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讨厭有錢人
“下水道被堵住了, 我開始還以為是頭發,發現是女人的長頭發, 中間還纏着什麽東西,一拉上來就看到是這個。”霍晟用浴巾裹着下半身,苦笑着解釋。
一不小心自己要被當成變态了。
簡溫其實看出來了, 這蕾絲內褲款式跟睡裙應該是同一個女人喜好的風格, 不過是故意逗霍晟玩。
“真的?”簡溫一本正經, “我不歧視特殊愛好的,真的。”
“其實,這是我給你準備的。”霍晟站起身來, 把蕾絲內褲拿過來在簡溫面前展開, “你看,這尺寸跟你是不是特別合适?”
簡溫低頭看了看:“請你先穿好衣服再說話。”
說着先出浴室,順手帶上門。
霍晟歪了歪頭, 低頭看了看,啧,都是大男人, 無論是部隊還是澡堂子,果男見過了還真沒什麽感覺。
聳聳肩,霍晟把手上的線索先放在一邊,迅速的洗澡穿衣。
出來後, 簡溫耳根還有點紅彤彤的。
他低頭看看自己, 又回憶一下剛才看到的, 嗯
簡溫擡頭, 尺寸并不能代表什麽,沒準他還更持久呢?
“好了。”霍晟打開了浴室的門,“你要進去洗洗嗎?”
簡溫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外敲門聲響起,一個男傭客氣而禮貌地隔着門喊道:“尊貴的客人,主人請兩位下樓聚餐。”
他們進來時現實世界是夜晚,游戲世界是黃昏,現在一番交談,再看窗外時天色已經黑沉,亮起來路燈。
簡溫皺起眉頭擡頭看看室內,房間裏的燈是誰開的?他們進來時是下午,光線充裕,根本沒人開燈。
天黑下來時他一點都沒感覺到室內的光線變化,也沒有聽到按下開關的聲音。但是剛進室內時水晶燈分明是暗的,從門外看可是看到一清二楚。
“奇怪,線索不見了。”霍晟擦頭發的手僵硬了,他剛剛放在洗手臺上的線索——那條讓他背負變态嫌疑的女式內褲,突然不見了蹤影。
簡溫猛地去衣櫃裏看,他去浴室時沒關衣櫃門,但是現在再看,那件染血的女式睡衣已經不見了。
霍晟看到他的動靜,明白了什麽。
“是一件女式吊帶睡衣,白色,染血,血是新鮮的還在往下滴。”
簡溫簡單形容一下,這時門外的男傭又開始敲門:“尊貴的客人,主人請兩位下樓用餐。”
“好的,稍等。”霍晟要換衣服,簡溫到門口通知男傭,男傭卻執着道:“那我在這裏等候兩位客人。”
說完直接站在門口不走了。
兩位男傭,一左一右站在門口,仿佛是兩個侍衛,也像監視他們的兩個耳目。
等到霍晟換好衣服一起下樓時,兩個男傭站在兩人左右,帶路的同時也讓他們不方便與笛雅交流情報了。
簡溫看到笛雅和小愛從房間出來時,同樣是左右兩個男傭,其中一個男傭竟然是之前在花園裏向小愛送玫瑰求愛過的園丁,雖然園丁一直表現的很客氣禮貌,但是小愛并不開心,拘束的緊緊挽住笛雅的胳膊。
有男傭的存在,簡溫不方便立刻跟笛雅聯絡,只交換了一個眼神,客氣的打了聲招呼,便随着男傭下樓。
長長的餐桌上,一位儒雅帥氣的中年男人坐在最上座,他的右手邊坐着白天見過的公子,身後站着管家,讓人不難猜測他的身份。
正是這豪宅的男主人。
除了最上方的男主人,餐桌兩旁的座位上已經坐了不少玩家,簡溫注意到最靠近男主人的、坐在公子對面的,是魯大牛;而坐在公子身邊的,是公子特意撩妹過的女玩家小白。
這兩人走的幾乎都是與npc套交情的路線,一個挑選了男主人,一個挑選了男主人的兒子。
簡溫和霍晟來的比較靠後,座位也比較靠後,随意坐下後,笛雅順勢就坐在簡溫的旁邊。然後小愛坐在笛雅的另一邊。
還有兩個男玩家沒有落座,男主人沒有開席,依然在等待。
趁着這個時候,笛雅故意把自己的餐叉用手肘頂到桌下:“哎呀,不好意思,我東西掉了幫我撿一下。”
簡溫沖她笑了一下,彎腰撿起餐叉,順勢對站在身後的男傭道:“麻煩換一副幹淨的。”
男傭看了看餐桌上方的男主人,對方點點頭,男傭收走笛雅的其他餐具,直接離開去拿幹淨的餐具。
趁這個機會,笛雅對簡溫道謝,在簡溫耳邊迅速道:“我房間有女人的長發,還有絲襪。絲襪在床墊下壓着,有血,我想帶出來給你們看結果不見了。小愛也說沒看到。”
簡溫也低聲道:“我房間裏有女士睡衣和內衣,帶血的那種,很快就不見了。”
“看來不是我的錯覺。”笛雅肯定道。
她是剛剛轉正的老玩家,比小愛這個純新人更有經驗和危機感,确認自己沒看錯,找簡溫除了交流情報,也是為了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失誤。
現在果然是房子有問題,裏面的線索竟然會自己消失。
“也許房子本身就有問題。”霍晟淡淡地插話。
笛雅若有所思。
這時男傭重新拿來新的整套餐具給笛雅換上,最後的兩個男玩家也入座,男主人輕輕搖了一下銀鈴,朗聲道:“諸位貴客晚上好,我是這裏的主人江正寅,感謝諸位不遠萬裏來幫我尋找我失蹤的女兒。”
江正寅神色肅然,唇邊有深深的法令紋,眉心有深深的川字紋,為人看起來有些古板威嚴,帶着上位者不容質疑的凜然,與他風流愛笑的兒子氣質截然不同。
