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你怎麽了?是又不舒坦了麽?”
燕寧打小兒嬌氣,嬌生慣養的,而且身子骨兒一向都弱,阿蘭不及阿蓉年長,然而與燕寧卻從小兒姐妹之間的感情很好,習慣了照顧她的。見她看起來臉色不對,忙從一旁扯了一張薄薄的毯子蓋在燕寧的腿上,又捧了一旁的熱茶來給燕寧暖手,連手上的帖子都顧不上了,專注地看着燕寧。
她明明是個很爽快的姑娘,可是一遇到燕寧就變得婆媽了起來,燕寧搖了搖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小聲說道,“你忘了?泰安侯府是誰家?”
“誰家……”阿蘭果然想了想,皺眉說道,“仿佛真的很熟悉。在哪兒聽過。”
燕寧不由抿了抿嘴角。
“大舅舅的外室……出身不就是泰安侯府?”
泰安侯府楚家。
這是理國公外室楚氏的娘家。
也是京都勳貴,也是世家豪門,楚氏還是如今泰安侯府當家人,泰安侯的嫡親的親妹妹。
說起來,楚氏當年也是京都豪族貴女,如果不是非要搶理國公夫人的位置,她不會一腳踩空,如今淪落外室。
燕寧記得泰安侯府,還是因為當年姜嬛嫁給九皇子的時候,老太太堅決不肯答應姜嬛頂着姜家的名聲去給九皇子做側妃,而且那時候姜嬛能夠嫁給九皇子做側妃,她用的手段不怎麽好看,鬧得滿城風雨,都是姜嬛如何如何在婚前就與九皇子有什麽的傳聞。
當然,那些在別人的眼中是傳聞,可是在燕寧這樣出身理國公府的表姑娘的眼裏,那并不是傳聞。姜嬛嫁給九皇子的方式也真的叫人覺得惡心。
她把自己和九皇子困在了一處屋子裏一整晚,之後九皇子就娶了她。
而九皇子之所以去見她,被關在屋子裏,卻是因為姜嬛僞造了阿蓉給九皇子寫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理國公親手給了九皇子的,因此九皇子并未懷疑那封書信的真假,誰會相信做爹的會往自己的女兒頭上潑髒水。等到了那屋子裏和姜嬛被關起來,之後姜嬛又反過來哭訴,是阿蓉寫了信給九皇子,又把自己給騙到這屋子裏,不過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毀她與九皇子的清白。
也是從那個時候,燕寧才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會有怎樣的惡意,也明白了姜嬛所有對阿蓉的恨毒,甚至會用這樣的手段來诋毀阿蓉。這件事鬧得不像話,九皇子不得不迎娶姜嬛,并且要求姜嬛閉嘴,将這件事永遠都瞞住人,不要在外面胡說八道。
因此,姜嬛口口聲聲是阿蓉陷害她這件事,并沒有被許多人知道。
大家都只隐約知道姜嬛跟九皇子婚前就不清不楚。
然而老太太知道之後就對姜嬛十分失望并且厭惡。
她不允許姜嬛再用姜家的姓氏,并且表示永遠都不會承認姜嬛是姜家的兒女。
因此,倉皇待嫁的姜嬛不得不用了自己母族,泰安侯府楚氏的姓氏,然後一頂小轎從泰安侯府出嫁。
這件事鬧了整整三個月,燕寧自然是知道的,然後當她嫁給沈言卿之後,在沈言卿的口中,就成了她和阿蓉姐妹陷害了清白無辜的姜嬛。
她們是有意要毀滅姜嬛的清白,因此才設計将姜嬛和九皇子關在一起。
在沈言卿的口中,她無論怎麽辯白,都抵不過姜嬛在他面前的一滴眼淚。
燕寧默默地抓緊了蓋在膝頭的毯子。
她如今想到沈言卿,并不覺得心裏難過了。
只不過,每每想到沈言卿對她的那些羞辱還有指責厭惡,燕寧就覺得……或許她是虧了的。
如果早一點明白自己應該更潑辣一些,或許她就可以和沈言卿硬杠上,甚至不要在意她那些沒有用的顧慮,和沈言卿合離,叫沈言卿從自己的生命裏消失就好了。
“他們家怎麽給我送了帖子來。我還想呢。我和泰安侯府的大姑娘一向沒有交集。”阿蘭粗枝大葉慣了,并沒有見到燕寧的猶豫,此刻拿了帖子端詳了片刻便丢到一旁說道,“既然是她們家,我怎麽可能會去應邀。”
她如果去了泰安侯府,還去熱熱鬧鬧地玩耍,那把她大伯娘理國公夫人置于何地了?雖然阿蘭喜歡玩樂熱鬧,也喜歡呼朋喚友地和小貴女們一塊兒交朋友,可是不代表她分不清裏外,分不清誰是要維護的自家人,誰是外人。
在她的眼裏,操持整個國公府,一向慈愛溫柔的理國公夫人才是她要維護尊重的長輩。
至于楚氏,還有那泰安侯府,阿蘭自然一點興趣都沒有。
更何況這一次姜嬛竟然把燕寧給推下了水,還害得阿蘭也跟着病了一場,阿蘭對楚氏母女沒有好印象。
“不去就不去吧。”其實說起來,泰安侯府的大姑娘也挺可憐的。本來是好好兒的嬌養長大的侯府貴女,然而因為泰安侯心疼妹妹與外甥女,在理國公府屢次拒絕泰安侯提及的将楚氏迎進理國公府做二房的提議之後,泰安侯就覺得自己的妹妹可憐極了。他很不喜歡性格跋扈倔強的長女,反而很喜歡溫溫柔柔的外甥女姜嬛,因此最後将楚氏母女給硬氣地接回了娘家不說,還叫姜嬛換了姓氏,阖府都成一聲嬛姑娘。
姜嬛以那樣的法子進了九皇子的門,泰安侯大姑娘還能有個好兒?
