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一巴掌一甜棗

今日陳啓明一被放出屋子，就立即去讨好雲千媚帶她去看武考，氣得老夫人把房內所有瓷器能摔的全摔個稀巴爛，這個侄子真是太讓她生氣了！

當打聽回來的人說雲千墨也去了武考場，而且還是四王爺帶她進去的時候，老夫人的心情已經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了。

雲千墨的身份地位尊貴，王爺和太子都尚且要巴結着她，偏生明兒他不争氣！這種心情很難描述，就像是她看中的一只鴨子眼看就要抓到了，可結果自己腳崴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鴨子慢悠悠的走了。

雲千墨前腳剛回府，老夫人便出現了。

“墨丫頭，今天去哪玩了？”老夫人一來就熱情的拉着雲千墨的手，一起去了墨院。

“祖母，今天墨兒上街正巧遇到了四王爺，他邀請墨兒去武考場看考試了。”

雲千墨主動“坦白”，反正老夫人遲早都會知道她去武考場的事。而且，她一到相府門口就恰好遇到老夫人，她懷疑這根本就不是巧遇，而是老夫人專門在等着她的。

“那你怎的不邀請四王爺也進府中坐坐？”老夫人立即問。

容嬷嬷上前倒了熱茶，雲千墨捧起茶杯聞了一下，才飲下喉嚨，聽見老夫人的話，答道：“祖母，墨兒對那些打鬥根本就不感興趣，而且四王爺是考官之一，估計這會兒還忙着呢。”

“也是，聽說皇上最近挺看重四王爺的。”老夫人點點頭，她的心裏在知道雲千墨被四王爺邀請去武場看考試之後，悄悄起了一點變化。

朝堂之事，她看得透徹，卻看不透皇上的心思。若說皇上對太子好，可最近卻又讓四王爺處處搶了太子的風頭，便說這次的秋闱試吧，太子做了文考試的考官之一，而四王爺也做了武考試考官之一，這種明顯是平分秋水的舉動，讓她很是疑惑和不解。

若說皇上屬意把皇位傳給太子吧，那他就不會放任四王爺在朝堂中結黨營私與太子抗衡才是；可若說皇上更偏愛四王爺，看情形也不太像，畢竟四王爺始終還只是個王爺。對于這種情勢，她昨晚和雲傲之細細的商談過，可是都吃不準這天耀國的未來究竟是誰會成功登上皇位。

所以，既是明兒跟雲千墨沒緣，便是讓雲千墨出面多跟太子和王爺他們接觸，能做到左右逢源，兩邊讨好就最好了。不過嘛，太子和四王爺都是人精，怕是不容易探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雲千墨捧着瓷杯，臉上淡淡的笑意不減，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那，四王爺有沒有約你下次見面在什麽時候？”

這話問出口，就代表老夫人算是徹底放棄讓雲千墨當她侄媳婦的念頭了。雖然她很想借助雲千墨身後的宋家和相府力量來重振陳家，但是如今明兒的心被雲千媚那狐媚子拐跑了，她了解明兒，若是一味的逼他，到時候恐怕只會跟她徹底離心都不願意放棄雲千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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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老夫人雖然放棄了讓雲千墨當侄媳婦，但心裏卻始終不肯認同陳啓明娶一個小小的庶女，即便是雲傲之疼着的庶女也不行！

雲千墨搖了搖頭，又一臉驚訝的望着老夫人，“祖母，墨兒跟四王爺只是巧遇，他又怎麽會再約墨兒呢？”

聽了雲千墨的答案，老夫人皺了皺眉，并不滿意這個答案。

雲千墨的身份可是王爺和太子都争着娶的香饽饽，而且她又得了長公主和小郡王的青眼，若是由她去打聽皇上更屬意誰當下一任帝君就更好了。

看着老夫人皺着眉，可是眼底的算計那麽明顯，雲千墨心裏一陣冷笑。對她的好，全是算計，她不一點也不稀罕。

再擡頭時，老夫人眼中的算計不見，而是十分慈祥的望着雲千墨，問：“墨丫頭，你可想讓你父親穩穩的當着咱們天耀國的丞相，便是咱們相爺府的人都跟着永享榮華富貴嗎？”

