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米迦跟随張世方到導演辦公室。

張世方示意她坐，并且，親自為她倒水。

米迦驚的站起來，上前接過水杯：“張導，我自己來就行了。”

張世方面露難色。

米迦見狀，默了默，然後開口問：“張導，是不是我演的角色上出了什麽問題？”

張世方看向米迦，目光真摯，語氣誠懇，帶着歉意：“米迦，真是抱歉。經過研究，我們一致認為你不适合黑蓮這個角色。”

不适合？

米迦一愣。

強烈的失落感頓時席卷而來，她竟然競選一個配角失敗了？米迦的條件反射是自省，是她感情處理不到位，還是她增加的動作不符合人物形象，或者說是她的節奏不對。

“張導，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夠好？”米迦問。

張世方沒有告訴她，就是因為她演的太好，太到位了，已經威脅到了主角的光芒，所以，主角容不得她。然而張世方圓滑地鼓勵：“再接再厲，只要你不放棄，就有紅的一天。”

米迦笑笑：“謝謝張導。”

米迦出來時，碰到了蔣群保，他還不清楚狀況，笑着問：“米迦，準備好了嗎？過兩天就開機了，緊張嗎？”

米迦扯了扯嘴角：“不緊張，因為我被淘汰了。”

蔣群保一驚：“淘汰了？”

接着，蔣群保“砰”的一聲，推開導演辦公室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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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洶洶地問：“為什麽？”

張世方反問：“什麽？”

蔣群保火氣騰地一聲上來：“你明知道米迦的演技擺在那裏，讓她演主角都不為過，為什麽把她趕走？”

張世方：“有她在，許柔發不了光。你不知道這部電視劇是許氏和柏氏投資的嗎？”

蔣群保極其生氣：“可你是總導演！只要你堅持，我不信留不下來的一個配角！”

張世方提高聲音：“她是個籍籍無名的配角，我犯不着為她得罪人！”

聞言蔣群保一愣，他與張世方為《百草傳》争吵數次，從劇本、場景、人物等等，各個方面。

張世方是個實力導演，但歷經娛樂圈各種世事，懂得趨利避害。而蔣群保更有藝術者的偏執。

“你這是不專業！”蔣群保嚷道。

張世方作為導演，被副導演指着鼻子罵，漲紅了臉：“你專業你來！你專業你怎麽還是個‘副’，你自诩電影導演，看不起電視劇導演，你來這兒幹嘛！”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聲震破天際一般，引來劇組工作人員的圍觀。

張世方拍着桌子：“你走我不攔你！”

蔣群保用力扯掉脖子上的名片，一把拍在桌子上，雙目圓瞪：“張世方，你等着，《百草傳》沒有米迦不會火。我現在把話撂在這裏，你現在不用米迦，一年後，你用不起她！”

蔣群保轉頭，撥開人群，氣沖沖地離開。

工作人員一頭霧水，但見張世方黑着臉，誰也不敢吭聲，均是悄悄地離開。

私下裏，小聲的議論。

“副導演不幹了？”

“應該是的，好像是為了那個叫米迦的新人。”

“貌似新人面試沒通過，我覺得她演的挺好啊，為什麽不用她？”

“你傻啊，明擺着，那個叫米迦的演得太好了，完全蓋過許柔。而且比許柔長得漂亮，如果她演黑蓮，我敢說，《百草傳》一播出，爆紅的就是她，至于許柔就是被炮灰的料。”

“所以米迦是被許柔給卡掉的？”

“噓，小聲點，不過，副導辭工了，如果他能捧一捧米迦，不用一年，米迦必火，憑我在劇組工作多年，我敢斷定，只要米迦堅持住，不火不科學，等着吧。我看好米迦。”

“……”

而此時，米迦已坐在南州的山腳下，她的墓碑在山腰，她卻沒有勇氣上去。

失敗了，又失敗了。

米迦抱着膝蓋，她平時挺堅強的，可是，也有難過的時候，她容自己哭一哭，發洩一下，哭完了再戰，不就是失敗嗎？沒什麽大不了。

正在這時，一輛銀灰色賓利平穩駛來。

“柏森，晚上我們去濱海西餐廳吃飯，好嗎？”許柔歡喜詢問。

“我只是來接你去赴宴。”柏森态度明确地拒絕，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依舊望着車窗，突然間，瞥見一個路邊坐着一個女生，女生緩緩擡頭，臉上有未幹的淚水。

是她。

柏森目光一緊，只一眼，她就認出那日在山腰上的女生。

“停車。”柏森喊一聲。

車子立刻停下。

柏森長腿邁出，往回奔跑。

許柔喊道：“柏森，你去哪兒？”

