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71】(1)

“給。”

顧暖擡起頭。

眼前男人的臉在她面前放大起來,擠出兇神惡煞嚴厲家長的表情:“你敢不吃,我等會兒把你拎起來打屁股。”

顧暖額頭上冒出數條黑線:這個小朋友唬誰呢?以為自己變成了幼兒園園長嗎?

“給我吧。”她怎麽會嫌藥苦?再說,那藥片一口吞下去,什麽滋味都沒有。

手摸到他掌心裏那幾片藥丸子,顧暖放進自己嘴巴裏,喝了一口水全吞下去了。

見她如此爽快,剛才那個裝作幼兒園園長的男人,當場有些尴尬了:“你這不是不怕藥苦嗎,為什麽之前不吃?”

“吃了會睡覺,怎麽上班,怎麽幹活?”顧暖心平氣和的。

原來是這樣,這女人好像一天不幹活都渾身不舒服。

“你和方永興他們組真是一拍即合。不知道誰安排的?”

他最後那句話或許是無意之說,顧暖卻是聽者有心:“你認為是有人故意安排我到方組長那裏的嗎?”

“不知道。”他坐到了她身邊,看起來是一點都不想和她談工作的問題,尤其在此時此刻。

感覺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顧暖的心跳不由加快,問:“你吃飯了沒有?”

“我買了只老母雞,本想讓你炖湯給你喝的。”蕭夜白說。

普通人,應該叫做我炖湯給你喝吧,而不是讓你炖湯給你喝。

顧暖又想扶腦袋了:“你買老母雞,讓我吃老母雞?為什麽?”

“滋補啊。老母雞不是很會生蛋嗎?”

不知這小朋友從哪裏學來的這口吻這語句。顧暖差點想罵,以後你少點給我看這些少兒不宜的電視和小人書。

氣氛在這時候越變越怪了。

像是急速膨脹起來的空氣,帶着一點即燃的氣息。顧暖在身子悄悄往後挪了一寸時,他的掌心突然間握住她的後腦勺,緊接,一個親吻定在了她嘴唇上。

顧暖明顯感覺到他今晚有些不同,他抓住她的手臂那樣用力,像是那晚上他看見他二姐時那樣,想把她折斷了的力度。

“夜白!”情急之下,她在趁他換氣的一刻叫道。

他猛然仿佛清醒了過來,然而,那雙剛才蒙着情意的氤氲的眸子,變得只是更加深邃,顏色深到了像是無底的譚洞一樣,伸手不見五指。

顧暖對上他這雙眼神的時候,心尖兒不禁一抖。

接下來,她只能是來得及抓住他衣服的一角,他瞬間把她腰間一抱,随之将她抱起來之後往房間裏走。

顧暖只覺得頭頂上天花亂墜,天花板上的燈仿佛在旋轉一樣,然後,瞬間由白轉黑,進了房間以後,她頓時被他塞到了軟綿綿的被子裏面。

巨大的床,她剛回來,并不知道,他已經按照之前說好的,把家裏那張三米的床搬來了。結果,像她想的那樣,三米的床,占滿了整個房間,從一邊牆靠到了另一邊牆。這導致她如果想從這張巨大的床上下去,只能是往床尾走,可他像小山一樣的身體堵在了床尾。

在他傾身仿佛要向她身上壓下來時,顧暖兩只手伸上去扶住了他兩個肩頭。

此時,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潮了。

急促,像是脫缰的野馬。

頭發的汗,混雜着如馬奔跑的呼吸。

“蕭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是說我們那個協議嗎?我們當時訂協議的時候,可沒有說,你可以不履行當太太的義務,我也沒有說,我不可以履行當先生的義務。”他一邊拉扯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說。

顧暖聽完他這句話,腦子裏猛然想起自己昨晚想的:真是他一開始給她設好的套?

“蕭先生,你什麽女人會沒有,何必呢?”

“可我只想要你,只要你給我生——”

生什麽生?顧暖杏眸瞪圓了看着他。

沒想到他這時候,聲音突發冷靜,言辭近乎冷酷地說道:“我今天回了趟蕭家,告訴他們,過幾天我奶奶生日會把你帶回家去。我奶奶是個老古董,我爸都得聽我奶奶的意見,要我奶奶接受你,最簡單的方式,最直率的方式,不用什麽周折,只需要一個——”

接下來的話他不用說,她心裏瞬間都聽明白了。

母憑子貴!

