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情不知所起(下)
? “站住。”
成洹拂袖欲走,羽素一把拽住他天青色的衣袖:“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才說過要
帶着我,現在就想自己走?”
“我同意你跟着我,可沒說我要帶着你。”成洹緩緩抽回衣袖,“跟不跟得上是你的事。”
語畢,成洹轉身就走。羽素踏步追趕。
“喂,成洹,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幼稚?”
她小小的抱怨在他身後響起,成洹頭也不回:“若不是幼稚,我又怎會答應與你的賭約。”
殊不知兩人這一追一趕,盡落在一柔婉女子眼中。
皇姐,你喜歡的竟是他啊。
宴席散後,羽素便跟着成洹不放,兩人快要行至隔溪臺。
“我要回隔溪臺,你也随我一起?”成洹眉頭微皺。
羽素止步溪邊,垂頭看溪水潺潺,不理會成洹的問題:“這溪叫什麽名字?”
成洹不語,一條溪罷了,要什麽名字。
“真是可憐。”羽素蹲下,裙裾沾水,“它陪了你這麽久,你卻連名字也不曾賜予它嗎?”
“我若無意,陪得再久也無用。”成洹輕瞟她一眼,她卻只低頭撩動溪水。
他若無意,陪得再久也無用。這話是說給溪水聽的,還是說給她聽的。羽素擡頭笑容綻放:“楚
楚動人如我的溪水便叫做楚溪吧。”
四目相對,成洹想笑。只轉過身留下兩個字。
“厚顏。”
這就厚顏,羽素自袖管中摸出一冰涼的物件,接下來她要做的才是當真厚顏。
“成洹,我有一物相贈。”
成洹停住腳步,回身之時羽素已在他面前:“我受不起。”
“你既讓我跟着,那我送你這個權當謝禮。”羽素小心地把素日用的瓷盞捧到成洹眼下,“也不
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你盡管放心收下。”
成洹接過,端詳着杯盞側緣淡淡紅痕。
這是她的小心思。羽素雖面上微紅仍堅持解釋:“這樣若是有別的女子到你處,一看這瓷盞便可
以知道......”
“知道什麽?”成洹明知故問。
知道他是已在別的女子心裏的人了。這話羽素說不出口,只雙手掐腰:“知道你現在知道的
事。”
成洹把瓷盞斂入袖中:“可胭脂易褪,若是色淡了,你的意思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若待到胭脂褪去的時候,你我還緣分未盡,我哪裏還需要這些小心思。”她望向成洹身後素色
天空,“若是胭脂未散人先散,我的這些心思也不必再讓旁人知道了。”
話音落下,羽素轉身立在溪對岸。
“成洹,我知道碧霞元君的集會你定會來。那就明日見。”
這世上還沒有什麽他定會做的事呢。成洹也回身隐入去往隔溪臺的小徑。她又如何能等到他呢。
可惜成洹雖為上神但畢竟不是這天上輩分最高的,也不是這天上最最無賴的。
“仙人擅闖隔溪臺,洹已不計較,還請仙人回禀元君,洹不喜喧鬧,盛情只得心領。”
碧霞元君的老管家閉着眼養神,半晌回複一句:“上神不但不怪罪老身還以禮相待,老身個人是
十分感激,只是我家元君性子倔,倘若上神不随老身同歸,元君怕是要大發雷霆了。”
為神十萬餘載,成洹也未曾如今日一般憋悶,那便耗到集會結束之時好了。
“老身糊塗,倒忘了元君交代的話。元君說了,上神何時到場集會何時開始。”那老管家微睜了
眼,眼裏是慈祥并上同情,“接下來的話便是老身自己想說的,元君資歷老卻是任性,此次也是
寵着羽素天姬,上神不妨略到場坐坐,元君也就無話可說了。上神也好得清淨啊。”
“碧霞元君當真是為老不尊。”成洹起身與管家一同前往泰山之巅。
老管家拂了雲,無奈道:“還望上神見諒。元君也是想成就一件好事。”
“仙人怎知她不是純粹想找樂子看戲。”
“......”
碧霞元君居所。
“成洹。”
喚他的人是羽素,除她外殿內只有憑窗自執黑白兩子對弈的碧霞元君。
成洹徑直走到碧霞元君處:“元君邀成洹前來集會一敘,卻不知為何只有元君與天姬二人?”
