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紅燒肉拌幹撈飯

在又要挨揍的危機逼迫下,趙三明滿肚子委屈咽下了肚。

不過等到發現鍋裏居然還給他們留着飯,回來時都已經做好挨揍挨餓心理準備的趙三明瞬間複活,因為他發現自己不但沒挨揍,還不用挨餓!

這種事在此之前可是不太可能發生的,所以留下狗雜種果然有用。

趙三明振奮了,高興了,還有點躍躍欲試想要飄一飄,進一步試驗狗雜種的用處有多大。

下午狗雜種沒再出去,幫青梅打下手,将昨天那只以及今天的三只兔子都給剝皮剖腹。

尋常孩子見了覺得有些害怕,狗雜種卻看得很認真,因為他想下次就自己來,不讓梅姨這麽冷的天還要脫了手套又是摸刀又是用冷水洗肉的。

反而是趙三明,只要覺得不是自己範圍內的活兒,能揣手就揣手,此時就蹲在旁邊看。

青梅讓他拿小半邊兔子肉,去跟老瓢頭要些硝皮子的硝液。

雖然用草木灰也能硝皮子,可耗費的時間更長,硝出來的皮毛也沒那麽柔軟。

老瓢頭自己做的硝液則是用米漿跟皮硝兌制出來的,屯裏有誰要用,就随便拿點東西去跟他換。

地窖裏已經吹了不少兔子皮了,青梅準備抽空把它們給硝出來,拼湊一下看能不能做成手套帽子圍脖之類的。

但凡青梅開口叫他做的,趙三明必定要麻溜地辦妥,這會兒也應了一聲,拎上青梅砍了用草繩拴上的兔肉,甩手甩腳往外面去了。

狗雜種看了又看,挪着腳躊躇片刻,不确定地小聲問:“梅姨,他不會把肉拿去賭牌了吧?”

他爹就經常拿東西去換酒,他還看見屯裏有人拿肉去賭牌。

所聞所見,即世界,狗雜種看見的這類事多了,就自然而然産生了這樣的擔憂。

青梅掰着兔子脖子,将喉管整條抽出來,頭也沒擡地說:“他比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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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該做晚飯的時候,出去換硝液換了兩個多小時的趙三明果然按時回來了。

“我去了趟大哥家,李醫生已經回去了,大嫂還在炕上躺着,大哥讓咱後天去家裏吃飯。”

青梅雖然本人沒去,可前有連夜奔波請醫生,後有送狼皮,許大河跟劉大妞商量了一番,覺得應該好好請弟妹來家裏吃頓飯,感謝感謝。

雖說大崗屯就在小興安嶺腳下,狼皮卻不是誰家都能有的,恰巧換完毛發即将度冬的完整狼皮更難尋,也就出過厲害獵人的人家裏才有長輩傳下來的用着。

遇到那沒出息的子孫後代,這些珍貴皮毛還都霍霍得差不多了。

連能傳家的狼皮都說送就送了,崔大嫂念叨的什麽冷血,便是失去了孩子如今身體精神都萎靡不振的劉大妞都不信,強打起精神估算着明兒請客的事。

要請客要感謝,最好還是趕早,要是拖久了,人家指不定心裏犯啥嘀咕呢,特別是難得主動示好的弟妹青梅。

往日裏兩家也沒多少來往多深交情,現在青梅起來了,劉大妞也是個俗人,自然也想找機會跟青梅拉拉關系。

不指望能占啥便宜得啥好處,只希望彼此能當門正常親戚有來有往,以後再出個啥事兒,也有個能送信求助的地兒。

這次讓青梅幫忙去請醫生的事,要不是老支書給提了一嘴安排上,許大河也不好意思去麻煩青梅。

青梅倒是對此可有可無,不過她對吃這回事,一向态度最寬松,因此點頭應了。

送了東西,去吃一頓,也不算占別人便宜。

“老支書聽說咱家收留了狗雜種,問我到底啥情況,我給說了。”

趙三明繼續叨叨,一邊刷鍋點火,麻溜地開始準備晚飯。

“老支書知道孫酒鬼居然要把狗雜種凍死,氣得很,說回頭有機會了一定要跟大隊長說。”

