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出個邪招兒

從狀元樓出來,文志達不禁道:“原來那個安公子是個小丫頭,不過,這個岳公子又是何人?瞧他衣着身為考究,且言之有物,倒不像一般的世族公子。”

杜庭蘭目光閃了閃:“此乃文兄的機緣,就在下所知,京城世族勳貴之中,只一家岳姓,便是逍遙郡王,老王爺仙逝之後,世子岳錦堂承繼了爵位,本該降一等,皇上念及老王爺膝下只此一子,特加恩旨,承了郡王爵,樓上這位只怕就是這位殿下。”

文志達愣了愣:“聽人說逍遙郡王是個終日無所事事的纨绔,怎會跑到這狀元樓來。”

杜庭蘭搖搖頭:“文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逍遙郡王能得恩旨,雖有老王爺的情分,他自己更是自小進宮伴讀太子,又是皇上的表兄,關系可比皇上那位親兄弟寧王殿下親厚的多,雖有些浪蕩,卻也是皇上的耳目,今日出現在狀元樓,想是為了皇上重拟考題之事,探探我等的口風,文兄有治水之才,今日入了逍遙郡王的眼,他日必得一個錦繡前程,在下為文兄賀。”

文志達有些激動:“杜兄客氣了,自進京得杜兄周濟衣食,實在慚愧,若果真如杜兄所言,定不忘杜兄大恩,只是剛瞧郡王殿下,對他那丫頭頗為寵愛,那丫頭對在下又極瞧不上,若在郡王殿下跟前兒說兩句小話……”說着嘆了口氣:“古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誠不欺我。”

杜庭蘭:“文兄是被她那日言辭所激,心生偏見罷了,為兄倒覺這位姑娘,聰明機敏,為人通達,雖性子厲害些,卻也可愛。”

文志達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杜兄,在下有一句話不吐不快,這姑娘再好卻是郡王府寵婢,看郡王殿下的意思,定是房裏的丫頭,便再好也不是旁人能想的。”

杜庭蘭笑了:“文兄多慮了,好男兒志在四方,當金榜題名為君分憂,為民解難,怎可耽于女色。”兩人說着回了客棧。

林杏隔着窗上的琉璃眼,瞄着兩人漸行漸遠,琢磨這文志達倒是個有些運氣的,自己那天還說讓他就早回家呢,今兒就在狀元樓遇上了皇上,剛那一番治水的看法,想必皇上已然心動,便文志達此次名落孫山,只怕也會能混個一官半職。

至于杜挺爛,美男雖好,只是心機太深,還是躲遠點兒吧,如今林杏對心機深沉的男人,有些怵,宮裏這個喜怒無常,一會兒一變,心思沉的自己猜都猜不着, 肚子裏心肝脾肺腎都是黑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掐住了自己的七寸,想動都動不了,這樣的男人太難對付。

林杏琢磨,自己要真是個太監也不錯,雖說殘了,可有這麽個變态膩歪着,在宮裏待着有錢,有閑,有體面,貌似也不錯。

想到此,不禁搖搖頭,自己給變态傳染了,這都想當真太監了。

“小林子你瞧什麽呢?敢是不舍得的那杜庭蘭?”

林杏一驚急忙道:“回萬……回公子,奴才是瞧底下有個打把勢賣藝的,手裏的花槍耍的好看。”

“是嗎,本公子也來瞧瞧。”說着走到林杏身邊往下望了望,果然,街對面有個擺攤賣藝的漢子,正耍花槍呢,大冬天光着膀子,露出糾結健壯的身板兒,手裏一把花槍耍的虎虎生風。

低頭見林杏瞧得入迷,一張小臉兒滿是贊嘆,臉色沉了沉:“時候不早了,回宮吧。”轉身出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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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愣了愣,心說這他娘就是個神經病,想起一出是一出,這才出來多一會兒就回去,正腹诽,就見變态立在包間外,回頭盯着她:“還不走,想住在這兒不成。”

林杏摸了摸鼻子,決定不跟神經病上檩,上了馬車,眼瞅前頭到了回春堂,林杏剛撩開窗簾往外瞅了一眼,卻聽變态說了句:“今兒冷,朕若着了寒,小林子可擔待得起。”

