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當家主母?
剛出了浴場,安琪轉頭看了眼邊上的昭雪,“有客人來了!”
“并無下人來報,察哥也未在府邸,理應不會有什麽客人來才是!”昭雪着實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會登門拜訪,難道是皇帝哥哥?
安琪沒有回話,總不能告訴昭雪,她又聞到一個奇怪的味道。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味道是屬于那個人的!
果不其然,剛踏入房門便見那人似主人姿态般端坐着,邊上的下人們都恭敬,不,确切的說是個個帶着惶恐的神情、一副被訓過的模樣立在那人身旁。那人一瞧見安琪和昭雪的身影,趕忙起身。
“瑜迩給昭雪公主請安,給安琪姑娘請安!”
安琪總覺得來者不善,一點也不想淌進這渾水裏攪和,反正也不是熟人,遂不說話,只點頭致意。
“你來這裏做什麽?!”昭雪一看來人便氣不打一處來,看着似乎兩人曾起過沖突。
“公主切莫動怒,奴婢來此不過是奉了太後懿旨前來宣安琪姑娘觐見。”
“太後娘娘找安琪做什麽?”
許久不曾進宮,但不代表不知宮內事。聽聞太後并不在意安琪,如今說要召見這其中或許有詐。
“奴婢不知,只是來傳遞旨意!”
昭雪扶着安琪坐下後,吩咐下人上茶後旋身在案桌旁落座,“你既說是奉太後娘娘旨意,那太後娘娘必有信物交予你,且把信物交我!”
“奴婢只是奉了太後口谕,并未交付信物予奴婢!”
“哦,是嗎?”昭雪秀眉一挑,“誰人不知太後傳召都會予以傳召人信物為憑,而今你卻說太後未交付與你,你讓衆人如何信服?”
瑜迩微微垂首欠身,“還請公主不要為難奴婢!”
“為難?我何時為難你了?我不過是問了個尋常問題,怎麽?合着你當是太後娘娘護着,就如此目中無人,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不成?”昭雪一反可愛模樣,眸光陰沉,面無表情的看着聽聞此話立刻下跪的瑜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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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婢确實是奉了太後懿旨才前來,并無半點虛言!還請公主明察!”
看着一向跋扈嚣張的瑜迩如今在衆人面前跪倒在地,再看一向以明朗笑容、爽朗性格與衆人打成一片的昭雪公主此刻竟如此冷然的模樣,下人們都不敢噤聲,一衆齊刷刷的跪下,生怕一個不小心累及性命。
“太後娘娘分明說了,她成不了氣候,不管她!而今你卻說太後娘娘召見,倘不是你在背後說了什麽,便是你假傳口谕!”
瑜迩幾乎匍匐在地了,“公主,奴婢就算有一百個、一千個膽子也不敢胡來,請公主明察!”
“哦,是嗎?”昭雪一臉無害的笑,但那笑意并未直達眼底,“那如此說來,我豈不是冤枉你了?你說,咱們一起入宮見太後娘娘,我倒要問問太後娘娘為何對這位客人如此的上心,莫非是想替皇帝哥哥尋妻不成?!”
“太後心思,奴婢不敢揣測!”
“這西夏黃土之上,還有什麽是你不敢的?別以為我不知你私下做的那些勾當,你當察哥出府辦事就沒人當家,任你來去自如為所欲為嗎?”
“公主,奴婢當真沒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瑜迩泛紅了眼睛,看向始終冷臉相對的昭雪。在望見一旁端坐不語的安琪時,眼底有暴戾之氣一閃而過。
“有與沒有,你心裏自然清楚,何須我多言!”
語氣輕柔,笑面迎人,但字裏行間卻泛着冷洌之意。不知這瑜迩何時惹上了昭雪公主,不曾想素日平易近人的她竟然會有這般的魄力,讓瑜迩不敢造次。下人們幾乎匍匐在地等候發落。
“公主,如果不是太後娘娘懿旨,奴婢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亂來!”瑜迩連連磕頭,為自己的行為辯白着。
“是嗎?”
瑜迩擡頭望向此刻心思莫測的昭雪,不明白為何向來和善的她此刻竟如此冷面對待。莫不是在不覺中得罪了她而不自知?遂更是小心謹慎。
“公主乃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幼時太後娘娘也曾親自撫養數月,是得太後娘娘歡喜之人,自然比奴婢更識得太後娘娘心思。只可惜瑜迩天生驽鈍,識不得太後娘娘心思,不知是否因為曲解了太後娘娘的本意!”
“後宮誰人不知你學富五年知識淵博,又有誰人不知你手段了得,深得太後娘娘寵愛。驽鈍?從何說起?怕是你為推責杜撰出來的理由罷了!”
