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又一個充衣

慧妃走了,慕容婉婉才真正怕起來,看見林杏笑眯眯的臉,從心裏往外發寒,一咬牙,膝行幾步拽住皇上的袍擺:“萬歲爺,奴婢并非有意傷人,是李長生要對奴婢不軌,奴婢情急一下才失了手。”

王能大着膽子道:“婉姑娘可真會說,您這一失手就捅死個人,要是宮裏的奴才都失手一回,得多少條人命啊。”

林杏微眯眼看着皇上,暗暗琢磨,以變态的性子能由着慕容婉婉拽着袍擺,還真是新鮮,莫不是變态看上慕容婉婉了。

想着,不禁瞅了慕容婉婉兩眼,這女人總說自己是狐貍精,勾引了她的大公子,自己真是白擔了這個名聲,論起勾引爺們,慕容婉婉若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也不知怎麽弄的,剛才不過露着半個膀子,如今卻半拉身子都在外頭,領口裂到了腰上,從皇上的角度看下去,肯定能一覽無餘。

再看她哭的那個勁兒,抽抽搭搭,哼哼唧唧,叫人從裏頭麻應得慌的,估摸自己麻應,聽在變态耳朵裏就成了勾魂之音。

林杏從來不信什麽愛勝于一切,都他娘胡扯,人之初性本色,男人沒有不好色的,變态對自己這麽着,歸根究底是自己長得還算不錯,她就不信自己要是長個朝天鼻,麻子臉兒,變态還能這麽着,估摸不等自己往前湊,窩心腳就先踹過來了。

而且,林杏得承認,慕容婉婉雖眉眼兒跟自己長的像,身材卻比自己好太多了,自己這個身子吃了前頭營養不良的虧,又用了好幾年左歸丸,發育的有些晚,比起慕容婉婉的大波,自己真算挺平板,變态這麽喜好那種事兒,看上慕容婉婉也不是不可能。

正想着,就聽皇上道:“朕早已廢了對食的陋習,倒是想不到,還有太監敢打宮女的主意,李長生膽大包天,便不死也得杖畢,穆婉婉雖失手,卻其情可憫,朕瞧你這規矩學的差不多了,從今兒起就在禦前伺候吧。”

衆人一呆,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萬歲爺這怎麽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是真看上這個穆婉婉了吧,那他們剛才可是不遺餘力的幫林公公陷害這位,回頭這位要的得了意,能有他們的好兒嗎,不禁掃了林杏一眼。

林杏臉色變了幾變,站了起來:“萬歲爺還真是惜香憐玉,奴才恭喜萬歲爺得了美人兒,奴才近日也有些犯頭疼,就不再禦前伺候了,反正萬歲爺有了美人,想來也不稀罕奴才的伺候,奴才告退了。”撂下話轉身就走。

要說林杏這個無法無天的樣兒,也不是一兩天了,乾清宮沒有不知道的,更何況,成貴幾個還親眼見過更離譜的,倒沒覺得如何。

可萬歲爺今兒卻惱了起來:“站下,還有沒有點兒規矩了,都是朕慣得你,讓你這奴才恃寵而驕,連規矩都忘了。”

林杏哪吃這個,轉回頭來:“奴才自來是個不守規矩的,以前比這不規矩的時候,有的是呢,也沒見萬歲爺如何,今兒這是得了美人,就看奴才哪兒哪兒都不順眼了,奴才心裏明白呢,萬歲爺若嫌奴才礙眼,幹脆把奴才打發出乾清宮,再不解氣,直接打發出宮,讓奴才自生自滅,萬歲爺落一個眼不見心不煩,豈不自在。”

“小林子,萬歲爺跟前胡說什麽呢。”成貴忍不住出聲,就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麽就吵起來了。

底下跪着的幾位,魂兒都快吓沒了,琢磨自己真沒做好夢啊,本來瞧形勢,林公公是穩穩當當的東風,怎麽這麽一會兒風向就變了。

慕容婉婉心裏解氣了不少,索性一伸胳膊抱住皇上的腿:“萬歲爺,您別為了奴婢跟林公公吵,林公公是禦前得意的人兒,伺候了萬歲爺這麽些日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奴婢值什麽?”