說到這裏,趙三明停下動作,皺着眉扭頭看青梅:“哎對了,老支書問咱們以後是不是要一直養着狗雜種。”

剛才聽見趙三明說起自己,狗雜種就安靜地豎起了耳朵。

現在涉及到他以後是不是要留下來,狗雜種聽得更認真了,一雙眼睛也不知不覺間擡起,愣愣地看着青梅。

青梅垂眸間看見了,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半晌語氣淡淡道:“狗雜種是自己在養自己,我們只是收了房租跟夥食費。”

頓了頓,青梅垂眸,繼續手上的針線活,“以後他要是能一直交,就能一直住。”

趙三明用木鍋鏟的把手撓了撓因為冒胡茬子有些癢的下巴,點頭:“好吧,回頭我就跟老支書這麽說。要我說,幹脆狗雜種的戶也落在咱大崗屯算了,就孫酒鬼那人,看見狗雜種沒凍死,指不定還要怎麽想辦法弄狗雜種。”

別人都說孫酒鬼被田寡婦迷了心竅,可實際上迷他心竅的也就那口馬尿水。

只要有得喝,讓孫酒鬼挖了自家祖墳他都會幹,也不知道田寡婦到底有啥能耐,竟然讓孫酒鬼那麽聽話,也沒聽誰說田寡婦有啥錢能給孫酒鬼買酒喝啊。

既然都已經留下了人,順手就能做的事,青梅也不會嫌麻煩。

想了想,青梅看了狗雜種一眼,說:“待會兒我帶狗雜種去老支書家裏走一趟。”

至于為了啥,自然是為了狗雜種。

原本青梅是想着收留狗雜種到化雪開春,到時候狗雜種總不至于凍死,再慢慢等公社上調節安排,反正跟她無關。

可有了先前感情上的些微波動,青梅對狗雜種也多了一分感情。就好像聽他喊自己一句“梅姨”,曾經那個要侄子喊她玫姨的随口之言就真的一點點變成真了。

狗雜種很聰明,聽懂了,咧嘴朝青梅露出個燦爛的笑來。

狗雜種臉上因為凍瘡,也因為幹燥,紅青交雜像是調色盤,并不好看,可青梅瞧着覺得倒挺順眼的。

晚上又吃的兔子,之前是爆炒,這次就紅燒,用火慢慢煨,煨到骨肉分離,湯汁完全浸透了肉絲,咬一口,滿嘴香。

為了搭配菜汁,趙三明花費了大量的口水跟青梅描述湯汁拌飯的美味程度,讓青梅點頭答應拿出了兩碗雜糧,趙三明高高興興蒸了幹撈飯。

如今已經是十一月末,再有兩天就是十二月了,冬天徹底降臨。

今天白日裏有太陽,傍晚的時間拉長了些許,昨天六點左右都已經天黑了,可今天卻還有餘晖映照在天邊。

吃完飯,青梅就帶着狗雜種出門了,手上拎了半只剝好的新鮮兔子。暖和了一天,許多人家門前都全是化開的雪水。

雪瞧着白生生的,可一朝落地,跟泥土一攪合,最後就成了髒兮兮惹人厭煩的泥水。

現在誰家都有孩子,大人在屋裏窩得住,小孩子卻關不住,跑出來玩,一不小心摔在地上,那渾身上下都得被泥水打濕弄髒。

不少人都趁着這會兒走出房門,開始掃院子清理泥水。

路上就有人看見青梅竟然領着個不認識的小孩兒往支書那邊去,忍不住問青梅這是誰家的娃。

雖然以後也不一定能瞞得住,且并沒有隐瞞的必要,可青梅不耐仔細解釋,只說是親戚家的小孩兒。

“是不是你娘家那邊來的娃娃?咋以前沒見過嘞?”

對此,青梅就沒多說什麽了。

滿屯人都知道,青梅跟娘家人并不親近。

自從原主被繼母一塊臘肉就打發到大崗屯來,原主就再也沒回嘎子村過,而嘎子村那邊也沒來過。

現在忽然來個小孩兒,還是看起來很是可憐落魄的樣子,有人不由泛起嘀咕,猜測難不成是青梅親娘那邊的?