只要她懷上蕭家的孩子,他蕭夜白的孩子,蕭家那些長輩能說什麽?

什麽都不用說。

孩子先生下來再說。

對于急于抱孫子,抱曾孫的蕭奶奶,以及蕭鑒明肯定都是這樣想的。

但是,這确實是之前,她和他簽協定的時候沒有想到的,而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已經想到了嗎?

望到她那雙質疑的目光,他輕聲笑了。

刻薄的唇角笑起來,帶了一絲肆意妄為的弧度,落下的陰影,是原形畢露的老貓。

他的大掌心輕柔地摸着她的頭發。

動作這樣的溫柔,溫柔細膩到觸着她發絲讓她幾乎周身上下發抖,激顫。

這個男人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都能輕而易舉把她身體內的那把火挑動起來。

“暖兒。我不可以讓她們主宰我的婚姻,不可能——而你想做成什麽事,也需要我,不是嗎?我們從一開始是天作之合,這是天注定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說完,他伏低下來親吻住她瑟縮的嘴唇,輕輕地親吻着。

天注定嗎?

她确實是需要他的,需要他的錢,需要蕭太太的身份,這都有利于她有一天面對那個女人。如果,這是和吳子聰一樣,想向上爬的代價,那麽,這一刻她确實該做出抉擇了。

一旦她這時候推開這個男人,一切将是前功盡棄。

想想,十幾年前發生的那事吧。如果說從一開始和他簽協議沒有這種覺悟的話,這是說不過去的。

她不能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讓他們家人有借口把她趕出去。

伸出手,她摟住了他的脖子。

林意珊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通。

有可能顧暖故意不接她的電話,畢竟她對顧暖幹的事兒,全部都東窗事發了。光是她沖自己同學幹的這些缺德事兒,顧暖有理由一輩子和她勢不兩立冷落她。

問題是,據她知道的顧暖,顧暖那種理智的個性,會接她的電話比不會接她的電話機率大。

貌似不是什麽憎惡她所以不接電話的原因,林意珊的心頭突然浮現出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和吳子聰定了要結婚以後,由她爸出資,給他們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離吳子聰上班的公司比較近,位于市中心附近。由于市中心的房子每平米的房價奇高,這套房子總價來說,并不比別墅花園便宜多少。

唯一的獨生女要嫁人了,林家樂說什麽都不能虧了女兒,更何況這個女婿看着,基本滿意。

現在的年輕人結婚,并不需要像古代人那樣,婚前男女雙方不能見面。

林意珊和吳子聰因此提前住在了婚房裏,決定在此期間磨合彼此的生活工作,防止婚後一起生活了反而不适應發生問題。

按蕭奶奶的話說,她這個林氏集團千金,是提前學習做家庭主婦了。

林意珊是從來沒有想過進入職場當職業女性的,她從一開始的念頭,只有在家裏當闊太太。

讀書什麽的,對她來說是無所謂的。

正是她家裏有錢,根本不需要像窮人家女兒一樣去辛苦賺錢,她需要做的,只是扶持自己的男人,讓錢生錢足夠了。

有錢人賺錢都是這樣的,錢生錢。

辛苦得像頭牛的事兒,只有沒錢人才會去做。

讀書因此是無用的,還不如她爸給她拉幾個厲害的操盤手,替她套取股市內幕消息,一本萬利地玩股票。像上次牛市的時候,她那時候還是個學生,已經用百萬的資本,炒到了千萬,并且在大多數股民都不知道災難來臨的情況下,全身而退,這都是得益于資本圈屬于資本家獨有的內幕消息。

與她同校的同學中,能做到她這樣的,基本沒有。

或許在她的同學中間,不乏有一些有錢人家的子女,但是,終究是不能和她有一個首富的蕭鑒明做親戚相比的。

越富裕的人,手裏掌握到的消息,通常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是超乎同類尋常的。

用句形象的話來說,一個鱷魚池子裏,大鱷,小鱷,區別大着呢。

接着得說起來,為什麽她會看中吳子聰這樣的男人呢?