林杏瞟了眼外頭大好的日頭,這都快開春了,寒個毛啊,再說,這位身上穿的可是紫貂披風,腳下踩着腳爐,懷裏抱着手爐,沒熱死他都算便宜的,不就不讓自己往外看嗎,不看就不看。

變态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臉色黑沉的吓人,回到乾清宮林杏剛想告退,不想變态卻冷聲道:“朕都沒說累,難不成小林子就累了。”撂下話進了暖閣。

林杏莫名其妙,琢磨這麽下去可不行,這變态要打定主意跟自己過不去,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嗎。

見成貴在臺階上站着,湊過去小聲道:“大總管,萬歲爺今兒沒吃什麽不消化的啊,這怎麽忽然就發脾氣了,大總管提點奴才一二。”

成貴看了她一眼:“小林子,咱家還說你只愛財,倒不想還有別的喜好,剛在狀元樓你盯着杜庭蘭也就罷了,怎麽連打把勢賣藝的漢子,也瞧個沒完,還有剛在回春堂門口,過去的那兩個少年郎。”

林杏仔細想了想:“什麽少年郎?”

成貴一副你還不承認的表情:“就是從回春堂出來的兩位少年公子,要說,比咱們萬歲爺差多了,你這麽盯着人家看,萬歲爺能不生氣嗎。”說着小聲道:“小林子你一向機靈,難道瞧不出萬歲爺是吃味兒了,一會兒你好好說兩句軟話兒,也就過去了。”

林杏給成貴幾句話雷的外焦裏嫩,合着,如今這變态防自己跟防賊一樣啊,這往後別說美男環繞的小日子了,只怕看一眼都難了。

忽聽裏頭變态的聲音傳來:“還不進來。”

林杏真想進去踹他兩腳,吃個屁味兒,老娘跟你什麽關系啊,即便真有關系,你後宮這麽多老婆,想幸誰幸誰,老娘看帥哥一眼就是罪大惡極,這什麽毛病。

更何況,自己就是一太監,太監好不好,這麽下去哪還有好日子啊,不行,得跑路,有這變态,自己往後沒活路。

怎麽跑真是個大問題,不管怎麽跑,也得先把變态糊弄好了才行,要是變态天天這麽盯着自己,別說跑路了,幹什麽都沒戲。要不就照成貴說的哄哄,反正嘴上說呗,又不要錢。

想着進了暖閣,見小太監捧了茶來,忙接在手裏,湊了過去:“萬歲爺吃茶。”

皇上顯然還在生氣,繼續看自己的折子,一點兒搭理林杏的意思都沒有。

林杏眼珠轉了轉,又往跟前兒湊了湊,幾乎貼在了皇上身上:“萬歲爺,奴才剛真的沒瞧見什麽少年郎,更何況,萬歲爺這般神武俊美,奴才日日在萬歲爺跟前兒,便再多的少年郎在奴才眼裏,也成了狗屎。”

皇上撐不住嗤一聲笑了,瞥了她一眼:“巧言令色。”伸手把林杏手裏的茶接了過去。

林杏剛松了口氣,卻聽變态又說了句:“那杜庭蘭也是狗屎?”

林杏:“萬歲爺,奴才瞧着那杜庭蘭心機深沉,不像什麽好人,這樣的人要是當了官,只怕不好約束,不如讓他回家得了。”

皇上唇角微翹,點了點她的額頭:“胡說什麽,杜庭蘭才高八鬥言之有物,朕瞧着倒是個難得的棟梁之才,怎到你嘴裏就成了心機深沉,不像好人了。”

林杏心說,老娘不這麽說能混的過去嗎:“奴才瞧着他是內藏奸詐,萬歲爺還是小心些。”

皇上終是笑了起來,看了她一會兒:“小林子不是糊弄朕呢吧,剛在狀元樓瞧你盯着杜庭蘭,可不像你說的這般,更何況,朕瞧那杜庭蘭文志達跟你頗為相熟,朕倒不知,小林子何時跟這些舉子們有了來往,貌似小林子還救過文志達,莫非朕聽差了?”

