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情挑

許呈一連幾晚都賴在了方汝清的床上。

方汝清對此已經麻木了,這天他回來晚了,到家已經快一點了,等他走近房間,發現自己屋子裏還亮着一盞地燈,床上的被子裏鼓起一個人形的包,許呈安安穩穩睡在裏面——安穩得像在睡自己的床。

方汝清站在床邊看了睡得一臉香甜的許呈一會兒,無奈地笑了一下,搖了下頭。

他在床邊坐下,許呈睡着的樣子總是有點孩子氣,一看就是被從小嬌養的,滿臉天真,好像無論活到幾十歲都不用操心,自然有人為他打理好一切。

方汝清的手輕輕捏了下許呈的耳朵。

這兩天許呈總是睡着睡着就滾進他懷裏,半夢半醒間,他常常會想起三年前,想起在烏檀鎮那個小小的套房裏,許呈也是這樣滾到他懷裏。

那一年他們一個十八,一個十六,少年人對彼此的喜歡明明都寫在了臉上,卻死活不肯開口說出來,故作矜持,負隅頑抗。

那時候誰能想到,一句話沒說出來,就錯過了三年。

方汝清想着,如果現在再讓他回到三年前,他可能在動心的剎那就會抓着這個小騙子的手,咬他的嘴唇,逼迫他接受自己的告白。

但他至今都沒能查清,許呈到底為什麽會把他忘了一幹二淨,以至于他有時候甚至懷疑三年前是自己的一場青天大夢。

因為許呈用的假名,也沒來得及透露自己任何個人信息,他花了兩年多才找到了許呈的真實身份。如今再去查三年前都發生了什麽……

方汝清的視線暗了一暗。

他只能查到當初把許呈從烏檀鎮帶走的人,是許呈的親哥——許司安。

而許呈被帶回家以後,似乎病了一場,病好後就被他哥關會回學校讀書了。

這就是他現在能查到的所有資料了。

方汝清俯**,有那麽片刻,他是想在許呈額頭上親一下的,但是在離許呈的臉還有十厘米的地方,他又停住了,只是摸了摸許呈的頭,就起身去洗澡了。

而等浴室裏的水聲響起來。

剛剛還一副睡得昏昏沉沉的樣子的許呈,眼睛悄悄睜開了一條縫。

知道方汝清一時半刻不會出來。

許呈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氣,好險好險,差點就露餡了。

他今天雖然早早地霸占了方汝清的床,卻因為身旁的床位空空蕩蕩的,死活睡不着。而豎起耳朵聽見方汝清進門的一剎那,他條件反射閉上了眼睛,假裝睡着——這樣方汝清就沒理由趕他下床了。

可是方汝清在他床邊坐着,低下頭的那一刻,他險些以為方汝清是要親他,差點叫出來,好在手指甲死死掐住了掌心,表面上還假裝熟睡。

但方汝清并沒有親他。

不知道為什麽,許呈發現自己還有點失落……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看着天花板,嘆了口氣。

他賴在方汝清身邊已經好幾天了,心裏還是一團亂麻。

可他卻越來越習慣和方汝清這樣親密無間的生活,他早上迷迷糊糊醒過來都能看見方汝清的臉,有時候方汝清的手搭在他腰上,他也沒覺得哪裏不好。

但他這二十幾年,是真的,真的,沒有喜歡男人的經驗啊!

他知道自己現在絕對是對方汝清心動了的。

從前幾日的那個下午,他站在馬路邊看着方汝清走過來,他就知道自己對方汝清根本不是什麽單純的友情了。

他會看着方汝清發呆,會想起方汝清就笑起來,會因為方汝清随手一個舉動就心髒砰砰亂跳。

可他不知道這一分心動,還夠不夠喜歡。

他遇見寧窈的時候,也有過“一見鐘情”,到最後卻發現不過是一場錯覺。

如今他又對方汝清心動了,他又怎麽能保證自己不是一時迷戀,一時的晃神,等到時間久了,感情就也被沖淡了。

如果他貿貿然把自己心裏這一點悸動不安表現出來,到最後卻發現只是一場幻覺,他跟方汝清又怎麽收場?