她有錢,家境好,林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長相又不差,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談何困難。

一點艱難險阻都沒有,對她來說。

想給她介紹親事的媒人多着呢。

英俊多金的富家子弟,海歸派,她伸手一摸一大把。

吳子聰和這些人比,差遠了。

确實,如果不是顧暖的話,她是看都看不到吳子聰這個男人的。

從小到大,她第一次遭受的挫折感,發生在顧暖身上。老師們那麽喜歡拿顧暖來說她,這幾乎是她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事。

一個聾子而已,憑什麽,憑什麽在其他人口裏都好像是站在她這個千金頭頂上的人。

不對,是她林意珊站在顧暖頭頂上俯視顧暖。

否則的話,她絕對無法接受。

既然老師喜歡說顧暖人好,顧暖人聰明,顧暖有個青梅竹馬的貼心男朋友,金童玉女,才子才女,那好,她林意珊,要把顧暖身邊的,所有的一切都奪過來。看老師還有什麽話好說?

什麽青梅竹馬?

在錢字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看這個男人是選她,還是選窮酸鹹菜樣的顧暖呢?

不用想,有點腦袋的男人,都知道選擇她這個林氏千金,絕對比選顧暖好多少倍。

顧暖是有啥沒啥,她林意珊是要啥就有啥。

現在,吳子聰基本上完全屬于她的了。可這個顧暖為什麽沒有就此趴下,陰魂不散的,居然繼續和她處處作對?

蕭淑菊和蕭淑蘭都走了。

林意珊沒有打通顧暖的電話,心裏莫名地焦急上火,連廚房裏練習做家庭主婦親自烹調的菜,只做了一半,擱下了。

門鈴一響的時候,林意珊都沒有回過神。

吳子聰只好自己開了門鎖進來,見着她坐在客廳沙發裏出神,都有些驚訝,因為這不像平常的她。

緊接,他想起了蘇逸夏的事兒。随之,他的眼神變深了。

蘇逸夏說,她們兩個早就是朋友了,志同道合的夥伴。蘇逸夏坑顧暖,林意珊絕對有份兒。

如果是這樣說的話,這個女人從一開始接近他,不折手段,是因為什麽?愛他嗎?

“飯煮好了沒有?”吳子聰丢下鑰匙,走進廚房一看,發現菜板上的菜切了一半。

聽見聲音,林意珊終于魂兒回到了身體裏,急匆匆跟着到廚房,看到了自己狼狽的一半活兒,歉意地說:“對不起,剛接了個電話——”

“什麽電話?”吳子聰問。

能是什麽電話讓她如此失魂落魄的,和平常都不一樣了。讓他看到了她從來沒有向他展示過的一面。

這一面,似乎蘊含了些什麽不妙的東西。

林意珊像是沒有注意到他變化的眼神,突然低着腦袋,露出一絲困窘的表情:“你有她的照片嗎?”

吳子聰立馬就聽懂了她話裏指的人是誰,對此冷漠地反問她:“你不介意?”

“介意。怎麽不介意?但是,終究是同班同學,總不能說一輩子不見面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意思是說,我有個朋友,聽說裏她的事後挺感興趣的,因為那人以前的女朋友也是個聾子,後來他女朋友出了點事沒有在一起了。”

“你意思是說想幫她介紹男人?”

“對。你不覺得這樣挺好的嗎?你有了我,她也有了自己的幸福。我們該祝福她,不是嗎?畢竟是同學。”

吳子聰驟然心頭一陣發冷,眼前的這個女人笑顏如花地對着他說出剛才那番話,像是聖母瑪利亞偉大無私的表情,怎麽只讓他感到無比的惡心。

和對蘇逸夏的感覺一樣,其實他吳子聰并不讨厭有野心的女人,但是,非常難以接受如此虛僞的女人。

這兩個女人太能裝了,裝成這樣,不辛苦嗎?

“我沒有她的照片。分手了,當然都删了,這才對得起你。”吳子聰說。

林意珊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一眯,很顯然壓根不相信他這話。

吳子聰繼續說:“你別做這種替她做媒人的事兒。”

“怎麽,你還在想着她嗎?不能接受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嗎?”

