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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宋焱的右手手掌輕拖着車紹祺的後腦勺, 時而轉着他黑色的發絲, 像是在鼓勵他, 又像是在誇獎他。

車紹祺擡眼看了下宋焱, 眼角通紅, 複又垂下頭去, 繼續着自己的動作。

宋焱本就不是個願意隐忍的人，他在公園裏和車紹祺挑明了自己的想法後, 便帶着人回了家中, 而且還是就近回了自己的家。

床頭挂着的那副紅底金字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因為昏黃燈光的映襯, 竟然讓人多看一眼都覺得羞恥。

——×

“生氣了？”宋焱抱着已經洗過澡的車紹祺, 生怕自己剛剛欺負的狠了。

車紹祺頂着張通紅的臉，怎麽也不願意翻身面對他。

宋焱輕輕按揉着車紹祺的太陽穴，溫聲哄着：“別生氣了, 嗯？下次我輕點。”

車紹祺還是不說話，他其實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以後每次到最後他都神志不清，那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宋焱完全不知道車紹祺想的是這些，只當是自己欺負的狠了讓他不高興了，軟聲勸着，又是道歉又是給按摩的。

結果哪知道就這麽把懷裏的人給哄睡着了, 只剩他一個人對着黑暗絮絮叨叨說了一堆, 直到聽到懷中人平穩的呼吸, 才哭笑不得地将人抱得更緊了些, 然後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兩個人睡到太陽曬屁股了才起床。

車紹祺撐着床坐起來，就看到宋焱已經換好了衣服，這才想起這人是下午兩點半的航班去Ｍ國拍電影。

抿着唇，車紹祺過了會兒才問：“飛機……還趕上嗎？”

他這麽問，其實私心裏是希望對方趕不上的，但這樣的想法太自私，他說不出口。

“趕上，現在去剛剛好。”宋焱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很是舍不得，他要去Ｍ國六個月，自打他和車紹祺在一起後，還從沒分開過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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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紹祺不着痕跡地咬了下唇，卻又因為昨天被親腫了，疼的松開牙：“那你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宋焱見他這樣子也的确不方便送，點點頭：“好。”

應了聲，他傾身上前在車紹祺額頭上落了個吻。

眼睜睜看着宋焱走出房間，車紹祺藏在被子中的手微微攥緊。

宋焱擡手拉開樓下的門，剛要拖着行李箱走出去，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一轉頭，看到車紹祺正披着浴袍，站在欄杆邊看着自己。

“送我嗎？”宋焱笑着問他。

車紹祺板着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會去看你的。”

“好。”

“……我會吃醋的。”所以你不可以看別人。

“好。”

“我……我愛你。”這三個字，車紹祺說的比以往都大聲。

宋焱心髒跟着跳了下，眼眶發酸：“我也愛你。”

将宋焱送走，站在二樓的車紹祺心裏一下子空了一大塊，原本冷峻的臉龐看着更難以親近了。

當天下午，車紹祺便買了回北市的飛機，盡管身體發出些微抗議，他還是回去準備第二天的競賽了。

其實競賽的一切東西都已經備齊，但有備無患總歸是好的，多準備一些肯定不會出差錯。

不知道是不是分離buff會傳染，車紹祺回到北市時，葉梓南也不在了。

盧尚私底下跟他說是家裏頭老一輩身體不太好，讓他回去了，而盧尚在參加完競賽後也要請一段時間的假，回去照顧葉梓南的爺爺。

“你到時候還是要跟你們班主任請個假。”車紹祺畢竟不是盧尚的班主任，沒辦法拍板請假這種事，而且盧尚也不是物理系的學生，他的請假還要他本學院的輔導員批準。

“好。”盧尚其實就是想同車紹祺親近一些，站在一個學生的角度，車紹祺是個值得他尊敬的老師。

車紹祺垂下頭把盧尚負責的物理競賽項目理論報告遞給他：“之前你說的一些地方我都看過了，該修改的我給你寫了。”

“謝謝車教授。”

“你如果後面需要的話，這個稍加修改也可以用作畢業課題，不過對你來說可能早了點。”車紹祺說完，又覺得自己提的是不是太早了，便不說了。

盧尚點點頭：“我會好好考慮的，如果以後有用到，會做進一步的改進。”

“嗯。”

“車教授，那個……”盧尚猶豫了下，将大家的期望和鼓勵帶到，“董昕和其他人讓我給您帶個話。”

“什麽？”

“董昕他們說，車教授您後天的彙報不要緊張，項目是大家一起完成的，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好。”車紹祺頗有些欣慰。