這可趕上火上澆油了,皇上冷哼了一聲:“朕是太過寬宥,才縱的你如此無法無天,朕留個人罷了,一個奴才也敢指手畫腳,穆婉婉封充衣,今兒晚上侍寝,小林子君前失儀,禁足三日好好反省。”

林杏梗着脖子:“奴才謝主隆恩。”甩手走了,把皇上氣得臉色鐵青。

慕容婉婉大喜,怎麽也沒想到眼見的敗局,一轉眼的功夫就扭了個兒,若自己能在乾清宮站住腳兒,就林杏這個不識時務的德行,收拾她還不容易,這些日子的仇,勢必成倍的找回來,看折騰不死她。

剛要跟皇上獻獻媚,皇上揮揮手:“來人,服侍婉充衣下去沐浴更衣。”進來兩個嬷嬷扶着慕容婉婉出去了。

王能跟儲秀宮的管事嬷嬷悔的腸子都青了,可話都說出去了,也不可能收回來,這會兒要是反悔,推翻自己剛的話,豈不成了欺君,直接就殺頭了。

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出了乾清宮,對看了一眼,嘆了口氣,王能:“嬷嬷可有什麽對策?”

嬷嬷愁的不行:“事到如今,奴婢也沒了主張,您說咱萬歲爺的性子,怎麽說變就變呢,剛瞧那意思還護着林公公呢,怎麽一轉眼就瞧上穆婉婉了。”

王能低聲道:“這件事咱家剛琢磨了半天,琢磨出點兒影兒,聽說萬歲爺之所以一直沒幸林公公,是不好男風,心裏再喜歡,也下不去手,後來林公公在豫州出了事兒,死裏逃生,萬歲爺失而複得,到今天也不知幸沒幸。

您想啊,林公公畢竟是太監,跟外頭的小倌可不能比,都不能算個齊全男人,淨了岔的身子伺候萬歲爺怎麽想怎麽不妥,即便萬歲爺貪新鮮,幸一回兩回沒準還成,日子長了估摸也就厭了,這太監到底不能跟美人比。

萬歲爺瞧上林公公,說白了,不就是那張臉嗎,如今有個重樣兒,還是個囫囵個的美人身子,怎麽不比個公公強,萬歲爺動了心思也在情理之中 ,男人那個不是朝三暮四,左擁右抱的,難道咱們萬歲爺能例外,只不過,剛咱家瞧着到底還念着舊情,沒發落林公公,若林公公還不識時務,等婉充衣一侍寝,不定連這點兒舊情都沒了。”

管事嬷嬷搖搖頭:“不能吧,萬歲爺要是瞧上穆婉婉,前些日子也不會脫了褲子打板子了。”

王能道:“這哪有準兒,興許那天瞧不上,今兒就對了眼,這男女之間一旦對了眼,可就是天雷勾動地火,哪還管以前以後啊。”

管事嬷嬷:“要真如此,咱們可毀了,剛那般下死力的得罪婉充衣,過後這位得了寵,有咱們的好兒嗎。”

王能嘆了口氣,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是這風向,剛才打死自己也不敢那麽說啊,兩人嘆着氣走了。

焦四兒從暖閣出來,湊到成貴跟前兒:“師傅您說着怎麽整的,剛不還好好的,怎麽說變天就變天了,奴才還想着,說不準林公公能以太監之身封個娘娘呢,不想,一轉眼就失寵了。”

成貴看了他一眼:“你這腦子是榆木疙瘩的啊,告訴過你多少回了,遇事得多想想,別什麽話不過腦子就往外扔,失寵?要這麽難容易就失寵,前頭萬歲爺還窮折騰什麽,不就是因為撂不開手,才折騰了小一年嗎,如今好容易成了事兒,又正在熱乎頭上,怎麽可能失寵。”

焦四兒:“那萬歲爺擡舉穆婉婉做什麽,這不擺明了給林公公難看嗎,奴才在一邊兒瞧着,都替林公公酸的慌。”

成貴擡手給了他一巴掌:“你酸個屁,小林子是什麽人,就算把她泡進醋缸裏撈出來,這小子也不會酸,這小子心眼子太多,腔子裏那顆心都成篩子眼兒了,四下撒氣漏風 ,除了她自己,什麽都存不住,更何況,你忘了前頭的瑞充衣了,自打瑞充衣的事兒過去,咱家就覺充衣這個銜不吉利,誰碰誰倒黴。”

