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姜三老爺剛剛好懸沒被推下床,因此此刻驚駭地看着對自己這樣尖銳的妻子。
妻子總是對他柔情蜜意的,雖然有些小争執,可是夫妻之間的争執,那還算叫做争執麽?
不過都是夫妻之間的逗趣兒罷了。
可是此刻看着姜三太太,姜三老爺只覺得妻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過想到妻子到底是為了女兒才如此,又想着妻子在國公府裏不怎麽出門,因此大概不知道沈言江的能力,因此對一個庶子有很大的誤會,姜三老爺急忙抓着妻子的手說道,“你先別生氣,先聽我說。”
他飛快地在姜三太太惱火的目光裏說道,“我提到阿江也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覺得他真的很不錯。當初他送阿寧回府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年紀輕輕被楚王委以重任,護送公主與阿寧回京,這是被王爺信任啊!而且阿江聽說在蜀中頗有軍功,年紀輕輕就能夠成為王爺信任的人,說一句前程似錦也差不多。而且你今日看見了,沈兄也是個溫和的人,日後看在我的面子上,會善待咱們的阿靜,不會叫阿靜受委屈的。”
“他是個庶子!”就算把沈言江說出花兒來,可是姜三太太一想到丈夫要把女兒嫁給一個庶子,就覺得無法容忍。
“庶子怎麽了?英雄莫問出處。”姜三老爺便皺眉說道。
“不行,我絕不答應!”姜三太太看着丈夫的不以為然心中難受,不由含淚,聲音鋒利地說道,“我這輩子就吃着出身庶女的苦,難道還要叫我的女兒再嫁給一個庶子,一輩子不如人了不成?”
她自己出身庶女,按說只能嫁給門當戶對的大家族的庶子,一輩子縮着頭在嫡婆婆手裏讨生活。可是她不認命,不想要在嫁人之後還低人一等,得在夫家嫡出的同輩妯娌大小姑子的面前卑躬屈膝的日子,因此才使出渾身解數嫁給了姜三老爺。她好不容易擺脫了自己只能嫁給庶出的命運,怎麽能叫阿靜反倒繼續延續嫁給庶出的這種生活?
嫁給沈言江,就是端陽伯府的庶子媳,這樣卑微,姜三太太怎麽可能答應。
而且沈言江也沒有好到叫她覺得可以做出犧牲。
這世上青年才俊多得是。
“你不答應?那你給阿靜又找了個什麽婚事?”姜三老爺見她依舊不肯答應,不由十分氣悶。
“阿靜出身國公府,是姜家的嫡出的姑娘,堂姐又是十皇子妃,什麽好人家嫁不得?”見姜三老爺無奈地看着自己,姜三太太便咬着牙說道,“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老爺也快點死了這條心!想叫阿靜說給沈言江,除非我死了!”
她說了這樣決絕的話,見姜三老爺沉默着沒吭聲,心中頓時一緊急忙追問道,“老爺與端陽伯這樣親近,難道你已經……”已經對端陽伯提到兩家結親之事?
“怎麽可能。我到底是女孩兒的家裏,怎麽可能主動提到結親之事。只是我想着阿靜溫柔賢惠,如果嫁給沈言江倒也好。如今沈言江就在王爺的跟前站住了腳,他這樣年輕,日後必然是會有更大的前途的,說不得一方主将也做得。這樣的身份,難道還配不上阿靜不成?”
姜三老爺說沒有提過阿靜的婚事,姜三太太頓時松了一口氣,繼而冷笑着說道,“老爺好大的口氣!這天下才俊這樣多,哪裏輪得到一個端陽伯府的庶子出頭!不過是王爺面前缺個跑腿兒的,因此才叫他露了臉,我瞧着也沒什麽比別人強的地方。而且他是個庶子,庶出的能有多大的出息。”
姜三老爺有心想說你也是庶出的。
只是他到底與妻子夫妻恩愛這麽多年,因此沒舍得。
為了家裏的人他可能和妻子置氣,可是沈言江到底是外人,他怎麽可能因為沈言江就和妻子吵鬧不休。
“總之,如果老爺一定要阿靜嫁給這沈言江,那索性先殺了我吧!”姜三太太見他露出幾分猶豫,就知道他是心疼自己的,便臉色威脅地說道,“叫阿靜嫁給這樣的庶子,日後被人嘲笑,我還不如直接先死了,閉了眼眼不見心不煩!”
