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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掉所有的股份,離開公司的勾心鬥角陰謀詭計。

找世界上最好的醫生給葉子看病,看不看得好都沒關系,只要我們在一起”

“葉瑾涼,以前,我最喜歡呆在你的房間裏。”我輕輕推着他的肩膀,捧正他的臉:“因為我總覺得,無論你長到多大,只要再回到這裏,就會變成無助無辜又無恥的孩童模樣。

像現在……一樣。”

他垂着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問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原諒他?

“我選擇離開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每一天都勸自己少愛你一點的準備。并不是因為自己在時刻期盼着看到你後悔時的嘴臉來拿捏作态。

瑾涼,我從來都沒有真的怨恨過你,又談什麽原諒?”

我說我當然記得這裏的一切,記得我們之間曾以為永遠不會分開的一切畫面,都在這座舊影院裏循環上演。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像注入了回憶的靈魂。

但對我來說,這已經是別人的故事了。

在別人的故事裏,我依然可以看得心潮澎湃淚眼婆娑。因為……我已經知道了這對少男少女,他們未來有了怎樣的一種結局。

“我真正在意的,不是你葉瑾涼上了舒顏的床。而是你明明只是想要用這種無恥的方式來報複我,卻在短短幾個月裏,真的把路走成了陌路。

我恨你從未相信過我的忠貞,怨你看不清我妹妹叵測的心胸,更笑你愚蠢地使盡傷害我的手段,轉身再陪着我一起疼。

可是葉瑾涼,愛不該是這樣的。

這世上的任何一種愛情,都不該是這樣的。”

我說我今天轉身甩下的,不僅是你葉瑾涼這個人,還有我前半生攢下的,那些一文不值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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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舒岚,你在告訴我,你已經……不愛我了對麽?”

我說不是的,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我們之前這麽多年的感情。

只不過,我的愛情悄悄長大了。

大到你再也承擔不起,再也傷害不起的程度,我們就已經不再合适了。

“我不相信!”他沖我吼:“我不相信你會這麽理智地愛上別的男人!”

“我也不相信!”我決堤着淚水同樣沖他吼:“我也不相信離開了你葉瑾涼,我還能一個人這麽撐下去!土斤叼劃。

可事實就是事實,你可以,我也可以。就像被人用刀硬生生砍斷根莖的并蒂蓮,我們很快就要學着把創口貼到養分上去療傷止血。”

葉瑾涼撲上來抱我,我推不開。他就勢來吻我,我拼了命地拒絕。

他把我壓在樓梯上,扳着我的肩牢牢制住。一手去扯我的高腰裙,撕不開就去撕厚絲襪。

我不再掙紮,也不去看他。沉靜的面容上挂着鄙夷的笑容,偶爾眨一眨眼睛,無聲無息地抗議。

葉瑾涼停下了動作,崩潰地抱着我哭。他哭着吻我,求我看看他。

後來我給了他一滴淚水,輕輕滑過眼角。

他貪婪地撲過去,悉數咽下。

再後來,他抱着我睡着了。就這麽躺在地板上,蜷得像個蟲。

我抱了床被子給他蓋上,他在夢裏抽搐着,胡亂抓住我的衣角,說什麽都不放。

已經快四點了,窗外的雪卻沒有一點要停的痕跡。白茫茫的一片又一片,就好像時刻提醒着我,白晝要來了…

撕下一片衣襟,我從葉瑾涼的身上跨了過去。

他驚醒了,幾乎是滾着爬着追我追下樓梯。

我張開雙臂打開大門,汩汩的北風灌入寒天凍地的客廳,好像要把這裏洗禮出一整個天翻地覆。

“舒岚你去哪!你別走!我求你別走!!!”

我已經聽不清身後的男人到底還有多少歇斯底裏,我只知道,我答應過那個人,會在天亮之前……回去。

“風雪這麽大,你叫不到車!舒岚我求求你,別走!”

轉過頭,我眼前的葉瑾涼已經在飛旋的鵝毛大雪中越來越渺茫了。

“葉瑾涼!我愛上別人了!我張開雙手,貼着唇角大喊:“我愛上江左易了!在我以為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時間裏,在我以為永遠不會原諒你的執着裏。

是他告訴我,還有什麽可以去争取,還有什麽更值得嘗試!