許呈煩躁地咬了一下嘴唇。

這時候浴室的水聲停了,他慌忙閉上了眼睛,又假裝睡着了。

片刻後,方汝清帶着一身的水汽和熱度在他身邊躺下,床墊輕微地凹陷下去一點,許呈能聞見方汝清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清淡的一點青檸味道,适合夏日裏燥熱的天氣。

他強迫自己壓下想要滾進方汝清懷裏的渴望,死死閉着眼睛,身體僵直。

但也許是身邊有了熟悉的溫度,過了一會兒,他就真的有點困了,慢慢睡着了。

而在夢裏,也許是因為今天外面下了夜雨,淅淅瀝瀝,蛛絲一樣,潛入了夢裏。

也許是因為方汝清就睡在他身邊。

在夢裏,許呈也看見了方汝清,是面容更為年輕的方汝清,抱着他,一開始只是輕輕地吻着他,但很快就抄起他的腿,把他抱到了床上。

方汝清今天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

他睡眠本就不算沉,夜間的聲音但凡吵鬧一點,都能讓他從夢中醒來。

許呈雖然喜歡滾到他懷裏睡覺,但向來不吵不鬧也不踢人,十分安靜。可今天許呈卻像是吃錯藥了一樣,才睡了幾個小時,就一直往他懷裏亂鑽,搗蛋一樣動來動去,還在他身上亂蹭。

他有點暴躁地睜開眼,以為許呈是睡醒了想把自己也吵醒。

可他睜開眼後,才發現許呈根本沒有醒。

許呈還閉着眼睛,眉頭皺着,嘴裏不知道哼着什麽。

但他們兩個的姿勢卻極盡暧昧。

許呈完全地貼在了他身上,頭埋在他的頸窩裏,灼熱的呼吸就噴灑在他的鎖骨上,一只手摟緊了他的腰,腿也架在他身上,兩個人的身體完全貼在了一起。

許呈今天穿得是一件絲綢的睡袍,質地本就光滑,如今因為亂動,已經敞開了大半,露出大片雪白柔滑的皮膚,方汝清只要稍微一動,身體就會和許呈裸露的肌膚擦過,可以感覺到彼此身上的熱度。

而更尴尬的是——

方汝清退開了一點,有些遲疑地看了看許呈帶着紅暈的臉,許呈的臉在燈光下非常柔和,嘴唇濕潤飽滿,微微張着,可以看見裏面藏着的粉色的小舌尖。

許呈本來是把臉埋在方汝清的頸窩裏的,像是察覺到方汝清離開了,他近似于抽泣地哼了一聲,又往方汝清懷中鑽去,還在方汝清身上蹭了蹭。

而他身下某處,已經半起立的地方,也往方汝清腰腹上頂了一頂。

方汝清這下子确認了。

許呈也不知道是做了夢還是又吃了什麽東西,“小兄弟”已經升起了半旗,人卻沒有清醒,所以才無意識地在他身上磨蹭,拿他當夢對象纾解。

方汝清的臉色頓時黑了半截。

真當他是柳下惠麽,這麽毫無防備地躺在他懷裏,還敢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他盯着許呈那張紅撲撲的臉還有濕潤的嘴唇,眼中幾乎可以冒出火星,他渴望了許呈太久了,有時候早晨光是看着許呈睡意朦胧的樣子,他都想去親吻他,把他按在身下,讓他哭叫出來,卻還是不能逃開。

