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66】(1)

唐慶中的臉膛像關公一樣的紅。

方永興淡漠地掃了他一下,說:“怎麽,為了升值,準備去拍哪個人的馬屁?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抱住大腿的那個人自身都難保了,你認為他能保得住你?”

“組長,抱團總比單打獨鬥好。”

“如果是這樣,你何必跟着我到現在?”

唐慶中骨子裏和方永興是一樣的,純粹看不慣那些無所事事的,不做事的,只知道粘着人家領導的屁股靠兩張嘴巴,挑着活兒幹的人。

他們是來工作的,是在工作中尋找激情和夢想的,不是來變成廢蟲米蟲的。只是這種環境越來越困難,越顯得他們孤立,讓他們現在都必須考慮自己的飯碗了。

男人,總得考慮自己的媳婦和孩子吃不吃得上飯。

唐慶中撅着嘴角:“組長,可我們都堅持到現在了,一點用處都沒有,前途灰暗——”

“誰說前途灰暗了?”方永興的目光突然望到了顧暖那兒,“你問她,她從進公司就被踢到全公司最不待見的地方來,她感到前途灰暗了嗎?”

唐慶中扭頭,看向顧暖。

顧暖從他們兩人像是不同的目光裏其實看到的是同一種東西,焦躁,難耐,希望能快點找到一個突破口。

唐慶中或許是顧慮方永興的安全,才突然間在今晚改變态度說出這些違背自己良心的話。顧暖認為方永興心裏也是清楚這一點的。

不需要多做考慮,他們所想的,在她顧暖心裏早就想過了千萬遍。因為她是個聾子,從小到大遇到的挫折和不公平待遇,絕對只會比他們多。

沉下口氣,顧暖說:“我認為,組長的話是對的。想抱人大腿,必須先掂量下自己有幾斤重。能不能說,哪怕這條大腿靠不住了,你自己都能撐得住。因此,最重要的,打鐵還需自身硬,靠的是實力來說話。如果你對公司來缺一不可,誰上了位都不可能動彈到你。”

唐慶中遲疑着說:“這,容易做到嗎?大集團,人才輩出,什麽人才都有,難道會怕被你一個普通職工威脅恫吓?”

“這就要看你手中掌握的資源有多少了。”顧暖道,“從金融學的角度來說,一樣有價值的東西,它無論在什麽階段,都能實現最大限度的保值功能。人的才華是一樣的道理。你的才華能為公司實現最大限度的保值,只要是獨具慧眼的公司領導人,絕對不會舍得讓你受了委屈,而會款待地将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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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慶中在學校裏讀的是營銷,關于金融的東西只是稍微接觸了解了些皮毛,所以聽着顧暖說話,都是聽得一乍一乍的。總覺得顧暖說的話,才叫做真正的——高、大、上。

方永興想的更深遠了。

金融這東西,說實在的,是大資本,處于社會頂層階級的人才玩得起的東西。換個角度來說,是高智慧高智商經濟人才集中的領域。

從這裏已經可以看出,即便他幹了多少年貌似實踐經驗非常豐富,腦子的智商,恐怕都是比不上這個年輕的新人顧暖。

“把你的才華比喻為保價黃金的話,無論你轉手把自己賣到哪個買家去,都不會掉值。”

顧暖後面這句話猶如畫龍點睛,讓方永興和唐慶中眼中都一亮。

“怎麽評價一個人的才華是保值黃金?”唐慶中問。

“很簡單。”顧暖微微地神秘一笑,“一個鑽石,要賣出高價,實現每轉手一次,都能永遠的保值升值。怎麽做呢?當然是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它是獨一無二的,物以稀為貴嘛。你要做的很簡單,幹出一件大事情來,讓整個行業的人都認識你,到時候,你想走,公司無論如何都得留下你。”

唐老鴨的嘴巴就此張的老大,啊的快要大叫一聲。

這個,真是他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事。

“組長。”唐老鴨謹慎的,掉頭問起方永興,“她說的,有可能是真的嗎?”