只有他能告訴我,絕望在什麽時候可以從冰點裏慢慢回暖。只有他明白,這世上的一切執着在生死面前都是矯情。也只有他會尊重,讓我成為我想要成為的那種女人!

葉瑾涼,我、不、愛、你、了!”

我的聲音劃破萬籁天際,在白雪素裹的靜谧裏拉開一條兇殘的蕩氣回腸。

我踩着及踝的雪深,一步步艱難地往大道上跑。

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麽煎熬,因為我發現……我想要見到江左易的心情就像這些迫不及待零落成泥碾作塵的白雪。逍遙不過須臾,歸土終成花泥。

“你準備跑到哪裏去?”當我沖到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準備見車就攔之際。才看清身邊那站得像個電線杆子似的哦,原來是個人。

“江……”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怎麽會……

我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漆黑的冬衣外套上盡是雪花雕琢的痕跡。眉眼,薄唇,鬓角,仿佛成就了一副凍硬的雕塑,越發棱角分明。

他說:“只要你的最終決定,是走出那扇門。

那麽我與你之間剩下的每一寸距離,都不需要你再這麽辛苦地向我奔跑而來。

我不喜歡等你回家,所以來接你回家。”

“江左易!”我撞進他懷裏,淚水頃刻就劃開了他胸前冰封的紐扣。

我攥着他的腰,哭着說我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只要一分開,就以為再也不會重逢的心情,你懂麽!

此時的江左易,用雙手捧着我的臉,用呼吸侵犯着我的敏感。眼神就像完全不認識似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幾個來回。

最後,他一手捏住我的腰,另一手猛地拽開了車門!直接将我壓進了車後排

☆、093 遺書

我想,葉瑾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撕不開的褲襪能被江左易輕輕松松地剝落這并不取決于誰的力氣大,而是取決于……我屬于誰。

大雪把車覆蓋得與世隔絕,刺骨的寒風蒸不透窗內的旖旎。

在我與他徐徐交鋒下來的小半年裏,我不是沒想過有天我會在什麽樣的場景下把自己交給江左易。

雖然自尊和驕傲讓我不願像個玩物,不願把自己淹沒在他送往迎來的那些宣洩裏。

可直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終究也不過就是個在愛與姓面前,手足無措的小女人。

車裏的空調攀升很緩慢,我冷得發抖。

他抱着我親吻,就好像要把身體裏一切溫度,都用這最原始最纏綿的方式讓渡給我。只是因為我們想貼的近些,再近一些。

讓皮膚下湧動的血液,狂漲的心跳,磨合的骨骼,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塞進對方的靈魂。

江左易的動作很粗暴,不僅親吻壓得我唇?生疼,甚至連的摩挲和撫摸都像在蹂躏。

天地之間旁若無物,我放心大膽地把自己交給他調教,晝夜不舍。

他始終沒有對我說過愛,他說有些話,只講一次才顯得彌足珍貴。

于是我告訴他。我已經感受到了。未來,只要不再懷疑就好。

***

沈心珮的葬禮定在小年夜的上午。

我站在家屬區,不算媳婦,而是女兒。

葉瑾涼抱着他媽媽的遺照,而我站在他身邊,跟吊唁的賓客們寒暄,握手。

李冬夜領着葉子,手裏挎着裝滿黃色康乃馨的花籃。她的小手抓着片片花瓣,沿着棺木輕輕灑落。

沈心珮生前是個舞蹈老師。後來在s市文聯工作。一生體面,與人為善。為了保護孫女而犧牲性命的事跡更是被各大媒體紛紛傳頌。

來送她的人除了生前的友人和同事,更有好多自發的群衆。

但面對人們不明真相的高歌頌德,我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他們看到的。只是一份值得弘揚的正能量,卻永遠不會知道沈心珮就只是個很普通的奶奶而已。

想起昨天跟汪小飛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對我說

說他并不願意寫這樣子的報道。他受不了那些冠冕堂皇的新聞人舉着話筒蹲在小孩子面前問:“奶奶是為了保護你才失去生命呢,你有什麽話想對奶奶說呢?”

