨這才反應過來琳琅為什麽連藥都不塗了這麽着急穿衣服。

“都是自己丈夫了有什麽好害臊的。”

在宋阿姨低聲說這話時,程嘉善已經開門進來了。

這時琳琅站在床前,宋阿姨手裏還拿着藥膏,程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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