“有這個可能。”方永興比較實際地說出他所知道的情況,“曾經董事長,在公開的酒會上,勉勵底層員工說了這樣一番話,其中有一句,到現在都激勵着我。他說,你們不要輕視你們現在的起點,當你們有一天,能為公司創造出一億的價值時,你就可以和我并肩站在這個臺上。因為你的價值,和我這個董事長,已經所差無幾了。”

一億——

唐老鴨腳下踉跄了下,直接跌坐在了板凳上。

這個數字,太誇張了。

有這個一億,确實如顧暖說的,他們還需要怕誰嗎?跑哪兒都是熱饽饽。

接下來的沉默,顧暖知道,其實每個人的內心都已經變得不平靜了。

意外,傷害,遭到不公平的對待和迫害,等等,讓他們急于破繭而出。

一億,說起來,顧暖也知道,這個數字是大到讓普通人都覺得天方夜譚的數字。要是錢真的這麽好賺的話,這個世界不是只有寥寥幾個是富翁,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是窮人百姓了。

唐慶中由于今夜裏要留下照顧方永興,方永興的媳婦連夜坐車從老家回來了,但是明天方到。

他送顧暖到醫院門口坐上計程車。

顧暖沒有吃晚飯,看着時間都晚上八點鐘了。本來想在外面吃了算了,可是聯想到家裏冰箱某個幼稚的小朋友天天給她塞滿了食材。那些東西如果不吃的話,會浪費。

家裏經濟從來不闊綽的顧暖,最舍不得浪費兩個字了。

出租車駛進了高檔小區。

顧暖在車上的時候,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樓底下的樓梯口處。

她下了車,付了出租車費。接着,徑直朝那個人走了過去。主要是沒有辦法,那個人堵在樓梯口上。

“你怎麽不上樓?”顧暖走到了對方面前,斜睨了下某小朋友的臉。

這位蕭姓小朋友的臉,一如既往,在樓梯口的白燈下,顯出非常完美的輪廓。

想到今兒剛見過他爸,顧暖感覺他的鼻梁,倒是和蕭鑒明很像,都是那樣的剛正不阿。

“我剛回來,看見你坐出粗車在後面,順便等你一下。”

他這話或許是真的,但是,難得他有這份等待的心思。要知道,他是首富的兒子,不同尋常的富二代,足以輕視掉她這個寒門假老婆。

兩個人這樣站在樓底下,上面是兩個人住的地方。

顧暖突然想,這樣看,怎麽看,他們倆是親密的關系這點似乎是不需要質疑的。

心頭就此戈登了下。她從來都沒有忘記,和這個男人只是協議婚姻。

夏日的天氣是炎熱的,不像昨晚樓頂上那樣的寒風,空氣裏都能聽見滋滋滋的蚊子缭繞的聲音。

也可能是想起了昨晚上的經歷和接觸,顧暖突然斜低下頭去,只望着水泥地的路面。

他輕聲說:“走吧,上去。——我餓了。”

最後面三個字是他故意也好,不是故意也好。

顧暖唯一能聽見的是肚子的咕咕聲,一下子,倒也分不清是他的,或是她的。

“你不會吃飯嗎?現在都幾點了。”顧暖像是家裏顧媽那樣的唠叨的口吻,根本都經過大腦的進一步思考一吐而出。

蕭夜白說:“剛好想着回來吃飯。小鏈說冰箱裏的東西你中午吃的外賣,沒有做飯。你應該今晚會做飯。”

幾句好像前語不搭後語的話,卻充分說明了這個男人那一刻的念頭想着就是到她這裏蹭飯吃。

為此,他肆意地撥拉下自己額頭前的劉海,說:“帝豪的菜,我吃膩了。”

尼瑪的,你富二代上哪兒吃沒有的吃,非得到寒門妻這裏來蹭飯?

顧暖心頭一時不知道該惱該氣,或是,有那麽一點的惱羞成怒,這個羞,從何而來呢。大概是想起了當年,那時候一開始和吳子聰在一起時,吳子聰有一次陪着她吃方便面,說了這樣一句:只有你泡的面最香。

情人眼裏出西施,感情好的時候,她做什麽在他眼裏都是天底下最可愛最好的。

當糟糠女友變成下堂女友時,她以往做的一切,像他媽說的,只是在拖他後腿。

哼。顧暖鼻孔裏像是輕輕地吹了一聲,說:“你厲害。這麽肯定我會回來做飯?”

