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擡你

李久仁和車東一臉羨慕的看着前方的車子離開，短短時間，那個曾經在他們面前還唯唯諾諾的小家夥，如今已經擁有了難以企及的身份地位。

對視一眼，現在想請人家吃飯，都要看人家有沒有時間了。

他們感慨的是徐斌的成功，卻從未想過他為此付出了什麽，在茶樓內的狠辣，絕非一時意氣用事下的沖動，了解內情的人想起來都會覺得後怕，當時的狀态下，徐斌将一個聲嘶力竭的狂人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也讓一些人為之膽顫恐懼，面對他時會不自覺的打一個冷顫，這樣的人，如果成為你的敵人，将會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吧，能對自己都狠得下去手，你覺得他還有什麽事情是不敢做的？

佰金翰距離七號不算遠，開車只需要五分鐘，在街道的盡頭轉個彎拐入到另一條街的中段，就可以看到六層民用樓改造的佰金翰洗浴。

整棟樓沿街，如今已經全部成為了商業網點，一樓二樓的門市繁華異常，一家快捷兩家洗浴就将整棟樓的三至六層全部包攬，或許是為了分庭抗争的緣故，這三家分別占據了整棟樓中心和兩側的門市，中間夾着飯店、銀行等商鋪。

徐斌不是個清高到可以無視錢財的人，心中更有對這裏深層次的好奇，說是掃那什麽，可在這類地方怎麽可能沒有那什麽，屢禁不止卻又不可抑制的存在，就像是罪惡一樣，永遠都不可能完全禁止，只要人類還有不滿足的欲望，很多東西就不可能被完全取締，其存在也必然有其存在的價值。

男人那點龌龊猥瑣的心思都有之，一邊是給你面子你得接着，以王滿囤的身份都用這樣的方式放低姿态了，你還端着就招人厭了；二是對江湖的好奇，每一個年輕人，都受到了類似《征服》《古惑仔》以及相當一部分社團幫派電影電視劇的影響，對那個世界充斥着別樣的好奇，就算以後要将這個人情還回去，也不耽誤他來這裏看看，了解一下那些好奇的東西。

佰金翰得接着，但不能真正接着，欠牛老板和張義的人情，這佰金翰正好償還，懷着只是看一下的心思，徐斌跟着馬姐和東子進入了稍顯光線不夠足的大堂。

或許是時間的關系，整個洗浴顯得很空，包括洗浴大廳內也沒有幾個人，清澈的巨大浴池內翻滾着清澈的洗澡水，牆壁上的巨大液晶電視內播放着一場足球賽，幾個搓澡工在角落的地面鋪着毛毯躺着，外面的過道內，一個個包廂都開啓着房門，将裏面的幹淨整潔顯露出來。

“以前東哥的人就在這裏休息。”

在一樓拐角處的回廊內，向內走五六米之後，別有洞天的世界呈現在徐斌的面前，也是這裏最大的秘密為之賺錢的根本。

巨大的一個大廳，就像是老式澡堂子一樣，擺放着數十張的簡易臨時睡榻，下面有儲物箱，遠端牆壁上也是一排排的儲物箱，榻上的擺設千奇百怪充斥着年輕女孩的風格，沒有窗戶的大廳內通風環境顯然也一般，空調沒開啓顯得有些燥熱，充斥着一股混雜在一起的香水味道，不太好聞，進來的回廊處有兩個衛生間和兩個簡易的噴頭洗浴間。大廳的遠端是一個防盜門，馬姐也沒藏着掖着，專門向徐斌展示了一下防盜門後的世界。

“平日裏串場和遇到什麽事，都會從這裏走。”

防盜門後，是一個貼着樓建造的回廊，一路能夠通向另一家洗浴和賓館，打開外面的門就是後院，可以直接鑽進遠端的老舊樓區離開，也可以到旁邊的建築洗浴之類的場所，方便串場賺錢也方便随時逃離，真要是離開這裏進入後面的老舊樓區，要是不熟悉這裏地形的人三轉兩轉就會迷路。

“也沒什麽啦，有王所在，除非是外地來的，基本上都會提前得到消息。”馬姐說到王所時，帶着幾分好奇的盯着徐斌，那狀态顯然她是知道內情的人，至少知道這個年輕人跟羅顏有關系，且受到義哥推崇，又能讓王所有一絲的忌憚。