林杏心裏一跳:“那個萬歲爺,之前奴才在禦藥房當差的時候,因要去生藥局查驗生藥,出去過幾次,偶然遇上文志達犯了癫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看性命不保,奴才雖說不是太醫,到底通些醫術,怎好見死不救,後來杜庭蘭趕過去,奴才就忙着走了,跟他二人不過一面之緣,哪有什麽交往。”

林杏是睜着大眼說瞎話,一點兒愧疚心理都沒有,她可知道,這男女之間最要不得就是說實話,有道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這句話用在男女之間,最恰當不過,堪比勸世箴言。

她非常肯定,假如自己把跟杜庭蘭文志達的事兒都說了,今兒肯定會倒大黴,吃醋的男人是不可理喻的,。

皇上臉色緩了緩,卻忽然想起什麽,又沉了下去:“小林子,在朕面前打謊可是欺君大罪。”

林杏眨眨眼 :“奴才不敢。”

皇上哼了一聲:“朕怎麽記得杜庭蘭今兒說是正月十五燈節呢,朕沒記錯的話,正月十五你不是在安樂堂養病嗎,怎麽還有心思出去觀燈?”

林杏臉色僵了僵:“萬歲爺,奴才在安樂堂養病養的煩悶了,那時候也好了些,就偷溜了出去,奴才罪該萬死,要不萬歲爺就懲罰奴才吧。”

皇上給他氣樂了:“你這是跟朕耍無賴呢,當朕不舍得罰你嗎?”

林杏舔着臉:“要不再罰奴才給萬歲爺守一月的夜。”

皇上:“你當真樂意給朕守夜?”

林杏點點頭,異常真誠的道:“能伺候萬歲爺是奴才的造化。”見變态眸光暗了暗,仿佛有一簇火跳了出來,急忙道:“只是那件事兒,奴才還有些過不去,萬歲爺再容奴才些日子。”

皇上低頭瞧她,見趁着頭上的珠花,一張小臉兒愈發漂亮,眸光流轉,脈脈含情,那張小嘴更是潤澤鮮嫩,忍不住一低頭親了上去,呃嗚嗚……沒等林杏再說什麽,已經被堵了個結實。

林杏一開始還怕變态把自己就地正法,後來發現,變态就親自己,手也只擱在自己背上撫了撫,倒沒再往下一步。

林杏就明白了,不是自己過不去,是這變态過不去,自己在他眼裏就是個女的,卻又萬分清楚自己是太監,既想幸了自己,又無龍陽之好,故此,才這般糾結的把自己擱在跟前兒,又是守夜又是女裝的瞎折騰,折騰了半天也不想真幸個男的,尤其還是太監。

林杏琢磨,太監肯定還不如男的,沒了下頭那家夥什,不定多難看呢,以變态見慣了美人的眼光,即便再喜歡,估計也難以接受。

想明白了,忽膽子大了起來,變态束手束腳的,自己還怕什麽,反而勾住皇上的脖子,直接坐在皇上腿上,主動回應了起來,手也伸進去皇上袍子裏東摸西摸的吃豆腐。

摸了一會兒不解恨,探到變态的腰上,去扯他的腰帶……

林杏這一熱情似火,皇上倒扛不住了,手忙腳亂的推開她:“小林子這是想通了不成,樂意伺候朕了?”

林杏膩在他懷裏點頭:“奴才剛想通了,萬歲爺既如此擡愛奴才,奴才若再不應,豈非不識好歹。”說着,手還一個勁兒往皇上腰裏頭摸。

皇上忙按住她的手:“小林子能想通最好,只你年紀還小,又有先天不足之症,有些事兒還是再等等妥當。”

林杏肚子裏都快笑死了,這家夥白生了色心,卻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自己不樂意的時候,非要用強,自己這躺平了,他又不幹了,這絕對是個欠抽的,看來以後,自己就這麽對付變态,絕對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想到此,還有些不依:“奴才年紀雖小,卻也不能讓萬歲爺忍着,萬歲爺可好些日子不招寝了,再這麽下去,憋壞了龍體,可是奴才的罪過,既萬歲爺下愛,便疼些,奴才也受得住,只盼着萬歲爺輕些就好。”

皇上真有些亂了,溫香暖玉在懷,又是自己想了這麽多日子的,那火蹭蹭的往上竄,想伸手幸了她,可一想到懷中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太監,那剛竄上來的火嗖就滅了,想推開懷裏人,又舍不得,想抱又實在過不去。

