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記憶之脈

“你的意思是玉燕确實為人所挾持，如今仍活着？”紫靈和昭雪對這個說法頗為訝異。

“嗯！确切的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安琪無法解釋為什麽她能“看見”那些奇怪的景象，更不知道為什麽她能聽到玉燕的心聲，原以為是夢，但是她很确信當時的自己是清醒的。如今拿這抽象的“證據”來說事，似乎也太過牽強了些，不只其他人連她自己都覺得太誇張了些。但是那又何妨？如今哪怕有一絲的可能性也不應放過，放棄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總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麽才能安心些，讓別人說她無聊也好、想太多也罷，她只想快點幫忙找到玉燕。

紫靈和昭雪面面相觑。

“那你可知道玉燕如今身在何處？”撇開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不說，大家都希望玉燕仍存活于世，而非絕命不知名之處。

“具體位置我說不上，但是那是一個很尋常的幽暗空間，任何一處皆可能存在。”安琪着實找不到可以更好的詞句來形容。

“那豈不是尋不着？”昭雪暗自嘆息了一聲。

“對了，那個地方，依稀能聞到一股檀香味！”

安琪也不知道這個是否能成為線索，但是如今她也只能提供這麽多線索了！不，是否能成為線索也不得而知，畢竟只是如夢境般一閃而過的景象，如今也只是病急亂投醫，姑且一試罷了。

“好，我即刻通知錦衣衛！”話音剛落，紫靈一溜煙便不見蹤影了。

依着安琪對所看到景象的描述，府內隐士同錦衣衛對都城內所有地點進行分析後，分頭進行地毯式搜索，最終在承天寺附近一被遺棄的小屋內尋得昏迷的玉燕，但不見瑜迩蹤影。

“安琪，你休息會吧！”

安琪一直在玉燕身旁守護，任誰勸都不走。

“我沒事！”

安琪想等着玉燕醒來，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問玉燕。關于她最近所經歷的怪異之事，也許她能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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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她吧！”見安琪心意已決，南宮諾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衆人便也不再開口說什麽，目光徑直的盯着床上的玉燕，只盼着她能早點醒來。

幾個時辰過去了，玉燕終于幽幽轉醒。看到床邊攢動的人頭，吓了一跳，“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你還說，你都失蹤幾日了！”昭雪輕拍了下她的手臂。

“呀！”玉燕這才完全醒過來，此處确實不是她的房間，除了眼前的人，一切都很陌生。那日後花園隐秘的暗室……是的，她被偷襲挾持了。

紫靈自昭雪身後探出腦袋，“你可曾看見抓走你的人的模樣？”

玉燕搖搖頭，“那日被背後偷襲，我并未看見抓走我的人是誰！”

“那你可曾記得你被抓走後，發生了什麽？”安琪很想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現在能解惑的除了玉燕，沒有其他人了。

“我只記得我被關進一個黑暗的小屋內……”

安琪的眸光依舊清亮，此刻也正“看”着她，但是總覺得哪邊不對勁。玉燕小心翼翼的起身，伸手在安琪眼前晃動，赫然發現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了，“安琪，你的眼睛……”

“嗯，如今看不見！”

安琪輕描淡寫的模樣讓玉燕鼻子一酸，“對不起，安琪！都是我的錯，如不是我沒及時阻止，你也不會……”

玉燕失聲自責痛哭。

安琪伸手拍拍她的手，“是我自己願意做的，此事與你無關，我也不曾後悔！反是讓你差點因我絕命，心裏真的過意不去。如今你能平安歸來，真的很謝謝你！”

玉燕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我會被挾持斷然與此事無關！”

“那究竟是為了什麽你突然會被挾持？瑜迩呢？那日是否與你一起？那日連同瑜迩也一并失蹤了，如今尚未找到！”紫靈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瑜迩也失蹤之事，玉燕雖有些震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日對她施加法術的不可能是瑜迩。如她沒猜錯，如今她必然安然無恙的待在那人身側。

“瑜迩在哪我不清楚，那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挾持了我，但是我感覺有股勢力正在找尋記憶之脈！”

記憶之脈？

安琪一愣，這是第二次聽聞到此說辭了，之前在竹林時南宮諾曾說過她的記憶之脈被鎖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與玉燕現在說的是一樣的東西。

“那是什麽？”五年前雖琉璃曾說過這個抽象的名詞，但是至今南宮諾也不知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玉燕環視着眼裏盛滿好奇的各位，“在座的各位必然都知道绮羅家吧？”