當時我就笑除了眼淚,我說汪小飛你真懂我。真就有個小報記者攔在幼兒園門口捉我家葉子,當場就被我給瞪走了。

因為人們根本就不明白,失去親人的悲痛,不是幾個‘感動s市’的頭銜所能彌蓋的。有時候,當事者們只希望靜靜地傷心一陣,不需要關注。

我陪葉瑾涼把骨灰送進寄存堂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他說要去安排賓客們入席白餐,問我能不能再陪他一程。

我說不了,我還要回去給江左易做飯。

那天晚上他站在雪地裏等了我幾個小時,回去就傷風了。看着那麽大一坨身軀。整天?滴眼淚的窩在空調間裏。真是讓我又心疼又忍俊不禁。

“舒顏走了。”葉瑾涼突然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揪緊了。

我問什麽叫走了?

“我也不知道,醫院的醫生說的,她自己辦了出院,然後就失蹤了。”

我說難道你都沒有去找麽?

葉瑾涼說沒有。

我沉默了幾許,說你不用這樣,不用在我面前故意表現出你對她完全不在意的‘忠誠’。

不管舒顏做錯過什麽,不管她恨不恨我愛不愛你,在你與她之間這段短暫又荒唐的關系裏,誰都不是無辜的。

“我知道,可是我……無法再去管除你以外的任何女人。舒岚你知不知道,我想讓她消失,想讓她永遠都不曾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我多希望那是一場噩夢,而不是我親手畫出來的一張鬼符!”

我說葉瑾涼啊,鬼符是你自己貼在自己心上的,誰也幫不了你。

“至于舒顏。如果我是她,我也會離開的。”

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昨天汪小飛跟我打電話的時候告訴了我這樣一件事

莫巧棋一家三口在當天夜裏死于煤氣中毒,經過警方認定,是自殺。

我爸爸的律師甩給她一張最後通牒,讓她帶着兒子永遠滾出舒家。

我對天發誓,這事我本來是不知道的。

因為沈心珮的死讓我尚且未能分神去考慮,這幾個即将退出歷史舞臺的人物應該有怎樣的下落。

但是汪小飛說,他有點愧疚,因為他覺得是自己幫我扒出李同的事後,才把人家逼到了今天的這個程度。

為這個,我承諾說日後請他吃飯以示感謝。可汪小飛覺得,一頓飯無法買回他難以安睡的心魔。

他給我看了莫巧棋的遺書,裏面講了一個很真實也很無奈的故事。

原來當年,跟飽受喪妻之痛的我父親發生一夜情後懷孕的女人并不是莫巧棋,而是跟她一塊在會所賣紅酒的另一個女人。

發現自己意外懷孕後,所有的姐妹都勸她說打掉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吧。畢竟做她們這一行的,也見慣不慣了。

像那種風月場所揮揮袖子便翻臉無情的酒醉嫖客,你還真指望着抱着孩子嫁豪門麽?

這女人挺有心計的,可能是想着如果直接來找我爸多半是會被逼着打胎,就想着賭一把,把女兒生了再往家裏送。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難産死了。

這時候,跟舒顏生母一同出過臺的莫巧棋動心思了。那時候莫建林要上學,戶口始終都落不上。她想來想去的,反正那天我爸醉醺醺的,根本也就不記得來賣酒的兩個小姐裏,誰才是跟自己露水歡的那一個。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舒顏給抱走了,一口咬定這孩子是她給我爸生的。

親子鑒定這麽一做,我爸也傻眼了。起初是根本就沒打算把這母女倆往家領,但每個月生活費給得可是不少。

舒顏一小丫頭能花多少?能有口吃喝的不餓死凍死就是了,大部分的錢還不都被莫巧棋拿去養家養弟弟了?

對莫巧棋來說,起初可能也就是想用這個女兒騙幾個錢來着,可時間一久,覺得要是能傍上我爸讨個名分,下半生衣食無憂的就最好不過了。

所以極盡溫柔娴淑之能事,唉,反正也是挺不容易的。

後來我爸也感動了,畢竟我媽也走了好多年,就想着把人家母女給娶進門。

印象裏,莫巧棋剛進門的時候對我也算客氣,處處唯諾,只要舒顏有一丁點惹到我的地方她都會嚴厲訓斥。

現在想想,我甚至都沒有那麽恨舒顏了……

不過後來,我爸生意忙得厲害,對莫巧棋本來就談不上有多好的感情,于是冷落的也就厲害了。

她心裏有苦又不敢多說,如果不是李同意外地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也許她依然會守着當初的謊言,踏實過着她殚精竭慮想要占有的物質生活。