正糾結呢,成貴走了進來,成貴一進來看見兩人這架勢,急忙轉過身,咳嗽了一聲:“回皇上,禮部尚書郭大人求見。”

這一句話算是救了皇上,急忙推開林杏,攏了攏衣裳:“宣他進來,小林子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林杏用含情脈脈的看了皇上一眼,微微躬身:“奴才告退。”出了暖閣,回了自己的小院,一進屋就趴在炕上,捶着枕頭大笑了起來,對付變态還真得用點兒邪招兒不行。

接下來幾天,林杏終于輕松了,不用天天過去守夜不說,連侍膳都用不着自己了,皇上下了口谕說自己身子弱,宜好生休養,不可過于勞累,雖仍關愛有加,卻不在招林杏過去伺候。

估計是上回給林杏的熱情吓着了,林杏倒樂的輕松,候盛給自己做的衣裳送了過來,雖說已經開春,穿不着這樣的大毛衣裳,林杏還是臭美的穿上試了試。

候盛辦事兒極為妥帖,不禁給她做了銀狐披風,連帽子圍脖做了一個全套,另外,還有一個海龍皮的坎肩,穿在裏頭最保暖,紫貂毛的帽子,外加兩雙軟皮靴,也不知是什麽皮的,林杏套上感覺了一下,柔軟舒服比棉靴子強多了。

雖說如今天暖和了穿不着,也知道是好東西,找了個包袱皮,包了起來,琢磨回頭送出去讓子苓收着,這好東西留在宮裏就不知便宜誰了,得弄出去才是自己的,就這裏随便一件兒在現代都值老錢了,。

正美滋滋的想着,忽聽外頭旺財的聲音:“丁哥哥來了。”

林杏眼睛一亮,順子來了,打開門,果然是順子,在禦膳房這些日子,小家夥養的好,長高了一些,也更漂亮了,小臉有紅似白的,脫了厚重的棉襖,換上夾的,整個人站在哪兒,跟一叢剛拔高的小樹苗似的,瞧着就喜人。

等他進來,林杏伸手捏了捏他紅潤的小臉:“我們順子越來越好看了。”

順子臉一紅:“林哥哥又打趣順子。”

林杏拉着他手在炕邊坐下:“萬二哥不說要預備恩榮宴嗎,禦膳房這些日子忙,今兒怎麽得了空?”

順子沉默半天,掏出一個瓷瓶來遞給林杏。

林杏打開聞了聞,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他:“你哪來的這東西,是太後嗎?”

林杏能想到的只有太後,這瓷瓶裏摻有油茶籽,這油茶籽可是比雷公藤厲害多了,現代研究的男性避孕藥 ,就是以油茶籽為主要成分,可在二十秒之內殺死人類精子,明天就是秀女進宮的日子,莫非太後老妖婆擔心瑞兒之事重演,這才收買了順子。有些說不通,順子跟在自己身邊這麽些日子,應該不至于如此眼皮子淺,會被太後收買。

想到什麽,放開順子,目光沉了沉:“你也是他們的人?”

順子臉色白了白,低下頭不吭聲。

林杏看了他一會兒,忽的笑了起來:“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鬧半天,老娘身邊兒沒一個好人,滾,以後別讓老娘看見你,聽見沒。”拽起來推到門邊兒他一腳踹了出去。

關上門坐在炕上,氣的肝兒疼,在這宮裏真就不能有善心,一絲兒都不能有,想起順子之前在自己跟前裝瘋賣傻,簡直比劉玉還可憎。

氣上來,看了看手裏的瓷瓶,擡手就要丢出去,卻停了停,這些人究竟想幹什麽?從劉玉嘴裏透出的信息來看,自己大概跟變态有什麽深仇大恨,被那些人送進來是為了找機會接近皇上,勾引皇上禍亂朝綱。

如今想來,根本說不通,那些人怎麽就知道自己能接近皇上,如果不是自己穿過來,這丫頭早死的透透了,命都沒了,還接近個屁皇上,那些送自己進宮的人,要是真指望一個十一的小丫頭幹出什麽大事,就是腦抽了。

最可能的就是打着唬把自己送了進來,如果能接近皇上最好,辦不成,死在宮裏也找不到他們頭上。

從劉玉上面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到二狗子進宮的過程,再有如今曝露出來的順子,這後頭的人隐藏的極深,幾乎每個人都是單線聯系,卻又能精準的掌握自己的動态,這只背後的黑手,随時都可能伸過來,支使自己為他所用。如果不是自己換了芯兒 ,忘了所有的一切,估計順子也不會在此時曝露。

想到此,林杏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自己還想過帶順子出宮,實在可笑,而且,這些人不惜讓順子曝露,也要送了這麽一瓶藥,目的是什麽?跟太後老妖婆一樣讓變态斷子絕孫?