焦四兒愣了愣:“那萬歲爺弄這一出是為什麽?剛林公公走的時候,那個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瞧意思跟萬歲爺是掰了。”

成貴:“要是真想掰,還能等到這會兒啊,我瞧着萬歲爺十有八九是找個幌子呢,剛慧妃娘娘的樣兒你也瞧見了,之前對小林子可是籠絡有加,如今恨不能吃了小林子,這肯定是疑心萬歲爺幸了,這女人一吃醋,下手比誰都狠,後宮這麽多嫔妃,萬歲爺就一個,不争不搶等着守活寡不成,瞧着吧,夜裏就知端倪了。”

正說着,就見穆婉婉款款走了過來,換了充衣的服飾,眉眼兒又跟林杏相像,遠遠一瞅,活脫脫一個瑞充衣。焦四兒瞧着後脊梁骨都涼氣。

見了成貴微微欠身:“婉婉見過大總管,婉婉兒初來乾清宮,往後還請大總管多提點着。”

成貴呵呵一笑:“婉充衣客氣了。”見她要往裏走忙伸手攔了:“婉充衣,這禦前有禦前的規矩,雖說姑娘封了充衣,萬歲爺未傳召也不得近前伺候。”

慕容婉婉臉色略變:“婉婉不過想進去謝恩罷了,既不合規矩就罷了,婉婉這就回去。”

瞧着走遠了,焦四兒忙道:“師傅,瞧着這位可不是個有度量的主兒,您老這般得罪她,萬一這位真得了幸怎麽辦?”

成貴看了他一眼:“你這眼界真不行,萬歲爺就算瞧上了誰,也不可能是這個穆婉婉,這位也就生了相似的模樣兒,旁的差遠了,有小林子這個真品,萬歲爺還能稀罕個贗品不成,行了,甭吓掃聽了,萬歲爺就算幸誰,跟你也沒幹系,當好你的差事要緊。”

說話兒就到了的掌燈時分,皇上用了晚膳,就該着侍寝了,敬事房管事劉福雖說跟林杏交好,可萬歲爺欽點了人,也得當差,把慕容婉婉送進去的時候,成貴也有些發愣,還說萬歲爺這是要找個幌子呢,鬧半天竟是真的,難道自己老了,怎麽越發猜不透萬歲爺的心思了。

再說慕容婉婉,即便早知道進了宮免不了這一遭,到底是未經人事的女孩兒,心裏不免忐忑,若憑自己的心,雖自幼伺候大公子,可皇上畢竟是皇上,以前沒見過還罷了,如今見了,心境不免有了些微妙變化。

她自幼寄人籬下,依附強者,幾乎成了她的本能,進宮之前見過最強的人就是大公子,而大公子卻把她送到了宮裏來,進宮來的遭遇,讓她心裏對大公子生出了些怨恨。

雖說皇上那天打了她的板子,今天卻對她溫柔體貼,還封了她當充衣,且皇上比起大公子更有權勢,生的又極俊美,這讓慕容婉婉不免有些動心,見皇上走了過來,不覺兩頰緋紅,輕輕叫了一聲:“萬歲爺。”

卻見皇上跟旁邊的太監吩咐了句:“好生伺候婉充衣。”擡腿走了。

慕容婉婉一驚,急忙要下床,卻給焦四兒伸手攔了:“婉充衣需侍寝。”

慕容婉婉愕然看着他:“萬歲爺都走了,如何侍寝?”

焦四兒:“這個奴才就不知了,萬歲爺口谕這麽吩咐的,奴才只要不想掉腦袋就得照着辦,話說回來,這乾清宮寝殿的龍床,可是連慧妃娘娘都沒睡過整宿的覺,婉充衣賺大了。”

焦四兒如今不得不佩服師傅啊,眼光真毒,一下就看破了萬歲爺的心思,這婉充衣就是個幌子,是招了她侍寝,可萬歲爺卻趁着夜跑林公公哪去了,這一晚上誰侍寝不用想也知道,這位往後就是個擔名兒的。