如今許呈溫熱的身體就躺在他懷裏,甚至無意識地把嘴唇湊在他脖子上,小奶貓喝奶一樣舔着他脖子上的皮膚,下半身還一直往他身上拱。

這無異于把他架在了火上烤。

方汝清咬緊了牙關,卻還是沒能忍住,摟住了許呈的腰,許呈被他摟住,兩個人這下子真的像一對熱戀的情侶相擁在一起。

他自己下半身也有了反應,抱着許呈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可即使這樣,他也舍不得把許呈推開。

他盯着許呈那雙飽滿水潤的嘴唇,柔軟的,他曾經吻過,含在唇齒間像是含着一塊柔軟的果凍,他若是咬得重了一點,許呈就會哼出來。

他心裏頭像是有兩個人在彼此撕扯。

一個叫嚣着說這個人本來就是你的,他把你忘得一幹二淨,本來就要受到懲罰。

另一個卻是他殘存的理智,提醒着他時機未到,他不能現在就暴露出本性,把許呈吓壞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許呈哼了一聲,眼睛竟然慢慢睜開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

許呈像是還沒有清醒,渾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狀況,只是呆呆地看着方汝清。

他和方汝清之間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只要稍微一擡頭就能碰到方汝清的嘴唇。

他半夢半醒地叫了一聲,“方……”

像是喊方汝清的名字,又像是随便說了句什麽。

方汝清已經忍到了極致,見許呈醒了,他第一次準備把許呈趕下床,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許呈居然慢慢貼了過來。

自然而然的,不帶一絲一毫猶豫的,許呈吻住了他。

那雙柔軟溫暖的嘴唇貼在方汝清的嘴唇上,小狗一樣親着他,甚至無師自通地撬開了方汝清的牙關,伸進去,和方汝清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許呈并不是一個好的親吻者。

他太生澀了,太嫩了,只會糾纏着方汝清的舌頭,含着,吮着,不肯松,嗚嗚咽咽地發出聲音,同時把自己往方汝清懷裏塞。

與其說像親吻,不如說像是獻吻。

方汝清呆了一呆,随即凡客為主,他抓住許呈的手腕,把許呈壓在了枕頭上,狂風暴雨一般的親吻落下來。

他很會吻。

他曾經吻過一個小騙子,讓他丢盔棄甲。

他如今吻着許呈,許呈沒有一會兒就手軟腳軟,喘不上氣,腰也軟下來,軟弱地躺在方汝清身下,任他索取。

他們的身體不自覺地摩擦着,絲綢的睡衣是成套的,柔軟的布料摩擦着,溫熱的皮肉也摩擦着。

許呈唔了一聲。

方汝清低頭看見他朦胧濕潤的眼睛,裏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差點沒忍住現在就辦了他。

可是突然之間,許呈看見了方汝清背後的時鐘。

那個飛鳥造型的時鐘,指針指向了淩晨四點。

他的眼睛又落在了屋內的陳設上,這是方汝清的房間,他的眼睛突然瞬間驚恐地睜大了。

他猝不及防地咬住了方汝清的嘴唇,咬得方汝清都出了血,不得不松開他。

而許呈像驚弓之鳥一樣竄起來,貼在床頭。

他身上的睡衣還敞着,露出雪白的大腿和細瘦的腰,可他看着方汝清,像是剛剛才被從夢裏驚醒,嘴唇發着抖,臉色煞白。

方汝清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嘴唇上的血絲被抹到了嘴角。

他的睡袍也是敞着的,結實的胸腹露出來,上面還有許呈不小心留下的抓痕,即使是坐着,下半身的形狀也很明顯。

他身體內暴虐的情欲還沒有消退。

他盯着許呈,像在發情期被打斷的野獸,明明面無表情,眼神卻兇得可怕,嘴邊的那一絲鮮血,讓他身上最後一點斯文也消失了。

他打量着許呈,像是在考慮從哪裏開始把許呈拆吃入腹才比較合适。

許呈看着這樣的方汝清,甚至忍不住抖了抖。

他聽見方汝清問他。

“你到底怎麽回事?”

那聲音是低啞的,暗沉的,藏着無處安放的愛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