柏森跑到剛剛米迦待過的位置，卻沒看到米迦，他立刻跑向山腰。然而山腰上，亦是空空如也。

她沒來？

他不由得四處尋找，最後目光落在黎米珈的墓碑上，向前數步，蹲下身，輕輕喚一聲：“米珈。”

米迦情緒穩定之後，回到魔音配音工作室。

得知米迦第二次試鏡失敗，梁勤雪整個人都爽了。當即自掏腰包，買下午茶，辦公室同事人手一份。

并且，親自送到米迦面前，假仁假意安撫：“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不要難過。”

米迦點頭：“說得對，謝謝你的下午茶，簡直像雲南白藥，我心靈的創傷都被你撫平了。”

米迦樂觀，沒讓梁勤雪得到快感。她白了米迦一眼，将下午茶一放，轉身離開。

米迦繼續看臺本。

只是，剛翻一頁手機響了。是蔣群保打來的，她很奇怪，蔣副導演打電話來幹嘛？

她接聽：“你好，蔣導。”

蔣群保笑嘻嘻地問：“米迦，有時間嗎？”

米迦立刻警惕，娛樂圈中導演找女星419的事屢見不鮮：“不知，蔣導有什麽事情？”

蔣群保：“我現在在魔音配音工作室對面的咖啡館，你有時間來一下嗎？我這兒有個電影劇本，想讓你看一下。”

對面咖啡館？電影劇本？

米迦疑惑歸疑惑，但還是回答：“有，我現在過去。”

蔣群保：“好的，我在這兒等你。”

米迦剛一到咖啡館二樓，就見蔣群保坐在窗前，手忙腳亂地整理文件，一見米迦來，就笑着：“米迦你來了。”

“蔣導，下午好。”米迦剛一落座，他就遞過來一個劇本，自顧自地說道：“米迦，你看一下這個劇本，我跟你說，我和我朋友寫了兩年，一直想拍。”

米迦擡眸看向蔣群保：“蔣導，你不是要指導《百草傳》嗎？怎麽突然改拍電影了？”

蔣群保停下手中動作：“我辭了。”

“辭了？”

“嗯。”蔣群保看向米迦：“我30多歲了，一直做副導，電影副導電視副導，早想做一部自己的電影，但是沒遇到合适的演員，所以這部電影也是耽擱着，聽說你會詠春拳和跆拳道？”

米迦在簡歷上是寫了詠春拳和跆拳道，她點了點頭，但是蔣群保突然要拍電影，這事兒有點突然了，而且一拍就找到她。

米迦反問：“蔣導，你說真的嗎？”

蔣群保：“我全部家産都投進去了，我玩的嗎？！”

米迦：“……”

當晚米迦認認真真地讀了電影簡介、電影劇本以及蔣群保給的人物分析，不得不說，蔣群保真的很有才華。

4萬字的電影劇本，人物形象鮮明，故事情節緊湊跌宕，憑米迦的經驗，只要不出意外，這部電影會讓蔣群保賺足口碑，至于票房，這個真要看天時地利人和。并且，米迦被故事打動了。

當即，米迦将打電話打到蔣群保那裏。

“蔣導，這個劇本我接了。”

蔣群保開心不已：“謝謝你，米迦，謝謝你的支持。”

之所以蔣群保說謝謝支持，是因為蔣群保全部身家都投在電影制作上面，沒錢支付米迦的片酬，于是給她打了白條，也就是說，米迦暫時是無償幫助蔣群保演電影。

蔣群保又加一句：“但是，因為你的打戲是影片中最多的，所以，會比較辛苦。”

米迦：“嗯，我懂。這幾天我先練習練習。”

蔣群保：“好，那我們明天見。”

挂上電話，米迦躺在床上。

蔣群保的劇本名叫《鳳凰》，一部武俠劇，她演的就是鳳凰，一只馴化不了的武學奇才鳳凰，為複仇為愛情為恩重如山的馴化之恩，而燃燒重生的故事。

米迦将故事在大腦中展現一遍，而後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鍛煉身體，只是這次鍛煉和以前不同。

以前是為強壯身體，現在是為了拍電影。

她剛一下樓，蔣群保就在樓下等着了，昨天兩人說好的，蔣群保和米迦都屬于忙人，窮人。

因此，并沒有時間和條件為電影做培訓，只能見縫插針地自我培訓。

兩人商定，一大早，在所有人都未起床之時，練習武術招式。

“蔣導。”米迦喊一聲。

蔣群保身邊站了一個男人，男人皮膚偏黑，但一看就是健康的體魄。

蔣群保介紹：“這是我高中同學，王虎，武術指導。你跟着他練兩天，下周我們開拍。”

米迦：“這麽快？”

蔣群保點頭：“時間就是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