吳子聰愣了一下,接着低聲道:“當然不是。”

“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話,你會祝福她的,對不對?”林意珊的眼睛,一直在他臉上沒有移開。

對于她這種好像抓賊一樣的目光,吳子聰肯定是受不了,擦過她身邊回到客廳:“分都分了,不要再談她了。既然晚上你都沒來得及做飯,叫外賣吧。”

林意珊心頭冷冷地笑着:分就分了。如果真的心裏頭釋然了分手的事,何必刻意地回避談到前任。分明是他心裏有鬼。

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在想着前任?想着那個聾子顧暖?

為什麽?

吳子聰撥了個電話,叫了份披薩。拉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

看他貌似要喝酒仿佛要消愁的模樣,林意珊一剎那實在忍不住了,脫口而出:“我實話告訴你吧,她有男人了!”

吳子聰扭過頭,一眼射到她宛若張牙舞爪的臉上。

林意珊對上他的眼神,感覺到他的眼睛,和以往完全不一樣,冰冷和無情,底下微微的,還含了一股隐怒。

她不知覺地打了個哆嗦。

“都說了,不要再談她了。你這麽愛談她,不覺得你自己很愚蠢嗎?她和你有什麽可比性。”

吳子聰拉開易拉蓋,喝了一口啤酒,接着把瓶子放到了桌上,說,“我給你叫了披薩,我還有事回公司一趟,明天可能要出差。”

“什麽?”林意珊擡頭。

“不用這麽詫異。你要嫁的,是一個要賺錢的男人。不然,怎麽支付起你以後奢侈的生活成本。”

林意珊對此沒有話說。

吳子聰拿起剛才自己丢下的車鑰匙,走了出去。

林意珊後來才發現,他并沒有拿他到公司的公務包。

新買的車開在馬路上,吳子聰發現自己腦子裏一片混亂,閃過去的,都是以前在小縣城裏上中學時的一些場景。

他和她一起騎着自行車上下學。

她的頭發不長不短,總是垂到肩頭而已,因為太長的話她嫌棄麻煩,而顧媽喜歡女兒留長發。因為這樣,她總是紮了個小馬尾。

清爽的樣子,在夏日的陽光下,散發出迷人的檸檬的香氣。

那時候,他這麽的,對這樣一個在學校裏獨樹一幟的女同學吸引了。

是的,因為她是個聾子,可一點都不能減弱她對他的吸引力。

她是不是聽不見,對他來說是無所謂的。

相反是她可愛的樣子,到了至今,一直留在他腦海裏。

他在想她,實際上他很清楚,她的影像從來沒有一刻從他腦海裏離開過。要不然那天在長達見到她以後,他何必那樣急着和她說話。他是真想她離開長達到他工作的公司來的,這樣或許他可以天天重新看見她了。

前面一輛貨車迎面急馳而來,吳子聰猛然一驚,急打方向盤,車子幾乎駛出了路面,與路邊上一顆大樹距離僅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地方停了下來。

即便如此,貌似發動機冒出了一串青煙。他的腦袋撞到了車座上,頓時清醒了不少。

夢,醒了。

是他不要她的。因為他忍受不了孤兒寡母被人嘲笑的處境,當她是學生,他已經是社會人士進入職場之後,作為男人,經歷過的那種沒錢沒勢,沒有任何靠山必須到處舔人屁股的滋味,比奴才更奴才的低卑姿态,讓他不堪其辱。

于是,他一個拳頭砸到方向盤上之後,大聲地笑了起來,說:“顧暖,你怨不得我。”

随之他打了電話叫拖車。

第二天早上,唐慶中到公司之後發現,向來提早到達公司的顧暖,這次到了快上班的時間并沒有出現在公司裏。

擔心顧暖出事,唐慶中打電話給顧暖。

手機幾聲震動以後,對面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誰?”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唐慶中想了一下,想起那晚上他和顧暖在天臺被困的時候,和展大鵬一塊來救他們的男人,好像就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那個男人是誰?只記得那男人自稱是顧暖的老公。

由于展大鵬說這是高級秘密,吓得他唐老鴨連對着顧暖都不敢問個究竟。

“我是——她公司的同事——”唐老鴨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回答。

總覺得這年輕的男人,年紀輕輕,但聲音裏富有一種天生的威懾力,讓人不禁感到敬畏。

“哦——”對方似乎也想起來了他是誰,說,“你是唐專員吧?我太太平常受你照顧了。這樣,她今天不去上班,你給她請個假。”