有了這個婉充衣,往後後宮那些幹着的娘娘們,肯定不會盯着林公公了,萬歲爺這招兒禍水東引真夠損的。

再說皇上,盼了一天之好容易盼到了天黑,這心裏焦的跟着了火似的, 安置好這邊兒,忙着從小門出去奔着林杏的小院來了。

院門沒插,一推就開了,皇上笑了一聲,悄沒聲息的進了屋,林杏這會兒正靠在炕上吃西瓜呢。

今兒自己一回屋,禦膳房就送了過來,說是番南進貢的,又是船,又是車的,道兒上走了兩個多月,到了京,連一半都沒剩下,暑熱的時候這不是好東西,倒了冬天就成了稀罕物。

林杏尤其喜歡冬天吃西瓜,覺得特別甜,沒叫柳嬷嬷切成小塊,那麽吃着沒意思,就一破兩開,抱在懷裏用勺子挖着吃,吃的兩腮鼓鼓,然後劈裏啪啦往外吐黑瓜子。

柳嬷嬷在旁邊看着都有些傻眼,就沒見過哪位娘娘這麽吃西瓜的,也太不計形象了,而且,心忒寬,忍不住開口道:“穆婉婉如今可封了充衣,今晚侍了寝,萬歲爺一高興不定又升了位份,依着老奴,公公別跟萬歲爺擰着,萬歲爺也是男人,是男人脾氣都大,都吃軟不吃硬,萬歲爺心裏有公公,只要公公放下點兒身段,說兩句軟話兒,便有天大的事兒也能過去,您這麽使性子,一回兩回,三回四回,日子長了,萬歲爺的脾性上來,要是真對那個婉充衣上了心怎麽辦……”

柳嬷嬷這個絮叨勁兒,真跟唐僧有一拼,說了半天,不見林杏動意,正嘆氣呢,忽聽外頭門響,吓了一跳,急忙出去,見是皇上愣了一下。

皇上沒理她,撩簾子進屋了,看見林杏悠閑的樣兒,過去把她抱在懷裏,低聲道:“朕還只當小林子吃醋了呢,不然,白日在暖閣怎麽那個聲氣兒?”

林杏瞥了他一眼:“萬歲爺這麽費心費力的演戲,奴才不兜着,不是把萬歲爺撂旱地上了嗎。”

皇上笑了一聲:“小林子就不怕朕真瞧上穆婉婉,今兒晚上幸了她。”

林杏把嘴裏的西瓜咽了下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萬歲爺的,更何況女人,萬歲爺真想幸誰,奴才攔得住嗎。”

皇上眸光有些沉:“這話朕不愛聽,天下都是朕的不假,但朕眼裏卻只有一個小林子,你攔着朕,朕歡喜,你裝大方,朕心裏反倒不舒坦。”

林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誰裝大方了,自古皇上那根兒東西就是公共用品,只要是後宮的女人,誰都有機會使上一回,自己攔得住嗎,有句話叫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更何況,這男人還是皇上,就更靠不住了。

再說,自己也不想他靠得住,等把杜庭蘭收拾了,倒盼着他能找別人,這麽着,自己才有機會脫身,要是總跟粘糕似的黏糊着自己,才麻煩。

皇上見她不吭聲只顧着吃西瓜,把她懷裏的西瓜拿了過去,交給柳嬷嬷:“西瓜性寒,本就不是冬天吃的東西,你喜歡吃,嘗兩口解解饞也就是了,這麽吃積了寒涼可了不得,朕還指望着你給朕生龍子呢。”

噗林杏嘴裏的西瓜都噴了出來,柳嬷嬷急忙上來收拾。

皇上接了帕子過去,給她擦了擦嘴:“朕說錯了什麽,值得你這麽大驚小怪的?”

林杏側頭看着他:“萬歲爺,您見過哪朝哪代有太監生龍子的,奴才要是生了孩子,豈不成千古奇聞了。”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來:“當太監當上瘾了啊,如今這麽着,是為了方便朕時時見着你,真封了位份,就不得不照着規矩來了,倒不如這樣自在,更何況,你的身份也需仔細計量計量。”

林杏琢磨,變态大概正在叫人查自己的身份,林杏自己都鬧不清是希望他查出來還是查不出來,查出來杜庭蘭父子是完了,自己的身份也藏不住了,即便他嘴裏一直說不在意,可自己這個前朝公主的身份一旦揭開,真不知他還能不能這麽大度。

不過,一時半會兒估計沒戲, 杜庭蘭心機深沉,都隐藏了這麽多年,自然不可能輕易被人翻出老底兒。

而自己卻是等不得的,照着變态如今勤力勁兒,真要懷孕就麻煩了,她可不想一輩子留在皇宮裏,外頭天大地大,風景美,美男多,想幹什麽幹什麽,留在宮裏天天對着一張臉,有什麽意思。