“每天給你塞冰箱,發現你都做飯的,舍不得浪費。”

顧暖擡頭看了他一下:“麻煩你,以後想好心塞冰箱,考慮下別人有時候工作太忙想在外面吃飯的時候。”

聽到她這話,蕭夜白咧開了白閃閃的前牙:“吃人嘴短。以後我買什麽,你做什麽給我吃。我會先打電話告訴你的。”

這笨蛋富二代的腦子究竟是怎麽想的,能把她的話理解成另一個歪樣。

不管了,顧暖在前面按開了樓道的防盜門密碼。在這裏再和他一起站下去,被小區鄰居看見了,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兩個人随之走進了公寓樓的入戶大廳,然後去坐電梯。

這個時點,不上不下的,沒有什麽人出入,顯得很是安靜。

感覺電梯往上緩緩上升的時候,顧暖不知覺中又想起了昨晚上,她下意識地離他稍微挪開一點。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覺了,吐出一句問:“你燒退了嗎?小鏈說唐醫生要來看你,你不要?”

“一個小感冒,你讓一個外科副教授來給我出診,你好歹了解一下人家心裏什麽感受好不好。”

顧暖覺得自己這話再正常不過的了,可是明顯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嘴巴從來除了毒辣諷刺沒有其它。

蕭夜白冒出那口氣都快出酸了,說:“你關心他?你居然關心一個只給你看過一次病的醫生?”

有毛病!顧暖扭頭不理他。

“喂。”他對着她扭過去的後腦勺喊,“暖兒,你看着我。”

什麽時候,他把她的小名都叫起來了。

顧暖忍不住岔氣時,不忘争鋒相對沖着他來一句:“怎麽了,小白先生?”

轟!

蕭夜白驟然感覺自己被五雷轟頂了。

小白,兩個字眼,不是天雷滾滾是什麽。

顧暖卻此刻覺得,自己靈機一動給他安的這個小名,和他小朋友水平的性格和情商,實在是太相配不過了。

沖他抿着俏皮的宛如新月的嘴角:“小白先生,電梯到了。”

蕭夜白的嘴角抽了抽,臉上的肌肉更是猛抽。

顧暖不管三七二十一,擦過他身旁。

“暖兒——”他扭身,追着她背影。

顧暖知道,她再怎麽塞住他的嘴巴,他都只會一直喊她小名的了。因為這男人有時候就是某些小朋友的厚臉皮。

他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的,真像小朋友似的腦筋轉不過來的固執,說着:“你不如叫我大白吧。以後,生了孩子,我們可以叫他小白。”

顧暖真想一腳踹他。

可行啊,思想三級跳的。什麽時候她要和他生孩子了?都忘記了他們之間其實是什麽關系嗎?

生意夥伴的關系。

不知道的話,她再提醒他:“小白先生也好,大白先生也好,蕭夜白,你我除了做生意,什麽都不是。”

真是一桶冰涼的冷水,直接澆到人頭頂上的感覺。

原先以為經過昨晚以後,似乎有些什麽不一樣了。

他深邃的眸光因此凝結在了她宛如僵硬的不講任何情感的背影上,嘴角驀然一勾。要不是她這股帶勁兒的絕情的理智,想必他也不會對她動了從來沒有過的念頭。

“暖兒。”他伸出的一只長臂撐在了她打開的門框上,聲音貼在了她蘭香的發鬓上,“你都見到了我爸了,是不?”

這句問話蘊含的味道老深了。

“董事長是公司的大老板,你讓我一個剛入公司的新人在背後說公司的大老板?”顧暖說。

“其實,背地裏,我也不喜歡說我爸的。”

“那你想我說什麽,說你長得像他嗎?”

這話不知怎的,逗得他樂了起來。讓顧暖都看着有些迷糊和意外。

“你不知道嗎?”他的手指頭插着褲袋的時候,像極了雜志封面的花花公子,當然,本來他的家境注定他是個纨绔,“我告訴你吧,他曾經對來采訪他的記者說過,絕對不會和我一起出現在電視鏡頭裏面對話。”

對這話,顧暖其實完全可以理解蕭鑒明的感受,吐槽道:“你這張嘴不改一下毛病,沒有人敢和你在電視裏聊天的。”

蕭夜白的面色一僵,見她趁他收手的時候進了屋裏,屁颠屁颠跟在她後面,像小朋友鬧別扭說:“他這麽說我,你也這麽說我?”

顧暖回頭給小朋友繼續上課:“怎麽,這樣說你毛病,你不高興了?不真是關心愛護你的人,敢直面說你毛病。怕是不想多管閑事吧。”

沒想到這話驟然想導火索一樣,引起了連鎖反應。他忽然繞到了她面前,把臉湊到了她眼睛前面那樣的近,那眼神,仿佛要把她五官詳細地刻在自己的瞳孔裏。

“你——”顧暖能聞到他身上強大的熱量,屬于男性的那種熱量,稍微地圓了圓眼瞳。

“你剛才說的,你說,你關心我才說我,沒有錯吧?”