安琪雖覺得這瑜迩不讨喜、不受待見,但着實不明白為什麽昭雪要如此咄咄逼人。看下人們惶恐下跪的模樣,此景怕都是第一次見。昭雪心直口快卻也不曾覺得是如此深沉之人,或許二人曾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不為外人所知,不然二人緣何如此?
即便她們倆此刻是因她的關系起了争執,但她始終當自己是事外人,也不覺此事與她有任何關系,只當是主子在管教下人,電視劇裏的侯門之事本就繁雜,非一外人能随意插足的。于是,此刻便也抱着看戲的心情觀望着。
“奴婢只是此番來确實是奉了太後娘娘懿旨,絕無二心!還望公主高擡貴手!”
昭雪仍是笑容滿面,“哦,合着你的意思是,本公主是故意尋你不是了?”
“奴婢不敢!”瑜迩暗自叫苦,她是否真的曾不小心得罪了這小祖宗而不自知,此刻竟然在衆人面前如此百般刁難她。
“回去吧!”
瑜迩垂首懇請道,“還請公主讓奴婢帶走安琪姑娘!”
昭雪秀眉一挑,“如我不答應呢?”
“奴婢只是一個下人,還望公主別為難奴婢,失了公主身份!”
“失了身份?!”
瑜迩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但已是覆水難收,再辯駁也無濟于事便垂首不語。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做什麽都不對?莫非今天是黑煞日,而非黃道吉日?
昭雪起身走到瑜迩面前蹲下,笑得一臉無害,卻讓瑜迩膽顫心驚。這樣的昭雪前所未見,即便是想見招拆招似乎也沒那麽容易,事情的發展似乎遠超出了瑜迩想象範圍,冷汗瞬間滴溜溜的滑下。
“你自幼在宮中長大,難道這後宮的規矩你都忘了不成?竟敢妄自尊大,敢訓斥起我來了!莫不是要反天了不成?”
“公主,奴婢失言了,還請公主降罪!”
“你說該如何治罪?杖責?掌嘴還是直接了結了性命?”
不曾想昭雪竟把這燙手山芋丢給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安琪,衆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安琪。
“這是府上的事,我不便參與!還是別問我了!”
昭雪心知安琪不願淌這渾水,便笑笑不再逼問,回頭看向瑜迩,目光瞬間冷冽起來,“将瑜迩封口,拉出去,亂棍打死。”
下人們聽聞昭雪下了這麽重的刑罰,不由得愣住了。
“怎麽?察哥不在府邸,本公主的話便沒人聽了是嗎?”昭雪雙手抱胸,歪着腦袋,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或者,你們也想領這刑罰?那倒也不妨事,且一并處理了……”
“奴婢/奴才遵命!”
人人心懼瑜迩,但為了保命不得不遵從昭雪的旨意,即便是左右為難,也緩緩移動着步子向瑜迩靠近!
“公主,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錯了!”
瑜迩不曾想昭雪竟會如此狠毒,欲将她置于死地,頓時,慌了神,連連磕頭求饒。
就連安琪也沒想到昭雪竟然會動了殺機,且不論是否玩笑,這樣的說辭未免太可怕了些,不由得出了聲:
“昭雪!人命關天,你……”
昭雪了然的沖着安琪燦爛一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表情。
對于沉默許久的安琪的突然發聲,瑜迩臉色一沉,嘴角噙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随即掩藏。昭雪和安琪未發現,卻絲毫不落的全部被暗處的白翰捕獲到。此女有蹊跷,總覺得是沖着安琪而來,只是尚未明确她得目的,而今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昭雪依然挂着一臉無害的笑,托腮小指邊敲打着臉頰,大眼邊滴溜溜的轉悠着,似在思慮着什麽。更讓衆人的身子如即将掉落的秋葉在風中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讓這突然轉了性子的昭雪奪了性命。
“察哥如今不在府內,這府內的事務也輪不到你一後宮的丫頭指手畫腳。膽敢在此目無主子,嚣張跋扈!念你是太後娘娘身邊的紅人,此次本公主暫不問責,但你聽清楚了,安琪是察哥和皇帝哥哥的座上賓,便也是本公主的座上賓。在本公主未亡前,誰都不準不經本公主同意私自帶走她,否則直接就地處死,諸位明白了嗎?”
“奴婢/奴才謹遵公主旨意!”
昭雪小手一揮,“本公主餓了,備食上來,其餘人等都散了吧!”
“是!”
見瑜迩還想說什麽,昭雪秀眉一斂,“怎麽,你還有什麽話說不成?還不給我退出去!難道要讓本公主将你打出去不成?”
瑜迩似想說什麽,思慮片刻便消了念頭,“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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