“知道了。”唐慶中說完這話,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自然而然把對方的話當成了命令去做。

對方也察覺到了他這一點,低聲一笑,挂了電話。

挂上唐老鴨的電話之後,蕭夜白在自己懷裏睡着的人額頭上輕輕吻了下,說:“我去做早餐,你再睡會兒。”

懷裏明顯嗜睡的人沒有動。

蕭夜白只好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

顧暖等他離開了,突然感覺到身體有點冷。哪怕是大熱天的,他身體像個大火爐,離開他以後,真有點那麽的不适應。

這令她心裏頭小小的郁悶,莫非一個晚上而已,她開始在習慣和他在一起了?

疲憊,疼痛,昨晚的激情,顧暖像是迷茫的眼睛睜開來,望着四周的一切。

感覺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充斥自己的腦海。

直到手心摸到床單上那片觸目驚心的紅時,她突然間醒了。

蕭太太了,名副其實的蕭太太了。

顧暖慢慢地坐了起來,手心抓着昨晚上的落紅。那一刻她凝視着自己手心抓着的東西,有些出神。

那個男人,去完洗手間之後,和對她說的一樣,朝廚房去了。直至她驟然聽見廚房那邊傳來哇的一聲驚吓,顧暖猛然大醒:老天,那個火星來的小朋友真的去做飯了嗎?

其實想都知道他是不會做飯的,哪怕是最簡單的早餐拿烤面包機烤兩片面包片。

顧暖急匆匆地下床套上拖鞋,由于身上沒有穿衣服,只好随地撿起兩件散落的衣物随便套上,趕緊沖了出去救火。

廚房的事兒可大可小,要是一不小心,給搞到失火了,出人命了,顧暖想都不敢想。

沖到廚房裏一看,他高大的身體明顯在火爐面前變成了劣勢,節節後退,手裏拿着個鍋蓋好像古代士兵舉着個盾,抵擋着火爐上那口奶鍋飛濺出來的液體。

顧暖只得越過他身邊上前,沉着淡定地把煤氣爐熄了。

蕭夜白恍然她沖了出來,趕緊拉住她一條手臂,叫:“小心!”

“小心什麽?”顧暖不得說起他這個一米八的大男人,“不就是鍋溢水了,把火關小或是關了就沒事了。”

“我看它噴——”

小朋友無比委屈的口吻。

顧暖回頭,安撫地撫摸他受驚的手臂:“沒事,你看,都沒事了。”說着,她想了起來,回頭看鍋裏:“你煮了什麽,牛奶嗎?”

不是牛奶。這鍋裏,散發出一種特別熟悉的味道。

見沒有危險了,他得意地開始向她介紹,炫耀:“方便面!”

顧暖感覺頭頂一排烏鴉飛了過去:

天,她以後,注定要和一個連方便面都不會泡的男人過一輩子了嗎?

“我怎麽會覺得,你遲早一天會餓死。”顧大廚嘴裏叨了一句。這話是顧媽常說的,不會做飯的人,到時候肯定餓死自己。

“不會,你以後天天給我做飯吃,我怎麽會餓死?”

和她爸如出一轍的神回複。顧暖心裏打定了個主意,或許永遠不該讓這個男人和她爸見面,否則*一燒,以後絕對有的好戲看了。

由于他堅持要她品嘗他做的愛心早餐,顧暖進洗手間洗漱完之後,坐在餐臺邊上,等着他舀了碗煮糊了的方便面給她吃。

事實上,顧暖覺得,面糊了還不緊要,緊要的是這個味道。

火星來的小朋友,顯然把方便面的調料包當成了無敵武器,拼命地往湯裏面放,整碗湯又鹹又苦,基本上難以下咽。

可是,望着眼前這張期盼的臉,顧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小笙。很久以前,小笙第一次給她泡面時,也是這樣充滿期許的一張小臉。

“挺好吃的。”顧暖舌頭沒有味道的,一口喝完碗裏的一口湯。

聽她說是好吃,蕭夜白的整張臉瞬間興奮了起來,宛如打了雞血似的說:“你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泡面。”說完他興致勃勃撈起自己做的面,湯和面一入口,頓時表情全變了。

自然是一口吐了出來之後,立馬把她面前的碗推開,生氣地說:“不好吃你就說不好吃,我會說你嗎?”