李同跟她一樣,內向敏感但心思很深。在家有李冬夜父親那樣優秀光環的長兄,對外又不是個很會争取名利的懦弱性子。

那次冬夜父親為我爸看病的時候,他來送點資料,就這麽邂逅了莫巧棋。

要麽說,人之所以悲劇,無非就是一個不甘心。

李同多次提出過要帶着莫巧棋和舒偉離開我家,但莫巧棋總覺得自己為我爸照顧舒顏照顧了那麽多年,最後沒有一套房産,沒有一張存折地淨身出戶實在很不甘心。

反正我爸後來進了監獄,她合計着要麽再忍忍,等到舒偉弄到了他的股份

李同始終覺得自尊心受挫,以為是自己沒辦法給母子倆一個相對優越的物質環境。所以本來并沒有那麽強烈相争之心的懦弱男人,終于把欲望的魔爪伸向了可憐的李冬夜。

當然這一切,歸根到底還是淩楠這個混蛋在推波助瀾。人家老實交代了,初衷不就是想要把我家從內到外從人到錢,攪合得天翻地覆麽!

我們舒家也是真夠給力的,公司公司不知有什麽貓膩,家裏家裏就這麽幾口人還能扯出這麽一臺大戲。

我要是淩楠,我覺得我也不用費什麽吹灰之力。

李同被高利貸的人打廢了,莫巧棋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我爸叫她淨身出戶,說白了也是情理之中。縱有再多的委屈和幽怨,其一她欺騙冒充舒顏的生母,欺騙我爸。

其二她與李同通奸,丫管你們是不是真愛,總歸是背叛了我爸。

于是在昨天晚上,莫巧棋給這輩子唯一愛過自己的男人做了頓最後的晚餐,然後悄悄打開了煤氣開關。

她沒忍心留下可憐的兒子,于是連他一起帶走了。

不巧的是,報道又落在了汪小飛的手上。

可憐的小記者說着說着就哭了。他問我說,舒岚,你真的覺得他們都是壞人,應該落得這樣的下場麽?!

我說我不知道,可能跟江左易在一起久了,是非觀和善惡感都會模糊吧。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守住我父親的尊嚴,保住我舒家的財産,順便報了冬夜和辰風的仇。

你說我狠也要,黑也罷,站在我的立場和角度來看,我沒有錯。

汪小飛說舒岚你還是跟我在一起吧,我保證能讓你變回原來那個陽光善良

我說呵呵,我這種女人,陽光善良了可就要被人晾成了烤魚片。

“那莫巧棋的後事你打算怎麽處理?”葉瑾涼問我。

我說花點錢就是了,叫喪葬公司一條龍包了,一家三口,給他們合葬一處吧。

我說我也不是那麽高尚地想要成全什麽,只是覺得墓地太貴了,自己掏腰包也有個限度吧。

“這筆錢我來出吧。”

我說呵呵,你出算什麽意思?你又不是舒家的人。

莫巧棋再不濟也是我和舒顏的後媽呢。而你葉瑾涼,永遠都不再是舒家的女婿了。

我說你別管了,我跟冬夜商量就是了。不管怎麽說,李同也是他親叔叔。

“等過完年,我們好好把公司整起來。你也……保重吧。哦對了,如果你有舒顏的消息了,知會我一聲。”我轉身往抱着葉子的李冬夜那邊去,沒有留給葉瑾涼再說話的機會。

一進門就看到江左易圍着個棉被跟江零打游戲呢,畫面感溫馨得讓人心裏醉醉的。

我叫葉子先去洗手,然後躲屋裏別出來。同時搶下了江零的手柄:“好了,別玩了。趕緊離你幹爹遠點,他傷風呢。”

“哦……”江零還算是挺聽話的,就算心裏不滿意,嘴上也不多說。

只是偶爾會使壞使得讓你懷疑,他是不是也雙重人格了!

