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鋒芒初露

? 傅涼風回頭看了一下紛雜的酒店，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夏葉将手機放回到兜裏，緩緩說道：“我和薇薇出去透氣，結果房間裏傳來慘叫聲，再次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上一次便民超市的女職員被人殺害了，但是……”

傅涼風莫名緊張起來，“怎麽了？”

夏葉瞥了一眼朝他們走來的蘇以程，“我碰到了撿到你手機的那個人。”

“夏小姐，傅先生。”蘇以程有禮貌地問好。

傅涼風順勢回身，眼神凝滞了兩秒，随後友好地伸出手去，“你好，我是傅涼風，這位是我的妻子夏葉。”說着傅涼風就用胳膊将夏葉攬進懷中，蘇以程唇邊有一抹好笑的意味，說道：“我知道兩位，所以不必介紹得如此仔細。”

傅涼風臉上略顯尴尬，夏葉微微擡頭，輕聲說道：“蘇先生是偵探。”

“蘇先生，我和葉葉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手機明天我會派人過去拿。”傅涼風瞥了一眼蘇以程身後，“我覺得你現在應該也抽不出身來，葉葉，我們走。”

蘇以程還沒從傅涼風一串話中回過神來，一個警察就過來招呼他，他看了一眼漸漸走遠的兩人，眉間有些疲憊，“帶我去看看。”

“是。”

夏葉被傅涼風強行帶上車，她看着傅涼風有些焦急的模樣，疑惑道：“是有什麽急事嗎？”

傅涼風瞪了她一眼，并不急着發動車子，夏葉眨眨眼看着傅涼風，心裏有些奇怪，今天的傅涼風看起來格外疲憊，忽然，夏葉腦袋嗡地一響，今天是十一月十一號，傅涼風親生母親的忌日。

車窗上布滿一層霧氣，夏葉的手指在車窗上點來點去，但是霧氣仍然存在，傅涼風的話裏滲着幾分寒意，“葉葉，今天是我的生日。”

夏葉收回手，平放在膝蓋上，“我知道。”

傅涼風忽然将手伸過來握住夏葉的手，冰冷得很，夏葉并沒有反抗，輕輕問道：“你怎麽了？”

傅涼風看了一眼夏葉，随即移開視線看向一側，“三年前每年的生日都是你陪在我身邊，那時的我們什麽也不做，就只是站在窗邊看風景，然後就像現在這樣，我牽着你的手，那時候我就覺得其實上天對我不薄，至少我還有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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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葉忍住鼻酸，開口問道：“你說我是你的妻子，那為什麽我起初找到你的時候你不問我呢？而且……就像陌生人一樣。”

傅涼風緊握了一下夏葉的手，轉過頭來，将夏葉攝入眼底，目光柔和，“其實在我拿到你的簡歷時我就認出來了，但你應該看到我們的結婚證了，照片上的你和現在的你還是有些出入的，我不知道這三年你是經歷過了什麽，你闌尾炎做手術的時候我讓璟晨看過了，你臉上動過刀子了，葉葉，你在美國究竟經歷了什麽？”

夏葉慌了一下，“我……我……不記得了。”

傅涼風輕拍了拍她的手，“沒關系，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我們回家吧。”

“嗯。”夏葉适時将手抽回，然後就将頭偏向一旁，車窗上的霧氣散開了一些，她眼睛迷蒙，臉上劃過冰涼，她伸手一抹，竟是溫熱的一滴淚，原來她的淚還是熱的。

夏葉将頭靠在後面，眸子透徹，淚花在眼眶裏閃爍着，遲遲不肯墜落。

傅涼風以為夏葉只是睡着了，也沒太在意，直到将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夏葉還會保持着那個動作，傅涼風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夏葉，可是她沒有任何反應，傅涼風察覺出不對勁，将夏葉輕翻過來，卻發現她的臉色醺紅，傅涼風摸了一下夏葉的額頭，果然是燙得很。

傅涼風沒有多想，直接把季璟晨call到了家裏。

夏葉醒來已經是深夜了，傅涼風聽到聲響立刻擡起頭來，他一直坐在床邊握着夏葉的手，此時，他疲憊的眉眼間終于有了一絲喜色。

夏葉問道：“我怎麽了？”

“你發燒了，璟晨說你昨天就已經開始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夏葉将手抽回，支起自己的身子，“我沒有感覺到。”

傅涼風握了握自己的手，唇邊劃過一絲苦澀，淡笑，“醒來就好，你餓嗎？我去給你買吃的。”

夏葉搖搖頭，“我不餓。”她擡頭看了一下牆上的表，已經十一點半了。

“生日快樂。”夏葉笑笑。

傅涼風眼裏透出欣慰，他坐到床上，摸了一下夏葉的腦袋，“我家小葉葉終于長大了。”