顧暖恨不得剛才自己沒有說那話兒,都不知道那話兒怎麽溜出自己的嘴巴,根本不是她想好的好不好。

“我只是比喻一下,說的是你爸。”顧暖沒法想象,她居然這一刻要為自己來一場狡辯。天知道,她最痛恨狡辯這種虛僞的口詞了。

“是的,你說的是我爸——”

他飛揚的嘴角,明顯是抓到了她臉上的那絲狼狽,像小朋友一樣萬分得意。

顧暖一個用力,兩只手把他靠近的肩頭推開,同時操起廚房臺上的廚刀,沖他說:“還想不想吃飯?!”

蕭太太惱羞成怒了。

時務者為俊傑。對于這個男人來說,或許是小白,或許是大白,但是,很顯然,這絕對是個狡猾的男人,無時無刻都有陰險狡詐的老貓的眼神。

“是的,我想吃飯。”蕭夜白舉高自己雙手做了個投降狀,接着回身走到餐臺那裏去了。

顧暖心頭猛然不知不覺地松口大氣,感覺汗流浃背。

她剛才,竟然被這個幼稚園小朋友逼到差點兒跳腳。

只得把這股氣發洩到他買來的食材上了。

咚咚咚,切着蔥蒜,雞腿,以及一條鲈魚。

做飯的顧大廚,一下子忘了自己和這男人搞不清的關系,像顧媽那樣問:“你想吃煮魚片,還是清蒸,或是煎炸?”

“都要。” 只有不會做飯的人,敢這樣赤條條的說出這樣一個不負責任包羅萬象的詞。

顧暖心頭嘆一聲,他這口氣,倒是和她爸差不多。

說回來,吳子聰從來就不會對她這樣說,吳子聰只會誇她做飯做的好,讓他天天想着回來吃她做的飯。可實際上,自從他工作以後,他基本都沒有時間回來吃她做的飯了。

是忙到沒有辦法回來,或是因為早有了富家千金陪伴的緣故?

顧暖清晰地認識到,應該是後者。

殘酷的結果已經告訴了她是後者。

把米飯淘了,放進電飯鍋,同時蒸鍋裏放着清蒸的鲈魚。雞腿給裹好了面粉,等着下油鍋煎炸。再來一個紫菜蛋花湯。大概差不多再過半個小時可以開飯。

顧暖洗幹淨手,往圍裙上抹了抹,擦幹淨手了,走到和廚房連接的客廳。

某人早在客廳沙發裏躺着,翻起了小人書。

男人的某些嗜好顧暖是弄不懂的了,像眼前這位小朋友,她後來也才知道,這人最愛看小人說。比如說三國演義連環畫什麽的。

顧暖掏出口袋裏震動的手機。

微信裏,蘇逸夏發出了一個視頻通話請求。

顧暖按了拒絕。

蘇逸夏那邊登時發來質問:怎麽不接?

顧暖打字回去:不方便。

蘇逸夏又問:你在外面嗎?

顧暖答:是的。

蘇逸夏說:你什麽時候回家,我聯系你。

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想從視頻裏看看她住的地方。

顧暖怎麽可能答應,說:有什麽事你現在說吧。

蘇逸夏拉了個苦瓜臉:你怎麽了?神神秘秘的,住哪兒都不讓我知道?莫非你包養了男人?

顧暖的眼神,不禁往旁邊在翻小人書的男人側臉上掃了一下。

蕭夜白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擡起頭問:“需要我幫忙嗎?”

飯都煮好了,才來問用不用幫忙,和她爸一個樣,總是馬後炮。

顧暖直接扔給他一句:“你等會兒負責洗碗。”

某小朋友驚呆狀,說:“我買了洗碗機,你沒有用嗎?”

“你不知道外國的洗碗機,到了我們中國,都是洗不幹淨中國大媽的碗碟嗎?”

這就是沒有幹過活和真正在幹活的人的差距了。

蕭姓小朋友猛地從沙發裏跳起來,喊:“不會研發嗎?”