就比如現在

“那我進去了,舒阿姨你也不要親我幹爸哦,會傳染。”

我:“……”

江左易問我是不是都結束了,我說是的。不管是沈心珮,還是葉瑾涼,一切都結束了。

他伸了個懶腰,走到廚房把熱好的飯菜給我端了出來。

我說你要不舒服就去躺着,怎麽還下廚呢。

“早就沒事了,只是想着快過年了,人也倦怠了些。”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我說你是豬麽?想到過年要挨宰,不僅倦怠還會覺得生命了無生趣。

“舒岚你是不是想被傳染感冒?”土他豆扛。

我說謝謝,你先能石更起得來再放狠話。

結果他在廚房就把我給壓住了,我求饒說真的沒什麽心情。

“莫巧棋昨晚在家點了煤氣,連着李同帶小兒子,都沒活。”

我并沒打算矯情地向他表示,我心裏有多過意不去。

因為從我出手的那一刻,就沒打算叫她們有活路。

“習慣習慣就好。”江左易說:“兇手和戀人都喜歡回到現場留戀,明明作出了決定,還去想對錯。浪費時間。”

我說呵呵,我現在是不是就應該把自己打造的像你一樣冷血,才好跟人家說我是江左易的女人啊?

江左易游了下眼睛,就手把我買回來的櫻桃撻咬了一口,說不需要。

“因為我并不喜歡我自己這樣的人。”

我嘆了口氣,說可你不明白,你這樣的男人往往危險卻又魅力十足。

“那是因為你們有些女人吃飽了撐的,不願過踏實平淡的柴米油鹽罷了。”

我把飯菜盛出來,趁着江左易沒動筷子,趕緊給兩個孩子送屋裏去。

大過年的,可別被江大病貓給我感染一屋子。

幼兒園的事基本上不了了之了,但江左易恩威并施的還給人家院長投了筆錢打造一下安保系統。我覺得我要是院長,一定感動得快哭了。

“過完年,孩子還是要送去幼兒園的。你放心,我派兩個保镖專門負責葉子和小零的安全。”

“這樣?”我撇撇嘴:“早知道你身邊這麽不太平,我還真應該考慮一下再跟你在一起。”

“分明都是沖你來的,關我什麽事。”江左易摔筷子了。

“也是。”我垂頭想了想:“另外有關舒顏的失蹤,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江左易問我,說如果我是舒顏,這時候想要做什麽呢?

“當然是希望我死得越慘越好,”我表示如芒在背。

“我叫安迪去着手調查了,只要在s市,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來,然後……再埋得更深。”江左易一邊吃一邊說。

我吸了一口冷氣,說至于麽,我沒想讓她死。

“她不可能再放過你了。只要有機會,拿跟圓珠筆都能捅死你。”

我皺了下眉,說江左易,我一直有個疑惑。

舒顏的背後到底是誰在撐腰,否則就憑她這點小伎倆,能有那麽多資源成氣候麽!

“不是說了是阿楠麽?”提到淩楠的時候,江左易的表情總是不那麽自然。

“可是我一直挺奇怪的。淩楠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找上舒顏的。

這件事你真的一點不知情麽?”

“我不知情。”江左易放下了湯勺,表情貌似猶豫了一下。

我說你對淩楠也太放心了,一點都不覺得他前前後後瞞了你很多事?

我總覺得他和舒顏的關系有點不簡單。你想想看,對于兩個內心如此陰暗如此恐怖的人來說,萍水相逢地走到一起,首先該是信任還是該懷疑呢?

因為淩雪的仇,淩楠是要把我們一家往死裏送的。按照你們的說法,舒顏難道不應該一塊被修理麽!

我爸也是舒顏的爸爸,她恨我甚至恨莫巧棋這都能理解,但你要她對淩楠言聽計從地往自己家裏捅刀子,她的好處在哪呢?

“江左易,你別跟我說你從來都沒懷疑過。這一連串看似好像很有邏輯的事,分明就暗藏了好多不合理的細節。

甚至我覺得…”

我想說公司出事那天,我與我父親匆匆見了幾分鐘的面。

雖然在監控定位和随同押解的警察面前無法說些多餘的話。可是我父親對江左易得态度,也未免客觀得太讓人失憶了吧!

