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Chapter 34
被承平晃了一下,眼藥水一下掉在旁邊新手機上,滴眼藥水的人立刻心疼,把電話上的眼藥水順手擦掉,才去看定格畫面。
這是他們高價從周邊加油站偷偷買的,一直不停地看,簡直大海撈針一樣,結果還真的被撈出來一張加油的照片。
那人擡頭看了一眼外頭蒙蒙亮的天,說道,“可這樣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咱們怎麽繼續找?”
承平說,“先去油站問問。然後他們門口一定也有監控,咱們去要過來,就能知道他們朝着哪個方向走了。”
*******
清晨陽光正好,小城外。
成汐韻迷迷糊糊,韓蘊一大早把她挖了起來,說要帶她去佛羅倫薩周邊的幾個小城一日游。然後塞給她的早餐竟然只是一個蘋果。
“等會找家餐館吃飯。”韓蘊還給她開空頭支票。
成汐韻抱着蘋果,咬了幾下,也沒有咬掉皮,她閉着眼,就沒用勁,一副我完全沒有睡夠,有些人喪盡天良叫人起床,一定把你內疚死的樣子。
韓蘊說,“既然不去佛羅倫薩裏面,咱們把周邊都玩夠再走。”
成汐韻繼續啃蘋果。
把皮啃出了汁,可還是不咬。
韓蘊一眼,兩眼地看着她。也不逗她說話,就看她犯瞌睡……終于開了幾分鐘之後,成汐韻抱着蘋果給睡着了。
韓蘊:……
他以為她會醒來的。
這人心無旁骛,活的該吃就吃,能睡就睡,實在令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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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了地方,他搖醒來成汐韻。
成汐韻迷迷糊糊醒來,看到手裏的蘋果,又砸吧砸吧嘴,感覺到嘴裏還是早上刷過牙的海鹽味,韓蘊用的牙膏是海鹽的味道。判斷出來路程并不遠。
她把蘋果狠狠咬了一口,吃完就徹底醒了。
然後看着外頭,發現遠處是一座中世紀小城,很高,還帶城牆。
她看着韓蘊,“怎麽不開進去?”
韓蘊解開安全帶,指着城門口的标志,“看到紅圈圈沒有?那是tfl區,外頭車不能進。”
成汐韻循着他的手看過去,城門口正有車進出,一會出,一會近。
她指着那邊問,“那那部車怎麽可以進?”
“應該是本地車輛。”韓蘊解釋。
成汐韻問,“那他們限制,是怕咱們不知道路撞壞了,還是歧視?”
韓蘊:“……”這個他沒有想過。“你可以理解成為了保護歷史古跡。”
成汐韻點頭,“你這樣說我就知道了,你技術好,不會撞人家吧?”
韓蘊,“我技術還行,但是不能進。”
“沒事,進去吧。”成汐韻咬了一口蘋果說,“這車我以前男朋友的名字租的。”
韓蘊詫異地看向她,終于知道這輛不是成汐韻名字的車,是怎麽來的。
他把成汐韻給他講過的情史歸檔總結了一番,發現了一個令他自己驚嘆不已的事實,他試着,不大肯定地問道,“……你和你男朋友來旅行,然後和他分手,還開着他的車。”
成汐韻咬着蘋果,想了想,吐出了一個韓蘊昨天剛給她教的意大利話,“si”(是的。)
然後又善解人意地補充,“我和他在高速上分的手,我把他扔在高速上了。”
韓蘊給了一個不知說什麽好的表情。
整個人轉向她,“讓我整理一下,你是說,你和男朋友來旅行,然後分手,把他扔在了高速上,卻開走了他租的車?”
成汐韻很欣慰地點頭,然後推了韓蘊一把,“快點開進去。回頭他收到罰單一定很高興。”
韓蘊又重逢了久違的複雜心情,覺得他真的很難用普通人的方式和成汐韻溝通。然而,此時倆人感情不同往日,今非昔比,于是他終于問了一個昨天晚上忍着沒有問的問題,他說,“為什麽分手?”