“我也就托大叫一聲雙全，不介意吧？”在徐斌點頭後，馬姐從兜裏掏出煙遞給他和東子：“規矩還是老規矩，這些小家夥們和整個店面都歸你管，除了每個月的定額之外，你雙全帶過來的串場的，店裏不收費用，除了給她們的都算你的。”

徐斌不太懂，但也不能當場露怯，點點頭沒說什麽，他相信今天東子來絕不是單單領自己過來，稍後他肯定會有詳細的解釋。

馬姐話音落，噠噠的高跟鞋聲音傳來，兩個打扮火辣煙熏妝的年輕女子從過道內走了進來，看到馬姐和東子顯得很親熱：“馬姐，東哥。”

“東哥，今天這麽閑着，是想我了嗎？”

東子點點頭，面部的嚴肅讓對方意識到現在不是打鬧的時候，女孩開始注意到站在一旁貌不驚人的徐斌，看三人站立的位置明顯他是主位，這又是哪位大人物？

馬姐接了一個電話，徐斌跟着東子從後面走出來，站在角落裏，東子跟他解釋道：“這些女的我們需要管着，要保證她們每天先到這裏，拿自己當家來工作，別的地方需要借人，也由我們安排，要抽成。有醉酒鬧事和一些鬧事的也是我們管。每個月你都可以聯系過來一批人，洗浴這邊的抽成免掉，也算是變相給咱們的福利，然後每個月給我們固定的數目，這裏面的錢不光是我們拿到，還有……”

這回東子沒說，徐斌也明白，他們只是過路財神，看似洗浴會給看場子每個月都是大筆金錢，讓人覺得這樣的工作很爽，實際上七八成的錢都要往上遞。

徐斌笑了笑，很輕松，絲毫也沒有動心的意思，這還只是簡單的介紹，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水很深，單是一個管理一個串場就不是自己能幹的，不說有沒有那能力，沒那時間和也沒那精力，更何況想象中的百花園景象并沒有出現，還沒看到人，實際上他已經對腦補的畫面徹底失望，什麽百花園，當你看到那些随意擺放的淩亂和時不時看到的一些用品時，再也不會有太多的期待，套套和巾巾以及一些平日裏你會覺得很奪人眼球的東西，在這裏當它們的位置出現不合理和數量超量之後，你就會覺得很不舒服。

“東哥，情我領了，我會跟王所、牛哥和義哥說的，這裏以前是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花花轎子人擡人，徐斌很随意的拍了拍東子的胳膊外側，話語裏依舊是過去般的客氣和尊重，下意識的動作改變，将雙方彼此的關系重新定位，随着社會經驗的越來越豐富，徐斌做事也越來越滴水不漏，盡管有些地方還顯得稚嫩，有拼命三郎做底子托着，也就勾平了。

放在一個月前，徐斌要是敢用這種動作對東子，絕對是找死，猶記得剛剛認識時，在東子面前那種卑微感，時至今日，雙方的位置發生了變化，他所做的一切都顯得正常。

“不用你過來管，人我這邊出。”言外之意，一切還是從前的規矩，你每個月就是拿錢就行了，除了給派過來小弟的‘零花錢’外，按照規矩分完之後都是你的。

徐斌笑了笑，沒有堅持去争辯，這件事做主的肯定不是東子，跟他多說也是讓他為難。

重新走進封閉的大廳時，裏面已經是莺莺燕燕齊聚，十五六個年輕打扮各異但都是性感撩人的女孩，有的熱聊着，有的拿着手機玩，有的看着電視上的娛樂新聞，還有，換衣服的……

是的，有一個女孩擡頭看了走進來的徐斌和東子一眼，絲毫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更換撩人的文胸，絲毫也不避人，全身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呈現在兩個大男人面前，沒有一點害羞的意思。

東子拍拍手：“這是雙全哥，以後這裏屬于他。”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在場的女孩都瞬間将視線投遞到徐斌的身上，換了人，涉及到她們一個月至少三到四成的利益，還能保障嗎？眼前這個人還有能力像是從前那樣給予大家很好的安排嗎？

徐斌笑了笑：“以前什麽樣大家繼續。”

說完就邁步穿過大廳，在莺莺燕燕之中通過回廊回到前面的大堂，他可不想被挂上某頭的稱號，跟馬姐打了聲招呼就邁步離開，既然這裏是他們送給自己賺錢的工具并且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出現在這裏與否，都不重要。

東子在後面笑了笑，想不入門，難喽，什麽人屬于什麽世界，你注定與這碗飯脫離不開，躲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