她這樣激烈地反對,姜三老爺便嘆氣說道,“你今日相不中阿江,日後可別後悔。”
他是揣度日久才覺得沈言江是個不錯的人選,一則瞧着端陽伯的意思十分看重沈言江,就算長平長公主不是個省事兒的主母,可是只要有端陽伯看着,阿靜嫁進門也不會吃多少苦。更何況阿靜如今嫁給沈言江,算是在沈言江尚未崛起的時候,這都說糟糠之妻的情分是會被人一輩子記得的,在沈言江沒有顯貴的時候嫁給他,以沈言江的性子,日後就算是發達了,也絕對不會忘記自己妻子陪伴自己經歷的辛苦的歲月。
雖然阿靜是姜家嫡女,可是三房卻并沒有多少能耐,姜三老爺知道自己是個平庸的人。
能嫁給沈言江,這些好處都在後頭。
只是見妻子不答應,他也不願意因為這些事争執起來,鬧得彼此臉上都不好看。
強扭的瓜不甜。
而且如果傳出風聲去,說姜三太太看不上沈言江,這不是跟沈言江與端陽伯結仇麽。
“我可告訴你,這件事不許你和阿靜說!”姜三太太見丈夫如同從前一般對自己妥協了,頓時洋洋得意地叮囑。
“我知道了。”姜三老爺也不可能會把這件事說給阿靜,
雖然知道女兒懂事,不過他覺得到底婚事上還得謹慎一些。
“阿江的确是個好的。”姜三老爺可惜地說道,“也不知日後便宜了誰。”
“誰會看上他,去和長平長公主別苗頭。”姜三太太吃過長平長公主的虧,自然知道那是個厲害角色,哼了一聲,見姜三老爺沒有堅持這婚事,頓時心滿意足,抱着丈夫的手臂換了臉色,笑吟吟地對他說道,“你放心,阿靜的婚事,我心裏有數。”
她是阿靜的母親,而且教養女兒的事,姜三老爺還是覺得更應該托付給妻子,因此遲疑地答應了一聲,把這件事放下不提也就罷了。夫妻倆約定好了這件事不會說給阿靜聽,自然阿靜是全然不知自己的婚事就這麽被提起了一次,她不知道,自然國公府裏的小姐妹也都不知道。
燕寧自然也不知道的。
不然,她如果知道,只怕都要覺得姜三太太傻掉了。
沈言江人生得英俊,又年輕有前程,難道就因為身為庶子,就被人輕視了不成?
自古以來被人看重的不在出身,而是在為人還有能力上不是麽?
不過她不知道沈言江被三房提起,倒是沈言江又在宮裏被十一公主提到了。
打從去年沈言江護送十一公主和燕寧回到京都又回去蜀中,十一公主時不時嘴裏就蹦出沈言江的事,這一次她神神秘秘地對進宮來和她玩兒的燕寧低聲說道,“你知道麽?我聽父皇說,要提拔沈言江去京郊大營,而且封他到了從三品。”
十一公主比劃了一下纖細雪白的手指,這一下連燕寧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問道,“從三品麽?這,這是可以每日上朝的了。”從三品,就有資格天天去上朝了,雖然位置靠後,不過卻也十分風光了。
就顯赫如理國公府,能每天都去早朝的也只有理國公與姜二老爺兩個人而已。
沈言江雖然只是武将的從三品,比文臣的差得遠了,大概上了朝每天也沒有他說話的份兒,可是,可是能在朝堂上當背景板,那也很了不起了。
“真的麽?”
“真的,我也是聽父皇身邊的內侍說的。既然那些內侍能透出話來,可見父皇也沒想瞞着誰。”十一公主臉色微微扭曲了一下,不知為什麽,心裏竟莫名地有一種十分驕傲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這種感覺頗為古怪,急忙咳嗽了一聲,在燕寧微微泛起潋滟的眸光裏含糊地說道,“就……內侍不止說了沈言江一個人的封賞。我,我不就是只認識沈言江一個麽。”她可不是專門去打聽沈言江啊。
“我沒問公主為什麽要打聽沈……”燕寧想了想,覺得沈言江如果真的被封賞,那就是大官了,便繼續說道,“沈大人啊。”
“是麽。”十一公主抽了抽嘴角,見燕寧懵懂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又飛快地解釋說道,“其實我就是覺得姑母要氣死了。她一心打壓沈言江,可是如今她卻壓不住了。那端陽伯府裏頭的形勢都要變了,也不知道她在家裏砸了多少瓷器。”一想想長平長公主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或許在端陽伯府狂怒卻無法改變的樣子,十一公主就覺得滿意了。對于這位眼高于頂的姑母,十一公主沒什麽好感。
長平長公主連李貴妃都不放在眼裏,那就更別提早就失寵了的王美人了。
因此從前長平長公主在宮裏對王美人不屑一顧的種種,十一公主也能記住一二。
“原來公主只是因為解氣麽。”燕寧呆呆地說道。
“是的。”十一公主一本正經地說道,又覺得自己本就是這樣。
不然……她又為了什麽這樣在意沈言江呢?