變态生不出兒子,得利的只有寧王,莫非這些是寧王的人?一看太後的招兒不行,就想通過自己來下藥,選在秀女進宮的節骨眼兒,是怕在太後來不及下手之前,皇上幸了那些新進的美人兒,一旦懷上皇子,寧王就沒戲了,自己會是寧王安排在宮裏的棋子嗎?

不可能,林杏搖搖頭,如果自己是寧王的棋子,沒道理太後會處處針對自己,難道寧王會連他親娘都瞞着,絕無可能。

那麽就只剩下一個了,如果變态沒有子嗣而意外身亡,順位繼承人除了寧王還有誰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自己背後這只黑手的主人,那麽這個人會是誰呢?

怎麽就肯定自己會聽他們的話, 畢竟自己如今在宮裏,莫非除了那個左歸丸還有別的藥?

想到此,按着自己的脈仔細號了號,六脈平和健康非常,聯想二狗子的遭遇,難道自己外頭還有什麽親人?

林杏點點頭,這個倒極有可能,這些人的還真是高手,控制人心遠比控制人身要高段的多,尤其,他們找的還都是對親情極為重視的人,二狗子如此,順子也是如此,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順子也是因為他爹娘弟妹進的宮,跟二狗子幾乎毫無二致。

那麽自己穿的這個丫頭,也是這樣的人嗎?才會甘心受他們控制,只可惜,他們想不到自己已經不是林興了,他們手裏的籌碼,哪怕是這丫頭的親爹,也跟自己沒一毛錢關系。

至于這個藥,滾他娘的吧,一擡手甩在地上,滾出數十顆小藥丸,林杏看了看,忽的想出一條妙計,彎腰把地上的藥丸子撿起來,重新裝到瓷瓶裏,拿着去了暖閣。

打頭正碰上成貴,成貴看見林杏愣了愣,成貴頗理解萬歲爺對小林子的糾結,萬歲爺說到底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并無龍陽之好,卻偏偏喜歡上了小林子,既不想幸個太監,卻又丢不開,放不下,弄成如今這樣,反倒有意無意的避着小林子。

小林子反而變了個樣兒,一反常态,有事兒沒事就往皇上跟前湊,越是這樣,萬歲爺越糾結,也越避這小林子,避着吧,心裏還惦記,每天不問幾遍,都不安心,故此,如今看見林杏,成貴的表情頗為複雜,不知該讓她進去還是讓她回去。

林杏今兒卻沒說要進去給皇上請安:“大總管,這是慈寧宮的小太監,今兒給咱家送來的,跟着藥瓶一起送過來的還有這個。”

說着從腰裏摳出一個金錠子一并遞給了成貴。

成貴一驚:“莫非是毒藥?”

林杏搖搖頭:“據咱家所知,這裏摻有油茶籽,油茶籽不是毒藥,卻是比雷公藤還要厲害的避子藥,只要萬歲爺吃上一粒,便幸多少女人都是白費功夫,除了油茶籽還有催情藥,若男子長久服用此藥,最後的結果便會精竭而亡。”

成貴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且等等,咱家去回萬歲爺。”說着扭身進去了。

林杏暗笑,狗咬狗一嘴毛,別管這背後之人跟寧王母子有沒有關系,自己都得填把柴火,太後那老妖婆上回打自己板子的賬,可還沒算呢,即便如今還不是皇上跟太後鬧翻的最佳時機,也得把這一鍋本來就亂的粥,攪合的更亂,自己趁亂或許可以找機會脫身。

不一會兒成貴出來:“萬歲爺叫你進去。”

林杏目光閃了閃,在心裏琢磨了一下,癡情哀怨,欲語還休該怎麽表現,一進去就死盯着變态看,眼珠子都不帶錯一下的,眸光裏的期待,哀怨,難過,思念……等等一閃而過。

當然,這是皇上眼裏的林杏,皇上有些不敢跟他對視,略錯開目光,柔聲道:“身子可還好?”