雲千墨溫婉的點點頭，“自是想的。”

“那便好。”

老夫人十分滿意雲千墨的乖巧，親熱的說道：“墨丫頭，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個好的。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你能夠提前打聽到皇上究竟更屬意太子又或是四王爺，抑或是別的皇子，這樣一來，你父親便能夠在天耀國站穩丞相之位了。”

“聽說之前長公主不是給了一塊玉佩麽，你閑着的時候就多到公主府上走走，多與小郡王親近親近，反正童言無忌嘛，你和小郡王聊什麽都不會有人當真的。”

“這個，恐怕不好吧？”

雲千墨一臉被“驚吓”到的表情。向來女子不能插手朝堂之事，老夫人剛才是把她當小孩子哄嗎？！童言無忌，小郡王是皇上的心頭寶，他自然可以用童言無忌就搪塞過去了。可她若是被有心人安上一個“打探朝廷機密”的罪名就足夠她掉腦袋了。

“這有什麽不好的！”老夫人說板起臉就板起臉，一臉嚴肅的瞪着雲千墨，“墨丫頭，你可是還在怪你父親偏心眼，所以不願意幫着你父親？”

雲千墨很想問一句，是她雲千墨的命不值錢還是老夫人壓根就不知道這事情往深裏去有多嚴重？

“墨丫頭，不管你父親之前怎麽對你，可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

老夫人見她不說話，臉色就更難看了，語氣也冷了起來，“你要知道在咱們天耀國，百行以孝為首，之前不管發生過什麽事情，你都不能記恨上你父親！”

“墨兒不敢。”雲千墨“惶恐”的低下頭，卻始終是不肯答應去跟小郡王套話的事情。

于情，她和雲傲之的父女之情沒有深到可以讓她不顧自己性命的地步；于理，讓她去利用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她做不到。

老夫人眸中精光迸出，語氣中是前所未有的冷意和狠厲，“墨丫頭，你現在是相府的嫡女，你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而這些都是托了你父親的福氣。你想想，若是你父親不再是天耀國的丞相，你便什麽也不是了！”

雲千墨縮着身子，心裏冷笑不已，看來老夫人如今不打算讓她當侄媳婦之後命也不值錢了。

以為自己剛才成功的吓唬住雲千墨了，老夫人臉色一變，語氣也軟了下來，“墨丫頭，你父親之前對你不好，那是因為他被那幾個姨娘給迷惑住了，但是你要相信你父親其實打心眼裏最疼的人就是你。當然了，我也是最疼你的，做人要知道感恩啊。”

雲千墨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什麽叫感恩？感恩就是讓她去做丢掉性命的事？！你還是一品诰命夫人呢，你自己直接去問皇上到底更屬意那個皇子當下一任皇帝？

“我剛才的語氣是嚴厲了一點，你不要放心上。”老夫人拍了拍雲千墨的手背，循循誘導說，“不過你不用擔心的，這是你個人與小郡王聊天而已，不會有外人知道的，便是知道了，你背後還有你外祖父撐腰哩，沒人會對你如何的。”

“祖母，墨兒知道了。”雲千墨表面松了口，可實際上她是絕對不可能做這件事。剛才老夫人的話意思多麽明顯：成功則成就了丞相府的榮華富貴，就是出事了頂多就是她，又或是她外祖父頂着，跟丞相府一點關系也沒有，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見雲千墨松了口，老夫人笑得越發的慈祥，笑道：“想來墨丫頭上街也累了，好好休息一番吧。”

“墨丫頭，現在的相府大權在祖母手裏，你若想要什麽，盡管給祖母說，祖母一定會滿足你的。”老夫人笑眯眯的又補充。

“謝祖母。”這算不算是給個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又或者說是在威脅她，若她不按老夫人說的去辦，就會在吃穿用度上打壓她？

“好了，祖母回去了，你好生歇着吧。”

“恭送祖母。”

雲千墨起身送老夫人到門口，老夫人才一離開，就吩咐容晴，“守着門口，別讓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