大嬸子小媳婦們一竄門一議論,這個說法就漸漸得到了大家的支持與贊同。

“要我說,青梅現在有那本事,嘎子村的那位怕是也要上門咯!”

最後有人斷言,說不出是期待是幸災樂禍還是真替青梅擔憂。

到了老支書家,他們還沒開飯,江燕子跟她娘和嫂子一起在廚房忙活。老支書家是屯裏少有的人口簡單之家。

當然,這并不是說他家孩子少,只是留在身邊的兒子只有将紅軍一個。老支書有一個兒子四個女兒,女兒們都嫁去了外面,小女兒更是嫁去了鎮上。

而江紅軍則只有一兒一女,兒子江開明,跟江會計是同學,回來在屯裏呆了幾年,江會計當了屯子裏的會計,而江開明則被小姑姑走關系,安排去鎮上當了老師。

江燕子的嫂子帶着才兩歲大的兒子跟着丈夫住在鎮上小學的教師宿舍裏,只偶爾會回屯裏。

不過最近要入冬了,學校也要放假了,江嫂子就提前帶着孩子回來了,前段時間秋獵的時候她也在,對青梅感官很好。

看見青梅來的,端一盆髒水出來倒的江嫂子笑着招呼了一聲,而後回頭,朝廚房裏喊了一聲。

小姑子跟青梅要好,每次青梅來家裏,小姑子都能高興壞,就像娘笑話她的那樣,看見青梅來了,比看見椿樹還要高興。

“青梅,你怎麽來了?是不是找我爺爺有事?”

江燕子帶着一身煙火氣鑽了出來,笑着跑到青梅面前拉着她胳膊說話。

青梅也挺喜歡江燕子的,覺得她長得好看,還愛笑。

每次看見她笑,就跟看見小太陽一樣。

青梅抿唇笑,“嗯,找老支書,看能不能給狗雜種上個戶口。”

現在大家都普遍并不重視戶口問題,像原主,都是長到十歲出頭,華夏建國後進行第一次人口普查的時候,派出所的同志查到嘎子村了,才把原主的名字戶籍給上到了戶口本上。

繼母怕原主戶籍留在青家,以後還要搞出啥變化了,在原主嫁過來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将原主的戶口給遷到了大崗屯。

而第一次普查過後出生的孩子,就基本上都沒上戶口,除非是家長有點見識,對孩子又頗有期待。

顯然,這兩點,狗雜種絕對完全不搭邊。

江燕子這才看向躲在青梅身後的狗雜種,好奇地眨巴眼,問:“他怎麽叫狗雜種啊?是你娘家那邊的親戚嗎?”

江燕子也往這個方向上想了。

下午趙三明跟老支書說的話,老支書并沒有拿回家來多說,所以江燕子并不知道狗雜種是柳下屯的。

青梅搖頭,簡單說了下狗雜種的來歷,“能上戶口的話,就給他改個大名。”

對青梅來說,名字只是個代號稱呼。

可狗雜種畢竟還小,以後要面對的人和事也很多,繼續使用“狗雜種”這個名字,顯然不合适。

聽說孫酒鬼竟然跟田寡婦商量着要凍死狗雜種,江燕子氣憤至極,對狗雜種也同情又可憐,摸了摸狗雜種的腦袋,毫不嫌棄他滿頭髒兮兮打結的頭發。

摸完了,江燕子拉着狗雜種要把人往屋裏帶,“走吧,爺爺就在屋裏打瞌睡,我去叫他!”

狗雜種撅着屁股往後墜,不跟着走,反而拿眼睛去看青梅,等青梅點頭,狗雜種這才順着江燕子的力道往前走。

“嘿,他這麽親你呀?小孩子,有眼光啊,咱家梅子可好啦!”

江燕子感慨,還順嘴贊了一番青梅。

青梅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只當是聽趙三明叨叨一般,全當風吹過耳邊。

狗雜種卻聽到了心坎裏,對江燕子的好感立馬嗖嗖往上蹿,認真附和道:“梅姨可好了!”

看吧,就趙三明那個壞人才說梅姨不好,其他人都覺得梅姨好!

狗雜種心裏有種奇異的滿足感,還有點自豪跟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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