夏葉沒說什麽，抿抿唇，四處打量着，傅涼風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她的目光停在桌子上的一張全家福上面，他緩緩起身，将照片交到夏葉手中。

照片上一共有六個人，但是真正在一起的如今只剩下她和傅涼風了。

夏葉勉強擠出一抹笑來，指着照片上的一個小姑娘問道：“這是你妹妹嗎？”

傅涼風沒有一絲懷疑，笑了笑，“傻瓜，這是你。”

“我哪有那麽醜。”夏葉撇撇嘴。

傅涼風一笑，指着照片上的人挨個介紹着，“這是我爸和我媽，這是你爸和你媽，這是你和我，我們小時候是很要好的鄰居，我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但是……”

“但是後來我莫名其妙成了我爸的私生女，對嗎？”夏葉突然情緒有些激動。

傅涼風一時無措，愣愣地看着夏葉，“你記得？”

“我只是把你忘記了而已。”

“葉葉……”傅涼風不知該如何安慰夏葉，只是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夏葉恢複平靜，語氣蒼涼，“雖然當時我還小，但我忘不了我媽抱着我去追我爸的車，我也忘不了那個女人打我媽時候的場景，我更加忘不了在學校裏所有人都叫我野孩子，我……”

“葉葉，不要說了，這不是你的錯。”傅涼風知道夏葉會如此平靜是因為那段記憶傷她傷得足夠深，導致她已經麻木，再次提起，即便很痛，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夏葉搖搖頭，“沒關系，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怎麽樣，他也是我爸。”

傅涼風沉默了一會，将照片收進抽屜裏，只字不提他父母的事情，“葉葉，我去給你做點東西，你先休息吧。”他還沒等夏葉回答就急匆匆離開了房間。

夏葉輕嘆，“涼風，你究竟還能逃避多久？”

手機鈴聲劃破靜寂，夏葉拿過床邊的手機，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頭聲音有些沙啞，“夏小姐，我需要你的幫助。”

夏葉一愣，随即反應過來，“蘇先生？”

“是我，我知道你在美國學過犯罪心理，我也知道你對這起連環殺人案感興趣。”

夏葉眸子一亮，“果真是連環殺人案嗎？”

蘇以程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桌上的三條絲巾，表情略微嚴肅，“我覺得你明天有必要過來一下了。”

第二天，傅涼風讓夏葉留在家裏靜養，夏葉待傅涼風離開後，才收拾好東西，打了個車來到蘇以程小區外，可是門衛卻突然攔住了夏葉，“這位女士，請出示您的有效證件。”

夏葉一陣郁悶，什麽時候這裏的治安這麽嚴格了，她微微一笑，“我是來這裏見一個朋友的……”

“沒證件不能進！”

夏葉吃了癟，也不再強行進入，她撥了蘇以程的電話，“喂，蘇先生，我是夏葉，我現在已經到了，但是門衛讓出示有效證件，你看看你能不能和門衛說一下。”

“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讓你進的。”蘇以程的話裏透着笑意。

“啊？”是在逗她嗎？

“上車。”

“啊？”

“我在你身後。”

夏葉回身，只見不遠處停了一輛奧迪，她趕緊挂斷電話走了過去，蘇以程幫忙打開車門，夏葉順勢鑽了進去，“蘇先生一直停在這裏嗎？”

“對啊。”

“你看見我進去了？”

蘇以程聳聳肩，“當然。”

“那你就不叫住我？”夏葉聲音提高了一些分貝問道。

“我只是想考察一下你的觀察力。”蘇以程頓了一下，視線掃過夏葉的腦袋，唇邊一笑，“然後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夏葉懵神，“什麽答案？”

“沒什麽，我帶你去我另一個家。”

蘇以程察覺到夏葉打探的目光，輕松說道：“不用驚訝，兔有三窖，我有幾處房子不足為怪吧，更何況我想傅先生也不只一個家吧，是不是，傅太太？”

夏葉無力反駁，直接切入正題，“你找我來恐怕不止查我戶口那麽簡單吧。”

蘇以程抿唇一笑，将三個透明袋扔給夏葉，“你看一下。”

夏葉沒有急着拆開袋子，只是打量一番，裏面裝的分別是三個死者脖子上系的Burberry絲巾，沒有什麽特別，她扭過頭去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在每條絲巾的底部都有四個數字，3467，你應該很清楚這串數字用的是你們Conclear的編碼，翻譯過來就是夏葉，我說到這裏你腦子裏應該會有兇手的畫像了吧，甚至說你已經确切知道了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