雖說自己可以用藥避孕,到底不是長久之計,本來,林杏還想過幹脆直接給變态下個絕子藥,一了百了,後來想想太缺德,要是變态如今有幾個兒子,自己會毫不猶豫,可如今一個都沒有,自己要是下了絕子藥,皇嗣真沒了指望,萬一自己沒把杜庭蘭收拾了,豈不便宜了他。

林杏猜杜庭蘭十有八九是哪個死鬼福王的私生子,不然,也不會惦記絕變态的後,如今想來,變态也挺倒黴的,多少人都想絕他的後。

正想着,變态的手探了過來,屁,股上頂着的硬邦邦的東西:“小林子夜寒露重,早些安置吧。”不等林杏應聲,便被他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柳嬷嬷急忙攏好帳子,快步退出去在外頭候着,隔着窗子聽着裏頭床榻搖動的聲兒,老臉都有些發燙,倒是自己沉不住氣了,原來萬歲爺另有打算。

這事兒想想也不難明白,想來萬歲爺是怕林公公成為衆矢之的,畢竟萬歲爺可是有日子沒招寝後宮了,若就林公公在跟前兒,難免遭人嫉恨,即便林公公再聰明,被這麽多人惦記着,也是麻煩事兒,這種事兒防是防不住的,倒是這個法子好,找個幌子擺在哪兒,把後宮的怨氣都引過去,林公公這兒就安生了。

再說,還有太後呢,聽見說寧王在南邊兒調兵遣将的不消停,太後跟皇上就算撕破臉了,還顧忌什麽,動不了萬歲爺,動萬歲爺身邊的人總能解解氣。

忽聽裏頭咣當一下,正琢磨出了什麽事兒,忽聽萬歲爺低低的笑聲:“小林子,朕今兒瞧了一個新鮮的姿勢,咱們試試……”

林杏真服了這位,合着打着處理政務批折子的幌子,其實看春,宮呢,不過,這個姿勢的确不錯……

外頭成貴跟柳嬷嬷對看了一眼,兩張老臉都有些紅,萬歲爺這兒也太熱衷這些了,而且,這麽下去,皇嗣可怎麽辦,想着看了柳嬷嬷一眼,挪了過去小聲道:“你如今伺候小林子,回頭私底下讓他勸勸萬歲爺,适當招寝,一個是能平了後宮的怨憤,再一個也關乎皇嗣。”

柳嬷嬷瞥了他一眼:“大總管聰明一世,怎麽這會兒糊塗了,您就沒瞧出來,裏頭這位的真身嗎。”

成貴一愣:“什麽真身?莫非小林子是什麽精怪?”

柳嬷嬷忍不住笑了一聲:“您真能想,這裏可是紫禁城,皇氣昭昭,什麽精怪能進的來這裏,您就甭操心了,以萬歲爺這麽個折騰法兒,估摸過不了多少日子,就有喜信兒了。”

成貴愕然:“你糊塗了,什麽喜信兒?難道太監還能懷龍胎?這不笑話嗎。”

柳嬷嬷低聲道:“這位哪是太監,是貨真價實的姑娘呢。”

成貴呆在當場,半天才緩過神來:“你說的是真的?”

柳嬷嬷:“咱們萬歲爺不好男風,您瞧如今這意思,若不是心頭好能這麽折騰嗎,您是讓這位的油滑勁兒給蒙了。”

成貴心驚不已:“這麽一說可更不妥了,好端端的姑娘家怎麽就送進宮當太監了,咱家越想越瘆得慌,怪不得萬歲爺讓暗衛查小林子進宮前的事兒呢,這要是真對萬歲爺不利,可是大禍。”

柳嬷嬷看了他一眼:“大總管,您是自打萬歲爺小伺候的,萬歲爺什麽性子您還不知道啊,這要不是稀罕透了,哪會這麽着,您踏實的吧,萬歲爺心裏有數,不管這位是什麽來頭,萬歲爺都不打算追究了。”