成汐韻咬着蘋果說,“他出軌了。我在我家發現了一條,不是我的項鏈,你說他惡心不,竟然把女人帶回家來了。而且那女的我還認識。”
韓蘊看着她,看她沒心沒肺地啃着紅蘋果,一口又一口,對上他的視線,還很善解人意地用眼神說,“您随意!慢慢想。”
他什麽也不說了,系上安全帶,作勢要開車往裏走,“那就在裏頭多轉幾圈。”
剛剛起步,他又停下,佯裝想了一下,他對成汐韻說,“車裏好像有個墨鏡。”
他翻出來,打開,給成汐韻挂鼻子上,滿意地解釋說,“既然是監控照相,萬一拍到臉不好。”
成汐韻拉下眼鏡,斜挂在臉上,痛心地看着他,“只有一個逃生的機會,你都留給我。要不咱倆一人一個鏡片,扮成海盜吧。那樣辨識度更低。”
韓蘊說,“真聰明。卸鏡片。”
成汐韻一把扯下眼鏡,佯裝掰不開,“這還是名牌呢,怎麽這麽結實?”
“結實不是正常的嗎?”
“當然不是。”成汐韻痛心地說,“越珍貴的東西越脆弱,比如愛情和生命。”
韓蘊把眼鏡給她戴上,已經笑的不行了。
“你這天生樂觀,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勁像誰?”
“像我自己。”成汐韻解開安全帶,不甘心地說,“走吧,咱們走路進去,便宜他了。”
韓蘊其實在提醒她有監控,她想起來,自然也就不想和韓蘊被照相。
開別人的車畢竟違法呢。
下了車,她走了幾步,順着城門邊的人行橫道,剛剛拐進去,她就用手肘撞了撞韓蘊,“喂,你剛剛故意的,你不想開車進來,怎麽不直說?幸好我聰明伶俐,不然不能理解,你不是得硬着頭發開進來?”
韓蘊手裏拿着給她帶的礦泉水,正準備擰開,她這樣一撞,他水都差點掉了。他笑着說,“沒關系,你一定要進,咱們就進好了。”
成汐韻說,“你才不會呢,你一定繼續轉折彎讓我明白。我又不笨。”
“那真是沒看出來聰明。”韓蘊順嘴說。
成汐韻歪着頭看他,“覺得我笨?”
“當然沒有。”韓蘊看着前面的路,帶成汐韻上了臺階,這臺階繞上去就是攀城了。他說,“你的性格比較不計較,所以有時候讓人覺得不精明。但你心清。”
成汐韻和他一前一後,聽了這話,她跟在後面說的,“那其實是我覺得,偶爾小事上裝着傻一點,好處很多。”
韓蘊在轉角處停下來等她,“什麽好處?”
成汐韻登上來,站在他身邊,趴在牆上已經可見遠處風景,早晨悶熱,也有時光正好的舒适,她說,“……小事情有什麽好計較呢?”她微微皺眉說,“就像我男朋友喜歡安排我,就讓他安排好了!無非是穿這件衣服好看,吃那個更健康。事實上我又不會少塊肉,該吃吃,該喝喝。他也高興。”
她看向韓蘊,“就像他覺得,我這個表情最漂亮。”
她微微揚起下巴,很“冷豔”地看着韓蘊,“明白?”
韓蘊豁然開朗,他才認識她的時候,她就總是這種面無表情。原來是被訓練的呀……
這一瞬間,他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別扭,就好像看到舊社會婦女遭到不公平,為什麽不反抗?成汐韻明明是很活潑的性子,要把自己變成那樣,多壓抑。
他說,“那你真實的性格,他喜歡嗎?”
成汐韻說,“喜歡。”
這個答案和韓蘊以為的不同,他又忍不住只看成汐韻。
她趴在牆頭,一晃一晃,風吹着她的頭發,她眺望着遠方說,“他家有錢,我家沒錢。他父母都在,我父母雙亡,那時候他就是我的親人。他為我好,覺得那個樣子別人不會輕視我,就算他不在,我在單位也能容易建立威信。我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分手了我也不黑他。他也有他的壓力,他年紀輕輕接家裏的班,在外也想追求個地位聲望,但生意場上我一點幫不上他,打扮的符合他的圈子,也不過不拖後腿而已。”
韓蘊站在旁邊看着她,聽了這話,毫無逾期地,心裏那潛藏的數日不敢想的東西,一下全都湧了上來。
他惶惑而茫然地,生平第一次,也有了,和人談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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