“還有……他們說……”盧尚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什麽來。

車紹祺擡起頭，疑惑地看着他。

“他們說祝您新婚快樂，但是……該遮的地方要遮一遮。”盧尚指了指自己後脖頸的位置，示意車紹祺注意一下相同的位置。

車紹祺的臉一下子紅了，他一整個下午趕飛機又回來修改報告，穿着的是宋焱的襯衫，有點大，他也沒注意領口的問題，萬萬沒想到對方留下了痕跡，還被自己的學生們看見了。

盧尚輕咳一聲，他本來就是來傳個話，反射弧比較長的他一開始根本沒注意到車紹祺脖子上的痕跡，還是董昕一直拉着他說，他才看到。

現在把該傳達的話都說了，盧尚這個局外人也覺得尴尬的不行，禮貌地同車紹祺道別，迅速離開了房間。

車紹祺快步走到洗漱間，将領口攏了攏，又想看看後脖頸處到底有多明顯，幾經猶豫，他轉過身去，對着鏡子看，就看到那裏有兩個泛着深紅的吻痕，還有一個明顯的牙印。

看到那個牙印，車紹祺一愣。

昨晚他根本沒有關于這個“牙印”的印象，宋焱到底是什麽時候留上去的？

反手輕輕碰了一下，車紹祺倒吸一口涼氣。因為牙印的位置比較特殊，并沒有蹭到衣服，完全暴露在外面，所以他都沒覺得疼，現在手指碰到了，竟隐隐約約覺得有點疼。

車紹祺對着鏡子看了會兒，抿着唇跑到桌子邊坐下，打開ipad給宋焱發去了視頻通話。

那頭的人隔了會兒才接起來，似乎是正在睡覺的樣子，眼罩剛剛被撸到頭頂。

“在睡覺？”車紹祺問這話時，頗有些緊張，他擔心自己打擾到宋焱休息了。

宋焱點點頭：“嗯，你回北市了？”

“……嗯。”車紹祺點點頭，他才不想說因為家裏沒有宋焱在，他一個人待着很孤單才回來的。

“在忙工作？怎麽不好好休息？”宋焱一眼就看到了他擺在桌上的資料，皺着眉頭問他。

車紹祺搖搖頭：“已經好了，要不然你先睡吧。”

宋焱攔住他：“給我打電話難道不是想我了嗎？”

聽着宋焱含笑的聲音，車紹祺想到後脖頸那牙印，又問不出口了。

宋焱見他悶着不說話，問道：“怎麽不說話了？”

“……這個，你什麽時候咬的？”車紹祺微微轉了下頭，将後脖頸那牙印露在了視頻中。

宋焱一下子看到那牙印，咬的時候他用了點勁，現在再看到，特別有成就感：“早上醒的時候。”

車紹祺抿着唇，沒吭聲。

宋焱以為他不高興了：“疼嗎？”

“……還好。”疼也說不上，就是麻麻的，尤其是意識到它的存在後，那種麻麻的感覺就更明顯。

宋焱拉開面前的桌板，将ipad放平：“我還有一會兒才能到呢，你困了就趕緊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比賽嗎？”

“嗯，我……”車紹祺猶豫了下，恨自己沒出息，剛剛他還興沖沖想來沖宋焱耍個脾氣的，結果看到對方，所有的火氣就都沒了。

宋焱含笑看着他：“你怎麽了？車教授，說話不能吞吞吐吐的。”

車紹祺又被“教育”了，擡頭很沒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板着臉“教育”他：“你書看了嗎？”

曾經口口聲聲說要考在職研究生的宋焱噎住，過了會兒彎下腰，車紹祺在視頻這頭只能看到他聳動的後背，所以他也摸不清對方到底在幹什麽，直到宋焱直起身，把一摞試卷壘在了屏幕前方：“都帶了，你給我出的題，還有沒寫完的試卷，我都帶過來了。”

車紹祺頗有些詫異，過了會兒，他像是誇獎小朋友般道：“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就這話？沒有其他鼓勵了？比如電話親親什麽的，上次不是沒做成麽？”

提到“電話親親”這件事，車紹祺臉“噌”地紅了，這事兒到底還是做成了，只是宋焱不知道而已。如今讓他當着宋焱的面再做一次，就算隔着屏幕，可他怎麽做得出來？

而且這不叫“電話親親”，叫“視頻親親”吧？

“……我挂了。”車紹祺說着就要挂。

宋焱趕忙叫住他：“完蛋了，時差倒不過來了，我感覺我這幾天又可以不用睡了。”

很不好騙但是偏偏願意上當的車紹祺：……

“怎麽辦啊？沒有親親就不能好了。”

“……我知道了。”車紹祺迅速妥協。

“嗯。”宋焱撐着下巴湊近屏幕，在能看到車紹祺的位置停了下來，“我等着。”

車紹祺咬着牙，板着張臉湊到屏幕前，在宋焱臉頰的位置落了個吻：“……快去睡覺吧。”

宋焱心滿意足：“好，我會夢到又白又嫩又好吃的車教授的。”

已經被調戲的語無倫次的車紹祺：“……這兩天都、都別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會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