成貴心裏哪裏踏實的了,早知如此,當初盡早打發了多好,如今這麽個麻煩人物,夜夜在萬歲爺身邊兒,真要是有個歹心……

成貴冷汗都出來了,這麽一想覺得那個穆婉婉大概也不簡單,不然,怎麽跟小林子長這麽像,如今回憶今兒兩人的意思,不難看出破綻,莫非兩人真有什麽幹系?自己得找人好好盯着,幹系萬歲爺的安危,不能出丁點差錯。

轉過天要上朝,外頭成貴催了七八回,皇上才依依不舍的起來,也不叫人伺候,自己摸着黑穿了衣裳,把帳子攏好,蹑手蹑腳的出去,吩咐柳嬷嬷好生伺候着,自己回寝殿沐浴更衣。

皇上去了大殿,才讓人把慕容婉婉放回去,轉天兒依舊如此,這麽着連着半個月,宮裏都知道林杏失寵了,如今風頭正勁的是新封的婉充衣,說這個婉充衣如何狐媚,勾的皇上整宿整宿的臨幸,一時後宮的目光從林杏身上移到了慕容婉婉身上。

慕容婉婉由不自知,她忽然覺得這宮裏的日子也不難熬,雖說皇上沒有幸她,周圍的奴才卻開始奉承她,尤其乾清宮外的,只要自己出去走一圈,遇上的奴才,見了自己莫不點頭哈腰上趕着巴結。

慕容婉婉活到如今,除了當杜庭蘭的丫頭,就是在組織裏受訓,即便在總督府,也沒感受過這種尊榮,這讓她隐隐有種自己本該如此的錯覺,畢竟她是後周的公主。

這種虛榮心膨脹起來,便總喜歡出去溜達,尤其喜歡去禦花園,趕上昨兒夜裏落了雪,聽身邊的人說禦花園的梅花開了,便起了心思。

慕容婉婉覺得,皇上對自己還是有意的,雖沒侍寝,吃穿用度上卻絲毫不差,幾乎天天都有賞賜送過來,不是衣裳就是首飾,要不就是稀罕的吃食。

慕容婉婉在杜府的十幾年,都沒有過這麽好的日子,衣裳首飾可勁兒的挑,女孩兒哪有不喜歡漂亮的,慕容婉婉自然也不例外,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

今兒更是用心裝扮了一番,收拾好了,就帶着人往禦花園看梅花去了,還沒進禦花園就跟太後的銮駕撞了個正着。

廚藝大比之後,皇上借收拾韓子章的機會,幾乎把太後在宮裏的勢力,拔了個一幹二淨,如今太後成了個坐守圍城的孤家寡人,想傳遞個消息出去都費勁。

寧王那邊兒怎麽個意思也好久聽不見信兒了,皇上是安心要把她困死在慈寧宮。

太後心裏恨極,卻拿皇上沒法子,不禁琢磨,皇上要把自己困在宮裏當個孤老婆子,也是做夢,自己拿皇上不能怎麽着,出手整治他身邊的人,也能惡心惡心他。

本來還想拿林杏開刀,可自打林杏回宮,幾乎不出乾清宮,太後再恨也沒轍,正無計可施呢,倒鑽出來個新寵婉充衣,有事沒事就出來賣騷。

太後哪能放過這個好機會,派人守在乾清宮外瞄着,慕容婉婉一出宮就帶着人在前頭堵着了,瞄了旁邊的嬷嬷一眼。

嬷嬷會意,往前一步喝道:“哪裏來的賤婢,敢沖撞太後銮駕,敢是活膩了不成。”

慕容婉婉這些日子雖被身邊人奉承的快找不着北了,卻也知道太後是不能得罪的,忙跪下來:“婉充衣給太後娘娘請安。”

一見慕容婉婉那張臉,太後就恨得牙根兒都癢癢,瞄了她幾眼,臉色陰沉下來:“哀家當是誰這麽大膽,原來你就是婉充衣,勾的皇上不理朝政,昨兒連早朝都誤了,再由着你這麽下去,我大齊江山非毀在你這賤婢手裏不可,今兒哀家就替皇上除了你這禍水,來人,給我按住了狠狠的打。”

太後一發話,身邊的兩個嬷嬷上去,不由分說把慕容婉婉按到了條凳上,板子劈裏啪啦就打了下來,打了得有十幾下,就聽那邊兒皇上焦灼的聲音:“住手。”

皇上坐的肩輿轉眼就到了跟前,打板子的嬷嬷一見皇上來了,想起上回打了林杏兩板子的兩個嬷嬷,可是被萬歲爺當場杖斃了,吓得跪在地上,渾身打擺子一樣的抖。

皇上掃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慕容婉婉,急忙上前把人抱了起來,慕容婉婉擡眼看了他一眼,見他眼裏的心疼,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萬歲爺……”

皇上拍了拍她:“別哭,朕幫你出氣。”轉身看向太後:“母後如此大動幹戈所謂何來?”