十一公主想到這裏,忍不住心虛,又覺得坐不住了,霍然從禦花園的石凳上站起來拉着燕寧說道,“今日的天兒這麽好,咱們再走走。”她目光閃爍,霍然之間覺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什麽,可是又覺得自己的心裏并不是慌亂,反而帶着幾分羞澀。
這種情緒叫十一公主越發想要在禦花園裏散散心吹吹風,且見燕寧也被自己拉起來,她便笑着說道,“如今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宮裏的花朵兒開得最好了,層層疊疊的,咱們一塊欣賞欣賞,倒是能圓了你今年沒去踏青的遺憾。”
每年豪族貴女們都去京郊踏青。
去年的時候燕寧去了,也是那一次在這一世第一次撞見了沈言卿。
今年踏青的時候楚王還沒回來,燕寧哪兒有精神去踏青啊,因此她沒去,倒是因阿蓉嫁給十皇子,身份尊貴不說,如今在京都之中聲譽極好,因此今年阿靜倒是能跟着去了。本來也有四房表妹阿若的帖子的,不過姜四太太不叫阿若去,阿若也就沒去。此刻燕寧見十一公主提起,便搖頭說道,“我本來也不喜歡熱鬧。如果不是去年王爺去了春華園,我也不會去的。”她抿嘴笑了。
十一公主看着年長一歲,越發婀娜妩媚的燕寧,感慨地說道,“你倒是只記得叔祖啊。”
“這有什麽不對。要把王爺時時放在心上才可以啊。”燕寧眨着一雙潋滟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十一公主認真地琢磨了一下這句話。
她覺得這句話很對。
可是卻又覺得這句話哪裏怪怪的。
“那你今日進宮,是專程為了我麽?”十一公主突然嘴角抽搐着問道。
燕寧羞澀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兒。
“能進宮又見到王爺,也見到公主,這不是很好麽。”她聽說楚王今日進宮面見皇帝,其實……也沒有覺得自己一定能見到楚王,因為楚王未必會往後宮來。
可是萬一呢?
自打楚王回京這麽些日子,楚王一直在整頓人馬,之後皇帝把京郊大營重新交到楚王的手中,聽說還把宮中所有禁衛的權柄給了楚王,也就是說這京都內外,除了皇帝就是楚王說了算,這是多大的信任啊,楚王離開了一整年,有許多的公務要交接處理,自然忙得什麽都顧不上。
可是……他還叫副将何澤給理國公府送過來好幾車的東西。
都是滋補之物。
顯然,楚王是覺得燕寧瘦了,怪可憐的,因此送了滋補之物給燕寧補補。
因此燕寧覺得自己的心裏暖暖的,不敢打攪楚王做事,因此就想着進宮,如果能見到楚王一面就好了。
“我,我就想遠遠兒的看王爺一眼就好了。”燕寧急忙對十一公主說道。
她眼巴巴的,可憐可愛,十一公主覺得這句話也哪兒哪兒不對,只是又覺得沒什麽問題。
“那行,咱們就在禦花園裏逛逛,或許能聽到叔祖一些消息。”見燕寧這麽懂事,都不敢打攪楚王做事,十一公主就覺得燕寧太純良了一些。然而她正在拉着燕寧的手逛園子的時候,卻見另一側的路上,正快步走來一個眉頭緊皺的秀麗少年。
這少年一眼就看到燕寧與十一公主,眼睛微微一閃,長袖翻飛,翩翩而來,走到了燕寧的面前一雙眼底帶着幾分審視,望了燕寧許久才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說道,“燕寧,沒想到你今日進宮。是因為……”他頓了頓盯着燕寧不高興的眼睛問道,“因為大哥的事麽?”
燕寧看着試探地看着自己的沈言卿。
“走開。”現在楚王回來了,她可是不怕沈言卿的。
十一公主攔在燕寧的面前,看着沈言卿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怎麽,在外頭糾纏阿寧不行,現在跑到宮裏來糾纏她?人要臉樹要皮的,阿寧這麽讨厭你,你還能厚着臉皮靠上來,你的臉皮什麽做的啊?”她卻突然皺了皺眉問道,“什麽大哥?你說沈言江?”
一想到長平長公主對沈言江母子幹的那些壞事兒十一公主就有氣,只是她雖然身為公主,不過在皇帝的面前沒什麽寵愛,這一年半載的突然有些體面,也只不過是因為與燕寧親近,皇帝就多看了她兩眼罷了,因此沈言卿笑了笑,溫和地說道,“公主的話令人惶恐。”他風度翩翩,從不惡言相向,然而卻顯然沒有把十一公主放在眼裏。
燕寧氣得胸口起伏,一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怒火。
“好狗不擋道,你沒聽過這句話麽?”她冷冷地問道。
沈言卿對于這樣近乎侮辱的話沉默半晌,看着她的目光帶着幾分憂愁與傷感。
“燕寧,你對我有些誤會。”
“什麽誤會?”難道她誤會他了?上輩子把她作踐到塵土裏,一碗燕窩毒死她的不是他啊?
