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懷抱希望等待
一動不動的看着笑得貝齒全露的小女生,宋無風有一種莫名的沖動,他幾乎不能抑制自己。
置于身側的拳頭攥得不能再緊,一定要理智,他無數次告訴自己。
宋無風很清楚這樣的戀情家裏不會允許,他早就失去了選擇的資格不是麽,明明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又為什麽會一次次地對她動心……
端未算不上漂亮……宋無風捏住另一只拳頭,對面的人兒依舊笑得開懷,毫不做作。
端未并不優秀……宋無風努力穩住掙紮動搖的心,那人轉過身去捧落雪,身姿輕巧。
端未總是很迷糊……宋無風努力在腦海裏搜刮她的缺點,一雙通紅的手掬着冰涼的雪花往他面上撲來。
一貫靈敏的大腦突然當機,宋無風眼都不眨的任由端未将手心裏的一片潔白揉在他的臉上。柔軟的小手毫無規章的在宋無風的面頰上胡亂抹着,端未半愧疚半開懷地低聲笑着:“無風同學,我可是在幫你把臉擦幹淨啊,剛剛噴你的烏龍事件你就別介意啦,好不好?”
還沒等宋無風作出回應,端未自己又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端未,我不是孔子。”
“啥?”某人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聖人。”
“嗯?唔——”端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圓溜溜的雙眼,腦中除了空白還是空白,都找不出第二種顏色。
宋無風的親吻一如他的名字,輕若雅羽,似一陣風低低掠過。端未幾乎調動了全身的細胞去感受,微癢的一啄,只在一眨眼的功夫裏就完成,那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感十分真實,真到讓她無法欺騙自己說這是幻想、是一個夢……
端未用手指輕輕摩挲着自己幹澀的唇瓣,仿佛是在回憶那個初吻的溫度:“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問你‘這是真的嗎’?按照劇情發展下一句不都應該是‘傻瓜,當然是真的了’嗎?可是你不同。”
緊緊拉住宋無風溫涼的手掌,平定了哽咽的語調,端未又接着呢喃:“我還記得那時你笑得可好看了,那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燦爛的笑容,你高興的和我說‘我也不知道,不如,你來驗證一下。’”
昏睡中的宋無風靜靜地诠釋着傾聽者的角色,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那時候也是這樣,大部分的時間裏都是她負責說,他負責聽。
“無風,你醒來好不好。”什麽叫“或許病人會一輩子成為植物人”,這麽狗血的臺詞,以為她會上當嗎?那個庸醫錯了,簡直就是大錯特錯,她根本就不會相信。她的無風只是累了,他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對,就是這樣……
“她這幾天一直這樣?”岳曉原對着病房的小玻璃窗裏的情景投去擔憂的目光。
白啓點頭:“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姐一離開宋無風就會像塊石頭一樣不說話也不動彈,只有讓她呆在他身邊,她才能勉強喝下去幾口粥,偶爾說說話。姐已經很疲憊了,但是沒有人勸得動她,讓她好好地睡上一宿。”
“……”
“曉原,你別沉默啊,快幫我想想辦法。”
“這會兒知道說好話了,以前不是總和我對着幹嘛。”岳曉原趁機奚落了白啓兩句,又看他真的是經不起折騰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就進去看看。”
“他們還是不死心的要在一起?”
“屬下也不太清楚,不過就目前看來,宋少爺的病情不容樂觀。”
“哼,這就叫做‘報應不爽’。”聞人芷冷笑着說。
“是,是,小姐說得對。”黑衣人弓着腰,唯唯諾諾的奉承着。
“既然宋無風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那就不要浪費了這個大好的機會,知道嗎?”
“是,屬下明白,只是......”
“不要啰嗦,有話直說。”
“是,小姐。現在未來工作室是由宋少爺的助手常允在幫忙進行打理,那小子在攝影界有一定的地位,其商業手腕也并不差,料理起來恐怕......”恐怕有些難度。聞人芷冷厲的眼神讓他打消了把話說完的念頭。
聞人芷撫弄着懷中一只碧眼的黑貓,塗着大紅蔻丹的嘴唇妖豔無比,陰測測的聲音猶如煉獄來的女鬼一般:“本小姐從來沒有一個手下執行過失敗的任務,你要知道,廢物大可不必活着浪費氧氣,明白沒有——”
黑衣人生怕自家小姐看不清楚似的把頭點得猶如搗蒜,他回首掃過不遠處一字排開的黑衣人團隊,咬牙應道:“請小姐放心,我等定會不辱使命。”
等待的日子是漫長且不安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着,而端未卻無力阻止。每天一睜開眼就能望見自己眷戀的那張臉,其實,這樣也不錯是不是?
心情寧靜下來時,那些難以割舍的過往就會一股腦地跳到端未的眼前,快樂的、難過的、糾結的、幸福的......回憶圍坐成一圈熱烈的談天說笑,或是手拉着手在高空中旋轉起舞......靈感源源不斷的送達到端未的四肢百骸,她随手抽出一張面巾紙,拿起筆就寫個不停。
幾乎沒有多做修改,為他作的筝曲的歌詞便已填好。
端未每天都會在旁人午休之時悄悄把古筝抱到偏僻的地方,一遍接一遍地練習着曲子,一首只為宋無風而作的曲子。
岳曉原對端未的勸慰并沒有起太大作用,頂多是換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無奈之下她只好搬出胞姐。畢竟端端為了樂團已經放棄了學業,學籍一旦消除,重回學校的退路就永遠失去了,如果她再不好好把握現有的機會,那麽以後的路......
“端端,你不能再頹廢下去了。”
“是啊,姐,你至少要為未來想想吧。”
......
兩人輪流進行轟炸,對于端未而言卻猶如耳旁風,她猶自撫着古筝,恍若未聞。
“端端,純姐的電話。”
“铮——”琴聲戛然而止。端未臉上總算是出現了不一樣的神情,她略微不安的舔了舔唇瓣,接通了跨國專線。
岳純無非是一番曉以利弊,最後還擺出了端父端母,要端未明白自己的處境。那廂說得在情在理,這邊聽得心結萬千。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該怎麽做選擇,相信你心裏有數。”
電話挂斷了良久,手機都已經被握出溫度,指尖卻依然冰冷徹骨。白啓叫了好幾聲,端未才回過神來,将手機遞還給岳曉原。端未不疾不徐地收好古筝,向着病房走去,擦肩而過的時候,端未低不可聞地回了一句:“我明白了。”
生活和宋無風,她一樣都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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