碧霞元君執起一枚白子:“集會?我不曾聽聞有什麽集會,不過若是你喜歡,我即刻辦來。”
好一個碧霞元君,裝得一手好糊塗。成洹墨眸無瀾:“碧霞元君說笑,若是無事,洹則歸去。”
碧霞元君擲下一枚黑子:“我這裏從來只有我下逐客令的時候,想走沒那麽容易。”
“元君。”好一會沒言語的羽素招招手。
成洹側看羽素,今日她頭上簪着玉制的的蓮花,唇未點绛而自紅。
“怎麽了,丫頭。”碧霞元君口氣驟然軟化,羽素是她從小寵到大的孩子。
羽素嘆氣:“我是拜托你幫忙請來成洹,可不是要你脅迫他。”
碧霞元君不覺有何不妥:“可你也說了要用盡一切辦法啊。”說着站起來抖抖衣裙,對羽素眨了
下眼,“若是成洹真不願意,我又如何請的來他。你們慢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于是殿內只剩羽素和成洹。
她能有什麽事,羽素坐在棋盤一側,元君怕是躲在哪看戲呢。
成洹也在另一側落座:“要是我當日知道你這樣麻煩,如何也不會應那賭約。”
“看來我還算聰明。”羽素勾唇,“沒那麽早讓你覺得厭煩。”
兩人雖坐在棋盤邊,但都沒有下棋的心思。
“成洹,今日你又為何而來呢?”羽素長睫投下陰影,如翕動的蝶翼。
這是他與她賭約的第二日。
成洹的目光放在棋局上,嗓音沉沉:“我若說是為你而來呢?”
她沉默一下,随即展顏:“那我便相信。”
殿外晨光如月照進殿內卻猶如蜜色。
又是一日晨起,羽素已到了隔溪臺,仍是元君殿那日的打扮。
“成洹。”她知道他向來起得早,此刻定是坐在那巨大的花樹下讀書喝茶。
果然,他手執書卷,一邊是她的青花瓷盞:“嗯?”
“你是怎麽喜歡上我的?”羽素坐下,雙手支頤。執法的天姬顯出女兒家的情态。
成洹瞥她一眼:“你今日倒閑,司天府裏一點事也沒有?”
“往日我忙是因為我想忙,如今我不願那樣累了。不行嗎?”她蹙起娥眉,擺出兇狠的模樣,
“快回答我的問題。”
他手背放在似啓未啓的唇邊,微眯的眼裏有着思索。眼角的朱砂痣讓清冷如成洹者也妖孽起來。
羽素心跳加快,凝神看漫天花舞。
成洹娓娓道來:“帝君千秋,我在後花園等你。賭約是我心甘情願應允。那日元君殿我亦是為你
而去。
“我想此生此世,即便只是些小事,若能有一個人讓我三番為她,那便是愛上了。
“既是愛上了,又何必再要那個賭約。倘若你堅持,我倒也願意和你賭這一生一世的約定。”
羽素不敢看他,盯着落在手裏的花瓣。
“前些日子那麽大膽,如今學會害羞了。”成洹輕笑,笑意如同湯湯春水。
笨蛋,她才不是害羞,她是感動啊。羽素看向成洹,流光溢彩的眸子愈發晶瑩:“成洹,我不願
同你賭這一生一世的約。我這人沒什麽優點,就是大方,這一生一世我許你就是。”
成洹攬她入懷,摩挲着她柔軟的發:“應該是我許你才對。哪有女子許男子承諾的。”
“你怎麽知道沒有?”羽素掙紮着躲開他的手,“我也沒聽說你以前有什麽心上人啊,哪裏來的
經驗總結?”
他手臂收緊,不讓她亂動:“戲文裏是這樣講的。”
羽素折騰着捧起成洹的臉,忍不住笑出聲,別人都說他寡情,她只覺得好惹人愛。
“笑什麽?”成洹勒緊她。
她笑意不減:“你定是知道了,否則不會抱得這麽緊。”
成洹從桌上拾起一枚花瓣按在羽素額見:“不許笑了。”
一枚花瓣襯得羽素更妩媚幾分,似是明淨天空裏的細雪。
成洹注視許久,起身将羽素拉進屋子。揮手幻化出一面銅鏡。
按着不明所以的羽素在鏡前坐下,成洹自屜中取出一枚蓮花钿,飾于羽素額間。
“哪裏來的花钿?”羽素細看鏡中。
成洹也看着鏡裏傾城的女子,手指理着她的碎發:“帝君有日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給了我這麽個
東西,我又用不上便一直收在抽屜裏。”他薄唇吻上她側顏,“今日竟用上了。”
她回身摟上他:“帝君真是很有先見之明,不像你,還要我追上來。”
“你應該感謝我給你追上來的機會。”成洹刮刮她鼻尖,真是了便宜還賣乖。
羽素輕撫額前花钿,他要是會绾發就好了。
“怎麽?”成洹見她分神便問。
“我在想啊......”羽素摘下玉簪,手指一動長發自指尖傾瀉,“你若是能替我绾發該多好。”
黑發流淌在她肩膀,成洹墨眸藏笑,有如此一個女子實乃他幸。
将她長發束在手中,他低聲在她耳邊呢喃:“我很聰明,你教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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