林杏幽幽的道:“謝萬歲爺垂問,奴才很好,只是有些想萬歲爺,若能近身伺候萬歲爺就好了。”

林杏說着瞄了變态一眼,見變态仿佛有些愧疚之色,不禁暗樂:“奴才雖心裏想着萬歲爺,若萬歲不召見,奴才也不敢攪擾萬歲爺清淨,只是慈寧宮今天送來的藥非同小可,既慈寧宮找到了奴才頭上,想必是急了,萬一還有別的門路,萬歲爺豈不危險,奴才這才過來禀告萬歲爺,千萬萬千的保重龍體,只要萬歲爺龍體康健,心情愉悅,奴才縱死也瞑目了。”

皇上一皺眉:“ 胡說什麽,什麽死啊活的,你,過來朕瞧瞧。”

林杏眼睛一亮,撲了過去:“萬歲爺,奴才就知道您沒忘了小林子,奴才這兩天日裏夜裏都想着萬歲爺呢……”說着在皇上身上一通亂摸。

湊到皇上耳邊小聲道:“萬歲爺奴才這些日子瞧了不少圖譜,方知道,以前奴才的想法有多可笑,其實男人跟男人之間,也是可以快活的,就是第一次疼些,只要萬歲爺喜歡,奴才能忍得住。”說着,又去扯皇上的腰帶。

成貴有些傻眼,哪想林杏如此大膽,自己還在跟前兒呢,就如此放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忙轉過身去。

皇上抓住林杏的手,俊臉也有些暗紅,低聲道:“不許胡鬧,你身子弱,好好養着,朕不着急。”

林杏心裏都快笑死了,卻仍一本正經道:“萬歲爺莫不是有了美人,就不喜歡小林子了。”這話說出來林杏自己都覺惡心。

皇上卻更為愧疚:“朕怎會不喜歡小林子,朕是為小林子身子着想,聽話,回去好好養着身子。”

林杏摳了摳手指:“可宮裏有些悶得慌。”

林杏話一出口,皇上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你想出宮?”

林杏在心裏問候變态的十八代祖宗,合着,你自己不想當同性戀,還非占着老娘,連出宮看看美男這點兒樂子都沒了,自己還有什麽想頭,卻知道變态的醋大,低聲道:“奴才不是想出宮,就是總在屋子裏待着有些悶。”

皇上臉色緩了緩:“禦用監那麽多事兒還不夠你忙的,若是再悶了,就去禦花園走走,過兩日恩榮宴準你随侍。”

林杏悻悻然站好,眼卻盯着炕桌上的金錠子。

皇上不禁笑了一聲:“還是個小財迷。”把金錠子給了他,又另外賜了她一柄玉如意,林杏才依依不舍的退了下去。

看着林杏出去,半天皇上才收回目光,想起什麽道:“成貴,小林子說的那些圖譜畫冊,你去給朕找些來。”

成貴愣了愣:“萬歲爺,明日新選的秀女就進宮了,萬歲爺不如擇一兩個招寝,也好綿延皇嗣,太後之所以把主意打到小林子頭上,不就是怕萬歲爺招寝了新人,誕育皇嗣。”

皇上敲了敲桌面:“此事朕倒有些想不通,太後明知朕喜歡小林子,前頭因為小林子,折損了王直跟馮國安,早恨極了小林子,怎會收買她。”

成貴心裏一跳:“萬歲爺的意思,是有人利用此事挑撥萬歲爺跟太後的關系?”

皇上冷哼了一聲:“朕與太後的關系還用挑撥嗎?”目光閃了閃:“成貴,你覺不覺得小林子最近不大對勁兒,之前朕要幸她,她可是千方百計的躲着,怎忽然就想開了?”說着嘆了口氣:“說來也怪,朝堂那麽多大臣,朕都可以看透,卻怎麽也看不透小林子的心思,你說她是真心要跟着朕嗎,而且,朕總覺着小林子該是女子。”

成貴咳嗽了一聲:“萬歲爺是夜有所思,才有如此想法。”

皇上想了想:“你得空去查查當年的淨身記錄。”