她的姑姑,還有她府上的表姐都是與男人不清不楚的關系,自然她的名聲與品得也跟着受累。
燕寧死去之前,這位泰安侯府的大姑娘豪門不樂意娶她,低門小戶又覺得委屈,高不成低不就都已經熬成了老姑娘才委委屈屈地出嫁,也只能嫁給一個京都之中的守備做了繼室。
那守備都四十多了,與泰安侯的年紀差不多大,不過是泰安侯府大姑娘在家裏一直嫁不出去,泰安侯嫌棄女兒嫁不出去連累了家門的名聲,因此匆匆把她發嫁。
燕寧知道這些的時候還住在十皇子府上,因此聽阿蓉唏噓了一番。
她覺得這位泰安侯府大姑娘怪可憐的,可就算是她再可憐,燕寧也不願意和泰安侯府的人有什麽往來還有瓜葛。
她想……她或許日後如果偶遇到這位大姑娘,會隐晦地提醒她一下,不要叫她如同上一世那樣嫁到不好的人家去吧。
如果泰安侯一定還要如同上一世那樣把姜嬛給接回家,那燕寧想,她如果能想一個辦法,叫這位大姑娘趕在姜嬛鬧出那些不好聽的事之前就嫁人就沒關系了。
她抿了抿嘴角,靠着阿蘭小聲說道,“我不想出去玩兒。”她從來都是軟弱怯懦的,也只喜歡在自己的家裏和自己的姐妹玩兒,并不是一個交友廣泛的人,與她平日裏玩兒得最好的,大概也只有二房的表姐姜蘭還有魏國公府的八姑娘了。
她本就是這樣的性子,如今就算是重生也不想把自己變成什麽伶俐的樣子,見阿蘭正把那封帖子丢到了一旁,她不安地拉了拉阿蘭的手問道,“表姐,是不是我耽誤你出去玩兒了?”
阿蘭喜歡交朋友,也是個豪爽爽朗的性子,有很多小貴女和她要好。
燕寧很擔心阿蘭還和從前一樣,因為不願意叫她在國公府裏一個人十分孤單,就也推了外頭許多的邀請不出去了。
那樣燕寧覺得怪心裏過不去的。
“我還被母親禁足呢,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倒不是為了你。你別鑽牛角尖兒。”阿蘭摸了摸燕寧的頭,見她對自己怯生生地笑了,眼睛一亮問道,“那不如咱們……”
她才想說不如就把堂姐阿蓉堂兄姜衛都給請到這院子裏來大家熱鬧熱鬧,這大冷的天,圍在火爐旁一塊兒吃炙鹵肉也是極美的,就聽見外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問道,“你還想拉着阿寧做什麽?”
這聲音帶着幾分冷淡,阿蘭興致勃勃的臉一下子就垮了,轉頭看着門口,對正從門外走進來的臉色淡淡的清秀女子說道,“母親,我真的沒想做什麽。”她覺得自打燕寧落水是因自己想顯擺湖裏的錦鯉之後,在家裏長輩的面前就成了禍頭子。
“沒想做什麽?若是我沒來,只怕你連房頂都要給戳個窟窿出來。”
進門的正是阿蘭的母親二太太,見了阿蘭,她淡淡地冷哼了一聲,便将目光落在了急忙起身給自己請安的燕寧的身上。
“好些了麽?”她淡淡地問道。
二太太眉目冷淡,看人的目光永遠淡漠,雖然行事舉止都十分優雅,可是卻從不熱情。
燕寧心裏有些緊張,紅着臉給二太太道謝低聲說道,“多謝二舅母關懷。已經大好了。”她早年是很怕這位冷面的二舅母的,覺得不及大舅母理國公夫人待人溫柔慈愛,然而那一年,她被長平長公主在宴席上使喚訓斥的時候,是這位當日出席了宴席的二舅母,當衆起身,拉着燕寧直接從臉色忽青忽白的長平長公主的宴席上離開,只丢下了一句話給被打了臉,尴尬又羞惱的長平長公主。
“我們姜家的孩子,可不是長公主能随意欺辱呵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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