外表光風霁月,內裏下賤無恥,說的就是沈言卿。
她對他這輩子肯定沒有誤會了。
“大哥無論在你面前說了什麽,那都不是真的。”見燕寧慢慢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明明是最厭惡自己的表情,可是就算是她生氣的時候,他也生不出她的氣來。他看着燕寧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和大哥更親近些,因他一向會巴結王爺和你。可是你日後就知道,我從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人。你對大哥這樣信任,他或許只是因為想要報複我與母親,令我為你擔心因此算計你的善良。他對你心存利用,并非是真心待你。若來日你信了他,只怕會吃虧。”他想到沈言江看似不聲不響,可是卻知道自己對燕寧更加在意,因此令燕寧對自己疏遠,就覺得心中的怒火無法忍耐。
“你竟然敢污蔑自己的兄長。”
燕寧沒想到沈言卿會親口說出這些話。
她覺得沈言卿夠壞的了,如今才發現,原來他還可以更壞。
沈言江對沈言卿半句不提,可是他卻在旁人的面前污蔑沈言江。
能在她的面前污蔑,那只怕在別人的面前,沈言卿也沒少這麽說話!
“你太無恥了!沈大人怎麽你了?他老老實實地從軍在王爺的身邊打拼,可是你卻在背後污蔑他,潑他的髒水?”沈言江在軍中拼命,為保護這天下出生入死的時候,沈言卿在當他的富貴公子,高高興興地跟姜嬛談情說愛,然後如今看見沈言江被提拔了,他嫉妒得到處去說人家的壞話。
這對于燕寧是無法接受的,因為她一向都覺得,保衛這天下的英雄,為百姓的平安流過血的英雄,是任何人都不能傷害的。
她看着沈言卿覺得惡心。
上輩子自己嫁給他,如今想想,就仿佛是污點一樣。
“你真是令人惡心。”十一公主看着沈言卿也說道。
“咱們別理他,無恥之徒罷了。”燕寧拉着深深吸了一口氣的十一公主就想走。然而第一次,十一公主卻沒有動彈,反而看着沈言卿冷冷地說道,“你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污蔑他!在我看來,你這樣的小人之言對他的侮辱與誣陷,都是不能原諒的,”
十一公主微微勾了勾嘴角對沈言卿說道,“咱們去父皇面前,請父皇裁斷。沒有叫人為父皇的朝廷付出一切,還要遭受這些的道理。而且這種侮辱,我也要請父皇在衆人面前還他一個公道。”她就算不是得寵的公主,可是也不能答應叫沈言卿說完了這些就抹抹嘴走了。
徒留沈言江背負那些污蔑百口莫辯。
“沒錯!”燕寧和十一公主擡腳就往皇帝的前殿走去。
沈言卿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叫燕寧拿住自己的錯處,這樣為沈言江抱不平,還要鬧到皇帝的面前,眼神頓時晦澀起來。
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攥緊了燕寧纖細的手臂,叫她停留在自己的面前動彈不得。
“燕寧,你就這麽喜歡他,想嫁給他,甚至不惜犧牲我?!”他聲音沙啞地看着對自己從沒有笑臉的燕寧,心裏隐隐發痛,問道,“你就這麽想嫁給他?”
他看着面前妩媚清豔的纖纖少女。
他這麽喜歡她,可是她卻想把他告到陛下的面前,只為了護着沈言江。
想到昨夜端陽伯來了長平長公主的房裏,提出要為沈言江聘理國公府的燕寧做妻子的事,沈言卿覺得透不過氣。
明明是他先遇到燕寧,可是為什麽沈言江要和他搶?
甚至還說動了父親……
“你,你說什麽?!”燕寧沒想到沈言卿會在宮中嚷嚷出這麽可怕的話。
什麽喜歡,什麽嫁人的……沈言卿是想逼死他麽?
她從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還有污蔑,甚至想到這樣的話如果傳出去自己會被人怎麽非議,燕寧的臉都氣得漲紅了。
“胡說八道,無恥,你無恥!”原來這就是沈言卿的目的。
嚷嚷出這樣的話,然後壞了她的清譽,甚至也壞掉庶出兄長的名聲。
“無恥!”她一向都是溫柔柔弱的,很少與人相争,可是此刻看着沈言卿那張裝作痛楚又深情的俊秀的臉,她只覺得這張臉醜陋無比。
寂靜的禦花園裏,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沈言卿微微偏了臉,白皙秀麗的臉頰上多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他被這個耳光驚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厭惡地看着自己的燕寧,下意識地松開了攥着她手臂的手。
燕寧卻只覺得這一巴掌用盡全身力氣打下去以後,自己的心裏都舒坦多了。
“早就想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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