簡溫默默地看着江正寅,在心裏計算他的身高。
他看起來四十出頭,跟江哲有六分相似,身材高大挺拔,偏瘦,極高,白襯衫黑馬甲,有種老紳士的派頭。簡溫眯着眼睛描繪着輪廓,自己在門外看到的那個對孕婦動粗的男人的外形輪廓更像這個男主人。
晚餐上女主人沒有出面,線索裏有“殺妻求将”,簡溫在心裏默默想着那個孕婦的事。
江正寅還在說把客人請來的意圖。
“我有一子一女,長子江哲諸位已經見過,是我精心培養的接班人。幼女江暖年紀還小,才十七歲,是我捧在手心溺愛長大的,脾氣有點任性。前些日子跟她繼母吵架後,鬧着離家出走,然後被我派人抓回來關在卧室裏。”
江正寅的聲音頓了頓,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川字紋深如溝壑,簡溫知道,重頭戲要來了。
“但是我晚上去探望她時,發現她不見了。”江正寅松了松領口,“一個月後是她的十八歲成年禮,我為她準備了酒會,請柬已經發出去了,希望你們能在這之前把她找出來。”
一個男玩家問道:“您确定她還在這裏?在您家裏?”
江正寅道:“我們這裏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她走廊外也有,進卧室之後就沒出來過。”
男玩家咄咄逼人:“您确定她還活着?”
“我們宅子裏,有些奇怪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麽我們不報警而找上你們的原因。”江正寅沉默半晌才說,“諸位不論是用風水術還是驅魔,我都不管,只要把我女兒找出來就行。我相信她還活着,這是身為父親血脈相連的直覺。”
簡溫了然,這次他們玩家的身份,變成了迷信行業從業者,風水驅魔抓鬼,神奇的體驗。
簡溫看向霍晟,這位前傭兵大人不知道對此有什麽感想?
感受到了簡溫的視線,霍晟一挑眉,表情淡淡。
沒感想。
大惡之人,鬼神難近,他一個刀口舔血的,怕什麽妖魔鬼怪。
“對了,夫人怎麽沒下來用餐?”霍晟冷不丁突然提問。
氣氛一凝,簡溫特意觀察上位的男主人和公子的表情,他發現江正寅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但是江哲的臉色有一絲譏诮的冷笑。
簡溫的心裏浮上一抹古怪地念頭。
“她懷孕了,最近臨産身子不舒服,在房間休息。”江正寅說着,竟然突然站起身來退席了,“江哲,我去陪你母親,你陪一下客人。”
江哲對此見怪不怪,從善如流坐到主位上:“好的父親。”
江正寅沖玩家們點點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簡溫一直看着江正寅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在樓梯的黑暗中,仿佛一滴墨水融入黑夜,毫無痕跡。
窗口看到的那一幕記憶猶新,線索裏的吸血女巫是孕婦,殺妻求将顯示的兇手是丈夫,最大的危險是男人,這一切指向似乎江正寅都符合,只是那個受害者到底是誰?他們房間裏的女性用品又是誰的?總不至于一個女人在所有房間挨個住一遍吧?
簡溫沉思着,想着找機會問問其他玩家,看看他們房間的線索才更能确定自己的猜測。
江哲來主持晚餐後,宣布上菜,一道道精美的西餐送上餐桌,新玩家剛開始還有點不敢吃,看到老玩家放開吃之後才敢動刀。
魯大牛頂着傻呵呵的老實人臉問道:“對了,您失蹤的妹妹有沒有具體信息?線索多一點我們也方便找人。”
江哲臉上帶着模式化的笑容,毫無暖意:“江暖是我父親第二任妻子的女兒,長得像我父親。”
簡溫嘴角一勾,有意思的看着江哲。
他明明也跟江正寅很像,偏偏跟江暖分開說,這矛盾似乎很大?
“冒昧問一句,您父親現在的妻子是第幾任?”
“第六任。
所有玩家都驚了,笛雅正在喝紅酒,驚得一不小心還嗆住了。
“咳咳,不好意思,”注意到江哲看自己的眼神越發不悅,笛雅道歉,“那個,令尊身體真好啊”
男玩家們臉上挂着古怪的笑,有的還帶着羨慕的眼神瞅瞅餐廳的環境。
果然是有錢人不缺女人啊!
江哲的語氣有些譏諷:“我現在的繼母今年才十九歲,是江暖的學姐,以前經常給她補課,後來家境困難說要來我家打工掙學費,打工打着打着就爬到我父親床上去了。”
十九歲,跟江哲差不多大,這樣的繼母也難怪江哲不喜歡,如果逼他叫“媽”怎麽叫的出口。
詭異的恐怖游戲似乎要變成家庭倫理豪門狗血劇了,簡溫只能說最讨厭這樣的有錢人了,關系複雜的讓他找線索都不好找。
單身狗簡溫發出童子雞的吶喊:我讨厭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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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