除了一臉茫然的安琪，衆人皆不約而同的點頭，卻也都暗自腹诽，莫非這記憶之脈跟绮羅家有關？

“記憶之脈乃是绮羅家的家傳寶，裏面不僅有绮羅家的族譜，還記載着绮羅家巫術起源、巫術的使用方法，破解黑巫術的所有秘法。本屬于此代的天命女之物，後因遭逢滿門抄斬的劫難，厮乩婆婆占蔔得知绮羅家即将遭逢此劫，天命女該擁有的記憶之脈被厮乩婆婆抽離，并在人不知鬼不覺時将她秘密轉移到他處，讓她避免了殺禍并讓她作為記憶之脈的守護者、以新的身份存活世上。”

衆人聽得目瞪口呆，如若真像玉燕說的安琪被轉移到他處，如今得以回來，這個倒還能理解，按理說，绮羅家不是慘遭滅族，那眼前的玉燕究竟是誰？她到底又是什麽身份？又為什麽會知道绮羅家的秘事？

昭雪不解的看着玉燕，“你如何得知此事？”

“詳細的如今我不便多說，能告訴各位的是，我确與绮羅家有關聯。日後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全盤告訴各位！”

玉燕似有難言之隐，也許她身上背負着外人無法想象的重任，思及此，衆人即便好奇，也不想再強人所難。

昭雪與玉燕也算是兒時的玩伴，雖然話不多但是每次都很貼心，而她卻從來不曾察覺玉燕眉間那股淡淡的憂傷是因為什麽，想來她真的是太大咧咧了。輕輕的拍了拍玉燕的肩膀，給予一個溫暖的笑，如今她能做的也僅有此而已。玉燕感激的沖着她莞爾一笑。

“多年來，我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活死人罷了，幾乎天天蒙着面具過活，隐藏着未被人發現，便一直安然至今。隐忍茍活至今，只為了完成婆婆交付的遺命，在此地等待天命女回來！”

玉燕下意識的看向面色依舊淡然的安琪，看來，要突破她這關，估計要花很長時間了。想想也是，如今安琪對過往的記憶全無，想讓她接受這樣在外人看來極為匪夷所思的事，必不容易。只是再不趕快，只怕……

“既然天命女的記憶之脈已被抽離，你還在等她做什麽？”紫靈不明白天命女既已不在這裏，绮羅家也已亡故，她還這樣癡等做什麽？難道與她所說的記憶之脈有關？

“厮乩婆婆有遺命，他日如天命女能活命歸來，便讓我将記憶之脈還給她。”

南宮諾有所了悟的撫摸着下巴，“依你之意，這記憶之脈是在你身上？如今可能是被人發現了，所以你才會遭人挾持？”

“是！”玉燕點點頭。

“記憶之脈不是绮羅家的寶物？怎麽會在你身上？”玉燕對绮羅厮乩婆婆而言必是親信，否則斷不會将這麽重要的東西交付于她，紫靈很好奇當初到底發生了何事。

“當初婆婆确實将琉璃體內的記憶之脈抽離，轉移到我身上。但我畢竟不是绮羅家天命女，那記憶之脈于我只是個寄生品，并無他用。多年來存于體內不痛不癢倒也相安無事，如今怕是因為安琪的出現，市井傳遍火鳳凰的傳說、尋得聖心花之事，有心之人調查安琪周圍的人，才會被懷疑繼而發生此事。”玉燕緊緊的抓住安琪的手，“如今此物也該物歸原主了！”

安琪輕輕的将手抽離，淡然一笑，“我雖然對于造成你差點殒命之事很內疚，但是我不是绮羅琉璃，不能接受這樣沉重又珍貴的東西。绮羅家的寶物理應歸還給绮羅家的人，而非我這個外人！”

“是與不是，記憶之脈能識得！”

婆婆将記憶之脈植入她的體內前便告知她，那記憶之脈于她不會有任何影響也不會影響她的日常生活，她也不會讀取到裏面的任何東西，外人即便想搶也不可能搶得走，除非對方是真的绮羅家天命女無誤。

當初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接受婆婆的囑咐守護着記憶之脈，如今天命女回來了，理應物歸原主才是，她也能得以卸下重任，不再沉重過活。

“那記憶之脈應是無色無形之物，如何能識得主人？”南宮諾問出了在座各位心中的疑問。

“記憶之脈識主，如安琪果真不是绮羅琉璃，那記憶之脈決計不會轉移到她身上，如若确實為琉璃，那記憶之脈便會自動轉移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