“洗碗機再怎麽研發,都不可能代替中國大媽洗碗的。必須先刷一遍。因為中國人做菜油漬重,米飯粘碗。”

對于從來沒有洗過碗的男人,而且是買了洗碗機的男人,認為這是不可理喻的。

他當着她的面在客廳裏團團轉,雙手一會兒抱胸,一會兒叉腰,氣憤填膺:“這樣的話,我還買洗碗機做什麽!”

“你不想洗碗嗎?”顧暖的眼神飛射到他臉上。

蕭夜白被她尖銳的子彈給射中,此刻她的眼神裏分明寫着:不想洗碗就不要吃飯,小朋友。

“我,我當然會洗碗了——”

對了,乖,小朋友。

顧大廚扳回了之前那口氣。

回頭,繼續看在對面已經焦急到連續發出好多條信息追問她的蘇逸夏。

蘇逸夏說:你怎麽不回答我呢?難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不是被吳子聰甩了嗎?這麽快移情別戀了?

這人一旦焦急,語無倫次,倒是暴露出了一些以前隐藏的很好的東西。

顧暖慢慢地打着字,反正飯沒熟,說:沒有的事,你從哪兒聽人瞎說的?

蘇逸夏捂着胸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是真的。

接着,她可能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巴,再來一句:我只是怕你一時想不通,随便找個男人,豈不是吃了個大虧。要找,必須找比吳子聰好的。

顧暖嘴角微抿:當然了,至少得找個億萬富豪,用錢砸死他。

蘇逸夏那邊,驟然無聲了。

某小朋友越過顧暖的肩頭看着,看到那句用錢砸死他,說:“你用了我的話。”

顧暖回頭,拿手機碰了下他額頭:“你不喜歡?”

“不。挺好的,你盡管使用。我的話,就是你的話。”蕭姓小朋友很得意的,“這話是不是很好?我想好了用多少錢砸死他。”

顧暖懶得和一個突然打了雞血的小朋友較勁,回頭去看那條清蒸的魚,再看米飯煮的差不多了,開始炸黃金雞腿了。

他站在開放廚房的那條長餐廳前,笑眯眯地看了她會兒,再聽見手機鈴聲響時,接起來走到客廳裏去說話。

“老四,怎麽說?”

“二哥,小鏈說你今晚回家陪嫂子了。”

“是,你嫂子給我做飯呢。”

聽到某人迫不及待地炫耀,展大鵬聽了也不禁為兄弟高興,接下來,再說起那不太愉快的事兒:“方組長那輛出了車禍的車,後來我追查了下,發現被鎖起來了。”

“被誰?陳家銘嗎?”

“他何必踏這趟渾水。有人看見他今天,和康董事說話。”

蕭夜白的臉色鍍上了一層冷酷的銀,道:“昨晚上,我遇到我二姐,對我二姐說過了,說是會給住院的二姐夫送花,你幫我在花店訂一束,現在給他送過去。”

敢動他老婆?先送一束死人的花給你!

明新醫院

康寶鈞住在特殊的VIP單人病房。

作為蕭家的女婿,這所醫院又是蕭家出資的,有這樣的待遇無可厚非。

康寶鈞覺得,其實住醫院反而還舒服着呢。不用到公司按鐘點上下班打卡。只因為他那個岳丈過于嚴格,要求他這個閑職人員哪怕是家裏女婿,都必須按照公司規程來辦。

而且公司裏,那些女職員,一個個他都看膩了,這邊醫院裏年輕的女護士,好幾個都很養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婆發現了他的貓膩,從昨晚上來了以後,蕭淑蘭一直呆在他病房裏沒有走。

來為他發藥,做物理治療的護士,看見坐在那兒的蕭淑蘭,基本上恨不得立馬拔腿就跑。

康寶鈞只得對老婆說:“你在這裏看着我都一天一夜了,不辛苦嗎?你不如回去給我煲點湯喝。”

“什麽湯?壯骨湯?還是補陽湯?”蕭淑蘭銳利的牙齒像是一口撕碎了他。

康寶鈞悻悻然的:“你怎麽突然說話像起了小舅了?”

“你不知道他是我親弟弟嗎?”

算了吧。什麽親弟弟,有這樣的親弟弟嗎?把姐姐應得的財産給吞的一幹二淨。

康寶鈞咳了一聲嗓子。

接到他示意的随身秘書,走到病房門口把風。

康寶鈞轉頭,問老婆:“你說你昨晚在這裏遇到小舅?”