“沖你給我泡面的這份心,怎麽會不好吃呢?”

顧暖說的不是甜言蜜語,是想這個明顯自小養尊處優慣了的男人,肯定是生平第一次給人做早餐,為了她做的早餐。光是這份心思,她能說不?

蕭夜白的眼睛拼命眨着,仿佛在收斂住什麽東西一樣。他握着她的手沒有放,輕聲說:“你教我。”

客廳裏的座機這時候突然又響了。

兩個人同時望向座機。接着,顧暖回過頭,看着坐在對面的他眯起的一雙眼睛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沒關系。”他對她笑着,伸手扶起她下巴,憐惜的味道,“有我在。”

她自然是不怎麽擔心的。這個男人,或許有時候顯得很幼稚,但是,到底是個危險的男人,具有那個坐在王座上男人的遺傳基因。

林意珊約不到顧暖出來,想到顧暖在長達上班,因此帶着蕭淑蘭蕭淑菊偷偷到長達,打算到招商部指出顧暖是誰。

結果她們三個人在招商部外圈兜了十幾分鐘,不見顧暖的半點蹤影。找個人問了下,才知道顧暖今天請假了沒有上班。

三個人不約而同想到了什麽,心頭被吓了一條。

蕭淑蘭立馬再撥了一次昨晚上打過一次的那個電話。這次,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沒人聽嗎?”蕭淑菊問。

“是。”蕭淑蘭挂上電話的時候不禁咬着牙齒。

“不要急。”林意珊說。

根據她們最新得到的消息,顧暖似乎從昨天已經在躲着公司裏某些人了,貌似她在公司裏得罪了人,說不定是這個緣故,今早上顧暖又找借口躲着。

招商一組的人與孟部長,是在等顧暖上班的時候下手。

可等來等去,顧暖始終不在,不好動手。

孟部長找來唐慶中生氣,說新人怎麽可以無緣無故請假,請了假怎麽不到他這兒申請,自己批準了。

唐慶中說:“部長,她那天和我一塊兒出事以後,公司本就給了她兩天休息的假期。她當時沒有用,現在用不行嗎?況且,組長不在的時候,組長說了讓我先頂着他的缺位,請假這種小事,向來自己組裏就能批的了,根本不用麻煩到部長這兒。”

孟部長用第一次發現唐老鴨口才也不差的眼光看着唐慶中。

唐慶中頂住他的壓力,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今天接到那個男人的電話之後,他意識到顧暖有了靠山,不需要害怕,直接頂回了孟部長一句:“部長,你着急找顧暖做什麽?不是說她是個聾子什麽都辦不好嗎?”

孟部長壓根沒有想到他會反問,只得狼狽地咳嗽一聲嗓子說:“她都來我們招商部多少天了,我問候下新人,關心一下,不行嗎?”

這個明顯是借口。唐慶中心裏冷笑着。

孟部長想着,顧暖這樣躲着,肯定躲不了多久的,不怕她躲,于是揮下手剛要唐慶中出去。沒有想到,這時一通人事部的電話打了過來。

唐慶中剛轉身要離開他辦公室的時候,突然看見他的神色一變。

“什麽?你說這是誰的指示?”孟部長對着電話裏的聲音明顯顯得急促又緊張。

電話對面的人說了兩句。

“可她是新人不是嗎?新人沒有過試用期,怎麽可以随便調離崗位?什麽?!不叫調職,叫做借調——”孟部長根本沒有想到對方尚有這一招,傻住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顧暖下午來到公司上班時,看到了唐慶中很是高興的臉。

應該說,自從方永興受傷住院以後,唐老鴨的臉多是陰雨天氣,有些愁眉苦臉的一直散不開陰雲,主要是對他們幾個的前途感到茫然未蔔。畢竟方永興暫時不再以後,他和顧暖在公司裏的資歷輩分都低,随時可以被某些人拿來揉捏。

唐慶中見到她來了,先是一驚,問:“你先生不是說你請一天假嗎?”