成貴心說,萬歲爺這是走火入魔了啊,竟然覺得林杏是女子,這怎麽可能,要是哪個丫頭跟小林子一樣的脾性,那絕對是千古難遇的禍水,不,妖孽。

剛要出去就聽皇上道:“把這個藥讓人送去江南,既是母後所賜,也不能白擱着,另外,再賜寧王二十名宮女,交代她們好生伺候寧王殿下,若不盡心,誅九族。”

成貴忙道:“遵旨,老奴這就去安排。”

再說林杏,出宮是別想了,索性去禦藥房溜達了一圈,準備跟萬全唠唠,不想,剛進禦藥房就碰上了個老熟人馬元之。

馬元之上回被萬歲爺處以宮刑,挺是挺過去了,馬府後院卻鬧翻了天,馬元之的老婆跟個小厮勾搭上了,正好被馬元之捉奸在床,他老婆羞愧之下上吊死了,娘家有個破落戶的嫂子,堵着馬元之的府門罵好幾天,說自己妹子嫁給沒卵蛋的男人,偷人也應該,這麽死了冤得慌,讓馬元之賠銀子,引得好些人圍着看熱鬧。

馬元之沒轍,也不能因為這事兒鬧到衙門去,不夠丢人的呢,最後賠了幾百兩銀子才把事兒了了。

這事兒禦藥房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都成笑話了,林杏自然也聽說了,暗笑了好久,這當頭遇上,也不想搭理他,剛要過去,馬元之卻站下了:“林公公,下官聽說明兒秀女進宮,聽說都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林公公倒是還有閑心來禦藥房串門子。”

林杏目光在他下半身停了停:“怎麽着,馬太醫如今家夥什兒都沒了,還有惦記美人的心思呢,聽咱家一句勸,您這使不上勁兒,幹着急,惦記也是白惦記,趁早消停着當你的差事吧,底下的家夥什兒沒了不要緊,回頭再有個差錯,吃飯的家夥沒了,可就交代了。”

馬元之氣的臉色通紅:“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不是靠着賣屁,股,能有今天嗎?”

林杏樂了:“賣屁,股怎了,這也是本事懂不懂,我林杏就能賣給萬歲爺,你馬元之就算脫了褲子,撅着哪兒,狗都不瞄一眼,要說你還真不受教,你就不琢磨琢磨,不是你師傅孫濟世力保,就憑你,還想在禦藥房當值,灑掃處刷馬桶都沒你的份兒,少他娘惹老子,惹怒了老子,下回就不是切你的子孫根這麽便宜了。”邁腳進了禦藥房。

孫濟世這個師傅倒是心軟,殊不知把這麽個忘恩負義的混蛋擱在跟前就是禍根,溜達了一圈沒找着孫濟世,也沒了找萬全唠嗑的心思,回了乾清宮自己的小院。

跑了一路,覺着身上有些汗意,便叫旺財燒水洗澡,剛脫了衣裳泡進浴桶,就聽外頭門推了一下,林杏一驚,急忙裹了衣服跳出來:“誰?誰在外頭?可是旺財?”

卻聽見柳嬷嬷的聲音:“老奴莽撞了,萬歲爺剛賞了玫瑰花味兒的胰子,叫老奴給林公公送過來。”

林杏:“勞煩柳嬷嬷了,先擱在外頭吧,等咱家收拾妥當再去謝恩。”

聽着柳嬷嬷的腳步聲去遠了,林杏暗叫不好,自己洗澡的時候吩咐旺財在外頭守着了,柳嬷嬷怎會不聲不響就進來,若不是自己留心闩了門,這老婆子豈不直接闖到了屋裏。

柳嬷嬷是變态的耳目,這個林杏早就知道,旺財估摸也是,旺財那些話,林杏一個字兒都不信,乾清宮是想回就能回的嗎,再說,自己看過侍膳監之前當差的花名冊,可沒旺財這個人。

這個倒沒什麽,畢竟變态把自己弄回宮,就是為了看着,今兒柳嬷嬷這事兒卻有點兒不對,莫非變态開始懷疑自己是女的,特意找個借口讓柳嬷嬷來試探?

若果真如此,可是大麻煩,這人一旦起了疑心,不落了實是絕不會打消的,自己這天天防着可防不住,倒不如一次解決,也能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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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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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