“是。”蕭淑蘭回想起昨晚的一幕,無論是被蕭夜白或是顧暖,都給哽到胸頭一口血,氣極地說,“他真能裝。以前說自己過敏,不能沾女人,結果私底下拈花惹草。”

“男人都是這個本性。我早說他是裝的了,你們偏不信。岳丈還盡是袒護他。”康寶鈞理所當然地說。

蕭淑蘭聽了他這話,似乎若有所思:“如果這是真的話,可不能讓他得逞了,必須安排安排。”

“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不可能讓他帶着一個他滿意的女人嫁進蕭家,與他同仇敵忾。應該給他身邊安插一個女間諜。”

康寶鈞對此發表意見:“這樣的事,你們早就該做了。等到現在?要是真有條狐貍精已經把他迷的團團轉,你們硬塞給他的女人他能接受?”

蕭淑蘭被他這話吓一跳的樣子,回想着昨晚看到的顧暖:“不至于吧。長得很一般。沒有我三妹的女兒上次想給他介紹的那個,不,是差遠了。一個是大美女,一個,只能叫做酸菜。”

康寶鈞是聽不懂她這話的了,對着進來的秘書,問:“什麽事?”

“有人送來東西,說是姓蕭的一位先生送的,自稱是先生您的小舅。”

蕭夜白送東西過來?

蕭淑蘭立馬想到昨晚上的對話,眼皮子乍一跳。

接着只見一個人提着一籃子花走進了病房裏。

是一束人家清明給死人上墳時經常買的那種花籃子。

展大鵬想來想去,買一束,不如買一籃子來的方便直觀。

蕭淑蘭和唐寶鈞的臉,登時一個綠的,一個白的。

“你做什麽!”蕭淑蘭跳起來,指着提花籃的人,“還不給我扔出去!快點扔出去,瞎眼了嗎,不知道是送什麽人的嗎?”

經蕭淑蘭一說,底下的人才恍悟過來,急急忙忙把那籃子花提了出去。

“等等!”蕭淑蘭又一喊。

提花籃的人站在了門口。

蕭淑蘭走到門口,把籃子裏的花連根拔起來,五只手指好像爪牙一樣,一根根用力地折斷,撕毀。

康寶鈞聽着她撕花的聲音,只覺得自己的腰疼痛入骨,哎呦哎呦地在床上打滾起來。

“給、我、燒、掉!”對着下面的人,噴出這四個字後,蕭淑蘭轉身回病房時,砰的甩上了門。

康寶鈞聽見她摔門聲,不叫了。

蕭淑蘭徑直走到病床前,看着他:“是不是洩漏了?”

“什麽?”

“我說做的事是不是洩漏了,不然他怎麽會送花過來?!”

康寶鈞聽見她質問的話明顯不高興,說:“你不說你自己,昨晚上突然把那司機送過來這邊治傷,難道不知道這家醫院是岳丈的嗎?還給你撞上了他!”

開車去撞方永興車的貨車司機,打了電話向他們求助。蕭淑蘭在夜裏暫時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好把人弄到自己家醫院,最少有認識的人可以幫他們捂着。

“放心吧。昨晚搞完以後,已經送他出境到東南亞躲着了。公安不會因為一起車禍而已跑到東南亞找人。”蕭淑蘭淡定地說。

康寶鈞瞪着她,沒有說話。

蕭淑蘭見他的眼神越來氣:“都是你惹出來的!你說你教了些什麽人?做件事都毛手毛腳的,漏洞百出!我這是幫你收拾殘局,幫你擦屁股!”

康寶鈞被她罵得,正想找個地方氣憤地躲着去。手機這時候響了。

蕭淑蘭幫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康俊甲的,直接丢給他,說:“公公問起,說我不在。”

她可不想給康俊甲留下一個整天盯着他兒子的惡媳婦的形象。

康寶鈞知道她心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把手機貼到自己耳邊上:“爸,我的腰,可能需要再住一段時間醫院。”

“我都告訴家銘了,他說他會和人事部說的。”康俊甲說,“對了,你媳婦是不是在你那裏?”

康寶鈞看了看蕭淑蘭,後者搖頭,他只好問:“爸,什麽事?”

“聽說她昨晚上遇到了你小舅,是不是?”

“是的。這點我也是剛聽她說的。”

“那就沒錯了。今天我聽家銘說,說很可能,昨晚上被困的長達員工,是被你小舅給救了。”

康寶鈞用力地撓了下頭發。

“看來你是知道了。”康俊甲聽出來了。

“爸,別提了,那個混蛋,剛讓人送來一束清明時節的花過來。我和我媳婦都快被氣到吐血。”

“誰讓你做事毛手毛腳的?”