也許我可以理解你與淩家兄妹這又複雜又深刻的羁絆,但我真的……

“大過年的,別說這些了。”江左易好像根本就沒有認真在聽我的話,埋頭吃得歡:“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歸根到底,你始終怨恨阿楠。我能理解。”

我說你別把我講得跟個怨婦似的行麽!是他設計的讓我被人強暴了,又不是他強暴了我。我怨恨個鬼啊!

“江左易,我不是怨恨,我是懷疑!懷疑你懂不懂?我懷疑他隐瞞我的一些事甚至是連你也隐瞞的。我懷疑真相的背後另有真相!”

江左易不說話,不說話我更抓狂了。

我承認自己今天的心情很糟糕,葬禮的氣氛那麽壓抑,再加上莫巧棋一家的死……

放下筷子,我說了句吃飽了,然後便起身回了卧室。

“我不過是病了兩天沒滋潤你,就這麽跟我鬧脾氣啊?”江左易進來了,從我身後伸過來一只手,掐着我敏感的腰。

我抖了一下,故意不睬他,說你別跟我沒臉沒皮的,我就是心裏堵得難受。

“我看你就是想被堵的難受吧。”他上手就把我給壓解釋了,不由分說地吃了頓飯後甜點。

我起先是拒絕的,又怕掙紮得太大上把隔壁兩個小家夥驚動了。

不過事實還是被驚動了

小零端着碗站出來的時候,禮貌地敲了敲我們的門:“吃完了,要送去廚房麽?”

這邊江左易正跟我九淺一深呢,我被他壓着嘴,呼吸快擰成麻花了。

我說江左易,我們就不能做一次不被別人圍觀的……深愛麽!

“小零乖點,出去把碗洗了。”江左易的回答還特麽真是面不改色。

“哦,幹爸你是不是又發燒了,怎麽呼吸這麽不順?”

“我沒事,是你舒阿姨不舒服,我幫她按摩。”

我:“……”

後來,不愉快的話題止于一場愉快。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這是第一個沒有葉瑾涼的新年,而我有了一個新的家。

安迪把各種年貨給我采購回來了,本以為會有一場豐盛的年夜飯,可惜我從半夜就開始咳嗽打噴嚏媽的,江左易你個毒蛇,不傳染幾個我看你是好不了了。

所以除夕一大早,男人帶兩個孩子下樓放鞭炮的時候,我只能可憐兮兮地含着體溫計憑窗看。

積雪深處,一個身影慢慢從社區口往這邊走,我很熟悉。

那應該是陸照欣。

公司從今天下午開始放假,初八上班。我偷懶沒去。這會兒她穿着輕便,從社區口健身房裏拐出來。

大年夜了還獨自一人……

我打了個電話給她,問她今天有安排麽?

“舒總啊,您沒事吧?本以為今早您會去公司呢。”

我說沒事,不小心感冒了。這一年發生了不少事,還是踏實點在家躲災吧。我說公司沒什麽事吧?大家都放假回家了吧。

“恩,除了財務處的杜經理還在加班外,其他部門幾乎都人去樓空了。”

“杜辰楓?”我說杜辰楓怎麽還在?關不了帳啊?我也太周扒皮了,就算是姐妹的男人,也不能這麽用啊!

“你忘了麽,你讓他帶人徹查宋佳留下的賬目。”

哦,對對對!我說行,等會我打個電話慰問他一下。

“另外,照欣啊,大年三十的,你都不回家看看爸媽麽?我看你這怎麽才從健身房出來……”

☆、094 吃頓餃子不容易

“媽媽,我們剛才放鞭炮的時候看到陸阿姨了。”江左易帶着兩個孩子一進門,葉子就沖我嚷嚷。

“媽媽在樓上都看到了。葉子和小零有沒有邀請陸阿姨跟你們一起放鞭炮?”

我把兩個小鬼往洗手間裏趕,啧啧,這滿身的火藥味。

“沒有呢,幹爸說了。不讓我總跟陸阿姨玩。”江零把擦好手的毛巾遞給葉子,抓起桌上的蘋果就啃了一口。

我頓了頓,出門看了眼正換衣服的江左易。壓低聲音,我說你什麽意思啊。

“沒什麽。小孩子太容易相信別人,還是稍微警惕些好。”

“你是不是想多了?照欣上回說的還不清楚麽?她對自己的孩子有遺憾有內疚,所以才會向小孩子表現出超乎常人的喜愛。也是合理”