太後雖有些怵這個兒子,好在占着理兒,也就有了底氣:“皇上還有臉問哀家,這賤婢勾引的皇上連早朝都誤了,可見是個禍水,哀家除了她,也是為了皇上,為了大齊,皇上不自省,反倒來怪責哀家,此等失德之舉,豈是人君所為,況,充衣不過是個奴婢,難道哀家連個奴婢就處置不得。”

皇上冷哼了一聲:“誰說婉婉是奴婢,成貴傳朕旨意,即可升婉充衣為貴人,這兩個嬷嬷給朕杖斃。”

萬歲爺金口一開,可比太後管用多了,大內侍衛哪會客氣,把兩個嬷嬷按住一棍子下去不等喊叫就嗚呼哀哉了。

太後氣的直哆嗦,指着皇上:“真是反了反了,為了個賤婢,皇上竟然連哀家都不放在眼裏。”

皇上看了她一眼:“寧王如今在南邊招兵買馬,要自立,朕雖念及兄弟情分,奈何此等謀逆大罪,朕也只能大義滅親,太後若不想受牽連,還是消停些的好,不然……”臉色一陰太後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這個兒子眼裏的陰鸷狠辣,讓她心驚:“你,你要弑母不成?”

皇上陰測測的笑了:“母後說的哪裏話來,我大齊孝治天下,太後雖不是朕生母,卻也當奉養天年,只是太後年事已高,宮裏人事繁雜,難免攪擾到太後,西山寺是個清淨的所在,太後在哪兒禮佛,想來是極妥當的,成貴你代朕送太後去西山寺禮佛。”

太後:“你敢,你這是囚禁哀家,哀家要召承恩公,要召文武大臣,議皇帝失德囚母之罪。”不等話說完,皇上已經走沒影了。

成貴微躬身:“太後娘娘只怕還不知道,承恩公半個月前跟小妾行房的時候暴斃了,您那幾個侄兒連夜跑南邊去了,正跟寧王商量着造反呢,若不是萬歲爺重孝道,太後娘娘您想去西山寺禮佛,只怕也不易。”

太後臉色慘白:“不可能,不可能,寧王怎會如此糊塗……”

成貴:“這是逍遙郡王的密報,如今朝廷的平亂大軍已枕戈待旦,只等萬歲爺登臺拜将之後,大軍便可南下。”

太後仿佛瞬間老了十歲不止,之所以一直想方設法給皇上下藥,就是想等時機成熟,寧王順理成章的登基,只要自己在宮裏,總有機會,可造反卻毫無勝算,南邊那點兒軍馬哪是大齊的對手。

忽然明白過來,皇上這麽多年隐忍就是為了逼寧王造反,這樣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斬殺親兄弟,不用想也知道,此次寧王必然當場斬殺,想到自己的兒子,只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成貴嘆了口氣:“何苦呢。”不過皇上對穆婉婉是個什麽意思,怎麽越發看不明白了呢。

皇上抱着慕容婉婉,直接回了乾清宮她的住處,放到床上,慕容婉婉哪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忙揪着他不松手:“萬歲爺別走,婉婉怕。”

皇上目光閃了閃,柔聲道:“婉婉別怕,有朕呢。”

說着嘆了口氣:“朕之所以這麽久不碰你,就是怕太後對你出手,不想,還是沒攔住,是朕疏忽了。”

慕容婉婉眼淚都下來了,從來不知道,原來被一個男人如此護着的感覺這樣好,望着他,忍不住道:“萬歲爺當真如此愛婉婉嗎?他們都說萬歲爺是因為林公公才讓婉婉在禦前伺候。”

皇上眸光更是溫柔,仿佛能滴出水來:“小林子是個奴才,婉婉卻是朕的女人,說起來,婉婉跟小林子生的真像,若不是清楚小林子是太監,朕都以為你們是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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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