“爸!”康寶鈞急喊,“你怎麽和她一樣說我呢?這事兒我能控制得住嗎?那些村民,一個個沒文化的,你不知道我和他們溝通,都随時冒着生命危險。他們自己做的決定,我可從來沒有教過他們去殺人,我怎麽可能教他們去做這種要連累我們坐牢的事。是他們自己害怕,看見有人來查就慌張了,沒有請示我,自己做的事。”

“你這樣說,你岳丈你小舅能相信嗎?”

康寶鈞沒話說。

“寶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聽爸的,這事兒到此為止。”

“爸?”

“怎麽,村民會願意把快到口的大肉吐出來嗎?不會。他們只認得錢。”

康寶鈞想了想,說:“我明白了,爸。”

“快點把該處理的人處理了。你岳丈今天本來打算在董事會上做出反應的。不知道是不是幸運,突然殺出來個程咬金攪局了。當然,哪怕你岳丈今天預計在董事會上說任何話,我都是不會出半句聲的。”

“爸,我這兩天速戰速決。但是,爸,你給我在公司再請幾天假。”

“那你媳婦,一直在醫院裏陪你?”

康寶鈞擡頭再看了看蕭淑蘭,指了下手機。

蕭淑蘭冷冷地看着他們父子倆,對着老公擡了下下巴:用得着問嗎?

“爸,她忙着呢,怎麽可能一直在醫院裏陪我。”康寶鈞回頭對手機裏說。

康俊甲直接挂掉了他電話。

蕭淑蘭不管他們父子倆了,反正這事兒告一段落了。都是自己家親戚做的醜事,蕭鑒明哪怕知道了,都得幫他們捂着點。歸之是沒有鬧出人命。

現在當務之急是打個電話給自己那三妹蕭淑菊,問問上回想給蕭夜白介紹的那個女對象。

說起來,以蕭淑菊的年紀,是不可能有個女兒像林意珊年紀這麽大的了。也就是說,林意珊,是蕭淑菊的老公的前妻生下來的女兒。

可能自己生母對自己不怎樣的關系,林意珊和蕭淑菊的感情還可以。

不過,在蕭淑蘭看來,應該說這對林家父女本質上和她老公沒有兩樣,眼裏只看見蕭家的錢。所以,蕭淑菊當不當自己後母,對于林意珊來說不是很緊要的關系。更緊要的是,以後林意珊能不能從繼母手裏拿到一些蕭家的財産。

電話打了過去的時候,蕭淑菊在吃榴蓮,滿口的榴蓮味似乎都快通過手機傳到蕭淑蘭這兒。

蕭淑蘭捂住鼻子:“你吃榴蓮?”

“二姐,你這鼻子,千裏鼻啊。”

“你離我遠點!”

“是你打電話找我,不是我找你。”蕭淑菊叫着屈說。

蕭淑蘭稍微沉住氣,道:“我問你,意珊上回,不是說要給夜白介紹一個?我看了下對方照片,确實長得漂亮。”

“用得着說嗎?”蕭淑菊說,“人家蘇小姐,小蘇,大美女,從小到大都是校花,那個沙特阿拉伯王子都開着車來追她。”

什麽王子追不追的,蕭淑蘭只想知道:“沒有介紹成功嗎?”

“連看都不看,不見面。”蕭淑菊說起自己異類的弟弟搖頭晃腦的,“你說我這個姐姐多好,擔心他年紀大了,變大叔了,難找年輕的漂亮的,結果,他不領我這個人情。說大叔越大越好,越有魅力。更離譜的是,意珊好心給他介紹女朋友,他好,直接堵回一句話說人家是鮮花是要插在牛糞上的。”

噗!

在旁聽見了的康寶鈞直接一口茶水射到了地上。

他這個小舅的嘴巴,毒得再上一層樓了。

什麽家的小姐都好,誰能忍受這樣的話!

“況且——”蕭淑菊繼續說,“他不是過敏嗎?上回什麽紅毯女星都讓他住了趟醫院,老爸都發令了,不準女性随便接近他。”

“那你可能不知道。他純粹是裝的。”蕭淑蘭慢條斯理地扔出話。

“什麽?”蕭淑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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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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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