“合理個屁,你家兒子沒了就來喜歡我家的?跟我失戀了就去搶別人家老婆有什麽分別。

內心受過創傷的人着實容易偏激,是敵是友不過一念之間。你舒岚好歹也是染過幾條人命的劊子手了,別什麽都看不開。”

江左易胡攪蠻纏,但道理卻讓我無言以對。

我說那算了吧,反正照欣這個人任誰誰也猜不透。只要工作上信得過就行,我也沒必要一直熱臉貼着要跟她攀私交。

不過這大過年的,她也不回家看看親人,一個人逛街健身的也太凄涼了吧。

後來想想算了,因為我覺得即便我邀請陸照欣過來跟我們吃年夜飯她也未必會願意。要麽下完餃子給她送盤過去就是了。

我下午睡了一覺。醒來時看到江左易在廚房裏一邊切洋蔥一邊哭。

我說我去趟公司,你慢慢剁,等晚上回來我幫你。

“這麽冷的天還着涼呢,去公司幹什麽?”

我悄悄說:“給兩個小鬼準備的壓歲紅包被我忘在辦公室抽屜裏了。幾步路而已,我去去就回。”

我信得過江左易的廚藝,更信得過我自己的破壞力。要知道,作為一個這輩子都沒能把一枚餃子完整地下鍋撈出來的女人。每次都用超市裏的速凍水餃糊弄葉瑾涼

葉瑾涼…

三十歲這年的除夕,孑然一身的他…要怎麽熬?

我把我曾經許諾過要用生命來陪伴一身的男人,就這麽留在了孤零零的絕望裏。

我走進公司大樓的時候。正好撞見出門的杜辰風。

“舒岚你怎麽過來了?我還想着是要今天跟你說,還是等轉了年再”

我說我聽照欣講了你在這兒加班,辛苦了。怎麽說?查出點什麽端倪了沒有?

“跟我上來吧,我鎖保險櫃裏了。”

杜辰風把我帶進財務室。叫正在收拾東西的出納員開箱子。

“這是什麽?”我看了一眼杜辰風給我出示的一張票據。

“三百八十萬的一張彙票?”我把在手裏看了看,我說這是怎麽回事?我們公司從來不會收企承彙票的,這哪家公司出的?轉手背書比過膝襪子都長!

“這張票是假的。”杜辰風說:“我已經叫人向擔保求證過了,到期日本來是去年底,卻被硬生生修改成了二月份。其中回頭背書兩次,無法貼現。所以留在賬裏挂着,在年審入場之前,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被偷天換日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宋佳弄了一張假的企承彙票。而真的那張可能已經被她偷偷加蓋了公司印鑒,然後背書給自己提現了?

“後面的事是警察的工作,我只能說從我這裏查下來,彙票确實是假的。”

我說你快點調出賬目給我看,我要知道這彙票是誰家出的。

杜辰風告訴我,是一筆代付。按照嚴格的法規章程,一般是不允許這樣操作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監管部門不力,讓宋佳鑽了空子?”

杜辰風點點頭,建議我年後報警處理。

我說我知道了,這件事最好也要跟葉瑾涼說說清楚。

三百多萬不是個小數目,當初是誰授的權來接受這麽一大筆企承彙票?

“舒岚,你要找我說事?”

我沒想到葉瑾涼也在公司,但轉念又合計了一下,也是,否則讓他去哪兒呢。

故意不把氣氛往悲催裏調整,我板着一張公事公辦的臉。說半年前與騰威公司簽訂的工程款,是你同意他們用企承的?六個月的賬期,還是第三方子公司代付?

“現在辰風查出來這張彙票壓根就是假的,被人偷梁換柱帶走了。”

“這是我同意的,”葉瑾涼回答:“當時我有專門去監獄跟爸商量過。這筆錢。是當初……怎麽說呢。爆破事故發生後,公司對外賠付了上千萬。很多在手的項目都吃了解約。

騰威公司在我們手上也有一批項目在建,但他們一直沒有催工反水,主要是老總賀威跟咱爸有些交情,沒有忍心落井下石。

那項目延續至今,人家突然提出用背書來的企承彙票轉付,我們也的确不好意思駁面。”

葉瑾涼說的事我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在業績吃緊的這幾年裏,以前的客戶供應商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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