請到一天假做什麽?她又不是病了。

說起來都特麽的不好意思,因為那種床事搞到今早上不能來上班。

顧暖咳了一聲嗓子,說:“他說錯了。”

說錯了?

唐老鴨沒有能體會到她話裏的言外之意,想着電話裏那個連聲音都極具王威的男人怎麽可能說錯話。當然,唐老鴨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在家裏是典型的妻管嚴。

老婆說什麽,大白先生是不敢說個二的。因為說了個二,等待的就是回家沒飯吃,要餓死。

“前輩,我聽人說今早上有人來找我?”顧暖轉移唐老鴨對于她老公的注意力,在公司裏談她老公明顯非常不合适。

唐慶中想了起來這回事兒,遲疑疑問道:“其實我也沒有見到那些人,只是有個同事說看見有幾個女的,一直在我們招商部外面轉悠,他走過去一問,人家說是想找你。當然,因為你都沒有來上班,說今天請一天假,她們只好回去了。”

“沒有說她們是誰嗎?”

“沒有。”唐慶中想來疑惑的就是,像長達這樣的大集團公司,上班區域有來訪人員,都有出入門口登記的,不是什麽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樣沒有保障的安保措施的話那還得了。

顧暖于是可以想象到有可能是哪幾個女人了。

唐慶中接着,終于向她提起一個令人振奮人心的爆炸性消息:“我們暫時,不用呆在這個招商部了。”

咦?顧暖都不禁感覺到驚奇。

唐慶中的嘴巴明顯笑不合攏:“人事部發的通知,說是鑒于金融部那邊缺人手,上面決定,把兩個暫時調到金融部支援,等我們組長出院後再決定是不是回來招商。”

顧暖一聽,立馬明白了。那個人,知道她為他的計劃付出了代價,于是開始保護她了。

唐慶中對此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說:“我感覺,突然感覺,之前在長達受的苦全部都是值得的了。難怪組長為什麽一直受了委屈都要留在長達。”

因為長達有這樣一個人,絕對不讓不該受委屈的人繼續受委屈。

顧暖的心頭也是突然感到一片溫暖,尤其想到那個人,還是她老公的親爸。

公公的為人品德,響當當的,鐵铮铮的。

接到了調令以後,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由于他們現在手頭在做的項目只有明悅,明悅這個項目暫時先停了,不需要移交工作。因此,不需要打什麽招呼,兩個人抱着自己的私人物品,準備離開招商部。

即使如此,在要走的時候,部長辦公室的門一開,江組長從裏面走出來,對邱文得說:“檢查一下他們要帶走的東西。”

唐慶中和顧暖于是把物品箱放到桌上給他們檢查。

邱文得仔細地翻了一遍兩個箱子,箱子裏頭只有文具,什麽文件都沒有。

江組長叉着腰,有些無奈,莫非這樣放他們走。因此,暗地裏給了邱文得一個眼神。

邱文得的手因此摸進了自己一邊西裝口袋裏。說時遲那時快,他剛要把某樣東西往唐慶中的箱子裏放時,一雙眼睛突然鎖住了他的手,伴随一道冷冰冰的女聲對着他說:“前輩做這種事情,不覺得很對不起前輩這個稱呼嗎?”

愣了一下,邱文得擡起的眼睛,對上了顧暖的眼睛。

他從不知道,原來一個聾子的眼睛,能有這樣驚人的顏色以及無形的威懾力。

在這個時候,一個突然而至的人,讓所有人感到大吃一驚。

“陳董——”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

聽說陳家銘突然大駕光臨,孟部長急忙從自己躲着的辦公室裏出來迎接。

“陳董,您怎麽來了?”

面對孟部長殷切的讨好式的疑問,陳家銘只是眼睛淡淡地環顧一圈,目光落到邱文得那只意圖作案的手。

邱文得立馬仿佛被電擊到一樣,猛縮回自己的手,這會兒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給剁了。

陳家銘指着唐老鴨和顧暖:“你們兩個,跟我走。”

說完這話,明顯也不想和其他人廢話,陳家銘轉身就走了。

孟部長臉上難看至極的神色可想而知。

唐慶中和顧暖趕緊借着陳家銘這句話,抱起紙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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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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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